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怨恨

這畫面雖然不完整，但是整體已經看得出來，燕天楠的繡工很好，這刺繡十分美麗，兩只鴛鴦栩栩如生，看得淩天陽目瞪口呆，第一次覺得他們家原來還藏着一個人才啊。頓時，淩天陽腦子裏面冒出一個想法。

正繡得全神貫注的燕天楠沒有注意到淩天陽的到來，當身後那一聲吞咽聲，燕天楠急忙轉過頭去，正好碰到淩天陽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她的目光，像是餓了很久的狼看到了一頓非常鮮美的食物。雖然這個比喻很不恰當，但是，只要你想賺錢已經很久了都沒能成功，猛然間看到一個賺錢的法子放在你面前，你就會知道。

燕天楠霎時緊張的将手中的蓋頭塞在棉被下面，紅這臉，低着頭不敢看淩天陽。燕天楠以為淩天陽注意到了她手中的紅蓋頭，所以羞澀的不敢看她。

其實她完全誤會了淩天陽的意思，淩天陽哪裏是想調侃燕天楠，她此時正在打着燕天楠的注意呢。

“陽陽，你·······”久久沒有見淩天陽說話，燕天楠小心的擡頭望了一眼淩天陽，發現淩天陽不知道像什麽，嘴邊正在流着可疑的銀絲。

“天楠，燕天瑜的繡工是不是也這麽好？”淩天陽一把抓住燕天楠的手，急促的問道……

“那當然！”燕天楠毫不猶豫，“大姐的繡工是當時全國最好的蘇繡娘所教的，蘇繡娘的拿手繡法雙面繡聞名全國，就連宮裏的貴人也都争着找她繡東西呢。大姐跟着蘇繡娘學了好幾年，那繡工，豈是我能比的。”燕天楠話裏話外沒有意思妒忌，反而十分自豪。

“啊！！！”淩天陽尖叫一聲，都怪她，守着這麽一個大寶庫，居然錯把珍珠當魚目，自己可真該餓死去。淩天陽使勁搖晃着燕天楠的肩膀，臉上已經是一片瘋癫之色，“天楠，我們要賺大錢了，我們要賺大錢了！”

燕天楠不知道淩天陽為何如此興奮，但是那個賺大錢的事情，燕天楠搖搖頭。

淩天陽一個人高興了很久，漸漸的，思緒開始沉澱下來，考慮着很多事情，良久，才收斂住自己的白日夢，打趣的說道：“天楠，告訴我，你剛剛繡得那麽什麽？”

燕天楠以為淩天陽已經忘了，不料這時又被她翻出來，頓時一笑俏臉紅的掐的出血來，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懂，懂什麽？”

淩天陽哈哈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我懂什麽？我說天楠，你難道不知道你嫂子我已經成親了嗎？你繡的難道不是蓋頭嗎？”淩天陽啧啧了兩聲，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燕天楠的親事**不離十了，所以她才私下裏準備自己的嫁妝，像蓋頭啊，亵衣啊，還有男方的鞋子、衣服等，都需要燕天楠自己準備。

燕天楠囧的不得了，但是看到淩天陽那副面孔，她有說不出話來。

淩天陽回到自己屋裏，哄睡了小包子了之後，便拿起一包從竈膛裏面揀出來的木炭，在一塊白布上面塗塗畫畫。淩天陽前世不是美術系的學生，所以，她只會畫一些簡單的東西，後來，選修課的時候，淩天陽因為一直比較喜歡畫畫，選了一學期的美術基礎，還記得那會兒，她最喜歡在網上買東西，看到一件漂亮的衣服，她就會認認真真的畫下來。

“唉~~~人來了，本本沒來。”淩天陽感嘆一聲，自己穿過來了，她的那個寶貝本本還在宿舍呢，說不定也被那場大火給燒的一幹二淨了。

畫了十幾張畫，都是電視裏挺漂亮的衣服，淩天陽決定下次去鎮上的時候買一些好布料，然後把它們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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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八這天，煮好臘八粥，淩天陽也等不及吃，跟穆氏說一聲，然後坐上牛車去了鎮上。這次淩天陽本來準備自己一個人去的，但是穆氏不同意，非要讓燕天楠跟着，淩天陽無法，只好讓她跟着。

第二天，淩天陽照例去了一趟來財，将所有的糖炒板栗賣給他們，然後便帶着燕天楠去了布店。招福鎮沒有成衣店，這裏的女人們基本上都會做衣裳，所有，這裏只有賣布的。

布店的生意很好，年關将近，有點剩餘的人們都要來布店，買一些布料回去給家人做新衣裳。淩天陽和燕天楠跟在一大群人中間，左摸摸，右看看，燕天楠不知道淩天陽想做什麽，一直疑惑的跟着她四處晃悠。

