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她的委屈

一個“娘”字，讓淩天陽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穆氏可是個實打實的老古板，要讓她知道她打了燕天珣，非得說教死她不可。想到這裏，淩天陽低垂着腦袋，忍不住暗自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相公啊·······”

淩天陽這一聲叫的燕天珣忍不住冒雞皮疙瘩，特別是是拖得長長的尾音，怎麽聽都沒有一絲感動的感覺，反而多了幾分陰森森的冷意。

“話說，我們夫妻二人吵個架、打個架什麽的不是很正常嗎？哪有這樣一鬧就要找婆婆的呢，白讓人看笑話不是。相公，你不是餓了嗎？快進來吧，我去給你做飯去。”。

淩天陽一直低着頭，将燕天珣拉進屋，燕天珣皮笑肉不笑的，将淩天陽的手拍開，“娘子，你以為就這樣就可以讓我忘掉剛剛你甩了我一巴掌的事實？”

燕天珣的話音一落，他面前的淩天陽雙手握緊，額頭上青筋突起，一張俏臉黑的厲害，将頭擡起來，淩天陽直愣愣的看進燕天珣的眼眸，一股子怨氣似乎找到了宣洩的河堤，一下子奔流而出。淩天陽氣得不得了，這個男人就會蹬鼻子上臉，她都這樣給他臺階下了，還不下，非要欺負她，真當她淩天陽好欺負的嗎？

“我打你怎麽了？燕天珣，你去年将我娶進屋倒是很幹脆的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看看你們燕家到底是什麽樣子？吃的是谷糠，你看看，那屋子，還是我爹請人幫忙修補的。”淩天陽說着說着，眼眶紅紅的，在淩家的時候雖然老屋那邊偶爾會給他們家找來一些麻煩，但是一家人很團結，但是燕家呢，穆氏那古板的性格，萬年不變的僵屍臉，燕天瑜更是無聊的耍着大小姐的性子。淩天陽承認，她是現代穿越而來的獨立女性，但是她真的沒有聖母到給人家養家糊口，要不是看在淩家淩文笙和王氏他們的面上，她怎麽可能願意嫁給燕天珣，現在呢，想要給她臉看是吧？

淩天陽強忍着淚意，酸酸的，澀澀的，長久以來壓抑着的情緒一下子傾瀉而出，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滑落，淩天陽的嬌小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往地上滑下去。燕天珣一步上前，将快要滑下去的淩天陽抱在懷裏，眼裏滿是歉意和愧疚，當時的情況比較緊急，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無奈的作出那個決定，只是這一切似乎對這個小丫頭太不公平了。

“對不起····對不起······”

似乎除了這一句話蒼白的話之外，燕天珣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将一家人的重擔壓在一個還未及笄的姑娘肩上，不管是什麽理由，他燕天珣都會覺得愧疚。

燕天珣緊緊摟着淩天陽纖細的腰身，微薄的嘴唇一直在她的耳邊吐着三個字，淩天陽的覺得自己今天的淚腺十分發達，就這樣，一直在燕天珣的懷裏哭了很久。

等到淩天陽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那雙紅彤彤的眼睛，看得燕天珣心中微微泛着疼痛。哭的夠了，淩天陽才後知後覺的覺得丢人，将腦袋埋在燕天珣的懷裏，将眼淚和鼻涕蹭到他黑色的衣衫上，才低垂着頭準備離開那寬闊的的胸膛。

“哎！”當淩天陽重新碰撞到那炙熱的源頭，臉紅的不行，心裏想到：這燕天珣到底怎麽了，那手摟得那麽緊幹什麽？

燕天珣哭笑不得的低頭看着胸前那一塊濕濕熱熱的東西，“小丫頭，是我對不起你，等我打完這場仗，就回來好好恕罪好不好，到時候你想怎麽打我，關起房門來都可以，好不好？”

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令淩天陽再次發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溫柔的燕天珣吧，配上那張刀削一般的臉龐，讓她好一陣驚豔，更是像個花癡一般，呆了很久。

燕天珣點點淩天陽的鼻子，調笑的說道：“怎麽，看呆了？”不等淩天陽反應，繼續說道：“既然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就這樣，因為花癡，淩天陽犯下了讓自己後悔得不行的錯誤，特別是看到桌上那張吃的正歡的臉，她就有種一拳打過去将他狠狠打碎的沖動。都說美色誤人啊，看來這話不假，瞧瞧自己，不就是代表嗎？紅顏禍水什麽的，其實藍顏禍害起人來，一樣不比女人差，這是淩天陽得出的結論。

穆氏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幾乎整晚上都可以看得着，燕家的人幾乎每一個都樂呵呵的，除了那個在鎮上念書的燕天珏。小包子時第二次見燕天珣，原先一張黑兮兮的小臉不見了，換了一張紛嫩紛嫩的小臉蛋，惹得燕天珣一晚上都沒怎麽松手。

