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意外
火化在方榮軒那個時代,還是被老一輩的人所不能接受,更別說這個年代的人了。
記得有一次看一個新聞報道,老人害怕自己死後不能土葬,三番五次買安眠藥自殺,怎麽看怎麽難受。
方榮軒一路進來,并沒有讓人通報,只是來之前提前讓信鴿給姬瑾瑜送了信。姬瑾瑜知道方榮軒大概這倆天會到,不過沒想到是今天。信鴿一路順風飛過來,他也不過昨天才收到信,今天就看見方榮軒,難免帶上了一絲詫異。視線又轉到方榮軒懷裏的止水,臉上又多了絲興味。
周圍是百姓苦苦的訴求,姬瑾瑜不能答應。有一就有二,還會接二連三。已經到了深秋,低冷的溫度并沒有減少屍體腐化的速度,四周彌漫着一股惡臭。姬瑾瑜并沒有接過侍衛手中用來掩口鼻的黃帕,視線掃過方榮軒後,就很快移到周遭百姓身上。
姬瑾瑜耐心地聽完了所有人的哭訴,又再次把提前讓侍衛傳出去的話、貼出去皇榜上的告示,重新複述了一遍。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不大,卻能讓傳入全場所有人的耳朵,帶着絲感同身受的悲痛,“……這是為了讓所有幸存下來的人們更好地活着,朕想他們在天之靈也能看到!這個方法朕親自提筆詢問了感應寺的高僧,高僧們向佛祖詢問,佛祖也給了肯定答案,他們都能完完整整地從這個世界不帶一絲疑慮地離開,下輩子也能一生平穩安康!”
周圍的哭聲更大了,還有不願意接受的百姓沒有理智地嘶吼聲,也有甚少部分信了姬瑾瑜的話,把緊緊摟在懷裏的,散發着惡臭的屍體戀戀不舍地給了等候在一旁的侍衛,會有人帶着他們去進行全身消毒。
止水已經在哭喊聲中醒來,放縱了這麽久,他也滿足了。堅決地拒絕了方榮軒繼續抱着的提議,改為讓方榮軒扶着。
止血的藥丸已經吃了,摩擦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還未結痂的傷口為了避免二次撕裂,只有盡量小小地踱着步子。
姬瑾瑜能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交給候在一旁的禦醫。目光移到方榮軒,徑直向他走了過去。
小小的一段距離,還沒有十米遠,姬瑾瑜怎麽也沒有想到會發生意外。
身後剛剛情緒才被安撫平定下來的百姓,不知哪裏又生起的怒火,讓他們都忘了這位的身份,忘了他是他們的國君。
一股帶着從骨子裏散發出的狠勁兒,向沒有一絲防備的姬瑾瑜襲來,成功順利地繞開了所有侍衛,一個猛推。
姬瑾瑜所在的地方是一塊廢墟,房屋坍塌的殘骸堆了一地,地動在這條街道上留下了難以彌補的傷疤。一道道深而寬的裂縫分布在道路上,大的裂痕,人也能輕易掉落,有人從裂縫往下望去,發現深不見底。
姬瑾瑜到了豐茂城就讓人在裂痕周圍設了路障,這次在這裏的廢墟上又發現了百姓屍體,親人不願意交出屍體。姬瑾瑜親自前來給百姓解釋,豐茂城看見皇上的人不多,能看見的也是遠遠地看了一眼。湊熱鬧的百姓在方榮軒趕來之前,已經讓侍衛疏散,而路障大概就是在混亂的時候被人給挪開了。
身體不受控制地向旁邊倒去,姬瑾瑜餘光飛快地掃向那道猛力的來源,身着破爛衣服的年輕男子,正一臉嘲諷地看着自己。還沒等姬瑾瑜細看,重力就拽着他猛地向下倒去。
大腦一片空白,風極速地在耳旁呼嘯着,耳膜轟隆作響。心也不受控制地提了起來,頭朝下的姿勢讓姬瑾瑜大腦充血,呼吸困難。仿佛又聽到高處的亮堂地,傳來一聲聲尖銳和驚恐叫的吼叫,耳旁的風聲太響,姬瑾瑜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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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陌生的男聲倒是锲而不舍,一直在大聲嚷嚷着,讓極速掉下去的姬瑾瑜心生煩悶。他還沒從迷茫中回神,恐懼卻清晰地傳遍了身體的每一條神經。僵硬的四肢,無力地垂下,連掙紮都是蒼白無力。
那道男聲還是一直在嚷嚷,仿佛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姬瑾瑜想要睜眼,逆行的風太大,剛睜開一條小縫,就刮得眼睛硬生生地滑下兩行淚珠,倒行地從眼眶溜出,向着眉峰劃去。
驕傲的姬瑾瑜不願意讓自己這般狼狽,擡起僵硬的胳膊艱難地抹去不聽使喚,溜出來的淚花。再次閉上眼,想着不再去理會那個惹人煩的聲音,卻不想突然裝上一道堅硬的鐵壁。
姬瑾瑜摸摸撞得生疼的鼻子,大腦飛速運轉,就算要掉下去,撞上的無外乎是滿布堅硬的石壁。可身體還在下墜,鼻子是怎麽撞上的?
