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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下午午睡的時候，被手機來電鈴音吵醒。

他打着哈欠，接通電話：“喂？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

對面人忍着笑道：“快上微博，你丫紅了！”

洪雷抓了抓亂如雞窩的頭發，道：“我早就紅了。”

自從他自爆身份之後，粉絲數就呈現爆炸式增長。

“你現在更紅了。快上微博，我挂電話了。”對方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挂斷了電話。

洪雷撓了撓腦袋。這人怎麽笑得幸災樂禍？

他打開微博，置頂的微博評論原本只有幾千，現在已經9999+了？

洪雷兩只眼睛的眼皮輪流瘋狂跳，跟抽風了似的。他點開了評論，剛換的手機居然卡頓了一瞬。

“雷子，說好的一百萬！”

“博主，要衆籌嗎？一百萬呢！”

“博主還沒睡醒嗎？#聊齋奇譚一百萬#您紅啦！”

“#鏈接#聊齋奇譚的官方回應了，雷子快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雷子放心飛，粉絲永不随。看見雷子慘遭打臉，粉絲笑成傻逼。”

“博主，勸你一句，氪金百萬大可不必，道歉吧。”

“願賭服輸，一張畫六位數，一百萬而已，不要輸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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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雷揉了揉眼睛，表情詫異。

《聊齋奇譚》的官方終于回應了？似乎還拿出了可以打他臉的證據？吃瓜群衆都認為他賭輸了？

怎麽可能！！！！！！他以他的寶貝毛筆發誓，那張圖絕對是大師級國畫家的作品，一個垃圾手游有什麽臉讓一張畫輕輕松松上百萬的國畫大師給它畫素材！！

洪雷立刻點進《聊齋奇譚》官方微博。疑似機器人的《聊齋奇譚》官方微博此時置頂了一條視頻微博，微博轉發、評論、點贊都已經“9999+”。

“#聊齋奇譚一百萬#你們要的證據。感謝@雷子愛踩雷巨佬的打賞。”

洪雷皺着眉打開視頻。可能是點擊視頻的人太多，他緩存了兩三分鐘，才把視頻刷出來。

可能游戲官方原本就準備把這個視頻當宣傳素材放出來，視頻清晰度很高。

在視頻最開始的時候是N倍速，一個看不清臉的人正揮筆潑墨作畫。快進了很多倍的視頻，可以清楚明了的看見一幅畫成型的過程。

當這幅畫完成後，視頻恢複正常倍速，畫師跟旁邊人炫耀，說自己的畫絕對能入選。然後畫面移動，這個人身邊還有幾個穿着像普通農民的男女，他們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幅畫。

洪雷心髒一縮。這些畫統統是藝術感超級高的國畫！

視頻畫面一轉，變成了一個像是游戲工作室的地方。視頻畫面分成了兩半，左邊一雙很漂亮的手正拿着一個像是掃描儀的東西，在畫卷上掃來掃去；右邊則是某個軟件界面，一幅畫正在界面成型。成型的畫，便是洪雷“打假”的素材。

視頻畫面繼續跳動，這次變成了游戲設計器的界面，圖畫素材導入游戲，原本靜态的山水被賦予了動态效果，水墨的河流在視頻中緩緩流淌。

視頻結束，結尾打上“妖怪村村委會”的logo。

洪雷呆坐了一會兒，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息自己內心的震撼。

視頻可以作假，但游戲官方既然拿出視頻硬杠，就說明他們內心有足夠的底氣硬杠到底——原本的宣傳删了之後還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這次鬧這麽大，如果宣傳是假的，有關部門會罰得游戲官方傾家蕩産，讓有關人員再也不能在游戲行業立足。

“這特麽……”半晌，洪雷才找回語言，“圖畫素材真的來自國畫大師？而且還不止一個國畫大師？有這麽厲害的大師，他們還做什麽游戲？！有病嗎？！”

洪雷跑衛生間，用冷水洗臉清醒了一下，然後到書房打開電腦，登錄微博找到視頻，用電腦屏幕開0.5倍速，再看了一遍視頻。

他反複拉動進度條，仔細觀察視頻開頭那個人作畫的動作，越看越心驚。這個人用了很難的技法，但使用時卻一氣呵成，沒有半點遲疑和失誤。

唯手熟爾。

有這種能力的國畫大師，無一例外浸染國畫藝術幾十年。這個游戲官方真的有毒！

洪雷沉默了許久，然後突然笑出聲：“這種素材，它敢用，我就敢氪。”

