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意外貴人

這一連串的話語，中間連個歇氣都沒有，聽得燕天瑜和燕天楠直發愣，特別是燕天瑜，嘴角忍不住抽了好幾次，她如果記得不錯的話，淩天陽才十四歲吧，她從哪裏知道花柳病這個詞來，還有這罵人的水平，反正她是絕對不敢跟她對罵，情不自禁，燕天瑜害怕起來，心裏也漸漸明白，要不是自己是淩天陽的小姑子，指不定被罵成什麽樣了呢，往常，都是自己不自量力。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啊！！！”王朔到處躲藏，無奈三個女人圍着他，他哪裏跑得掉，只得抱着腦袋，哀求着，淩天陽一腳下去，踢在王朔的屁股上，摔了了狗吃屎，随即又發出一聲尖叫。

“不打？老娘今天非要打的你爹媽都不認得你！丫丫的，你那對狗眼長到屁股上去了吧，老娘的主意也是你能打的？姐妹們，給我打，讓他還調戲你們！”

強悍如斯的淩天陽給燕天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下一刻，她就看到淩天陽直接又踢上幾腳，直到将王朔踢到小包子哥哥和姐姐那裏，王朔又是幾聲尖叫，只是這聲音小了很多，甚至隐隐帶着哭意，沒多久，就看到王朔的亵褲濕了，原來，竟然失禁了。

“好了！”淩天陽伸手攔下他們，“天楠，小包子呢？”。

淩天陽在裏面打架，最是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包子，這裏是他的哥哥和姐姐，帶着王朔這個人渣來，本身就亵渎了他們，又怕小包子覺得這裏很熟悉，進來看，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教壞孩子嗎？

“小包子在外面，嫂子放心，我囑咐過他，那孩子很乖，不會亂走，這時應該在吃包子。”燕天楠一邊說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看來嫂子叫那個小家夥小包子真的很對，那個小東西真的好喜歡吃包子，一直抱着個包子啃，剛剛他還抱着包子要進來，說是要給他哥哥和姐姐吃，這是燕天楠第一次聽到小包子說話，但是一想到剛剛淩天陽的吩咐，只好哄着他，等一下再進來。

“好了，這次我們算是出氣了，出去吧！”淩天陽拍拍手，在地上撿了些稻草将小包子的哥哥和姐姐蓋起來。

“嫂子，那是········”

“天楠，不要看········”淩天陽還沒說完，燕天楠走進就湊了過去，這一看，當時就尖叫起來，随後，更是臉色蒼白的哭起來，燕天瑜也一樣，吓得倒退了好幾步，看到他們的反應，淩天陽不禁拍拍自己的胸膛，果真，這裏膽子最大還是自己。

“好了，不要哭了，就如你們看到的，這是小包子的哥哥和姐姐，他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你們也不要說，一會兒出去只說他們睡着了，我準備帶小包子回去，我和他相遇一場，也算是緣分，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救不了天下苦難之人，但是小包子，我決定養了！”

聽了淩天陽的話，燕天楠哭得更兇了，原來小包子這麽可憐，在心裏悄悄的決定，回去之後好好對待小包子，不能讓人欺負了去，要是有人欺負他，就像大嫂一樣，狠狠打，打到他怕你為此。

燕天瑜不可置否，反正沒有說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淩天陽也不管她十分同意，發正家裏的錢都是自己掙得，跟他們燕家可是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王朔，淩天陽覺得自己似乎吐了一口惡氣，臨走之前，她還踢了一腳，這才解恨，走了出去。

小包子果真抱着一個白白的包子，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裏面，看到淩天陽出來，像是找到什麽了一樣，撲了過來，淩天陽趕緊将他接住，拍拍他的腦袋，笑着說道：“怎麽了，想我了？”

淩天陽沒期待小包子有什麽反應，沒想到他自己竟然朝她點點頭，然後沙啞着聲音慢慢說道：“姐姐，我可不可以給我姐姐和哥哥拿一個包子，他們真的只吃一個包子！”小家夥還怕淩天陽不同意，伸手只拿了一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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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天陽心酸不已，雖然看不清楚小家夥的臉，但是那雙黑白分明眼珠子，讓她愛不釋手，更讓她打從心底裏喜歡上了這個小包子。

“小包子，我們不要去吵哥哥和姐姐好不好？他們很累，我讓他們休息一會兒行嗎？姐姐先帶你去洗洗，洗的幹幹淨淨的，哥哥和姐姐好喜歡的。”

“姐姐，我不叫小包子，我叫希瑞，沈希瑞。”小家夥很認真的跟淩天陽糾正。

“哦，好吧，好吧，可是姐姐還是很喜歡叫你小包子，這樣吧，要是小希瑞願意叫小包子的話，姐姐就每天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包子郁悶了，把玩着手上的包子，委屈的看着淩天陽，良久才點點頭。

