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浴桶倒入溫湯, 還撒了花瓣。

浮香缭繞,平添旖旎。

衛令儀坐在小榻上,雙手搭着膝蓋, 坐姿乖巧溫順, 一雙眼眸明亮璀璨。像是正盯着金銀珠寶的貪財之人,眼睛當真會發光。

她說過不偷看, 可眼下這又是作甚?

已近乎是直勾勾的盯着封璟。

封璟慢條斯理的褪下外裳錦袍。

他不是一個縱/情之人, 雖是弱冠已有三載, 但從前不曾與女子接近過, 衛令儀是他在□□上的啓蒙之人, 原先在宮廷,他甚至會因為衛令儀而臉紅耳熾。

當下, 封璟知道衛令儀愛看自己的身子,他自诩身上除卻傷疤之外,并無見不得人的地方,遂落落大方褪衣。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即便脫衣, 也顯得格外風流韻雅。

男人眼梢缱绻春意,側過身子對着衛令儀。

就在小封璟露出真面容之時, 衛令儀立刻雙手捂住了眼,可手掌又很快岔開了縫隙,全程目睹帝王踏入浴桶。

封璟的耳垂逐漸滾燙。

他察覺到了耳垂上的熾熱。

帝王不由得暗自郁結。

在衛令儀面前, 他為何總像個市井愣頭青?長此以往,夫綱如何振起?

封璟萬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一副面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彼時便是有女子/脫/光了站在他面前, 他都宛若紅塵外的佛子, 絲毫不為所動, 無半分世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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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生, 衛令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沉淪世俗,不可自拔。

他知道此生栽在她手中。

但甘之如饴。

封璟将自己洗的很仔細,數日不曾沐浴,他當然不能讓衛令儀厭棄了他,還特意拆散發冠,用花露水清洗了三千青絲。

衛令儀等得心急,嘀咕道:“皇上倒是個精致的人兒。”

封璟聞言一愣,癡兒心急,他又何嘗不是。

被癡兒這般誇贊,封璟莫名想到“夫人在上”四個字。

此刻,他還真有種身為壓寨夫君的覺悟。

衛令儀要看他的身子,他便任由她看。

男人從浴桶嘩啦一聲站起身時,衛令儀神色滞住,目光近乎黏在了封璟身上,無意識的吞咽着口水。

衛令儀反應慢了一拍,才轉過身取了一條棉巾,打算給封璟擦拭濕發。

可誰知,封璟從浴桶出來之時,嫌她動作太慢,又蹑手蹑腳,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男人索性催動內力,須臾就烘幹了長發與身子。

衛令儀粉唇半張,驚呆了帝王的行徑。

原來還能這樣啊。

她首先想到今後洗發,便能讓給皇上給她火速烘幹了。

衛令儀手中棉巾落地,站在帝王面前,呆呆看着他豐神俊朗的臉,“那、那接下來,夫君打算作何?”眼神不可謂不期盼。

封璟幽眸暗了又暗。

他從前只想改變這世道,又因自幼身處卑微境地,所以一直想以強者的身份立足于世,後來難得動了世俗之心,對一個紅衣少女念念不忘,肖想成疾。

初得美人,他內心難得惶恐難安,不知該從何處下手,被美人冷落數次後,更是對雙向奔赴不抱以任何期待。

而今,被心悅之人如此這般珍之重之,且還被她渴望至極,封璟更是深刻的體驗了人世間的凡塵俗愛。

世人都道,“情愛”是最為虛妄之事。

可封璟卻覺得,衛令儀讓他真真切切體驗到了身為一個凡人的歡/愉,讓他覺得自己是活在這世上的。

封璟長臂一伸,将美人攬入懷中,附耳低語,“梵梵今晚一切都随了夫君可好?”

