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他在追求念念。”陸炎跟顧子初站在溫念的教室外面, 看着正在和溫念說話的金康銘,語氣十分的暴躁。
顧子初淡漠的低下頭看了一眼陸炎, 沒說話。
光是顧子初低下頭的動作就讓陸炎覺得冒犯,但是他忍住了,現在他的敵人是金康銘。
顧子初再怎麽心機,他也是溫念名義上的弟弟,他怎麽樣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追求溫念。
但是金康銘可以。
“你就不擔心嗎?”陸炎盯着金康銘說話的嘴型,心中氣惱:“他要約念念明天出去吃午飯。”
“她明天不會去的。”少年碧色的眼底浮現着一層淡灰色的陰影,旋轉流動直到充斥着整個眸子,卻在溫念望過來的時候,慢慢的散去,露出一個腼腆羞澀的笑容,“姐姐。”
陸炎目瞪口呆的看着顧子初變臉的速度,心裏忽然湧現出一種詭異的佩服感。
他要是能像他一樣就好了。
“我弟弟來接我了,我要回家了。”溫念同金康銘告別。
金康銘點頭:“好,別忘記明天中午哦。”
“嗯, 金佳喜歡玩偶吧, 我明天帶一個給她。”
“不用了, 本來就是因為金佳太喜歡你的手環才親你吃飯的, 你要是再帶東西過來, 估計還要再請你一次。”
“姐姐。”顧子初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話, 在金康銘的目光中牽起溫念的手:“我們該回家了。”
金康銘看了一眼,臉上依舊帶着笑意同溫念道:“回去注意安全。”
溫念回去的路上就和顧子初說了之前金康銘幫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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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密實的睫毛垂下,不動聲色的輕輕用手指在溫念的手背上打圈。
送手環之後便又可以有借口和姐姐一起吃飯,吃完飯又有別的話題。
真是有手段啊。
可是姐姐這麽天真,差點就被騙了呢。
還好有他在姐姐身邊。
“我知道了,姐姐。”顧子初揚唇笑了起來, 臉上的神情陽光美好,“姐姐明天去吧,我剛剛好也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你要和誰一起玩啊?玩什麽?”溫念好奇的問道。
顧子初沉默了一會不确定的道:“大概會去玩籃球吧,他們說明天再告訴我。”
“那你記得帶上水杯,注意安全。”溫念很開心顧子初能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無論顧子初長多大,她總會想到小時候他孤獨的眼神。
“姐姐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啊?”顧子初望着溫念,碧色的眸子如同一塊昂貴的翡翠,漂亮脆弱。
他是她的弟弟,她不對他好,她要對誰好?
但是她只是讓他帶水杯而已。
溫念失笑:“讓你帶水杯就是對你好啦,快走啦,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
冬日的天總是很短暫,所以對于缺少陽光的冬天來說,一點點陽光都很寶貴。
就像她一樣。
顧子初跟小時候一樣,亦步亦趨的跟着溫念,但是細細看去,就可以發現他的每一步都走在溫念的影子裏,精細缜密。
明明昨天說要出去和朋友一起玩的顧子初,卻在早上就在廚房洗菜。
“你在幹什麽?”溫念還穿着睡衣,睡眼惺忪。
顧子初看了一眼溫念的樣子,溫和的笑道:“我在做飯,姐姐快去洗臉。”
溫念剛剛睡醒腦子還迷迷糊糊的,等到洗完臉清醒過來之後才想起來顧子初不是說今天要出去玩嗎?
現在燒什麽飯菜?