今天賣毛栗失敗，接着，又碰到色鬼，淩天陽心裏那個氣啊，忍不住腳下生風，一步一步踩得很結實，地上揚起二十厘米的灰塵，看得燕天瑜和燕天楠忍不住搖搖頭。

因為走得太快，又加上淩天陽懷裏抱着小包子，用力太猛，一不小心，就撞到人身上去了。

“姑娘，你沒事吧？”

淩天陽低頭細細的看着懷裏的小包子，壓根就沒注意到她撞到的人，關切的問小包子：“小包子，你有沒有怎麽樣，啊？有沒有哪裏撞疼了，要跟姐姐說，知道嗎？”

“姑娘，你，你沒事吧？”

“小包子，你怎麽不說話啊？到底有沒有哪裏撞疼？”淩天陽還是一門心思的撲到小包子身上，對那道聲音毫不在乎。

“姐姐，我沒事！”小包子終于皺着眉頭，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手中變了形的包子，大大的眼睛裏面蓄滿了淚水，仿佛下一刻就會流下來。

“淩天陽？怎麽是你？你有沒有怎麽樣，撞疼了沒有？”終于那道聲音看到淩天陽的面容，急切的打量着淩天陽，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這才放下心來。

淩天陽這次想不理都不行了，這一擡頭，就看到了熟人，“是你！”原來，撞到她的正是來財雜貨鋪的少東家楊得權。

“恩，是我，你·······”

“大嫂，你走這麽快幹嘛，害得我們都跟不上？”燕天楠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叉着腰，氣喘籲籲的說道。

燕天瑜跟在她後面，不過離得比較遠，大概還有十幾步的樣子，看她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急，淩天陽也不在乎，燕天瑜本來就讨厭她，沒辦法，要是哪天反而在乎她了，那她才應該注意一下。

“他們是········”

楊得權看着那位氣喘籲籲的姑娘，問道，剛才那位姑娘說的話讓他起了疑心，嫂子？什麽嫂子？楊得權可不相信淩天陽真的是這個看起來比她自己還大的居然叫她嫂子，他們兩什麽關系？楊得權越想心裏越覺得害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哦，她是我的小姑子，那邊那個也是，我懷中這個呢，是我今天撿的，叫小包子！”淩天陽指着燕天楠和不遠處的燕天瑜以及懷裏的小包子對楊得權說。

“你的·····小姑子？”楊得權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凸凸的，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是啊？我成親了，他們不是我的小姑子是誰的小姑子？我說，你幹嘛臉白成這樣，又不是當選最佳小白臉。”最後一句淩天陽小聲的嘀咕，誰讓楊得權長得那麽小白臉呢？

楊得權那裏聽到淩天陽的嘀咕，腦子裏面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成親····成親····成親····”她怎麽可以怎麽早就成親？本來看着她還小，楊得權準備過兩年到芭蕉窩準備提親，這件事他都跟外祖母提過了，外祖母滿心答應了，但是，沒想到······

不甘心，他很不甘心，為了要娶她，他做了多少事，差點跟父親和母親決裂，為什麽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楊得權不甘心，于是，他強按着心裏那股不平，問道：“你不是還沒有及笄嗎？怎麽就成親了？你嫁給誰了？”

淩天陽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燕天瑜可是聽到了，很不客氣的回道：“你誰啊？我嫂子及沒及笄管你什麽事？”

燕天瑜剛剛到來，就聽到楊得權這句話，氣得她，剛才的時期算是那個男人的錯，可是這個男人又是怎麽回事？不行，看來回去的跟母親好好說說，這淩天陽太能惹事了，來一回鎮上，就要招惹幾個男的，誰家吃得消。

楊得權被燕天瑜這麽不客氣的話問到了，是啊，他是誰啊？憑什麽管淩天陽的事情，再說，淩天陽又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就這樣放棄嗎？他甘心嗎？楊得權茫然的看着天空，他該怎麽做？

“嗚嗚·······”這時，一道小聲的哭泣聲引起了淩天陽的注意，低頭一看們原來懷裏的小包子委屈的哭了，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怎麽了？小包子，你哭什麽啊？”淩天陽望着懷裏的小包子，臉頰下方兩道灰灰的痕跡，被淚水沖刷過得的臉部，看起來異常白希，小巧的鼻子一吸一吸，努力不讓鼻涕流出來。小包子被教的很好，這是淩天陽第一個想到的念頭，看小包子的年紀，大約也只有三四歲，但是，卻能做到臉上沒有鼻涕，看得出他很講衛生。

“姐姐，我的包子！”小包子可憐兮兮的将手中的壓癟的包子遞到淩天陽眼前，讓她親眼看一下她的“惡行”。

“呃·······”淩天陽哪裏想到這個小包子這麽固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吧，包子是她剛才抱着小包子不小心撞到楊得權身上的時候壓癟的，但是，這不是不小心的嘛。“好了，不要哭了，這樣吧，姐姐再給你兩個包子好不好？”淩天陽從背簍裏面取出小布包，拿出兩個包子，遞給小包子，“這樣行了嗎？小包子，你是個男孩子吧，知道嗎，男子漢是不能随便哭的，很丢人！”

