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林希沖到客廳冷靜下來, 蔣霖嶼只要不住到她家,住哪裏跟她有什麽關系?她站在客廳思索幾秒,轉身回去坐到客廳沙發上。

樓下就是蔣霖嶼, 隔着一層樓板,這種感覺太微妙了。

林希随即咬牙切齒, 蔣霖嶼搬家敢弄出一點聲音。她立刻投訴到物業,讓蔣霖嶼搬走。她踢掉拖鞋,整個人窩在沙發裏, 把下巴擱在膝蓋上。

他到底想做什麽?

蔣霖嶼怎麽會突然搬家?他不是非別墅不住的嗎?住這小破樓裏幹什麽?

林希想不明白。

她想了五分鐘就放下了, 不能糾結這些沒有意義的事。以前她也不是一個糾結的人, 只有遇到蔣霖嶼的事才糾結,如今都分了, 蔣霖嶼她得徹底放下。

林希起身去整理懷城的資料, 林世希望她去, 林世想改變公司的現狀。但周瑩反對,不過也沒有那麽堅決,聽說蔣霖嶼和林希是理念不合分手,她是軟反對,怕林希跟他們也理念不合。

林希坐到書房,手機響了一聲,林浩陽微信上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拍的是VIP候機室。

“要飛了, 悲慘。”

原本澳洲的酒店項目是林世在負責,最近林希回來了,林世想留在燕城就把林浩陽踢了出去,他今晚飛悉尼。

林希:“加油!”

林浩陽:“回來給你帶禮物。”

“謝謝哥哥。”

“那天你跟我說的話,我想過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你要去做,我陪你一起做,我們就好好的把林氏集團做起來。”

林希笑了起來,半晌後才打字,“你說人生總要拼一次才不枉此行,那我們拼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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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陽回複:“好。”

林希最近睡眠質量還不錯,噩夢依然會做,但頻率低了很多。早上她起床查看睡眠記錄,只說過一次夢話,沒有大動作。

洗漱好她先去陽臺做了一套瑜伽,門鈴聲響,應該母親送早餐過來。林希沒時間過去開門,聲控解鎖,還躺在地上拉伸腿。

房門被敲響,林希蹙眉起身,保姆沒帶鑰匙嗎?

她活動着手臂過去打開門就看到了蔣霖嶼,他拎着紙袋,穿黑色襯衣,襯衣下擺落在西裝長褲裏,挺拔修長的身姿。他擡起睫毛,鏡片下黑眸寂靜。

“早餐。”他的嗓音很沉,“早。”

早你妹!

林希猛地關門,沒關上,蔣霖嶼擡腿抵着門俊眉緊鎖,剛剛林希關門夾住他了,他忍下疼嗓音還是沉緩的,“給你買了早餐。”

“腿不要請捐給需要的人。”林希擋着門,沒有再關,她手有多重她知道,那麽一關蔣霖嶼的腿肯定受傷,“不要在這裏浪費。”

蔣霖嶼眯了下眼,唇角忽的上揚往前一步。

林希往後退,他傾身把早餐的袋子放到玄關櫃子上,“咖啡是你經常給我買的那家,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這家可頌,一并買了。”

“為什麽搬過來?”林希盯着他的眼。

蔣霖嶼靠在門邊,沒往裏面走,林希這裏的房子應該是林家人裝修的,暖色調非常溫柔。

蔣霖嶼:“陽湖別墅漲水了。”

林希:“……”

這半年燕城旱的護城河都幹了,他在說什麽屁話?

蔣霖嶼嗓音沉緩,“原本想在這附近找套房子,離公司近。恰好,就在你家樓下。”

那您也太恰好了。

林希穿着運動背心,膚白身材極好,手臂修長線條美感。露出的腹部,馬甲線分明。蔣霖嶼目光只做短暫停留,伸手到林希面前,“重新認識下,我是你家樓下的住戶。你好,我叫蔣霖嶼。”

