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上
在車上的時候, 殷慶的心情并不輕松,他知道老太太請的這頓早飯不是那麽好吃的。
自家的丫頭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也确實有幾分不地道。
因為殷慶和楊太太大早上來了, 所以消息傳到了榮國府,目前當家的賈政一身官服等着,只是正經的姻親, 不能不見面,他是特意推辭了去衙門的時間, 就是為了接待殷慶。看到他們下車,賈政立即上前打招呼, 因為賈政還要去衙門裏當差,他連番告罪說沒有盡到地主之誼, 殷慶就非常客氣,雙方互相客氣了足足一刻鐘, 殷慶才送賈政坐轎子去衙門。
賈赦對殷慶那近乎狗腿的态度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評價到:“奴才樣!”
桂哥兒跟着笑嘻嘻的哼了一下。
殷慶轉過身看着賈赦嘆口氣, “你能不能......算了,走,見老太太去。”
殷慶心裏想着:你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你知道你比你兄弟差在哪兒嗎?!!都不惜說你!
老太太一早就見到了楊太太, 也得知了昨日雲芳幹的事兒。
要說生氣嗎?
非常生氣, 這是以下犯上, 忤逆!
做兒媳婦的哪能收繳了公公的印章,這是幹什麽?這是想奪爵位?!
以下犯上,忤逆,這些宗法家族裏最不能容忍的事兒都發生在了昨天晚上。
但是,事兒要看對誰呢?賈赦也确實不像樣子了些。
老太太能對王家拿出十分耐心去容忍,對王夫人管家管的管七八糟, 家裏跟遭賊了一樣丢了那麽多的東西顯出幾分包容,也能對雲芳這以下犯上的事兒哈哈一笑。
她知道,殷家對于王家而言,那就是狼吞虎。無論是狼也好,虎也罷,哪有好惹的,既然開門讓他們在家裏鬥起來了,那麽得到好處的同時也要忍着點別的東西。
她嘴裏說了一句:“萬不可再有下次了。”
這就是她的态度。
不生氣,不發火,不打罵,不評價,只要求不能再有下次了。
楊太太心裏松一口氣,立即近乎保證一樣的說:“有下次不來求老太太了,我帶了她回去,日後不讓她出來丢人了。”
邢夫人這個時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反應。
雲芳立即跪在老太太跟前認錯,磕頭,保證。
這事兒算是翻篇了。
老太太就開始和楊太太說些家長裏短,說的高興了哈哈哈笑起來。就老太太這養氣功夫,雲芳在一邊看着,真的不佩服不行。
這時候賈赦和殷慶來了,殷慶是數十年後第一次來拜見老太太,老太太顯得非常感性,又哭又笑:“......一轉眼,你都是做祖父的人了......”
擦了一把眼淚,把桂哥兒接到懷裏抱着,讓人叫寶玉過來。
對殷慶說:“我這些孫子裏面,也就瑭兒,琏兒,寶玉最出色。”
這三個都是嫡出的孫兒,殷慶在一邊态度謙卑的聽着,奉承着老太太。嘴裏一直誇獎老太太的幾個孫子,連帶着去世的賈珠,殷慶也能說出點事跡來:“......當時見到了他,晚輩的小兒子說那是榮國府的大公子,就立即去拜見,大公子那真的如芝蘭玉樹,談吐溫和待人親近。晚輩高興極了,總想給他做點什麽,想問問缺什麽不,晚輩找來獻上去,最後問了一遍才知道什麽都不缺,當時還想着,榮國府什麽沒有,哪裏需要晚輩出力。想想當年老公爺在的時候,帶着我們騎馬拉弓,那真是恍如昨日,這些年晚輩也沒什麽出息,不及幾位兄弟,也沒臉往您跟前來......”
