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手指是一尾游魚,落入到雲海裏,周圍柔軟的不像話。

原來弟弟的嘴巴這麽軟 。

溫念的眼尾暈出一抹淺粉,如同雲銷雨霁的彩霞,明媚舒朗,眼神狡黠的勾了勾弟弟的舌頭。

手指卻忽然被咬住了,小小的犬齒搭在指腹上,像是試探,像是厮磨。

偏偏溫念嬌氣,眉頭一皺,就要往外抽出手指。

弟弟似乎看出她有些生氣,讨好的舔了舔。

“幹嘛要咬我?”雖然不疼,溫念覺得她還是要教育一下顧子初,“咬人是壞孩子。”

“因為姐姐……好甜。”顧子初羞澀的道。

“真的嗎?”

“嗯。”

溫念喜歡吃甜食,但是因為嬰兒肥,陳平麗一般控制溫念吃甜食的量。

算下來,她都兩天沒吃糖果了。

溫念看着顧子初似乎還想咬一口的樣子,遲疑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然後送到嘴邊嘗了一口,結果什麽味道都沒嘗出來:“一點也不甜。”

顧子初低着頭,臉色還帶着羞澀的紅,眼睛卻一點點的亮起來,像是發現什麽好玩的玩具。

他用舌尖頂了頂牙齒。

嘴裏似乎真的彌漫出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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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一遍一遍的舔着牙尖,不知如何停止。

溫傳國和陳平麗最近出去做生意去了,等到他們回來,特意帶顧子初去看了一下醫生。

醫生檢查之後道:“他還小,很多記憶對他來說不夠鞏固,再加上很長時間沒說話,才會導致說話結結巴巴,是正常現象,等再長大一點就好了。不過你們家長要多引導孩子去說話。”

溫傳國和陳平麗都有些羞愧和心疼。

“子初,能告訴叔叔,你什麽時候從家裏出來的嗎?”

顧子初搖頭:“我不記得了。”

他記得。

他當然記得。

那些黑漆漆的房子、厭惡的神情、居高臨下的眼神,他怎麽可能會忘記。

一聽到顧子初說不記得了,溫傳國頓時更心疼了,他該多小就到外面流浪了啊。

慈父心懷發作,溫傳國蹲下來一把将顧子初抱了起來。

“叔叔抱着你回去。”

“以後在我們家,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以後誰欺負你,你就告訴叔叔,叔叔肯定打的他們喊媽媽。”

溫傳國說了半天,才發現懷裏的小孩渾身僵硬,一聲不吭。

“子初?”

溫傳國側着臉去看顧子初,發現他臉色蒼白,碧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波動,如同沒有靈魂的布偶娃娃。

“子初?”陳平麗也發現了顧子初的不對勁之處,用手在顧子初面前揮了揮。

“我第一次這麽高。”小男孩回過神來,聲音中還帶着一絲顫抖。

怕高确實符合顧子初現在的狀态。

溫傳國樂呵呵的笑起來,“男孩子這麽一點點高怕什麽,以後習慣就好了。“

陳平麗則想的更多,第一次這麽高,意思是從來沒有人抱過他嗎?

她心中對顧子初又柔軟幾分。

顧子初趴在溫傳國的身上,閉着眼睛,眼前閃過模模糊糊的身影,高大的惡心的,對着他伸出手。

即使他逃走了,那些惡心的事情卻依舊停留在他的腦海裏。

他聞着男人的味道幾欲嘔吐,指尖将自己的手心戳出無數道半月牙形狀的傷痕。

卻乖巧的一動不動。

溫念從畫畫班回來的時候剛剛好看到溫傳國抱着顧子初,頓時邁開步子往他們那邊跑去。

結果還沒有到就吧唧一聲摔倒在地上。

陳平麗想笑又心疼,連忙拉起溫念:“摔疼了沒?”

溫念搖頭:“沒事,沒事。”

“要不要媽媽抱你?”