溫念走到廚房的時候,發現顧子初正将菜倒入油鍋中,他站在那沉沉的注視着金色流動的油,像是失了魂魄。
然後在溫念瞳孔緊縮間少年翻炒着菜的手臂貼到了鍋沿上,然後發出一聲叫聲。
溫念跑過去才發現剛剛的聲音是她自己發出的。
她能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除了手,她的唇她的舌都在顫抖,因此說出的話都是顫抖的:“快用冷水沖沖。”
少年任由她處理着,溫念擡起頭的時候似乎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溫念呼吸一窒,眨了眨眼睛,再看去的時候顧子初嘴角的那抹笑意就不見了,他輕斂着眉頭,咬着唇瓣抵抗着疼痛。
少年冷白的肌膚上已經紅腫起來,甚至泛起紅中泛白的水泡,光是看着都覺得疼,怎麽可能在笑。
溫念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剛剛弟弟明顯是心不在焉才會燙傷手臂,她拿着棉簽輕輕在上面塗抹着燙傷膏:“你剛剛在想什麽?而且不是說今天要出去玩嗎?不會做菜還在那做菜。”
顧子初低着頭,柔軟卷曲的頭發垂在額前,擋住了眼眶:“他們說中午要去網吧打游戲了,不願意讓我一起了,所以剛剛走神了。”
溫念伸出手将少年額前的頭發撩起,看到少年發紅的眼眶,濕漉漉的眼睛裏水光瑩潤,被她看到後,還慌裏慌張的扭開腦袋,聲音中帶着某種腔調,像是在哭:“姐姐別看。”
溫念的心像是在被針戳了幾下,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從後面抱住顧子初:“沒關系,我在呢。”
金康銘看着金佳吃的滿嘴都是冰淇淋,伸手将她擦幹淨:“馬上念念姐姐就要來了,你記得要對姐姐說謝謝。”
“我知道了。”金佳小嘴撅起來,“姐姐怎麽還不來,上次那個小哥哥不會來吧,我害怕。”
金康銘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才發現有條短信,是溫念發來的說今天不能過來了。
金康銘看着短信,腦海浮現出昨天放學時候顧子初牽起溫念的那只手。
修長細白,卻在他說話時隐隐浮現着青筋。
金康銘抱起金佳:“先別吃了,哥哥帶你去一個地方。”
顧子初雖然塗了藥,但是溫念還是擔心的不讓他再做飯了。
“姐姐,要加五百毫升的水。”顧子初看着菜譜溫聲的提醒着。
“五百毫升是多少?”溫念疑惑,“算了,差不多應該就可以了。”
“咚咚。”
聽到門被敲響,溫念跑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金康銘和金佳。
“姐姐你好。”金佳笑眯眯的喊了一聲姐姐,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溫念有些詫異:“你好,你們怎麽過來了?”
“你突然說今天不來了,我有點擔心,所以我問了老師你的地址,過來看看你。”金康銘并沒有生氣,反而關切的看着溫念。
溫念心中的愧疚感漸濃,解釋道:“因為弟弟受傷了,所以今天不能去了,改天請你和佳佳一起吃飯好不好?”她蹲下身子,去逗弄金佳。
金康銘的視線就落在站在不遠處的顧子初。
兩個人彼此看着對方,少年的眼裏是漠視、是嘲諷,是隐藏在暗夜裏的狼。
金康銘則略微皺起眉,這樣的人怎麽會呆在溫念身邊。
“沒關系的,既然他手受傷了,你在家好好照顧他,我帶金佳去吃飯了。”金康銘收回目光,體貼的道。
他現在離開,溫念必然會愧疚,那麽他想要的便達到了。
“姐姐,哥哥可以在我們家吃飯啊。”顧子初突然開口,蒼白的臉上帶着歉意,像是害怕金康銘責備他,“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
金康銘臉抽動一下,他又沒責備他。
溫念先安慰了一會顧子初,然後對着金康銘道:“是啊,你們可以在我家吃飯,這樣就好了。”
溫念既然這樣說了,金康銘也不好拒絕只能點頭說:“好。”
金康銘帶着金佳進來的時候,才發現一條兇猛的大狗蹲在一邊看着他們。
金康銘看到的時候都忍不住的呼吸一頓,更別提金佳了,金佳頓時抱住了金康銘的腿,大聲的喊道:“哥哥。”
“二郎神很乖的,佳佳別怕。”溫念看了一眼是金佳兩倍大的二郎神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沒什麽可信度。
“二郎神。”顧子初喊了一聲,二郎神就朝着它跑去。
金康銘才發現那只狗瘸了一條腿,卻乖巧的蹲在顧子初的身邊。
他輕輕掃過顧子初的眼睛又落在那只狗的腿上。
是因為殘缺所以賴着溫念嗎?