衛令儀大抵是話本子看多了,就喜歡封璟這一出。

她柔柔弱弱的點頭。

封璟一低頭就逮住了她的唇,數日焦灼與相思總算是尋到了宣/洩的出口。

封璟私心作祟,他嫌竹床搖晃,不免鬧出動靜來。

于是便将衛令儀抱在身上,緊緊堵住他朝思暮想的櫻唇。

好片刻,男人附耳,嗓音喑啞不成調兒,“朕的好姑娘,且忍一忍。”

……

虎頭山下的林子裏,風十三幾人不敢生出明火,以免招來山賊的注意,從未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與封璟徹底斷了聯絡,眼下封璟與衛令儀二人在山寨算是孤立無援,風十三幾人除了焦灼,還是焦灼。

幾人分吃着僵硬的炊餅,用了冷冰湖水解渴,總之,半步不敢離開虎頭山山腳。

這時,前去虎頭山下面的打探消息的陸懷瑾折返,神色略有些興奮,“打聽到了消息了!今晚的确是山寨二當家娶夫。山寨還設了酒宴,可見貴妃娘娘和皇上的處境好着呢。”

幾人,“……”

貴妃與皇上的确處境尚好。

又是新婚之夜,又是美酒佳肴,夜間更是春/宵/帳/暖。

忽然之間,幾人只覺得自己個兒手裏的炊餅實在難以下咽。

皇上和貴妃娘娘倒盡享良辰美景,他們只能落個孤賞冷月的處境。

亦不知皇上和貴妃幾時能讓人過來接應他們。

陸懷瑾煞有其事道:“皇上與娘娘皆不是兒女情長之輩,大抵是在謀劃如何奪下山寨。”

一人附和,“陸侍衛,你的意思是,皇上是故意入虎頭山,便是為了虎頭山的五萬人馬?”

陸懷瑾,“必是如此。”

風十三,“……”為何他覺得皇上看上的僅僅是壓寨夫君的位置,而非兵馬呢。

衛定修緘默不語。

按理說梵梵不是亂來的人吶。

這次是不是玩大發了?

順帶将皇上也帶偏了去。

才僅僅兩日時間。

慕容蘇已是戾氣叢生,面頰消瘦了一圈,下巴冒出的胡渣襯得他更是滄桑蕭索。

從得知衛令儀是自行逃離之後,慕容蘇完全處于挫敗之态。

他知道自己輸了。

梵梵就算是失了心智,也還是不想要他了。

就像三年前那日,她決然轉身離去,對兩人數年情分棄若敝屣,無論他如何挽留哀求,她都是那般狠心拒絕。

梵梵寧願救一個街頭乞兒,卻對他再無情分!

這一次,梵梵更是為了逃離他,而演了一路的戲。

強烈的挫敗感,喚醒了慕容蘇內心深處的自卑與卑劣。

亡國的恥辱,痛失所愛的辛酸,在這三年以來無時無刻都在折磨着他。

讓他發狂、發瘋。

“殿下,虎頭山二當家的屍首已面目全非,早被野狼啃食,虎頭山又迎來一位新二當家,還是個女子。”

心腹話音剛落,慕容蘇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他的梵梵。

女子……

是梵梵麽?

這天底下還有哪個女子能像梵梵一樣,可淩駕于世間多數男子之上?!

慕容蘇閉了閉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山寨還有什麽新消息?”

心腹便如實回禀,“據山寨線人透露,那二當家今日擇婿,當場挑中一人,今晚便辦了酒席。”

慕容蘇忽然睜開眼來,那種不好的預感更是強烈,就仿佛他又經歷了一次痛失所愛的滋味,甚至于更是強烈。

慕容蘇望着廊庑下的朱漆廊柱,一拳頭砸在了上面,半點不覺疼痛。

“梵梵……你這次可千萬不要再令我失望!”

翌日一早。

小封璟的動靜着實明顯,以至于衛令儀提前蘇醒了。

她意識到了什麽,小臉頓時一紅,緩緩擡眼,入目是男子的修韌胸膛,上面還有她留下的痕跡,無一處不顯示着昨晚的/縱情/風/月。

衛令儀纖長濃密的睫毛扇了扇,故意扇在男人肌膚上。

引得封璟低低輕笑。

他似是早就醒了,一直在細細欣賞美人睡顏。

衛令儀不動彈,卻見小封璟也毫無所動。

封璟的呼吸逐漸深沉,但他素來沉着自持,叫人看不出/欲/望的滋生。

衛令儀覺得奇怪,若是在宮裏,皇上定會逮着她繼續。

見封璟支起身子,衛令儀更是納悶,微微歪着腦袋看着他。

“皇上怎麽就這樣起榻了?”