“不用。”溫念知道陳平麗的腰不好,連忙搖頭。

“真的不要?那爸爸抱你,抱着你和弟弟一起。”

“我長大了,不用抱,弟弟還小,爸爸可以抱。”溫念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仰頭看着顧子初:“弟弟是不是很快就能好?”

“是啊,不過以後念念要多和弟弟說話,這樣的弟弟才能好的快一點。”

“我知道。”

顧子初垂着的手碰到了女孩柔軟的發揪上,心中微微舒暢了幾分。

她聲音是軟的,手是軟的,甚至連頭發也是軟的。

好像渾身上下都是軟的。

他又控制不住的舔起牙齒來。

帶着初見端倪的偏執。

陳平麗覺得溫念肢體平衡性太差,特意去音像店租了幾個芭蕾舞光碟回來。

溫念便一遍一遍的照着碟片上的動作練習,奈何肢體協調性太差,練習這麽久也沒見到有進步。

顧子初坐在旁邊,手裏拿着魔方一邊轉一邊看着溫念。

她的動作在他的眼裏被分解成無數個小動作,角度、高度、力度都不一樣。

“姐姐,你喜歡芭蕾嗎?”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顧子初說話已經流利多了,他說的不快,帶着奇異的腔調。

溫念搖頭。

“那為什麽還要練?”

“因為媽媽喜歡芭蕾。”溫念自然而然的道。

每次媽媽在看這些芭蕾舞的時候,眼睛都會微微亮起,手臂輕輕晃動,但是因為腰不好,站一會只能坐着看。

芭蕾是媽媽的夢想呀。

一這樣想,溫念就渾身充滿了力氣,又扶着椅子做小踢腿的動作,節拍慢半拍,踢腿動作不标準導致她十分的疲憊。

顧子初的眸子微微轉動,沒有什麽感情的看着溫念,手指轉動的飛快,一塊完美的魔方即将拼好。

溫念實在是練的有些累了,靠在顧子初的肩膀上嘆氣:“好累呀。”

女孩的身子像是一朵雲,天生軟綿,連呼吸都帶着甜味。

魔方的最後一面拼錯了。

顧子初瞳孔轉動,将目光移到溫念的臉頰上。

小小的臉頰上帶着薄紅,如同一朵朵聚集燦爛的小花,每一片花瓣都鮮嫩多汁。

她像是永遠富有朝氣、善良。

那她會凋謝嗎?會枯萎嗎?

那樣的話,一定很美。

顧子初的指尖微微顫動,黑色的血液在身體裏不斷的鼓動。

“姐姐,你能教教我嗎?”顧子初将魔方放下,拉住溫念的手,才控制住自己抖動的手指。

“好啊。”溫念并沒有察覺出什麽,照着電視上的動作指揮着顧子初,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她跟顧子初開始學。

陳平麗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子初和溫念在那練習,男孩的腳尖繃的很直,幾乎跟電視上放的一模一樣,而溫念則因為身子軟綿,繃的毫無力氣。

她笑着走過去誇贊顧子初:“子初練的真好,以前練過嗎?”

“沒有。”顧子初搖頭。

“看來子初有這個天賦。”陳平麗将顧子初誇了一頓,看向溫念時嘆氣道:“你這個嬌氣鬼,不用力怎麽繃直?”

溫念毫不在意,撲到陳平麗的身上:“媽媽,我比較笨嘛。”

看着自己女兒說自己笨,陳平麗氣不打一處來,晃了晃手裏的袋子:“笨孩子吃不到糖貢。”

臨海城偶爾會來一些小販,他們會在街邊擺上很多袋子,裏面放着用米做成的各種美味。

糖貢就是用芝麻、糯米、白糖、花生制作成的米酥,溫念一向很喜歡吃。

“子初,過來吃。”

溫念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腦門上的汗珠微微發亮,淩亂的發絲垂在耳邊,肚子餓的咕咕叫也只能站在那聞着香味。

溫念發現顧子初扭頭正在看她,立馬就對顧子初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就看到弟弟像是被灼了一下立馬轉回了頭。

溫念不知道顧子初在想什麽,一板一眼的照着電視上的動作練起來,直到練的自己滿意了才歡呼一聲跑向桌邊。

沒幾天,溫傳國忽然接到老師的通知讓他去學校一趟。

他看着溫念和顧子初:“你們兩個誰闖禍了?”