“喵嗚~”小貓崽的叫聲傳了過來,金佳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也不怕二郎神了,小短腿蹬蹬的朝崽崽跑過去,伸手去摸崽崽的毛。
手腕上的手環便露了出來。
顧子初輕輕的望了一眼,收回目光撫摸二郎神腦袋的手指輕顫。
一頓飯吃完,金佳趴在金康銘的耳邊道:“哥哥,那個小哥哥好像一直在看我。”
金康銘望了過去,就看到顧子初在同溫念說話,碧色的眸子裏偶爾閃現過的光點藏着不動聲色的癡迷。
他吃飯的時候全部都在看溫念,怎麽可能會看金佳。
金康銘摸了摸金佳的腦袋:“是嗎?沒關系,我們等會就走了。”
金佳很喜歡崽崽,但是崽崽還小,金佳小孩子脾氣手腳不注意輕重,吃個飯的功夫崽崽就已經蔫頭蔫腦了,金康銘在溫念看過來的目光中拉起金佳,禮貌離開。
金康銘一走,溫念就把崽崽抱起來發現崽崽的毛好像掉了很多。
崽崽可憐的在溫念的懷裏喵喵直叫,然後溫念就看到二郎神毛皮油亮的從崽崽面前走過去。
崽崽頓時叫的更可憐了。
“二郎神剛剛的神情是趾高氣揚嗎?”溫念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二郎神道。
二郎神在顧子初望過去的眼神中默默的垂下了狗腦袋,而一雙狗眼還在觑着崽崽。
“弟弟,你快看二郎神。”溫念在告狀。
顧子初忍不住的笑起來:“姐姐,我帶二郎神出去轉轉。”
“快帶走快帶走。”
金佳同金康銘下了樓,她就開始撒嬌走不動,金康銘就将金佳給抱了起來。
“哥哥,我不喜歡那只狗,它太醜了。”金佳玩着金康銘的頭發,“還有那個小哥哥,念念姐姐幹什麽要跟他們玩啊,跟我們玩不好嗎?”
“那只狗腿瘸了,佳佳覺得它可憐嗎?”
“嗯……可憐。”
“是啊,人會因為可憐而對別人好。”
金佳想了想點頭:“我懂了,姐姐是在可憐他們。”
金康銘沒有說話,走到半路的時候金佳又鬧着要吃冰淇淋:“之前的冰淇淋我沒吃完你就抱我過來了,我還要吃一個。”
“這麽冷的天,吃感冒了怎麽辦?”
“我不管,我不管。”
金佳撒潑耍賴的纏着金康銘,金康銘沒辦法将她放下來,“行,就選一個。”
金佳趴在冰櫃上看的目不暇接,最終才選了一個,金康銘付完錢結果金佳就不見了。
他慌張的跑了出來大聲喊着金佳的名字,直到在一個小巷子裏看到金佳在那大哭。
“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吓死我了。”他仔細的檢查一遍金佳沒發現傷口才松下氣來。
“手環,手環被大狗咬壞了。”金佳指着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金康銘在付錢的時候,她看到二郎神就跟着跑出來了,結果跑到巷子裏的時候二郎神就沖着她龇牙咧嘴,她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咬了,但是它卻只是将手鏈給咬斷了。
金康銘看着地上碎成幾截的手鏈,面目沉沉的将手鏈撿到手裏。
那天之後,溫念就察覺到金康銘似乎對她疏遠了點,但是本就不是特別近的關系,溫念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之後的聖誕晚會又将他們的關系拉近了。
今年似乎有人給漢泉高中捐了一把筆錢,學校為了感恩特意舉辦第一屆聖誕晚會,要求每個班級都要出一個節目。
蕭如歌提議表演白雪公主的話劇:“你們想想白雪公主在滿地的玫瑰花中,被王子吻醒的多麽的浪漫。”
“經費……”班長幽幽的說了一句打破蕭如歌的幻想。
蕭如歌沮喪的扣着手指頭:“啊,看來不行了。”溫念在一邊安慰着蕭如歌。
“我可以幫忙。”金康銘開口道,“我住的地方有個小花園,到時候可以做個暖室,我們自己種玫瑰花。”
他的話一說出口,大家又沉默了。
“我們沒人會種花。”
“要不我們在網上搜索搜索?”