癡兒的話坦坦蕩蕩,言下之意已昭然若揭。

封璟輕笑,“朕不想讓旁人聽見你的聲音,昨晚是朕情難自控,是朕的疏忽,回京之前,朕不會再對你如何。”

這話叫癡兒失落又歡喜。

她伸出粉拳,在男人胸膛一頓亂捶,“皇上讨厭,說什麽大實話呦。”

封璟被逗笑了,摁着美人又是一番欺負,但終究還是生生點到為止了。

“你好生歇息,朕有事要辦。”

倒不是封璟掉以輕心,才敢将衛令儀一人丢在小閣,他知道鐵柱與楹花兄妹二人不會讓衛令儀受了委屈。

世間之事皆是因果。若非衛令儀當初種下善因,也不會有今日的果。

他的乖乖,大抵是福星高照。

看着封璟自行穿衣,衛令儀藏在被窩癡癡的看着。

她的男人就是俊美呀。

瞧瞧,這大長/腿、後/臀、勁/腰……比話本子裏的角兒還要好看呢。

衛令儀藏入被窩,歡喜的蹬了蹬腳,因為封璟的美貌而異常興奮。

封璟離開之前,又被美人逗笑了,唇角笑意更是燦漫,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他也有開懷一笑的一日。

畢竟,他這樣人,本該生來陰暗,不見天光。

大當家與封璟單獨見面,摒退了身邊所有心腹随從。

大當家昨日只覺得封璟絕非一般人物,今日見他從晨光中走來,仿佛有種千帆過盡的卓然,明明年紀不大,可又似早已歷經世事萬千,每一個眼神都可洞察一切。舉手投足的氣韻,儒雅從容,他的眼神看人時,天生自帶威壓。

大當家昨夜沒怎麽睡覺,此刻更是雙腿輕顫,不由自主的卑躬屈膝,“這位公子,我按着你的吩咐,昨夜果然發現有人潛出山寨。不出意外的話,八成是慕容蘇的線人,現下已被我的人盯梢,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封璟負手而立,窗棂洩入的天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面頰一半是明一半是暗,宛若神祇降臨,矜貴非凡。

“大當家應當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此刻,大當家賭了一次,立刻跪地,“我、我從未想過與慕容蘇勾結,此前只盼着餘生落個安穩度日,往後一切皆聽從公子之言。”

大當家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封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當家不必如此,速速請起,朕自是心中明了。”

朕……

大當家愕然擡首,明明已經猜出了答案,但還是受驚過度,立刻連磕了幾個響頭,“小人謝過皇上隆恩!”

封璟言辭簡明,但談吐之間,俱是上位者不可違抗的威壓。

“朕欲招安虎頭山,在這之前,需得清理慕容蘇的所有線人,一個不留。”

大當家,“是,皇上,小人領旨。”

風十三幾人終于被請入山寨。

眼下看來,還是皇上和貴妃娘娘主意多。

這才一天一夜,便成了虎頭山的座上賓。

幾人飽餐了一頓,才稍稍緩解胃腹的不适。

這兩日算是餓怕了。

楹花一直盯着衛定修看,過了好片刻,又聽有人喚衛定修為“衛少将軍”,這才敢試探性問道:“可是少将軍?”

衛定修繃着一張臉,他倒是一眼就認出了楹花。少女雖是女大十八變,但大致的輪廓半點沒變。昨日楹花還嫌他不夠俊美,膚色暗沉,今日這般笑靥如花又是為哪般?