顧子初搖頭。

溫念則攪着手指,不打自招:“我上課的時候睡着了。”

溫傳國做好了去學校被教育一頓的思想準備,結果卻被老師一陣猛誇。

“溫念她爸,你看看這試卷。”

溫傳國将試卷接過來,試卷上寫的字他有些暈,卻一眼就看到一百分的分數。

“這是顧子初的試卷,雖然這孩子不喜歡說話,但是他實在是聰明……”老師誇個不停,最後道,“我覺得他完全不必要上一年級。”

“跳……跳級?”溫傳國有些結巴。

“對。”

溫傳國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還有些飄飄然,他有時候擔心溫念會留級,結果現在他家有個孩子竟然要跳級了。

路上的人看到溫傳國滿臉興奮的樣子,笑呵呵的打招呼:“傳國,你這是遇到什麽好事了,這麽高興。”

“哎,沒什麽,就是家裏孩子拿了滿分,老師想安排跳級呢。”

溫傳國一副随意的樣子,聲音裏卻帶着炫耀。

他從小成績不好,出去做生意的時候也特別羨慕文化人,現在他家也要出一個文化人了。

溫傳國回來的時候将顧子初誇了一頓,然後揪住準備偷吃零食的溫念教訓她:“弟弟考了滿分,現在還在看書,你看看你,上課還睡覺。”

“真的嗎?”溫念跳了起來,“弟弟好厲害。”

她的臉上帶着簡單、一眼望到邊的開心,眸子裏像是浸着天上的星星。

溫傳國看溫念完全沒有抓住重點的樣子忍不住的又說了兩句,直把剛剛還精神的小女孩,說的垂頭喪氣。

她低着腦袋,因為緊張難受不斷的揪着衣服,身子一顫一顫的似乎都要哭了。

聽到小姑娘委屈的說知道了,溫傳國才放過溫念。

她生氣了,會嫉妒吧,那些燦爛的小花就會一朵朵衰敗下去吧。

顧子初垂下睫毛,手指微微泛白:“姐姐,你怪我嗎?”

溫念忽然擡起頭,根本看不出像是要哭的樣子,杏核帶着閃閃發光的笑意:“你說什麽?”

她三步做兩步的跑到顧子初的身邊,伸出右手,她的手心裏安安靜靜的躺着一袋橡皮糖。

她像是一只偷腥的貓兒,開心整個眼睛都眯了起來,但是下一秒卻将吃的先遞給顧子初:“弟弟,來吃糖。”

她坦率,毫不介懷。

顧子初擡眼,眼神帶着一絲迷茫,手卻不由自主的從溫念的手裏将糖拿了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在沒人先吃的狀态下吃東西。

很甜。

時間過得很快,臨江城的冬天裹挾着冷風呼嘯而來。

早上六點,外面的天還昏昏沉沉的,陳平麗聽到院子裏有狗叫聲,推了推溫傳國:“子初都起床鍛煉了,你快起來陪着他。”

溫傳國探了一個頭感受到冷意,将陳平麗抱在懷裏:“這個天還出去跑步,這小子還真是堅持。”

自從之前那次顧子初受傷之後,他們就開始早上很早起來跑步,風雨無阻。

溫傳國終于從床上掙紮起來的時候,顧子初已經繞着臨江城跑了一圈回來了。

短短半年裏,顧子初的個子就蹿了半個頭,終于不像剛剛來時那麽的矮小。

他依舊很瘦,站在院子裏呼吸吐出的白氣緩緩上升,他皮膚白膩,站在雪地裏,碧色的眸子就是天地間唯一的顏色。

二郎神也在這段時間裏迅速長大,站起來的時候幾乎跟溫念差不多高,身體健壯有力,露在外面的牙齒泛着鋒利的光芒。

溫念聽到外面二郎神跑步回來的粗喘,也起了床。

她站在門口,看着站在那的顧子初,心忽然跳動的很快。

弟弟真好看啊。

顧子初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緩緩的回頭,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羞澀溫和的笑容。