“不可這麽說,當日你爹的事兒,老公爺也十分內疚,說是沒照顧好你們,晚年一直念念不忘,唉,他們老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老公爺覺得對你爹總有愧疚......”門外有丫鬟說:“寶二爺來了。”
一群人轉頭看屏風那裏,賈寶玉轉過屏風,立即看到一群人看到自己,但是他沒有停頓,走到衆人前面先對着老太太拜下去了。
老太太先是對寶玉說:“這是桂哥兒的外祖父,咱們家的老親了,叫伯伯吧。家裏大老爺二老爺小時候是和你伯父常在一起玩耍的。”
對殷慶說:“這是寶玉。”
老太太說的客氣,把殷家的地位擡高了不少,殷慶和楊太太不能真的把自己當成榮國府的老親,殷慶親自扶起寶玉,楊太太讓丫鬟立即奉上表禮。
殷慶連連贊嘆:“不是晚輩奉承老太太,小公子真乃是世家子弟。”
這氣度很難養出來,有別于外面的販夫走卒和暴發新榮之家,這身姿動作和走來時候的淡定從容,真的是靠富貴家族才能養出來的。
寶玉已經對着殷慶和賈赦拜過去了,接着拜見楊太太和邢夫人,最後是雲芳。
寶玉對着一套流程很熟,每次家裏來客人,他都要被拉出來,客人總是喜歡問他些讀書的事兒,再看看他的玉。
這次也做好準備了,卻不想殷慶沒照以往其他客人的流程走,而是轉頭跟老太太說:“老太太,您別嫌棄晚輩說話魯直,小公子真的是璞玉,需要好好雕琢才行。不知道是讀書還是習武,還是二者兼有?”
老太太一臉發愁:“他身子骨弱,也沒讓他習武,只讀了一些書。”
“攻讀什麽經典呢?”
做學問總要有個方向啊!
“如今跟着私塾讀些雜學。”
“那也行,”殷慶對老太太說:“雜學學的好了也能成大家,別的不說,我們姑爺就是算術不錯才被征召的。小公子喜歡什麽雜學?”
賈寶玉喜歡什麽?他喜歡做胭脂,和姐妹們玩耍,這當然不能說。
賈寶玉只能退而求其次:“如今在讀《詩經》。”
“《詩》啊!這個好啊,認真研讀必有收獲啊。”
這本書可是一本春秋時候的外交黑話大全,連孔夫子都說:“不讀詩,無以言。”據說春秋時候,外交場合都是吟唱詩歌的,《詩經》收錄了不少。多少重大的場合,這些國君使臣在劍拔弩張或者是言笑晏晏中吟唱着詩完成了一次外交,在今天看來簡直是不知所謂虛頭巴腦,但是這是一種貴族特有的含蓄,委婉,給予對方體面。也保留了在爾虞我詐下的一層朦胧的和氣。
後來孔夫子重新編纂,更是把這種作用放大了。凡是不會在外交場合吟詩的都會被列國笑話,就連秦國和楚國這種被認為蠻夷的諸侯國也是死命的學詩,盼着在大家講黑話的時候別弄錯了切口。
直到最後時間來到了戰國,大家不講和氣了,也不給對方體面了,自然在會盟的時候也不吟詩了。
但是這本書除了當外交黑話大全之外,還有很多作用,一本好書,真的能從裏面學到很多。
所以殷慶由衷的感嘆:“讀《詩》好啊!”
盡管這樣,殷慶還是沒現場考一考寶玉,最後殷慶離開,寶玉也沒機會背一下其中的內容。
等到事情處理了,殷慶夫妻兩個再三和老太太替女兒說了軟話,眼看着快中午了,才雙雙告辭。老太太還想留着他們吃午飯,但是殷慶也說了:“來的匆忙,家裏老人還等着呢,回去的遲了怕他們擔心。”
老太太這才不留了,還對上次殷慶幫忙找人托關系感謝了幾句,又讓鴛鴦打包禮物,老太太是做足了面子,除了親自送他們出去,簡直是做到了無微不至。
老太太沒有親自送,是因為殷慶是個晚輩,作為同輩人,賈赦讓老太太趕着出去送送親家。
楊太太和邢夫人在二門口尬聊,因為賈赦和殷慶聊的時間比較長,他們不走,楊太太不好上車。
賈赦和殷慶這個時候聊的是昨日晚上的事兒。
殷慶說:“我這稀裏糊塗的到現在也沒明白,我閨女為什麽把你印章收繳了?”