楹花從前在鎮國公府小住,衛家兄妹自是對她十分憐惜。

楹花少時離開鎮國公府之前,還紅着眼眶說長大要嫁給自己。

衛定修俊臉微沉,假裝不在意被嫌棄容貌與膚色,“正是在下。”

楹花早就忘卻了兒時戲言,将衛定修也視作恩人,歡喜至極,她在鄉野長大,不拘小節,入了山寨之後更是混在男子堆裏,一個激動之下,直接抱住了人高馬大的衛定修。

“太好了!當真是少将軍!楹花從未将你忘記。”

驀然,衛定修渾身緊繃,再不能動彈。

女子的身子截然不同,即便是習武之人,可依舊渾身香軟,衛定修小麥色的肌膚逐漸滾燙,虧得他膚色不甚明顯,不然此刻當真會叫人笑掉大牙。

這女子……

豈能與他摟摟抱抱?!

成何體統?!

衛定修不言不語,臉上毫無神色。

待楹花将她放開時,衛定修敏感的發現,風十三和陸懷瑾都在看着他笑,仿佛是在笑話他。

衛定修,“……!”忍住!大丈夫不拘小節。

衛令儀過來時,衛定修立刻走上前,見妹妹全須全尾,他當場抹了把淚。

衛令儀不知道從前的兄長是怎樣的,見兄長如此,她勸道:“兄長,你即将弱冠,男兒有淚不輕彈。”

衛定修杵在那裏,宛若高大竹竿,始終沉默着。

幾人讪了讪,鎮國公一把年紀了,如今還不是這般光景?

衛家男兒皆情緒澎湃泛濫,衛家女倒是頂天立地的巾帼。

衆人重逢,便連帶着大當家,以及鐵柱,商榷了接下來的聯盟。

大當家聽着帝王寥寥幾句,震驚于皇上如此年輕,謀略卻叫人仰望不已,又是跪地磕頭,“小人一切聽從皇上安排!”

鐵柱愣了愣。

不是……

大哥,你在說甚?!

皇上?

鐵柱看了看封璟,又見衛令儀小鳥依人一般待在封璟身側,且衛定修也對封璟同樣言聽計從,鐵柱身子一晃,如被雷擊,當即跪地,額頭觸碰地面,弓/着身子,開腔時,嗓音輕顫,“皇、皇上!小人給皇上磕頭了!”

鐵柱的家族葬身于舊朝帝王之手。

封璟是開/國/皇帝,也是舊朝的終結之人,算起來也是他的恩人。

楹花也後知後覺跪下,但還是忍不住擡首打量了幾眼帝王,真真是豐神俊朗好容色啊!原來他就是皇上。難怪她此前就覺得,只有此人能配得上大小姐呢。

封璟負手而立,掃視衆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虎頭山的五萬人馬大可以收編,為朝廷所用。

“都起來吧。朕還有重任交代給你們。”

兩日後,春風和煦,驕陽當空。

慕容蘇在北地坐擁二十萬兵馬。

虎頭山近五萬人,且還都是不擅戰的尋常人。

封璟不會讓五萬人白白去送死。

待收編過後,操練一陣子,才能更好的為他賣力。

但封璟知道,慕容蘇不會放過他。

慕容蘇的線人已洩露出消息,果然不出封璟的預料,就在兩日後的昏黃,慕容蘇親自帶兵前來圍剿虎頭山。

得知消息的山寨守門人立刻禀報。

“報——慕容蘇正帶兵圍困山寨,粗略算起來足有數萬人馬!”

有封璟坐鎮,大當家十分鎮定,仿佛有了主心骨,從圈椅上起身,抱拳道:“果然一切皆如皇上所料,幸好皇上兩日前就讓山寨衆弟兄陸陸續續悄然撤走,若是讓慕容蘇知曉,眼下山寨已近乎空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兩日的時間,足夠讓五萬人陸續從北地出發,且還兵分了好幾路趕赴京都。

就算慕容蘇察覺到異常,再要領兵追蹤,既耗時又費力,以慕容蘇的警覺多疑,未必會繼續追擊。

風十三接話道:“皇上,咱們也該動身了。”

就在兩日前,衛令儀已被先一步護送着離開。

故此,封璟沒有後顧之憂,也就神色閑逸。

他站起身,薄唇含着儒雅淺笑,此次即便沒有正面與慕容蘇對抗上,但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又贏了一次。