溫念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轉身就往房間裏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媽媽,我好像發燒了,我的臉好燙。”

陳平麗連忙給溫念量體溫,過了一會發現啥事沒有:“沒發燒,快去收拾書包上學去。”

溫念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麽會那樣。

等到學校的時候,溫念已經将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到了,快去上課。”

顧子初點頭,卻拉着溫念的手不願意放開:“姐姐……”

他的睫毛輕輕的抖動,像是有團光暈在上面晃的溫念有些暈,她忍不住的湊過去輕輕的親了顧子初的臉頰:“好了,快去上學。”

臉頰輕微的觸感像是一只蝴蝶,一觸即離。

男孩猛的睜眼,碧色湖泊裏漣漪不斷。

“弟弟,班裏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去找老師或者找我!我保護你!”這是溫念每天早上都會說的一句話。

她依舊記得那天傍晚顧子初背書時班裏的哄笑聲。

她并不知道的是,顧子初班裏根本沒有人敢欺負他。

之前班級裏招惹過顧子初的同學,都會莫名其妙的受傷,他們小範圍的、隐秘的偷偷說是因為顧子初是妖怪,會懲罰那些人。

顧子初不在意他們說什麽。

因為他享受他們的恐懼。

溫念這段時間已經和崔玉成為了好朋友,兩個人經常一起去上廁所。

下課劉若若出去玩跳繩,剛剛好少了一個人,她喊崔玉去給她們當柱子,卻被崔玉給拒絕了。

“外面很冷,我想在教室裏呆着。”崔玉搖頭,“而且我等會要給念念說題目。”

劉若若瞪了溫念一眼,溫念絲毫沒有察覺的關心着劉若若:“現在出去玩很容易感冒的。”

劉若若跑了出去:“不要你管。”

結果第二天劉若若真的生病了,她腦袋昏昏沉沉的抱着水壺覺得渾身都冷。

聽到溫念關心她,她忽然想起來昨天溫念說她會感冒。

她咬了咬牙,都怪溫念,要不是她說她會感冒,她肯定不會感冒。

因為班裏不少同學感冒,外面的雪又下大了,他們班就提前放學了。

溫念背着書包準備去顧子初的班裏找他,卻被陳牛喊住了。

陳牛比溫念大一歲,是因為成績不好,所以在二年級留級一年。

“怎麽了?”溫念從來沒和陳牛說過話,現在聽到他喊她,有些茫然。

陳牛沒好氣的道:“讓你過來就過來。”

溫念站着沒動。

陳牛皺着,氣勢洶洶的走到溫念面前,他想着劉若若的話,要教訓一頓溫念。

但是……他低頭看着小丫頭被凍的紅撲撲的臉蛋,忽然不知道怎麽下手。

索性伸手推了溫念一把,将她推到雪地裏坐着惡狠狠的道:“這是給你個教訓。”

剛剛下的雪又濕又冷,很快就浸濕了溫念的衣服。

她像是什麽都不知道,傻乎乎的仰着頭看着他。

陳平麗怕溫念冷特意給她穿了一件粉色的大棉襖,領子周圍墜着一層白色的絨毛,襯的小丫頭臉又小又軟。

陳牛看的心思一動,手伸到溫念的臉上揪了一把,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的軟。

“姐姐……”

顧子初的聲音在雪地裏有些失真,碧色的眼睛比以往要深,顯得有幾分陰冷。

陳牛只看了一眼,心頭就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在顧子初往這邊走來的時候,他才回過神直接跑掉了。

溫念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弟弟,你也提前放學啦。”