幾個人一搜索才發現就算是種植玫瑰花也要最少三個月,現在距離聖誕節不過只有兩三個星期了,他們哪裏能種的出來。
溫念看着班級裏的人都愁眉苦臉,忍不住的輕聲道:“我們可以種喇叭花。”
金康銘看向溫念,少女的臉頰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粉色,在他眼裏卻是比玫瑰花還要嬌豔。
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動。
“好,那就種喇叭花吧,念念可以來幫我嗎?”他似乎篤定溫念種過喇叭花,直接問她能不能來幫忙。
溫念點頭。
因為溫念和金康銘要種花,話劇選角就直接排除他們兩個人了,畢竟他們是高三學生,還是要學習的。
金康銘對種花這件事很生疏卻充滿了熱情,每次溫念來到花棚的時候就能看到金康銘臉上的笑容。
溫念同他的關系也比之前融洽,她顯然已經将他當作朋友:“馬上花就要開了呀。”
“是的,到時候一定很好看。”金康銘扭頭去看溫念,“要不是有你,不可能這麽成功的。”
“你也很努力。”溫念抿了抿唇道,“可惜最近楊平克抓我抓的比較嚴,我可能來不了了。”
“沒關系,後面只要等待花開就好了。”金康銘聲音輕了點,“到時候喊你來看,在它們完成任務前,将所有的花送給你。”
這是他和溫念一起種的,從一開始他就抱着這個想法,所以每次種花都變成了一件快樂的事情。
溫念有些茫然的看着金康銘,她似乎在感情方面異常的遲鈍,還是點點頭:“好。”
溫念從花棚裏走了出來的時候,顧子初正站在花棚外等她,他伸手替她将圍巾系的緊了點,笑着問道:“姐姐,你們的花要開了嗎?”
“大概還有兩三天,到時候周六晚會的時候剛剛好能趕上。”溫念有些興奮,畢竟這些也算是她種出來的花,到時候用在聖誕晚會上一定很好看。
溫念看到顧子初似乎在走神,好奇的問道:“弟弟,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顧子初腼腆的笑了起來,“有點餓了想早點吃飯。”
“那我們快回去吧。”
顧子初走了兩步,然後慢慢的回頭果然看到金康銘站在花棚外面站着,他同他對視,然後緩緩勾出一個笑容。
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笑,幾乎連弧度都沒有差別。
金康銘的身體忽然有些僵硬,上次他讓他和溫念不能一起吃飯,這次呢?
他扭頭看了看花棚,這一次他不會讓他再得逞的。
金康銘在花棚外守了幾天,終于等到了喇叭花全部開放的時候,才去溫念的教室門口将溫念喊出來。
“念念,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金康銘眼神灼灼,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
他決定在溫念看到花的時候就告白。
“明天就聖誕節了,還好可以趕上。”外面開始下雪了,溫念的臉被凍的紅撲撲的,臉上的笑容卻猶如初雪幹淨美麗。
“嗯,明天早上我就喊他們過來摘花。”金康銘的心跳很快,手放在花棚的門上,看着溫念将門推開了。
“念念,我……”
“金康銘你快看。”溫念驚呼,眼裏帶着痛惜。
整個花棚的喇叭花都被人扯斷,那些剛剛綻放的花朵落在泥濘裏,狼狽不堪。
金康銘眼前一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不過走了沒有十分鐘,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是顧子初做的。”
溫念正在撿地上的花,聽到金康銘的話直起身子看向他:“你說什麽?”
“他為了阻止你和我一起吃飯,連自己都不放過,這些花算什麽。”金康銘面無表情的道。
溫念反駁:“上次弟弟是不小心受傷的,他也沒讓我在家陪他,而且這次的事情是誰做的我們都不知道,你不要誣蔑人。”
“溫念你和他在一起這麽久,你難道感受不到嗎?”金康銘留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
溫念撿起地上的花,心裏很難不去思考着金康銘說的話。
這些花是明天班級要用的,弟弟早就知道的,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溫念揉了揉眼睛,撿了幾朵喇叭花帶回去。
顧子初回來的時候,溫念坐在沙發上輕聲的道:“花全部都毀了。”
“是明天要用的花嗎?是誰幹的?”少年坐到了她的身邊,臉上帶着焦急和擔心。
溫念不說話,顧子初也不在意,他皺着眉思考着:“有報警嗎?花棚裏應該會有留下腳印……”
“弟弟。”溫念側臉看他,眼睛裏沁着水:“我沒說是被人毀的,你怎麽知道的?”
