13 合作

陣陣氤氲的茶香霧氣在杯口盤旋，新茶的味道總是帶着些許清甜，濃濃的醇香饒舌。溫熱的水溫剛剛好，姬瑾瑜有些貪杯了。

方榮軒恰時又為他斟滿，姬瑾瑜但笑不語，自顧自的喝茶。

當然，他們誰都明白，可能不僅僅是喝茶這麽簡單的事情。燕奎國的事情就是一根魚刺，時刻卡在姬瑾瑜的喉嚨裏，不上不下，時不時的刺痛，刺激着姬瑾瑜的痛覺神經。

今天早上密探冒死傳回來的密報，四王子上任後大清朝臣，不僅九王爺一路被追殺，連與燕奎通商的姬國商人們都被囚禁，暗探們也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個就是，燕奎現下在大肆招兵買馬。

而如今大姬朝堂劃分兩派，如有外敵來襲，怎能大獲全勝？

“皇上……”

“攝政王……”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

“皇上請講。”片刻後，方榮軒道。

“攝政王先說罷。”姬瑾瑜放下剛剛一直握着的茶杯，冰涼的手總算有了一絲暖意。

方榮軒也不推辭，這些事情他本早就該說了！“臣失憶後許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但唯一記得很清楚的就是先父留下來的訓斥。”方榮軒頓了一下，“忠君，忠臣。”

僅僅四個字卻如同冰天雪地裏溫暖如初的暖陽。那條崎岖難行，皚皚白雪的道路，本是一望無際的白，終于看見了前方的暖光。身後是大雪紛飛，前方是冰雪融化，只是道路上雪水化開的水流湍急。

小天遇害這倆天姬瑾瑜想了很多，能夠追殺到京城門口，突如其來的翻臉，燕奎國這些鋪墊必定不是一朝一夕。內憂外患，姬瑾瑜必須要守護好這片江山！與方榮軒合作，又是給這片大好河山加了一個強心鎖。

方家軍在整個大姬的威信，在大姬附屬國以及衆多鄰國中，早已威名遠揚，僅僅是方家軍這三個字，在軍中就是那道攻不克的銅牆鐵壁！

方榮軒目光灼灼，滿是真誠。“我方家世代都是皇上的人。”

姬瑾瑜心裏動搖，方家世代貫徹的最透徹的兩個字就是忠君。不忠于太子，也不忠于任何皇子。就連自己身為太子的時候都不能得到老攝政王的支持，他只忠于皇上，忠于姬國。好不容易自己登基，但老攝政王也撒手人寰。面前的方榮軒，以前可是藏了禍心，如今他失憶了自己真的要信他一回嗎？

信方榮軒，好歹有幾分勝算，不信方榮軒，那大只能是鹬蚌相争漁人得利，江山易主。姬瑾瑜不信方榮軒，但又不得不信他。方榮軒遇刺後的一言一行，實在是不像記憶裏那個莽撞武夫，就像是換了個芯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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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瑾瑜猶豫不定。

方榮軒把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喚了方翡帶人上來。

黑衣男子渾身破敗，臉色蒼白，但還是能清楚地看見他粗礦的五官。

燕奎人！

“這人就是當日刺殺九王爺之人。”方榮軒道。

姬瑾瑜睚眦欲裂，緊握的雙拳能看出此時他的憤怒。

方榮軒繼續道:“大姬有很多燕奎的細作。”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這上面其中一部分，恐怕比這上面的人位高權重的還大有人在。”

姬瑾瑜沉默，目光草草掃過，眸色深沉，久久不語。

止水拿着剛剛熬好的安神湯準備給方榮軒端去，走到路上卻碰到了被葉雲攙扶着走路一顫一顫的姬瑾天。

止水怒目而視，“你怎麽又來了？！”

姬瑾天白了止水一眼，“你以為我想來？”

“你不想來你還在這裏？”止水反問。

“……”姬瑾天又成功地被止水噎住了。“我不和你說！”說完，拖着葉雲，不，應該是姬瑾天讓葉雲拖着自己，走得更快了。

止水在後面冷哼，這種人真的一點都不要臉！

端着藥走到門口的止水被告知王爺正在議事，不準任何人打擾。藥冷了也就沒了藥效，突然靈光一閃，正好無聊！捉弄人神馬的要不要太爽？！

回到西廂，進了藥房，找出一大堆黃連黃芪蛇舌草和連翹，全部搗碎了，放進藥罐裏重新熬。

時辰到了，熬出來的藥味連止水都不忍直視了！要是鼻子能吃蜜餞的話，早給鼻子來一兩！

打聽了姬瑾天住在東苑，讓小厮提着藥，大搖大擺地進了東苑。

侍衛見是止水也不攔着，止水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姬瑾天的卧房，不客氣“啪”地一下推開門。