封璟淡淡啓齒,“撤。”

日頭逐漸西斜,慕容蘇騎馬走在最前頭,他一身銀甲,手持舊朝帝王的寶劍,就仿佛是來剿匪一般,将封璟視作亂臣賊子,他才是真正天命所歸的天下之主。

可隊伍在山寨大門外靜候片刻,卻半點動靜也無,衆人只見,寨子裏有袅袅煙霧騰起,卻無一人行動。

慕容蘇看着緊閉的山寨大門,眉心擰成一個抹不平的“川”字。

他一揮手,吩咐人上前查看。

便即刻有兩人男子驅馬上前。

然而,就在挨近山寨大門之時,卻見粗木做成的山寨之門自行緩緩打開,根本沒有上闩。

慕容蘇捏着缰繩的手一緊,那股熟悉的挫敗感,仿佛被人戲耍的恥辱再度湧上心頭,讓他近乎暴戾叢生,未及上前打探的男子折返禀報,慕容蘇高喝一聲,“給我打開寨子大門,立刻進去尋人!除了女子之外,所有人格殺勿論!”

他到底還是舍不得衛令儀。

不甘心吶。

梵梵如何能不愛他呢。

梵梵理應對他情根深種才是。

他與梵梵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封璟不過就是一個外來者!

半個時辰後,慕容蘇還在空無一人的寨子裏發了瘋一樣尋人,卻是什麽也沒有。

一心腹上前,抱拳禀報道:“殿下,虎頭山的人馬,就連寨子裏的雞鴨都帶走了!”

這就是一座空山頭了。

封璟必然來了北地!

慕容蘇望着遍地狼藉的山寨,失聲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

好一個封璟!

來了又走!

帶走了他的梵梵,還順走了五萬兵馬。

無論是梵梵,亦或是山寨人馬,都原本屬于他才對!

封璟又一次給了他重創,奪走本該屬于他的東西!

最可氣的是,封璟根本沒有露面,也不曾消耗一兵一卒!

慕容蘇笑聲逐漸停歇,眼中是欲要毀滅一切的狠厲。

他忍受着難以承受的憤然,暗暗發誓——

終有一日,封璟将會歸還本屬于他的一切!

“殿下,山寨已空,眼下不宜繼續追蹤,以免中了圈套!”

慕容蘇仰面長笑,笑過之後,俊臉幾乎猙獰。

真奇怪,為何他又敗了?!

他封璟憑什麽次次都能占據先機?!

封璟快馬加鞭,于一日後的昏黃之時,追上了其中一只隊伍。

衆人已安營紮寨,衛令儀早就在翹首以盼,在暮色四合之中,她看見自己的男人騎馬疾馳而來,便是這天地間的浩瀚落日也不及男子的半分英偉。

衛令儀提着衣擺往前跑去,身後馬尾一晃一晃的,她紅衣招搖,讓人隔着數丈之遠也能一眼認出。

封璟夾緊馬腹,加快了速度,直到與衛令儀即将接近時,彎下腰,長臂一伸,圈住衛令儀的腰肢,稍一用力将她提上馬背。

衛令儀坐在封璟身前,雙臂順勢圈住了男人的勁腰,仰面望着他。

封璟垂眸,眼底是無盡歡喜。

這份歡喜靜無聲,卻又是震耳欲聾。

“梵梵,朕回來了。”

衛令儀眨眨眼,只會撲在男人懷裏噗嗤壞笑。

歡喜的像只從無煩惱的雀兒。

見衛令儀如此神色,封璟仿佛一下就得了莫大的鼓勵,這一刻,他恨不能盡快讓天下平定,給自己心愛的姑娘一份太平盛世,許她一生繁華似錦。

這一刻的封璟,甚至覺得,皇位于他而言,只是為了護着心愛之人。

此刻,風十三、陸懷瑾幾人,只能讪讪挪開視線。

皇上和貴妃才三日不見,這又是蜜裏調油啊。

實在黏的緊。

無形中襯托出了他們俱是單身漢的殘酷事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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