“有可能是花全部自己壞了呢。”
顧子初的神情逐漸斂去,碧色的眸子看着少女眼睛裏的水光,他松開了溫念的手:“你是在懷疑我嗎?”
溫念咬唇,低着頭的脖頸白皙纖細,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二郎神似乎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緊張,握在地上的腦袋蹭了蹭溫念的腿。
“姐姐……”顧子初的聲音有些顫抖,也像二郎神一樣用額頭輕貼溫念的耳尖,“姐姐,不是我幹的。”
顧子初呢喃,“我只是下意識的就想到可能是人為破壞的,因為姐姐前幾天還說花要開了。”
“姐姐,你信我好嗎?”顧子初聲音惶恐,還帶着恐懼,還像很多年前怕被丢下一樣的孩子,一聲聲的喊着姐姐,直把溫念的眼淚喊得掉了下來。
“姐姐對不起,你別哭,別哭。”顧子初手忙腳亂的替溫念擦着眼淚。
溫念啜泣:“你要是沒做說什麽對不起?”
“姐姐哭了就是我的錯。”顧子初的眼圈泛紅,似乎下一秒也要跟溫念一起落下淚來。
“你別哭,男孩子要堅強。”溫念用手推了一下顧子初,明顯不想多說的樣子:“你去洗澡吧,我就是問問你。”
顧子初委屈的看了溫念一眼,乖巧的沒說話走進了房間。
溫念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穩,早上去班級的時候大家果然都知道花被毀的消息。
“溫念你別自責,不是你們的錯,那只狗實在是太讨厭了。”蕭如歌握了握拳頭。
“狗?”
“不是一只狗在花棚裏面撒歡把花都給踩壞了嗎?”
溫念看向金康銘,金康銘同她對視了一會就移開了目光。
無憑無據的事情,他不會對別人說。
“沒關系,就算沒花也沒事,不一定非要有花的。”
溫念嗯了一聲。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讓溫念想到了當年溫傳國要送走顧子初的那天。
晚會彩排已經接近尾聲,馬上正式的表演就要開了,可是溫念還是沒見到顧子初過來。
溫念恍惚想到她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他,她咬了咬唇給顧子初打電話,對方卻一直無人接聽。
弟弟是生氣了嗎?
溫念不由自主的猜測。
金康銘遠遠的看着溫念在那一直打電話,猜測她大概和顧子初吵架了。
他會讓那個綠眼睛的人離開溫念的。
電話幾乎被溫念打的沒電了,可是顧子初還是不接她的電話。
晚會現場人幾乎坐滿,燈光驟暗,溫念終于收到顧子初的電話。
他的聲音透過電流有些失真,氣喘籲籲的道:“姐姐,你出來。”
等溫念走到會場外面的時候,就看到無數的玫瑰花在雪地裏綻放,嬌豔濃烈,而少年滿身雪水,衣服潮濕淩亂,卻眉眼張揚的對着她露出一個笑容。
“姐姐,你的玫瑰花。”
看着站在那的少年,溫念的心重重的跳了兩下。
他們終于在話劇開始前将所有的玫瑰花搬進會場準備好,無論是演員的入戲還是大片的玫瑰花堆疊都讓觀衆一衆好評。
“你沒看到老班的眼神,看我們跟看親生孩子一樣,老班在校長面前都揚眉吐氣了,哈哈哈。”
“那些玫瑰花真的是太好看了,溫念你是買的嗎?”
溫念看向顧子初,顧子初解釋道,“我聯系到了最近溫室種植玫瑰花的商戶,然後讓他們運過來的。”
蕭如歌啧了一聲:“是不是要很多錢啊?”
“不多。”顧子初搖頭。
“不過可惜了,剛剛散場的時候那些玫瑰花都被搶光了。”
“确實很好看。”溫念還是被那些在雪地裏的玫瑰花給震撼到了,豔麗的紅,幹淨的白,以及站在最中間的少年。
月光和雪色之間,他就是第三種絕色。(标注:來源于餘光中的《絕色》)
顧子初忽然臉有些紅,牽着溫念的手往一邊走去,“姐姐,你過來。”
“怎麽了?”