林希微笑擡手猛的關門,蔣霖嶼幹脆利落的被關到了門外。

林希走回去洗漱換衣服,可頌的香氣在房間裏溢開,勾着她的食欲。她确實很喜歡這家的可頌,沒有很濃郁的黃油味,跟他們家黑咖啡很配。

林希打開袋子看到裏面放着三樣東西,一杯黑咖啡一份可頌一份蔣霖嶼經常吃的三明治。

她發信息給家裏保姆,讓人不要送早餐過來了,她這邊已經有了。母親又打了個電話過來詢問,生怕她餓着。

林希挂斷電話坐到餐桌前打開紙袋,吃完可頌拆開三明治包裝都快笑了。

這家三明治是有蔬菜的,但蔣霖嶼不吃蔬菜,林希每次給他買都會特意不要蔬菜。非常優秀,三明治裏一丁點蔬菜都沒有。

以前那些想整死蔣霖嶼的人真是想複雜了,蔣霖嶼這種人,把他扔到蔬菜車裏,他當場自盡,根本不需要別人動手。

七點半林希準時出門,電梯在五樓停的時候,她面無表情。蔣霖嶼拎着電腦和文件走了進來,他已經一絲不茍,襯衣上面一顆扣子沒有扣。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手腕上的銀色手表露出邊緣,散發着清冷的光。

他們這個戶型基本上沒有遇到鄰居的可能,蔣霖嶼這狗在電梯門口等多久了?林希家六樓,只要電梯上去肯定是她家,蔣霖嶼在這個時候等電梯,下來時兩個人必然碰上。

她要跟物業反映這個情況,蔣霖嶼太狗了。

在電梯裏蔣霖嶼并沒有跟林希說話,他們各占一角,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林希先走出去迎面就遇到了周明妍。

周明妍最近不好過,林家跟她中止了合約,随後周氏家居被查封了一個子品牌,産品甲醛超标事件上了各大平臺頭條。家居品牌最怕出現這種問題,這是致命的打擊。那個子品牌的問題一直都存在,早期周氏家居為了利潤賺黑心錢,後來查出問題他們就拿錢壓下去了,沒想到會被捅出來。

“陽希?”周明妍乍然看到林希身後的蔣霖嶼,她目光停滞,就這個時間林希越過她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車。

根本沒搭理她。

“蔣總。”周明妍不天真了,蔣霖嶼會整她的,蔣霖嶼要搞事是不會給她活路。

雖然周氏家居很快就出文件澄清,他們的其他品牌和這個出事的子品牌沒有關系。随後林氏也出了公告,中止跟周家合作。

林氏集團公開打臉,他們的口碑崩塌的很徹底。

周家産品出問題已經回天無力,輿論陷入衆矢之的。最可怕的事來了,他們資金鏈斷了。他們被銀行拉入了黑名單,合作的幾家銀行拒絕了他們的繼續貸款。

周明妍到處找人打聽,才知道有人打過招呼。

這個‘有人’不是林浩陽,林浩陽沒有那麽大的能力。

她去惡心蔣霖嶼,蔣霖嶼什麽都沒有說,甚至用着調侃的态度把花圈發到朋友圈,讓人笑話他。

以前有人說蔣霖嶼是溫柔的毒蛇,她還持懷疑态度,現在她信了。蔣霖嶼早就不是讀書時期那個沉溺在學海中的工科男,他是上嶼集團唯一的權力者,他不狠怎麽把上嶼拿到手裏?他們都不是曾經的少年了。

“蔣總,對不起,打擾您了,但我這次找您,是為了誠懇的跟您道歉。。”

蔣霖嶼蹙眉擡起手腕看時間,對于他來說,周明妍只是一粒無關緊要的浮塵。他曾經不拉黑周明妍,跟周明妍仍然有商業上的接觸,也是不在意這些東西。浮塵那麽多,跟他有什麽關系呢?

一粒浮塵差點要了他的命。

“想活嗎?”蔣霖嶼放下手,單插兜注意力在林希的車上。林希上車後潇灑的打方向,車開出車位,揚塵而去。

蔣霖嶼不爽到了極點。

“想。”周明妍所有的狡辯都卡在喉嚨裏,蔣霖嶼不是會廢話的人,他做到這個地步就是要周明妍死,周明妍說什麽都不過是在死那邊加一個砝碼。

“對不起,對于您和簡秘書的事,是我錯了。我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給你們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周明妍彎下腰,深吸氣,“對不起,蔣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一次。”

蔣霖嶼不想聽她說什麽。

“我沒有喜歡過你,我跟你在一起,是你提議的試試看。試過了,我覺得不行,跟你提了分開。你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好,我給你,你找到人了,我們徹底結束,我們之間是不是就這麽回事?”蔣霖嶼擡起眼,一雙眼冷的浸着寒。

“是。”周明妍攥緊了手裏的包。

“我欠你嗎?”