學得起國畫的人本身家境就不會差，能成為青年畫家的人更是要麽是天賦特別出衆，要麽是氪金能力和人脈出衆。正常人不走極端，洪雷正好卡在兩者中間。

作為一個富二代，洪雷不賣畫就能随手扔個幾百萬父母給的零花錢聽個響。何況他的畫真的能賣到六位數。

不就是氪金？就算這個游戲爛得一塌糊塗，看在給游戲畫素材的老前輩的臉面上，一百萬就當哄老人家開心了。

洪雷半點沒有微博那些幸災樂禍的吃瓜猹們想象中的郁悶惶恐惱羞成怒，他開開心心發博：“#聊齋奇譚一百萬#願賭服輸，付費測試的時候黑箱個號，只要素材是真的，不用等公測我就給你氪一百萬華幣，一分錢都不少你。”

洪雷想了想，繼續轉發了自己這條微博，補充道：“付費測試公測時一般會雙倍三倍返還，算起來其實是我賺了。”

吃瓜猹們本來在洪雷微博下群猹亂舞，對洪雷淡定的炫富表示生理性不适。當他們看到洪雷第二條微博的時候，默默把瓜換成了檸檬。

“我還吃什麽瓜，我吃檸檬！這是一百萬！一百萬！一百萬！我連一萬塊氪金的錢都拿不出來！”

“雷子真是生意鬼才，各位大佬趕快來學習，這輕輕松松就賺了一兩百萬，聊齋官方虧大了！”

“沒錯，再來幾個大佬和妖怪村打賭，我們的目标是，讓妖怪村虧一個億！”

“本來很讨厭嘴臭雷，沒想到這個人這麽耿直，願賭服輸，粉了粉了。”

“只有我好奇，如果妖怪村用的素材是真的，給他們畫畫的人是誰？雷子不是說，那種畫肯定是大師級國畫家才能畫出來？”

“搜了一下洪雷的畫，嘴臭雷如果真的是青年畫家洪雷的話，以他的藝術成就，應該不會打胡亂說。”

……

吃瓜群衆們紛紛扔掉了檸檬，又捧起了瓜。

對啊，哪個手游會去找國畫大師約素材？這開發成本海了去了！就算現在手游很賺錢，但虧錢的手游也不少，妖怪村就這麽自信？

不止無知吃瓜群衆好奇，國畫圈的人更是好奇得跟有貓在心間使用瘋狂亂抓似的。

畫國畫的人都在猜這是哪個不拘小節的大師恰爛錢，喜歡國畫的人則試圖聯系這個叫“妖怪村村委會”的游戲工作室，試圖購買那張山水畫的原畫卷。

有知情者稱，原畫卷已經炒到兩百萬，但游戲官方又開始裝死，每天雷打不動一條游戲宣傳微博，不理睬任何人的私信和艾特，仿佛又變回了冷酷無情的發博機器人。

青言買的熱搜在兩天後緩緩的降了下去，但相關熱搜#聊齋奇譚原畫師#則在衆多吃瓜群衆和國畫愛好者們的熱情下，穩居微博熱搜前十整整一個星期。

《聊齋奇譚》制作者的身份也越傳越玄乎。有人說，這個游戲就是由國家牽頭、一群國畫圈的大佬們傾情加盟、為了宣傳我國傳統文化的“手游界航空母艦”。

游戲手游大廠們紛紛焦慮，不斷向上面打探消息，上面表示查無此事。

國畫圈的人也紛紛在微博冒泡，說沒聽說過這件事，他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畫的素材。

這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連一群對手游不感興趣的中老年都得知了《聊齋奇譚》這個神奇的游戲，每天聚一起讨論哪些吃飽了撐着的大佬會來做手游。

在這種熱度下，《聊齋奇譚》發布了游戲客戶端預約下載，一個月之後公測。

删檔內測？對不起，我們不搞這個。本游戲已經進行了三次封測，有足夠的信心直接面向所有玩家開放測試。

玩家們：？？？你們就這麽自信？不測試一下氪金點？不測試一下服務器壓力？不測試與喜愛玩家接受度？？？

玩家：行口巴：）。已經預下載，準備挑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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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內測？”青言很是忐忑。

敖琅點頭：“封測沒問題就行。游戲測試無非是測試玩法、bug、氪金點和服務器壓力。我們的游戲服務器絕對沒問題；玩法、bug在封測時就能測出來；唯一的問題是氪金內容太少，這個以後慢慢添加就行。”

“趁着現在熱搜預熱未退，趕緊開放游戲公測，才能将熱度轉化成下載量。”

敖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青言安心不少。

“祝我們旗開得勝。”青言握拳，“如果當日在線人數超過一百萬，我就在微博上女裝直播慶祝！”

敖琅：“……不用這麽拼。”怎麽又是一百萬？你就和一百萬這個數字過不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