臨睡前，穆氏洗漱完，冷着臉對燕天珣說道：“她還小，你自己注意點。”

說完，也不等小包子同意不同意，直接将小包子帶走了，留下呆愣楞的淩天陽，想了半天才明白穆氏的意思，她立刻有種挖個洞鑽下去的沖動。

她淩天陽是挺小的，當然，說的是這世的年齡，才十五歲，是挺小的，可是，你要不要後面那句，什麽注意點，他們注意點什麽？

燕天珣幹笑幾聲，他娘也真是的，芭蕉窩的規矩，女孩還未及笄，那是不能圓房的，不然，男人會受很重的懲罰。但是他們燕家卻沒有這個規矩，想當初燕家還輝煌的時候，才滿十二歲的男孩身邊便跟着好幾個丫鬟，這些都是可以收房的。

“笑？笑什麽笑？”淩天陽見穆氏走了，一腳踢在燕天珣的腿上，看燕天珣笑得那麽龌龊，那麽猥瑣，她就想狠狠的扇他幾個耳光。

要是淩天陽的評價讓燕天珣知道的話，說不定會氣得吐血，他不是笑得龌龊，更不是笑得猥瑣好不好，他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穆氏。穆氏不太喜歡出門，不知道芭蕉窩的規矩，要是這事讓祠堂那些老東西知道了，後果很嚴重好不好，雖然燕天珣很想。

“小丫頭，你可以随便踢，反正這衣裳也是你洗！”燕天珣很不客氣的回答道，眼裏滿是不在乎，似乎在說：你還要不要再踢一下，我把腿伸過來吧。

看得淩天陽氣得不行，但是卻拿他沒辦法，只好氣呼呼的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進了他們的屋。瘩古要聲。

淩天陽進屋去了，這時候燕天珣可不敢跟過去，因為淩天陽剛剛很明白的告訴他了，吃過飯她要洗澡的，這時候自己要是跟過去的話，他敢保證，淩天陽哪怕打不過他，也會努力将他打個豬頭不可。

淩天陽走了，燕天珣無聊的打量起家裏來，果真如淩天陽所說，屋頂修補得很好，而且剛剛進屋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院子裏很幹淨，兩旁似乎才種了一些果樹，門口還有兩株柳樹。院子裏放了很多竹子，裏面潺潺的流着清澈見底的水，他看到淩天陽接了水然後洗鍋，做飯。他心裏不禁感嘆，這丫頭真的鬼點子很多，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

院子後面他不知道是什麽樣子，不過，他也不急，畢竟自己還可以在家呆到天瑜大婚之後。想起前不久，因為他在處理瘟疫的事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蒙聖上傳召，去了一趟京都，他趁機提出了招安的想法，沒想到聖上居然同意了他的看法，直接任命他為欽差，前往府城那邊。在正遠府城呆了一個多月的樣子，就接到了家裏的家書，燕天瑜要成親了，這事對他來說很重要，天瑜和他是一母同胞的妹妹，燕天珣一直很疼直接的妹妹，所以，她成親自己怎麽能不回來？

家裏收拾的很幹淨，不管是雞舍、豬圈還是廚房、堂屋，幹淨的很，他們家的地面是泥土的，所以不可能打掃的很幹淨，地上除了一點灰塵之外，什麽都沒有。他們今晚吃的飯，全是米飯，當時吓了燕天珣一跳，他家裏的情況別人不清楚，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所以他很想去問問清楚。

等淩天陽洗完澡，燕天珣便進了他們的新房，房裏沒什麽多的東西，一張小桌子上只擺放着一疊紙，旁邊還有一根用的很短的木炭，一盞油燈。屋子的一個角落，地面上灑落一灘水漬，一個不大的木桶放在那裏，木桶上面還氤氲冒着熱氣。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被套很漂亮，粉色的被套上繡着好看的圖案，不過他看不懂，四邊繡着蕾絲邊。除了枕頭，不遠處放着一個半大的“心”字紫色抱枕，還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狗抱枕，床頭對面的牆壁上，一根木杆上挂着大小不一的衣服，燕天珣分得出，有些事小包子的，還有一些事淩天陽的。衣服的樣式很好看，是他從未見過的，猛地，燕天珣覺得有點眼熟，低頭一看，可不是嘛，桌上的宣紙上躍然着一件衣裳，正是那件挂着的樣式，不過顏色不同而已。

淩天陽早已經穿好了衣裳，見燕天珣盯着那一排的衣裳看，攏了攏一副，對他說道：“喂，幫我倒一下水吧。”淩天陽将自己的髒衣裳拿出去，一進來就看到燕天珣的那傻傻的模樣，嘴角為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