屋子內水蒸氣纏繞，撲面而來的是清爽的香味，入眼是一個大大的木桶，浴桶裏的姬瑾天和門口的止水大眼瞪小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流氓！”打破僵局的是止水的尖叫，侍衛聞聲而來，“止水公子！”都知道止水公子嬌弱溫柔，要是真的遭遇不測止水公子這麽嬌弱一定要保護好才是！

于是乎飛奔而來的侍衛、暗衛們就看見了□□着坐在浴桶裏的九王爺，還有現在門口大叫的止水公子。

一名侍衛不明所以，“止水公子，流氓在哪兒？”

“那兒！”止水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指着浴桶裏姬瑾天。

姬瑾天:“……”

侍衛:“……”不過，為了讓止水公子不再大呼小叫，侍衛貼心地關上門，“公子，已經好了！”

屋子裏的姬瑾天:“……”剛剛發生了什麽事？自己好像被當成流氓了？“是嗎？”姬瑾天問剛從裏屋為他拿了幹淨衣物的葉雲。

“什麽？”葉雲有點懵，而且他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在高聲大喊流氓，不過好像是錯覺！

姬瑾天:“……”感覺自己養了一個廢物怎麽破？接過衣服，飛快地穿好衣服，打開門。

侍衛們正在安慰被吓壞了的止水公子。姬瑾天眉頭一跳。

止水見了姬瑾天哭得更慘了，“我好害怕！”說着緊緊抓着旁邊暗衛的袖子。

該侍衛覺得此生無憾了，站起來擋在止水前面，“還請九王爺自重！”

“什麽？”姬瑾天一臉懵逼。

“止水公子不喜歡你！”所以不要強求！

一句都沒有聽懂的姬瑾天看向一旁的葉雲，眼神示意你聽懂了嗎？

葉雲點點頭，好像有人輕薄止水公子。

“誰？”姬瑾天納悶。

葉雲望天，我什麽都不知道。

姬瑾天:“你說是我？！”

“王爺，我什麽都沒說！”葉雲委屈。

“那你望天！”姬瑾天怒。

葉雲:“……”望天和你有一毛錢關系嗎？不要因為你的名字裏有一個天字就強行帶入啊！雖然我說的的确是你。

“哼！”姬瑾天冷哼，看着止水，“公子未免太擡舉自己了！送到本王床上的人多不勝數，本王沒有那麽饑渴上一個男人！”

止水眼睛濕漉漉的，帶着水汽，“我……”還沒等止水說完，

侍衛就攔到止水面前，“王爺何苦咄咄逼人！”

“對！虧的我們公子還給王爺熬了藥！”石頭附和道。

姬瑾天:“……”還給自己熬了藥，好像的确是自己錯了，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止水哭得聲音更大了，侍衛們怒視着姬瑾天。

“那……嗯，本王錯怪你了還不行？”姬瑾天決定先道歉再說吧。

止水把捂着臉的手微微移開，石頭把耳朵湊了過去。

“我家公子說九王爺喝了公子熬的藥公子就不生氣了！”石頭大聲道。

姬瑾天想了想，反正是給自己熬的藥，的确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于是爽快接過，看着藥碗，嘴角有些抽搐。一個碗口比自己臉還大的碗……而且，這個藥味，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見姬瑾天愣着不動，石頭又大聲道:“公子說莫不是九王爺嫌棄？”

姬瑾天回過神，牽強地笑笑，“怎麽會？本王感激還來不及！”

“那九王爺快喝吧，藥冷了就沒了藥效了！”石頭又傳着自家主子的話。

姬瑾天看着滿滿當當的碗，有點視死如歸，仰起頭，“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一股苦澀的味道蔓延開來，要不是姬瑾天使勁掐着自己的手，恐怕他早就連碗帶藥給摔了。一碗苦不堪言的藥下肚，姬瑾天整個人也快去了半條命，怎麽會有這麽苦的藥！

一旁裝哭的止水狡黠的眨眨眼，心裏默數，一，二，三。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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