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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剛過，青言一臉緊張的盯着服務器在線人數。因為只有一臺電腦，他幾乎靠在了敖琅身上。

敖琅的注意力都飄到了他和青言隔着衣服緊貼的皮膚上，青言顯然沒有這種旖旎心思。

“十、十萬了！十萬了！！十萬就是小爆了！”青言扯了一張餐巾紙，擦了一下冒出來的冷汗，“學長，我們做的游戲紅了！”

敖琅注意力遺憾的飄了回來：“現在的在線率不重要，要看留存率。”

青言瞥了敖琅一眼：“現在的在線率也很重要。沒有在線，哪來留存。”

敖琅被青言那一眼瞥的腰有點軟。他默默把手放在青言肩膀上，裝作哥倆好，實際上是把青言圈進了懷裏，聊做慰藉。

青言沒有注意到敖琅的這點小心思，他切換頁面，開始刷官博下面的評論。

官博下面的評論大多是好評。有的吹爆美術和音樂，有的詢問這麽專業的配音演員哪請的，有的誇贊他們游戲平衡做得好，有的問他們游戲這麽良心會不會虧……

除此之外，還有讨論劇情的。

《聊齋奇譚》的主線劇情很簡單。玩家在游戲中沒有形象，設定是“聊齋”的工作人員，類似道士或者天師那種存在。

在游戲的世界觀中，人界和妖界逐漸分離，人界不适合妖怪居住。但一些妖卻因為和人類的愛恨糾纏，不肯離開人間。這些妖的心魔能量會撕開空間壁壘，在時空裂縫中形成心魔幻境。

心魔幻境就像是空間壁壘上的蛀蟲一樣，會侵蝕空間壁壘，威脅人間界的安全。那些陷入心魔的妖則是心魔幻境的“電池”，如果不能從心魔中醒過來，就會被心魔幻境吸幹。

聊齋就是處理心魔幻境的機構。

玩家把妖怪從心魔幻境帶出來後，會将妖怪暫時安置在妖怪村，讓其接受療養和适應現代生活的培訓。

妖怪村位于人間界和妖界的通道處，待妖怪身體修養好之後，妖怪可以選擇取得妖怪村戶籍，留在妖怪村生活；也可以辦理移民手續，回到屬于妖怪的世界。妖怪成為妖怪村的村民之後，可以和玩家簽訂契約，成為玩家的夥伴，和玩家并肩作戰。

主線劇情沒什麽好說的。這個游戲主要劇情在于心魔幻境的劇情和妖怪個人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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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幻境的故事都是村民們傳承記憶中的記憶碎片。這些記憶碎片無疑全是最濃烈的愛恨情仇，寫出來的故事自然不但歷史背景靠譜，人物和劇情都十分鮮活出彩，帶血槽的刀子給人心口上一捅一個準。

妖怪個人劇情分成“留在妖怪村”和“去妖界”兩個選項，玩家通過贈送不同的禮物，選擇不同的劇情覺醒。

之後活動和立繪增加的劇情，默認是妖怪留在妖怪村之後的事。

妖怪村的個人劇情除了來自于村民記憶碎片的改編，還有部分來自村民聽來的傳說、妖界流行的小故事、村民在妖怪村的日常生活的改編。

《聊齋奇譚》的劇情故事基本都有真實來源，進行一定藝術改編後，玩家們不吹神仙編劇都不可能。

在玩家相關的劇情上，青言在設計的時候，玩家不但沒有形象，甚至連性別和對話都沒有。妖怪和玩家的接觸劇情，全是圍繞着羁絆、夥伴，友情、知己，親人、家人。有感情潔癖的玩家不會有情感上的顧慮，熱愛開後宮的玩家也可以我腦補全都要。

想要什麽感情，想要什麽形象，想要什麽相處模式，随玩家自行想象。

青言翻看評論，看到目前玩家對這種主角人設接受良好。至少，他們不會因為主角太智障而出戲，最好搞得仿佛自己幫別人養後宮似的。

“玩家的好評主要在于美術、音樂、編劇和妖怪村模拟經營玩法，PVP和PVE的玩法評價中規中矩，玩家們認為在水平線以上。”敖琅總結，“長處很突出，短板也在水平線之上，游戲在線留存率不會低。”

青言雖然心裏松了一口氣，還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現在才第一天，說不準說不準。”

“你先去睡覺，我守着。”敖琅道。

雖然敖琅對靈能機的性能很有信心，但還是有必要一直監視着服務器狀況，以免剛開服就出現大bug。

青言知道自己的體力比不過作為妖怪的敖琅，沒有推脫：“我們一定要盡快培養更多的游戲維護員。”不然學長基本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游戲維護很簡單。我們的服務器不可能被其他人攻擊到，大部分時候只需要清理緩存就行。等村子通電通網之後就好了。”敖琅道。

青言癟嘴：“那至少還得等兩三個月。”

“這兩三個月我們可以培養程序員，輪班監控靈能機的狀況。”敖琅道，“我已經在着手培訓了，接下來就會指導他們實際操作。只是今天開服第一天，還是我來守着更好。”

青言這才放心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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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游戲每日副本都在零點更新，這導致大部分手游玩家都是夜貓子。《聊齋奇譚》開服在線人數破十萬之後，數據還在不斷上漲。

敖琅一邊守着靈能機，一邊在微博上發微博實時宣布最新在線人數。

最開始的時候，在線人數每上升一萬，他播報一次。但淩晨一點之後，肝着其他手游的玩家把日常做完，《聊齋奇譚》在線人數上升太快，官博下面的粉絲們開始開玩笑的嚷嚷敖琅刷屏太煩。