“我才沒有哭呢，我哥哥說過，我是個小小男子漢，長大了要保護他們的，當然，我也要保護你！”

“呵呵·······好，你保護我！”還真是個男孩子，淩天陽悄悄伸了伸舌頭。

楊得權看着逗弄着懷中小男孩的淩天陽，從來沒覺得她如此溫柔過，在他的記憶中，淩天陽是睿智的，是冷靜的，更是彪悍的，但是，就是從來沒有看過她如此溫柔的一面。

“你們來招福鎮幹什麽？”不滿意淩天陽一直逗着小包子，楊得權開口問道。

燕天瑜剛剛沒注意看楊得權的容貌，一來就聽到楊得權那樣的話，氣得不行，顧不上大口大口喘氣，氣沖沖的就問。此時，歇了過來的燕天瑜才注意到楊得權的容貌，眼前的男人身材不似大哥那般魁梧，竟是修長修長的，身上穿着稍好的綢緞子，靛藍色的長衫，腰上系着一塊雙魚瑩白環佩，一張臉瑩潤白希，竟比她的皮膚還要好，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比昨日看到的杜仲更加惹人側目，這樣的男子·······

不經意間，燕天瑜竟然紅了臉，她生怕這一幕落到別人眼裏，趕緊移開目光，這一歪頭，正好看到燕天楠也正癡癡的看着楊得權，她一直以為大哥就是個美男子了，沒想到青襄縣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有這麽出色的男子，只是這男人看起來有些陰柔，不是她喜歡的類型。罵直愣花。

“真不要臉，跟你那不要臉的姨娘真是一夥的，看到長得好看的男子竟然眼都移不開！”燕天瑜氣呼呼的用手蠻橫的扯了一把燕天楠。

燕天楠被燕天瑜這麽一扯，這才回過神來，就被燕天瑜這麽一通罵，還扯到她已經過世的姨娘身上，頓時氣得不行，但又不敢跟燕天瑜争執，畢竟，這樣的事情燕天瑜做的多了，而燕天楠，從來不敢跟燕天瑜對着幹。

“今天不是趕集嘛，我們來鎮上賣點東西，貼補家用。”淩天陽對楊得權不感冒，說話也不甚客氣。

“哦？你們賣什麽？我能看看嗎？”

楊得權的話一出來，淩天陽立馬擡頭看着他，漸漸的，眼睛裏面的亮光越來越多，是啊，楊得權可是他們招福鎮上有名的有錢人，別人買不起，不代表他買不起啊，自己可真傻，明明知道今年肯定很多人家都買不起，居然往街上湊，早知道自己就帶着糖炒板栗去找有錢人賣了。

“能，能，你等等啊。”淩天陽激動啊，趕緊将小包子放在地上，從背簍裏拿出一些毛栗，溫熱的毛栗躺在手心，一股香味立刻撲鼻而來，楊得權好奇的抓過一顆，問：“這是毛栗？怎麽那麽香？”

“呵呵········這可是經過我對家秘方弄出來的，怎麽能不香？來，給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淩天陽的殷勤，讓楊得權有點受寵若驚，竟然發起呆來，知道淩天陽将一粒剝好的毛栗遞到他手上，這才回過神來。這顆毛栗一進嘴，楊得權就被它吸引住了，甜的，這毛栗居然是甜的，有點面，吞下去之後唇齒留香，真是好吃！

“怎麽樣，怎麽樣，好吃不？”淩天陽緊張的看着楊得權臉上的表情，這可是他們今天能不能賣得掉的大金主，要是他沒什麽表示，自己就慘了，這麽多毛栗還得背回去。

良久，楊得權才露出一個笑容，點點頭，得出結論：“很好吃！”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淩天陽興奮得不行啊，雖然她對這個糖炒板栗有自信，但是，也得看人家顧客的意思嘛，現在人家誇也誇了，該怎麽跟他說買一點呢？

淩天陽糾結，燕天瑜可不糾結，只見她盈盈走上前來，神态嬌羞的對楊得權說道：“既然公子覺得還行，那麽公子能否買一點呢？”

淩天陽忍不住嘴角抽搐啊，着女人到底是哪根筋出問題了，這一天天的，怎麽盡幹些丢死人的事，她很懷疑，這燕家以前真的是大戶人家？看燕天瑜的做法，怎麽越看越像是開·····勾欄院的。

燕天楠早在燕天瑜擺出那副樣子的時候就忍不住轉過頭去，将小包子抱在懷裏。

“那個，楊得權，你不要多心，我沒其他意思。”淩天陽自己也覺得丢臉死了，偏偏當事人毫無感覺，氣不過，淩天陽鐵青着臉，對燕天瑜說道：“燕天瑜，我處處容忍你那是因為燕天珣的關系，你就不能不到處搔首弄姿，弄得跟個什麽一樣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就不能矜持點？”淩天陽的聲音很小，是湊到燕天瑜耳邊說的，這樣也是為了給她留點臉面。

燕天瑜一張臉漲得通紅，心裏暗暗罵道：好你個淩天陽，竟然這樣說她，她一定要報仇，對，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