這時,耳旁呼嘯的風聲貌似慢慢減小,一道低沉沙啞的男聲傳來,“皇上可還好?”
下墜的感覺越來越緩,直至消失,姬瑾瑜不确定地睜開了眼睛。
四周是黑黢黢的懸崖,自己正挂在這深不見底的崖壁上,頭頂上仿佛直達天際的罅縫裏,透出一縷白光,勉強看清楚面前男子的臉。
“攝……政王?”一開口,姬瑾瑜才發現自己聲音竟帶着一絲顫抖,恐懼的感覺傳達到了每根神經末梢,豎起的寒毛倒下後留下的是一背的冷汗。
方榮軒一手攬着姬瑾瑜的腰,一手緊抓着深深插.入崖壁上的匕首,挽好的發髻不知什麽時候散了,被深淵下的風吹地零落不堪。青絲不受拘束,調皮地劃過姬瑾瑜的鼻尖,一個噴嚏被姬瑾瑜硬生生給憋了回去,鼻尖通紅。
恐懼這才戰勝了迷茫,姬瑾瑜四肢不受控制地微微戰栗。
方榮軒看姬瑾瑜一臉呆滞,還有藏在眼底深處的惶恐,輕輕嘆了一口氣。在姬瑾瑜向下倒去的瞬間,方榮軒就幾步躍了過去,本是可以順利救起姬瑾瑜。突然間卻被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個百姓一推,竟然也跟着掉了下去。
沒有一絲絲防備的方榮軒心裏一陣惶恐,在最初的幾秒裏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有武功這個東西。等他反映過來時,左臂已經在極速地墜落中撞上了懸崖上尖銳的石塊,眼看姬瑾瑜越來越遠,方榮軒才調整好姿勢向下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喊着“皇上”,深淵秋日的風格外冷冽,一股股灌進喉嚨,如同無數刀片割刮,疼痛讓方榮軒提速追了上去。
姬瑾瑜整個人處于無意識狀态,意識到這一點,方榮軒繼續加大了音量,生怕此人陷入了昏迷。在快要接近姬瑾瑜的瞬間,方榮軒果斷出手,也顧不得君臣禮儀,把姬瑾瑜緊攬懷裏。又從懷中掏出随身攜帶的匕首,內力運行在刀尖,直直地插了進去。倆個人的體重對于一把小小的匕首來說,還是有些勉強。滑行了數十米,才堪堪穩住。
“皇上可還好?”一開口,喉嚨又是針紮般的疼痛,聲音沙啞又刺耳。
一滴冷汗從姬瑾瑜的額頭滑落,薄唇張了幾次,姬瑾瑜才把顫抖的音色變為平常,“……朕無事。”
方榮軒苦笑一聲,我有事啊!
