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聽着八卦越傳越離譜,寧韻把碗裏剩下的飯菜吃完,當即不再遲疑,起身就走。

她跑路的方向是劍尊所在山峰的反方向,為了不引起注意,沒有從空中飛。

夜色如水,繁星點點,少女身穿月白色的宗門服飾,避開巡邏的執法弟子,沿着小路來到海邊。

想到白天逃跑被捉了個正着,這次寧韻學聰明了,她決定從海裏游走。躲在海裏,總不會再有人發現她了吧!

她捏了個避水訣,站在岸邊的礁石上,擺出一個跳水的準備動作,縱身一躍,打算下去和海水來一次親密接觸。

不料,她的雙腳才剛剛離開礁石,便被人從身後抓住衣領,穩穩地拎在手中。

寧韻罵罵咧咧:“誰壞我的好事——!!”

那人将她放回礁石上,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聲線清越幽渺:“是我。”

寧韻氣鼓鼓地回眸,果然看到了劍尊那張清冷俊逸的臉頰。

哼,看到這張和慕閑秋一樣的臉就來氣!

她張了張嘴,把正要脫口而出的“慕閑秋你有完沒完”咽了下去,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師尊,大晚上的,您來這裏做什麽?”

“為師也沒想到,在海邊散步時,居然看到自家徒弟在尋短見。”銀發美人悠閑道。

寧韻:“……”

哪只眼睛看見她在尋短見啦!

白衣劍尊垂眸欣賞着她的表情,似乎覺得甚為有趣,懶洋洋道:“海邊風大,乖徒兒還是随為師回去吧,免得受了風寒。真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回去跟為師說,別想不開。”

寧韻眼角抽動,“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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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還未說完,便已被他攔腰抱起,帶着她禦劍飛上半空。

寧韻:“?”

上次他摟着她的腰,已在宗門裏引起了熱烈的八卦,如今這樣抱着,若再被別人看到,只怕她跳進海裏也洗不清了_(:з」∠)_。

夜晚的海風微冷,寧韻倚在銀發美人的懷裏,冷淡的雪松氣息拂過鼻尖。他的衣服雖是純白,衣襟處卻以銀線繡着精美的雲紋,臉頰貼在上面涼絲絲的,隔着衣服,隐約可以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她本想掙紮,可越是掙紮,他卻抱得越緊。

寧韻:QAQ

她恨恨地扯着他的衣襟,盡管非常想指名道姓地和他吵一架,但還是求生欲占了上風,畢竟這個人是書中的反派大boss,殘忍邪惡,殺人如麻,她還能怎麽樣,還、還是躺平吧……

“你把為師的衣服弄亂了。”銀發劍尊微蹙眉梢,淡聲道。

寧韻:“?”

她定睛看去,方才一番拉扯,似乎把他的衣衫弄得有些不整,隐約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緊實的胸肌也若隐若現……她慌忙移開視線,擡起手試圖把男人的衣襟撫平,掌心卻不小心按到了他的胸肌。

手、手感真好……?

她臉頰一紅,一時間竟忘了收回手。

“你還要摸到什麽時候?”劍尊冰冷清越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他微眯着眼睛,居高臨下地看着懷中的少女,卻沒有任何要制止她的意思。

寧韻的瞳孔霍然擴大,耳尖也染上紅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內心對自己進行深刻的批判:寧韻啊寧韻,你怎能如此好色,因為手感好便忘了松手嗎!

“既然愛徒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欺師滅祖,”劍尊雪白的長睫微掀,空寂冷清的眼瞳映照出她的身影,薄唇勾出若有若無的淺笑,“為師便也只能……”

此時,他已帶着她返回洞府,将她放在裝飾奢華的床榻上。

“只、只能什麽?”寧韻連忙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朝床榻內側挪去,和他保持距離。

雖然她不是沒有和他睡過,但也只是……單純地躺在床上,最多也就是她晚上睡覺不老實,對他實施了貼貼抱抱的行為,根本沒有發生別的任何事情!

“讓你如願了。”劍尊好整以暇道。

“師尊不是修的無情道嗎?弟子可不敢破了您的道行,讓天下人罵我為勾/引正道魁首的妖女。”寧韻陰陽怪氣地反駁。

他垂眸想了想,忽然淡聲道:“反過來也不是不行。”

寧韻:“???”

她疑惑地望着他,一臉問號。

劍尊沉默片刻,決定說得更直白一些:“為師可以勾/引你。”

“慕閑秋你這個老狐貍!”寧韻忍無可忍,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拿起枕頭就朝他身上砸去,“就你還正道魁首?萬人唾罵的反派大魔頭還差不多!”

劍尊:“……”

他穩穩地接住枕頭,一只手撐在她的身側,俯身捏起了她的下颌,在她耳邊沉聲道:“終于肯承認了?”

寧韻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要殺要剮随便你,早死早投胎,我還會怕了不成!”

“你為何以為本尊會殺你?”慕閑秋故作詫異道。

“難道你不是那種殺人如麻、殘忍噬血的人嗎?”寧韻反問。

“不是啊。”慕閑秋回答得理所當然,“我連妖怪都不殺了,每天挖野菜煮粥喝,怕是都能立地成佛了,阿彌陀佛。”

說到野菜寧韻便有些反胃,一臉嫌棄地看着慕閑秋:“你是道士,裝什麽和尚啊!”

慕閑秋默了默:“……你為什麽拉黑我?”

寧韻:“?”

“我拉黑的是‘純情一百歲小姑娘殺手’,難道你的靈網賬號叫這個名字啊?”

慕閑秋狹長的眼角不着痕跡地抽動了下,語氣冷淡道:“随便拉黑人很不禮貌。”

寧韻輕輕歪了下頭,“我拉黑謝寒山,好像就是你教唆的吧?”

“教唆?”慕閑秋氣笑了,“你把為師當做什麽人了?”

“啧啧啧,還為師呢。”寧韻直翻白眼,“我有師尊了,道尊大人,您還是下輩子再當我師父吧。”

“憑什麽泠玉當得你師尊,本尊卻當不得?”他嗓音低冷,語氣中似有醋意,“是我劍法不如他?”

“不不不,您是劍尊,若論劍法,六界中只怕沒人是您的對手。”寧韻安撫道,“只是這拜師……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一個人怎麽能有兩個師父呢,那未免也太不專一了……”

“這個簡單。”慕閑秋輕笑了一聲,“本尊把泠玉殺了便是。”

寧韻:“?”

她一時有些搞不懂,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不過,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說明一件事——

慕閑秋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反派,是個見不得人好的惡趣味的家夥!哼,就會恐吓她!

她明智地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免得老狐貍吃醋了,真的做出對她師尊不利的事情。

寧韻轉移話題道:“這個身體是你的身外化身嗎,和本體有什麽區別?據我所知,道尊大人應該還在極寒之淵閉關吧。”

慕閑秋眼眸微彎,忽然握住她的手,撫向自己的胸肌位置,“很好奇?摸摸不就知道了。”

寧韻一臉抗拒,手卻忘了移開:“不,你這是做什麽!”

“方才一直不肯松手的,莫不是你?”白衣劍尊饒有興味地垂眸望着她。

“我、我已經摸過了,對男人的身體沒有興趣,你快放開我啦。”寧韻只覺得臉頰發燙。

“這具分/身,破了無情道也無妨。”慕閑秋好整以暇地開口,“你不是一直覺得我不行嗎?現在我想證明一下。”

寧韻:“???”

“我信我信,這就不需要證明了吧!你別拉着我的手亂動,我真的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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