敖琅想了想，改成了在線人數每漲五萬，在微博上播報一次。

官博下面的粉絲們又在鬧了，在線人數創新高，為什麽不抽獎？他們不要別的，就想看主策劃女裝舞槍。

敖琅輕輕嘆了口氣，很想回複粉絲們，他也想看。

不過以現在的漲幅，百萬在線沒可能，大家都只能想想了。

敖琅熬夜的時候，好幾個手游公司的程序員也在熬夜。

每當有具有威脅性的手游開服的時候，其他游戲公司都會偷偷安排程序員加班“防爆”——大部分手游開服時都會遭遇的服務器攻擊，你以為是閑散網絡黑客無聊練手嗎？

“妖怪村村委會”在工商網站的注冊信息，只是一個注冊資金十萬元的小游戲工作室。雖然它的素材來源有點唬人，但這種小游戲工作室，服務器肯定都是租的，程序員數量也不足。就算不能讓他們的服務器宕機，開服當日多制造幾次“網絡波動”，也能滅掉他們不少熱度。

但程序員們郁悶的發現，網絡攻擊全部石沉大海——不是被防禦被抵擋，而是就像是一顆石頭被丢進了大海中，又像是對着空氣揮出一拳，他們的全力攻擊，沒有得到任何反饋。他們明明鎖定了對方的IP抵制，攻擊卻紛紛落了空，仿佛對方的網絡和自己不在同一個維度似的。

“太邪門了。”某游戲大廠程序員叼着煙，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就算攻擊失敗，好歹給點反饋啊。”

他的同事煩惱的抓頭發：“明天怎麽和老板交代？”

“交代什麽？老板看得懂這些東西？”叼着煙的程序員敲了敲電腦屏幕，“直接告訴他，攻擊了，但對方很厲害，沒成功不就得了。”

“一個小游戲工作室能這麽厲害？”那個同事顯然還沒對老板說過謊，仍舊心裏有點慌。

程序員取下嘴中的煙，吐了個煙圈：“沒看見網上的評論嗎？這個游戲的立繪和音樂可能都是找的真正的國手，它或許就是一群大佬湊一起的情懷之作。所以雖然游戲工作室注冊資金只有十萬，誰知道他們的服務器有多厲害？那些大佬畫一張畫，寫一首歌，就能租當下最先進的服務器了。”

那個同事被說服了：“你說得對。那我們現在幹什麽？”

“繼續通宵呗。”程序員揚起手機，“你不好奇那個手游嗎？”

同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滑開了屏保。

好巧，我也早早預下載了《聊齋奇譚》的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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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游開服的時候會遭遇老手游廠家們的“熱烈歡迎”，是游戲業內都知道的灰色規則。

《聊齋奇譚》服務器防火牆太堅|挺，衆多程序員紛紛折戟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游戲圈子。游戲論壇也悄悄讨論起來。

“我從朋友那聽說，攻擊聊齋的黑客全部失敗了？這是真的嗎？”

“不知道你從哪聽說的。但正在玩聊齋的我可以告訴你，官博公布的在線人數破三十萬了，這個沒有渠道服且只有一個區的小破游不斷沒有卡頓，甚至現在登入仍舊不需要排隊，網速如牛奶般絲滑。”

“手游骨灰級玩家都知道新手游開服肯定會接受老大哥們的洗禮，大家對開服網絡波動卡頓的接受度都挺高，現在居然沒卡，我還挺不适應。聊齋的服務器也太強了！”

“敢花幾百萬買立繪的手游，花個幾千萬甚至上億買服務器很難理解嗎？很難嗎很難嗎很難嗎？”

“我突然有點慌。這個游戲真的能回本嗎？它的人物甚至活動白送！”

“沒關系，不是還有嘴臭雷的一百萬嗎？這一百萬夠買一張立繪了（吐煙圈.jpg）。”

“神仙立繪，神仙配樂，神仙劇本；配音、玩法、氪金也都在優秀水準。本來準備白嫖的我，還是氪一單支持下好了。不能讓劣幣驅逐良幣。”

“不能讓劣幣驅逐良幣+1。現在垃圾騙氪手游那麽多，也該有個良心手游淨化一下環境了。”

“默默把氪垃圾老鼠的錢挪到了聊齋。垃圾老鼠運營垃圾策劃弱智，留住我的只有它超強的美術。現在連美術都拉胯了，卡面越來越敷衍，我選擇更良心的聊齋。”

“傷心老鼠玩家+1。手游市場早就該有良心新血液了。那些排行榜前列的手游仗着玩家沉沒成本高越來越敷衍，老被叫氪金X豬，還以為玩家都是待宰的豬了。”

“你們老鼠還算好了，至少還有保底。想想我們杯具玩家。保底是什麽？發十幾顆石頭都要跪在地上感謝運營。”

“真的這麽良心嗎？我也去下載看看，本來不太吃水墨風。”

“去吧去吧，人物立繪超級漂亮，妖怪村的小人也獨具特色。我第一次見到模拟玩法的小人居然不是Q版，而是以前去博物館看的古代全景山水畫中的火柴小人，真是太可愛了！”

“雖然下載了游戲但正準備睡覺的加班狗默默爬起來更新游戲。說得我心癢癢！”

……

早晨八點，青言來叫敖琅吃早飯的時候，敖琅正看着四十多萬的在線人數，陷入沉思。

該不會今天在線人數真的能破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