顧子初羞澀的從寬大的校服中掏出兩朵玫瑰花,被衣服壓的有些扁了,但是顏色依舊是那樣的鮮豔濃烈:“這是我偷偷藏的。”
“送給姐姐。”少年手裏捧着兩朵蔫噠噠的花,碧色的眸子裏卻流轉着光影,像是玲珑剔透的玉石,漂亮的驚人。
溫念笑了起來:“謝謝弟弟。”
金康銘站在不遠處看着兩個人和好如初的樣子,良好的教養和禮貌幾乎要控制不住。
晚會結束之後,班主任心情好大手一揮要請全班人吃飯,溫念讓顧子初先回家換衣服再過來。
“可是我想陪着姐姐。”顧子初喜歡牽着溫念的手,少女的手總是柔軟的,幾乎百依百順的被他握在手裏。
溫念指了指顧子初身上都濕透的衣服,固執的道:“你回去換衣服再來,不然感冒了怎麽辦?”
“好吧。”顧子初點頭。
班主任請他們吃的火鍋,溫念不怎麽吃辣,也挂念顧子初,随便吃了幾口就離開了。
金康銘卻同她一起出去了:“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溫念本來想說顧子初會來接她,但是她總覺得金康銘的眼神怪怪的,卻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好,那謝謝你了。”
聖誕節的夜晚街上很多人,很多情侶在雪中打鬧嬉戲。
已經快到溫念住的小區的時候,金康銘實在是忍不住的拉住了溫念的手。
“念念,我有話跟你說。”
溫念嗯了一聲,想把手抽出來,卻掙脫不了,只能仰着頭去看金康銘。
少女的眼睛圓潤,像是飽滿的杏仁核,裏面純良幹淨,這樣從下往上看人的時候,充滿了溫柔和信賴。
論誰被這樣的眼神看着都會淪陷。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低沉:“念念,我喜歡你。”
溫念被金康銘的告白給說懵了,眼神茫然,她完全沒想到金康銘會同他告白。
看着少女微張着唇的樣子,金康銘忍不住的舔唇,然後低下頭想要去親溫念。
溫念側臉躲開了,他的唇落在溫念的臉頰上,溫念的臉紅了起來,雙眼瞪着金康銘:“你做什麽?”
在聖誕夜中,情侶之間的吻似乎變得必不可少。
顧子初死死地盯着那裏的兩個人,眼球一動不動的逐漸充血。
溫念非常氣惱的拒絕了金康銘,并且告訴他這樣的行為是猥亵,金康銘立馬道歉說是自己昏了頭。
溫念到家的時候還是很生氣,但是她卻不想讓顧子初擔心她,不過好在顧子初正在吃飯。
他笑着道:“我太餓了,所以先去買了份飯,姐姐你準備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啊?”
溫念舒了一口氣也溫和的笑道:“晚上吃的火鍋,太辣了,所以吃的比較少。”
顧子初立馬将自己的飯分給溫念:“姐姐一起吃。”
看到顧子初乖巧的樣子,溫念就想到金康銘剛剛做的事情,而她還因為他說的話懷疑弟弟,真的是太傻了。
吃完飯,顧子初去廚房刷碗,溫念昨晚沒睡好,今天又幾乎忙了一天,在沙發上坐着便睡着了。
崽崽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了,貓墊子走在地上幾乎沒有聲音,比崽崽還要綠的眼睛盯着溫念。
他的手在虛空中輕輕的描繪着。
少年盯着溫念的唇,指腹最終落在那柔軟的唇瓣上,那裏軟的不像話,他控制着力道的碾壓着,按捺住想要将那裏揉紅的心思,讓他整個人莫名的興奮。
“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親姐姐?”
“貓可以,那個人也可以?”
顧子初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被壓制了快十年的欲望露出觸角,他像犯了瘾症一樣輕輕的用舌尖舔舐着少女微微泛紅的唇瓣。
呼吸像是停止了一般。
人類只有呼吸才能活着,但是在這個時刻顧子初卻發現他終于明白他存活的意義是什麽。
他要占有姐姐。
他知道他的力道太大了,因為他已經看到姐姐顫抖的睫毛根部。
姐姐要發現了嗎?
顧子初更興奮了,帶着快被發現的刺激感,整個人都在顫抖,逐漸和溫念睫毛顫抖的頻率相同。
作者有話要說: 姐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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