左臂的傷口藏在紫色玄服下,汩汩流出的鮮血加深了肩部衣服的顏色,或許是傷口太深,低冷的溫度也沒讓滾燙的鮮血凝固。
加之倆個人的體重,讓傷口大有越撕越大的可能。方榮軒深吸一口氣,目光掃向四周。冰冷黑黢的崖壁上,布滿了暗青色的苔藓,出口遠在天際,方榮軒約摸估計了一下,從這裏到地上大概五六百米。
他一個人在左臂受傷的情況下,倒是能勉強上去。但是,現下總不可能讓他把姬瑾瑜給扔下去?自己一個人逃出生天。
先別說後果會怎樣,單從方榮軒的良心上來說,他就過不去。懷裏的男人渾身冰冷,手掌透過單薄的玄黃色長衫,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溫度。若不是男人此刻微弱的呼吸若有若無打在自己的脖頸,方榮軒完全不會懷疑自己摟着的是具屍體。
姬瑾瑜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片刻後又睜開。驚恐失措的情緒已經從他萬年難得一變的表情上退下,留下的是一如既往的清高冷淡,“現下應該怎麽辦?”若是仔細聽,還是能覺察低沉磁性嗓音中帶着絲絲的顫抖。
可方榮軒此時也顧不上這些,左臂上的疼痛越來越難以忍受,失血過多的無力感襲來,方榮軒大腦開始缺氧。疼痛又讓他萬分清醒,既然上不去,那就只能下去!
方榮軒左腳在崖壁上着力,右腳在旁邊的崖壁上聚集內力一踢,大塊石塊應聲而落。石塊在崖壁上滾落的聲音在這裏分外明顯,石塊越滾越遠,回聲越來越響,直至一聲“撲通”傳來。
方榮軒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懷裏的姬瑾瑜顯得格外安靜,在方榮軒右腳踢崖壁時産生的劇烈晃動,也不出一聲。烏黑眼眸只是靜靜地盯着方榮軒,薄唇微抿,似乎還在等剛剛那個答案。
“皇上,恕臣無能!這個崖壁臣是上不去了,”方榮軒頓了頓,仔細觀察姬瑾瑜的表情,然後也不見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方榮軒心裏撇嘴,暗罵此人的無趣,一條惡作劇計上心頭,嘴角若有若無地挂上了一絲壞笑,他就不信他看不見此人冰山臉破裂的表情!“但臣可以帶皇上下去,從剛剛石塊滾下去的時間可以推斷,這裏距崖低不過倆三百米。況且,這下面還有條暗河。”
說完,方榮軒也不等姬瑾瑜意見,徑直松開了疼痛不已的左臂,重力再一次拽着倆人極速下降。在呼嘯的風聲中,姬瑾瑜隐隐約約聽見方榮軒在耳邊弱弱的補充了一句,“糟糕!臣忘了自己不識水性!”
姬瑾瑜:“!!!!”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
其實不想說那麽多 但是畢竟是玻璃心的作者 所以還是要啰嗦兩句
1、作者接受所有的零分負分評 接受所有的批評建議 但作者不接受罵我的評論 想投訴 發現不能投訴也是很無語 你喜歡我的文 你就看 請你盡量不要帶上人身攻擊 畢竟大家都是有素質的人
2、作者說了邏輯廢歷史渣 喜歡你就看 不喜歡右上角小叉叉 不要拿專業的要求 要求我一個第一次寫文的作者 畢竟每個人成長都是需要時間 如果你願意給我這個時間 我會給你看見最好的我
3、關于這篇文 我承認我是心血來潮開的坑 但是每個角色都是在我腦海裏刻畫了千遍萬遍 我也非常用心地梳理每個情節 被人誇我跟開心 被人罵我也很難過 所以我會希望輕噴 但是現在我轉念一想啊 人生在世嘛 哪有事事如意 我盡量做到每條評論都回複 現在想想也沒必要 罵我的評論還回複我是有病?所以 遇見罵人的評論我以後直接删了 看着影響我心情
4、最後 這個故事已經迎來第一個小高潮 沒錯!就是本章2333333 我寫的文才不是簡簡單單的重生233333
最後,日常表白追文的小天使~愛你們麽麽啾!筆芯筆芯(*?︶?*).。.:*?
emmm再補充一點 作者下一篇文的構思已經出來啦 還是古耽 emmm那一篇現耽……我 我是肯定會填的 不過是慢慢填 再過一段時間 新文的文案就會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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