“嗯。”顧子初伸出手,指了指溫念的臉頰:“這裏有雪。”

“啊?還有嗎?”溫念随手蹭了蹭。

“有,我幫姐姐擦吧。”顧子初輕輕的用指腹貼上那塊肌膚,那裏的被陳牛揪的有些泛紅,沾上了別人的氣味。

別人的氣味……

顧子初不斷的來回摩擦,眼神死死的盯着那裏,力氣越來越大。

溫念小聲的喊了一聲疼才讓顧子初回過神。

小女孩肌膚本來就嬌嫩,那裏幾乎被磨破了皮,血絲從皮膚下滲出來。

顧子初喊了一聲姐姐,眼眶發紅,聲音軟乎乎的道:“吹吹就不疼了。”

溫念因為衣服濕了,又走路回家,回到家就有些不舒服,早早的就上床睡覺了。

陳平麗安撫好溫念出來就看到顧子初換了一套衣服準備出門問道:“子初你現在去哪啊?外面要下大雪了。”

“阿姨,我出去鍛煉,很快回來。”

顧子初将黑色的帽子戴在頭上,吹了一聲口哨,一只瘸腳狗就極快的跑了過來。

陳牛在家裏匆匆吃了幾口飯之後就去找劉若若。

天上下着雪,陳牛在劉若若家門口呆了一會就凍不行,他一邊剁腳一邊罵劉若若:“怎麽還不下來,不會是想坑我吧。”

劉若若從窗戶往下看去發現陳牛果真在她家樓下,她糾結了一會就跑了下去:“你真的去教訓溫念了?”

陳牛搓了搓手取暖:“廢話,我都把她揍到雪裏了。”

劉若若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輕輕昂起頭帶着一絲高貴:“行吧,你快點。”

陳牛嘿嘿的笑了兩下,湊過去親了劉若若一口。

他對親女孩很好奇,不然也不會答應劉若若了,但是……親完之後的陳牛有些僵硬,怎麽感覺沒有溫念的臉軟啊。

他想了想之前手心下的滑膩,心中十分意動。

不知道溫念親起來什麽感覺呢。

下次有機會試試。

陳牛一邊臆想一邊往家走,只不過走着走着他發現走錯路了,只能退回去重新走一遍。

“這雪啥時候才能停啊。”

陳牛看着越下越大的雪發起牢騷,說完才注意到天越來越黑了。

覆着白雪的牆頭在此刻顯得千奇百怪,冷風吹得人渾身發冷。

陳牛的汗毛忽然立起,眼神四處尋找着,他好像感覺自己似乎像是被某種食肉動物給盯上了。

一種兇猛、殘暴的食肉動物。

他跑了兩步,那眼神卻依舊如影随形,陳牛心慌的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到底是誰?

他想到了高大的雪妖、妖怪、甚至老虎……

陳牛在風雪交加中聽到一種極重極低的喘息。

他臉上的憤怒只出現了一會,就立馬加快了腳步,一定是老虎,那個老虎在看着他。

雪下得太大了,他根本都跑不動。

身後呼吸似乎有氣流傳來,他卻不敢回頭看。

所有的一切在陳牛的眼裏都是詭異恐懼的。

身後的東西要追上他了……

要追上了……

快跑……

幾秒後,陳牛被一個獸給撲倒,他吓的尖叫一聲,渾身顫抖。

腥臭味的喘息從上方傳來,強大有力的前爪狠狠的按着他,他從眼縫處看到滴着涎水的狗牙,鋒利恐怖。

一個男孩戴着帽子從黑暗中走出來,聲音低沉陰郁。

“你之前是哪只手碰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快就長大啦,wei博上我放了有子初小時候的人設圖(有點簡陋),有想看的可以去看看呀,名稱在專欄

繼續抽十個紅包,每個留言我都有好好看噠,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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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顧子初:她這麽好,一定是裝的

之後的顧子初,眼神裏帶着渴求:姐姐,對我再好點,再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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