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出事了（下）

“陽陽，你怎麽能這樣，我是你小叔，大哥，我是你親兄弟啊，大哥，你不能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救救我。”

“小叔，你求錯人了，你該去求爺爺，你跟我們又不是一家。”淩天陽的聲音很淡，淡到沒有絲毫感情，似乎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陌生人。

“很有趣！”領頭的男子看着淩天陽的眼睛，嘴角微微翹起，他到沒有想到這麽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居然有這麽有趣的女人，好吧，不算女人，一個女孩。

淩文笙看淩天陽的眼神有些懷疑，但是很快這懷疑就被他淡去了，不管陽陽怎麽變不還是他的女兒嗎？陽陽比以前厲害了，這樣就不會有人欺負她了，視線慢慢轉移到淩文明那裏，此時淩文明正哭喪着臉，想要上前抓陽陽，但是礙于他面前的那個男人，又不敢上前，漸漸的，眼淚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淩文笙不禁想問：這是悔恨的淚水嗎？可是他不敢問，淩文明是他的親兄弟，這個兄弟幾乎是他從小帶大的，跟自己的孩子沒有差別，但也正是他，使得他們家快要過年也不安寧。

芭蕉窩這裏的規矩，基本上過年的時候不能有什麽不好的事情，不然來年的日子不好過，秉承着這個規矩，一般很少有人挑過年這個日子上門鬧事。

不知何時，王氏抱着哭得睡着的小四走了進來，看了站在外屋裏所有的人一眼，避開他們，将小四抱到裏屋去了。

王氏出來後，淩文明一把抓住王氏的大腿，哀求道：“大嫂，我真的知道錯了，饒了我吧，我保證以後都不敢了。”

王氏哀痛的看着地上抱着自己的淩文明，一時之間，心中湧現出好多複雜的滋味，淩天陽知道王氏刀子嘴豆腐心，說道：“你們要錢，麻煩請你們去我爺家，我弟弟在睡覺，請不要吵到他！”

“小姑娘，你很有趣。”領頭男子轉身出了門，他身後的一個男人抓起地上的淩文明，跟着出了門。

“大嫂，救救我，他們會剁掉我的手啊，大嫂·······”淩文明矮小的身子不甘的掙紮着，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此時，他真的後悔了，早知道他就不去賭坊了。

“笙哥，陽陽，我·······”

“秀英，不許為他說話！”淩文笙大吼一聲，王氏很少見淩文笙這樣，當下身子被吓得一哆嗦。

淩天陽趕緊摟住王氏，小聲的安慰道：“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自己做錯了事，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們要是開口幫了小叔，那不是愛他，那是害他！”

“我知道，只是我········你小叔是我一手帶大的，小時候，你小叔很乖的，我還記得你奶拿了好吃的給他吃，他都留着給我吃，我真的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啊！”

王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一點點的恩惠，她就會記住你一輩子，淩天陽看得有些不忍心，淩文笙不說話，将頭歪在一邊，其實他也不忍心吧，淩天陽這樣想着。

領道了個。“小姑娘，你真的要去鎮上留案？”快出院門了，領頭男子突然回頭看着淩天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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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天陽将耳邊的鬓發攏到耳後，笑着說道：“大叔說笑了，芭蕉窩離鎮上很遠的，一來一回得兩天，我一個小姑娘，怎麽去的了。”

“你！老大，那小妞騙我們呢！”領頭男子身後的一個男子怒氣沖沖的對他說，那樣子，似乎只要領頭男子一個手勢，他就會揮着手中的武器朝淩天陽奔來。

淩天陽不生氣，真的不生氣，反而看着那個男子輕笑一聲，男子看得癡了，直到領頭男子走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暗罵一聲：“蠢驢！”飛快朝領頭男子那邊跑去，再也不敢看一眼淩天陽。

等到院子裏空了，淩天陽的身體一下子就癱軟在王氏的懷裏，王氏剛剛才哭過的眼睛震驚的看着懷裏的女兒，随即大聲的尖叫起來:“孩子他爹，陽陽這是怎麽了？”

淩文笙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被王氏這麽一叫，吓得趕緊将淩天陽抱進屋裏，嘴裏緊張的說道：“陽陽，你怎麽了，你不要吓爹，告訴爹，你哪裏不舒服？”

淩天陽在淩文笙的懷裏躺了一會兒，撐着身體跟淩文笙和王氏說道：“爹，娘，我沒事，只是剛剛被吓着了，你們不曉得，我跟那個黑衣服的男人說話的時候，一雙腿吓得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就會軟下去。”

“陽陽，你也真是大膽，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他的眼睛好吓人，看了你一眼，你都會覺得好像一副穿少了一樣。”王氏接話說道。