“還能為什麽?你管那麽多幹嘛,你讓她還給我。”
“你先說你昨天幹嘛了?”
“老爺我昨日收了薛家五百兩銀子,給他們疏通。聽說戶部在裁撤皇商,我替他們打個招呼。”說到這裏斜着眼看殷慶壓低了聲音免得周圍聽到:“我就不信你們家沒幹過這種事兒。不過是用了瑭兒的名頭,你閨女就讓一群婆子沖老爺的屋裏,你聽聽這是人兒媳婦該幹的嗎?你們殷家就這教養,我告訴你殷慶......”
殷慶壓着他的手,“我記得小時候,老公爺教你,我在一邊聽着,至今還奉若圭臬。他老人家說,人在富貴的時候,能用銀子做的事兒就別用人情,人情貴重,越用越薄,是這麽說的吧?你怎麽......五百兩夠幹嗎?你難道紅口白牙的跟戶部說,戶部就聽了?你好歹拿點好處啊,五百兩戶部他們怎麽分?”
“老爺都沒想過跟他們分。”
“你糊塗啊!”殷慶搖搖頭:“你這是壓根撈一筆就算,沒想着給薛家辦事兒。”
“你算是看出來了,老爺是真不打算給薛家出力。才區區五百兩,老爺也是見過世面的,他們拿五百來,老爺只辦五百的事兒。”
跟這老東西說不明白,殷慶就說:“我不跟你說了,我閨女也是為了你們家好,你好之為之吧。”
“讓你閨女把她的人手從老爺的院子門口領走,她反了天了,還派人看着老爺我。我等會去找薛家的大小子,問問他,為什麽要給老爺那麽少的銀子,都是銀子太少了才惹得昨日的事兒。她的狗奴才攔着出不去,你......”
殷慶就覺得賈赦的腦子有毛病:“您能不能當這事兒過去了?別再嚷嚷了行不行?”丢不丢人啊?!
“不能!”
薛蟠在梨香院一下子跳了起來:“媽和妹妹你們說啥?吃這個啞巴虧?不能吃,憑什麽啊,老子給了他們五千兩銀子,結果他們吞了四千五!事兒沒辦成,老子還不能說,成什麽了?成冤大頭了!”
薛姨媽拉着兒子:“你坐下聽我說。”
薛蟠昨日在窯子裏過夜,今兒剛被找回來帶着幾分宿醉未醒,很輕易的被他媽拉着坐下來。
眉間有一點胭脂痣的香菱端着一碗醒酒湯進來,薛寶釵接着雙手捧着給薛蟠,薛蟠謝了妹妹端着就喝,連勺子都沒用。
薛姨媽看着他喝湯,開始說:“賴大一家在這榮國府樹大根深,他娘賴嬷嬷更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賴大兄弟倆個,賴大在榮國府當大管家,賴二在寧國府當大管家。咱們如今借住在這裏,你姨媽又不管事兒了,再鬧起來沒法子住下去.......”
“住不下去就走,咱們不是沒房子。”薛蟠把碗塞給了香菱,“一個奴才罷了,媽你擔心什麽?當日咱們在金陵的時候,咱們是什麽人家,沒人敢惹咱們,都是咱們橫着走,如此在京城反而受氣,媽忍的下去我忍不下去。”
說着就往外走,薛姨媽知道他的脾氣,立即喊着門口的婆子們:“快攔着!”