“不欠。”周明妍牙都快咬碎了。

“我原本想弄死你,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周明妍倏的擡頭,她從沒見過這樣戾氣的蔣霖嶼。

他們高中認識,蔣霖嶼從小話就不多,沉默類型,學習很好每天都是讀書寫試卷沖刺各種競賽。高中時,大家都春心躁動,處于懵懂時期。蔣霖嶼這種學習好長得好的男生很受歡迎,追他的女生很多,也有人告白,但蔣霖嶼似乎沒有聽懂過。

大家都叫他漂亮的書呆子。

蔣霖嶼此刻說的弄死她,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後頸發麻,這回是真的怕了。得罪了蔣霖嶼,才知道什麽叫不擇手段。

蔣霖嶼根本就不是一個紳士,他甚至連素質都沒有。

蔣霖嶼目光淡漠,嗓音也冷沉,“雖然你是帶着惡意的給我送挽聯,但在某種程度上,幫兮兒出氣了。我送你一條活路,永遠的從她面前消失,再讓我看到一次你騷擾她,我送你全家上路。”

蔣霖嶼的司機把車開了過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襯衣。往後退了一步,朝周明妍點了下頭,轉身邁開長腿走向自己的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蔣總,這是今天的會議資料。”陳秘書轉身把文件送到後排蔣霖嶼面前,說道,“這邊住的還好嗎?”

“很好。”

剛剛林希走的很快,她什麽都知道了,應該不會誤會自己跟周明妍怎麽樣吧?

如果是以前,蔣霖嶼絕對不會往這方面想,但他如今跟林希分手了。開始謹慎起來,對每一個細節都會仔細推敲。

他微信上發信息過去,“周明妍再敢來騷擾你,我就讓她死透。”

發送失敗,紅色感嘆號。

“微信消息發送失敗是對方拉黑了嗎?”蔣霖嶼擡眼。

陳秘書默了幾秒,說道,“網絡沒問題就是拉黑了。”

之前他們分開,林希并沒有拉黑他,他還活在對方的列表裏。怎麽突然拉黑了?他又發信息,熟悉的紅色感嘆號。

蔣霖嶼打林希的電話,溫柔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陳秘書。”蔣霖嶼把手機放回去,坐直鄭重道,“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陳秘書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側身回頭鄭重傾聽。

“如果你跟你現在的女朋友——”

“蔣總,我結婚了,那是我老婆。”陳秘書求生欲極其強烈,“我和我老婆感情很好。”

蔣霖嶼清了清嗓子,“好,你跟你——太太。”老婆兩個字怎麽那麽奇怪,“出電梯就遇到了你的前女友。”

“蔣總,我沒有前女友,我這輩子只有我老婆一個女人。”

蔣霖嶼緩緩擡眼盯着陳秘書,他想把陳秘書踹下車。

陳秘書正色,“您的意思,您和簡秘書出電梯,遇到了周總?”

蔣霖嶼索性往後一靠,破罐子破摔,“我又不喜歡周明妍,我跟她講清楚。簡秘書知道的,她就先走了,這種情況,簡秘書沒理由生氣吧?”

這?沒理由生氣?這是潑汽油點火**吧!

陳秘書雙手合攏,上下搓動幾下,不敢想蔣霖嶼這樣也談過戀愛,“您的意思,您跟周總單獨相處了?”

“這不能用單獨相處來形容。”蔣霖嶼眉頭緊皺,簡兮把他拉黑了,全部拉黑了,“我跟她并沒有相處,只是警告。”

“簡秘書現在做了什麽?讓您覺得她生氣了?”

蔣霖嶼移開目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陳秘書想到剛剛蔣霖嶼咨詢的消息發送失敗,很好,對上了。

“蔣總,這已經不是生氣的問題了。”陳秘書對蔣霖嶼的求生欲不抱希望了,這個人到底還能不能追到簡秘書?他追不到了吧,他肯定追不到,這輩子都追不到了,“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作為已婚人士的看法,可能不是原貌,僅供參考。”

“你說。”蔣霖嶼被那種壓抑感弄的很難受,他解開襯衣袖扣,長出一口氣。

“前女友就是一道送命題。”陳秘書道,“恭喜您,您把自己送到了火葬場。”

作者有話要說:  事實是簡秘書昨晚把他拉黑了。

前五十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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