“老板娘，你們這裏只有這麽了嗎？”淩天陽掃視了一遍，店裏基本上都是一些中等和下等的布料，中等居多。

老板娘臉上一直挂着笑臉，哪怕淩天陽看了這麽久也沒準備賣，“哎呦喂，這位小姐，我們招福鎮也不是什麽大地方，就算我進了一些高等絲綢緞子，這裏也只有極少的人買。”

“哦，那裏你們這裏多少有一點吧，我想看看。”淩天陽當然知道，半年以前，這裏遭受了一場旱災，然後又是蝗災，人們能夠留下一命已經算是老天爺開眼，哪裏還有多餘的閑錢買絲綢緞子。

老板娘招呼了一個活計，跟他耳語一番，這才慢騰騰的走過來，将淩天陽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今天淩天陽穿的很好，尺頭是上次添妝的時候外祖父送的，衣服緞子很好，摸起來很滑、很柔，鵝黃色滾繡金邊的衣服料子，淩天陽讓燕天楠給她做了這一身，頭上發髻沒梳，看不出來已婚還是未婚，用了一根白色的絲帶将耳旁的頭發紮在腦海，看起來整個人分外溫和，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老板娘一眼就看出了衣服料子的不凡，只是她将鎮上所有有錢人家的小姐過濾了一遍，也沒能找到一家符合的。

“小姐，你跟我來吧。”老板娘很有眼力見，微笑着帶着淩天陽他們去了內屋。

內屋中，擺放着各色絲綢和緞子，大約四五十匹，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進門，一股新料子的味道撲面而至。

淩天陽輕輕的撫摸過這些料子，确實很好，淩天陽對料子這一塊不是很懂，所以，她看了一會兒，讓燕天楠幫着選。

淩天陽畫的衣裳大都是年輕女性所穿的，所以在顏色方面，淩天陽自己把關。

不一會兒，燕天楠看上了絲綢緞子十二匹，老板娘眼睛一亮，那十二匹料子是他們店裏最好的，當然也是最貴的，殷勤的上前為他們解說。

淩天陽看了一下那十二匹布，确實賣相不錯，只是有的顏色過于深沉了，不适合穿在年輕女性身上。

淩天陽挑了一些亮色，然後又選了一些次一些的，絲綢緞子八匹，次一些的選了十五匹，一共二十三匹。老板娘哪裏見過這麽大的買主，激動的跟淩天陽和燕天楠稱起姐妹來，結賬的時候可把淩天陽心疼死了，一會兒還要去置辦年禮，光在這布料上她就花了将近一百兩銀子，都是她娘王氏私下塞給她的體己錢，花的淩天陽心肝那個疼啊。

随後，他們買了一些過年要用的東西，整整兩個背簍，第二天坐着慢悠悠的牛車回家了。

吃過晚飯，淩天陽叫住燕天瑜，對她說道：“燕天瑜，我們做筆生意如何？”

燕天瑜詫異的看着淩天陽，他們之間的關系不算好，也不算壞，只要燕天瑜不去招惹淩天陽，淩天陽一般都會選擇忽視掉她。但是今天，淩天陽似乎有點不對勁。

被燕天瑜這麽看着，淩天陽一張老臉通紅，憋了很久，說道：“這麽看着為我做什麽？你們的親事都定下來了，難道你們不想自己賺點私房錢嗎？”子工好人。

燕天瑜的在親事在燕天瑜的哭鬧之聲中定下來的，就是白楊村的王家，淩天陽回去問了王氏，王氏說那家人挺不錯的，跟她娘家還有親戚關系，兒子也是個有能力的，在方圓七八個出村子做牛生意，賺的錢不算很多，但是養家糊口沒問題。淩天陽當然知道王氏是在謙虛，那個王家她也悄俏的去外祖父家問過，人家的家境很好，要不是他們那裏有一個大地主頂着，說不定王家也算上了當地的小地主。

燕天瑜盡管不願意，但是此事穆氏一拍板，就這麽定了下來，日子看在明年的三月份，三月初三，日子很好，宜嫁娶、宜動土。燕天楠的日子定在明年十月份，正好那會兒燕天楠十七歲。

燕天瑜不相信的看着淩天陽，她的心裏怨恨着，不知道怨恨着誰，她不想一輩子呆在農村，想盡一切辦法逃離農村，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命運那雙手，還是在農村。

“你會好心幫我？”

“為什麽我不會好心幫你？你的那門親事很好，那家人也不是需要下地種田的，所以，你的體己錢還得多備些，這樣才不會被別人看低了。”

燕天瑜臉色一陣蒼白，她覺得淩天陽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那麽不喜歡農村，娘非要她嫁到農村也就算了，現在連她也來諷刺，是看她好欺負嗎？“淩天陽，你是準備看我笑話的嗎？”淩天陽怒目瞪着淩天陽，眼中那抹怨恨那抹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