王氏到現在都還有點心有餘悸，那個男人真的很吓人，淩文明怎麽會惹上這麽一群人？想到淩文明，王氏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低潮，淩文笙一樣，兩人都不說話了。

淩天陽心底暗暗嘆口氣，這對夫妻很多地方真的很像，都是一樣重感情，淩文笙放不下淩文明，想必王氏更是放不下，于是開口說道：“爹，你們要是實在不放心，不妨過去看看。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跟婆婆說聲，一會兒就過去。”

淩天陽站起身來，其實她一點不想再看到那個男人，只是為了淩文笙夫妻兩，就是虎穴，她也闖了。

淩天陽回到燕家，跟老二和老三他們交代一聲之後，跟穆氏講一聲之後，便去了老屋那邊。老屋那邊淩天陽去的次數很少，重生之後，淩天陽過去的次數幾乎一只手都可以數的過來。此時老屋這邊裏裏外外站了不少圍觀的村民，礙于領頭男子帶來的那些人，大家都不敢上去仔細的看。

淩天陽推開人群，就看到淩光燦手裏拿着一根扁擔，毫不留情的打在淩文明的身上，鄧氏次次都想上去攔住淩光燦，但是男女體力的差距那麽大，鄧氏每次都被淩光燦甩開。淩文琴小聲的哭泣着，想要上前，但又不敢上前，梨花帶雨的樣子讓吳秀才狠狠的揪心了一把。

淩光燦打的很狠，不一會兒，淩文明的後背就滲出血絲來，淩文明哭得更加大聲，領頭男子漠然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只有當淩天陽出現的瞬間，那張冰冷的臉才露出一絲笑容來。

“大叔？”領頭男子想到剛才在淩文笙家院子外，淩天陽叫的那聲，不禁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胡須，确實看起來很老了。

淩文笙和王氏站在屋檐下的石階上，王氏幾次想要上前去，都被淩文笙拉了回來，王氏疑惑的看着淩文笙，眼底的焦急那麽明顯。

“爹啊，我求你，不要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求求你，娘啊，我好痛啊！”淩文明胡亂的叫着，在地上亂滾。

鄧氏看得不忍，再次攔在淩光燦的面前，“老七他還小，你就不能原諒他嗎？淩光燦，你有本事連我也一起打死吧，你打死我得了！”

淩光燦狠狠的瞪了鄧氏一眼，再次揮起扁擔，“都是你慣的，小雜、種，這麽小不學好，進妓院，逛賭場，你倒是很有錢啊，敢簽你大哥的名字，都是你教的好兒子！滾開，再不滾開我連你一起打！”

“小雜、種，騙我跟你娘的棺材本去妓、院，你真的很有出息，真的很不錯，老子打死你個小雜、種。”

鄧氏被淩光燦這麽彪悍的模樣吓到了，不知覺的往後退了一點，淩光燦揮起的扁擔一下又落到了淩文明的身上。

淩天陽在旁邊看得真實，淩光燦的幾個兒子都來了，賀氏還是那副樣子，站在旁邊看熱鬧，還拉着淩文強的手，不許他插手。熊氏跟淩文福兩人既不說話，也沒什麽表情，特別是淩文福，看到裏正王家福和他兒子王冕時，反而熱情的拉着王冕的手套近乎。

王冕早在一年前就是個秀才了，在青襄書院念書，是他們芭蕉窩的驕傲，淩文福自認為自己出去跑過幾年，長了很多見識，拉着王冕說東說西的，一點沒将淩光燦那邊的是放在心上。

王冕有一句沒一句跟淩文福說這話，眼睛卻在四處掃視着，當看到淩天陽的時候微微一頓，那丫頭似乎一下子就變了很多，連帶着他們家幾個小的，淩天陽的身體似乎沒有一開始看到她的時候那麽瘦，下巴也變得緩滑起來，少女的身姿開始慢慢發育，引得不少人注目。

這時，一道不甚好聽的聲插了進來，淩文靜飛快擠到王冕的身邊，高興的問道：“王冕哥哥，你今天怎麽出門了？”

王冕從青襄出來之後，一直呆在家裏，很少出門，難怪淩文靜沒有看到他……

“王冕哥哥，你知道七哥不，我沒想到七哥居然敢去賭錢，你不曉得，那些人好兇的，他們說要是淩叔家不拿出三百兩銀子出來，就把七哥的手剁掉一只。”

淩文靜一直叽叽喳喳的跟王冕說着淩光燦家的事情，過了一會兒，淩文靜的目的漸漸暴露出來，“冕哥哥，你看到那個人沒有，他居然也是一個秀才哎，他們說他的文章很好，還說他會作詩，真是了不起！”

“哦，是嗎？看來我真是許久沒有回芭蕉窩了，居然村裏來了這麽大的一個人物我都不知道，看來我還得改天再去請教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