但是薛蟠畢竟是個年輕大小夥子,剛喝飽了湯,人也清醒了一點,門口守着的幾個力氣小的丫鬟拉不住,他掙脫出來之後直接去了男仆們住着的房子。
薛姨媽和薛寶釵沒跟上,加上男仆們住的院子比較遠,而且這些女主子不靠近男仆的院子。所以薛蟠立即叫上一二十個壯漢手持棍棒扁擔門杠找賴家的麻煩去了。
賴家的日子過的是榮國府仆人裏的頭一份,雖然身份是奴婢,但是外面的鄉紳人家還真的比不過這些豪門的豪奴。
賴嬷嬷就是簡配版的榮國府老太太,家裏也是男女仆人一大堆,寶玉房間裏的大丫鬟晴雯就是賴嬷嬷以前買的小丫頭,帶着去見老太太,老太太看晴雯伶俐,賴嬷嬷獻上去才成了老太太房裏的丫頭,轉而伺候寶玉。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可見那時候的賴家,已經是在榮國府做奴才,回家做主子了。
這一天上午,賴二的媳婦來拜見婆婆,見到了嫂子賴大家的坐在一邊讓一個丫鬟慢慢的捶着肩膀,而且看嫂子一臉憔悴,不像是睡好的樣子,就坐下和嫂子婆婆說話。
“我聽說昨日有人在西府聚賭,三奶奶威風的很,二話不說直接把人賣出去了。連在家裏面過一夜都不樂意?”
賴大家的聽了之後臉上帶着苦笑:“可不是嘛,就因為這事兒折騰的我昨天大半晚上沒睡。”
賴二家的就說:“我常聽人家說西府東院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如今那些人個個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一步路不敢多走一句話不敢多說,每次見面就是想問問他們,也是跟河蚌似的。更不敢說一點兒東院跟主子們的事兒。老太太既然把家裏交給了三奶奶,我看着往後還有的磨呢,人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前幾天三奶奶什麽事兒都沒做,我看着昨日是第一把火燒起來了。”
賴大家的嘆口氣:“我不是背後說主子們,三奶奶也是,二太太都不管的事兒她管什麽?!
非要在老太太跟前顯擺一下自己手段了得?也真是不顧及長輩的臉面,将來有她後悔的時候。二太太未必願意把手裏的管家權讓出來,只等着往後看吧,還有的鬧呢。”
賴二家的問賴嬷嬷:“您老人家經歷的多見識廣。您說說往後咱們家怎麽辦?是聽小主子的還是聽老主子的?”
剛才兩個兒媳婦兒在說話,賴嬷嬷一直沒出聲。這個時候小兒媳婦兒問到了,賴嬷嬷嘆了一口氣。
“聽小主子的還是聽老主子的......後面的奶奶太太們争得再多也不如外邊爺們兒說話要緊。聽誰的不聽誰的,要看看外邊的爺們兒誰說話管用。
三爺說話有用,就聽三奶奶的。二老爺說話有用,就聽二太太的。”
賴二家的微微一笑,明白婆婆的意思了,賴嬷嬷也确實是家裏的定海神針。
賴嬷嬷的大孫女也在,雖然是個奴婢出身,卻沒有進去伺候過主子一天。也是跟大家閨秀一樣,身邊領了好多丫鬟,日常養的金尊玉貴,平日也是讀書吟詩過日子。說句不客氣的,榮國府的幾個姑娘都沒她過的快活自在。
也因為是讀了書,也因為是享受了與身份不匹配的富貴,養了一種有別于父母的脾性,帶着幾分清高,其實和大哥賴尚榮一樣,看不起賈家的主子,卻又是依附在賈家這棵大樹上的一根藤。
聽了祖母的話,忍不住皺着眉頭:“這麽做豈不是跟牆頭草一樣,老太太能容得下咱們?三奶奶和二太太恐怕也容不下咱們。”
這話說的屋子裏面的長輩聽了都不開心。誰是牆頭草,誰都不是牆頭草。主子是誰?是榮國府的老太太嗎,是二太太嗎,是三奶奶嗎?
都不是,是榮國府的權利啊!
賴嬷嬷倒是沒有生氣。小孩子嘛,沒什麽見識,家裏面多教教就行。
“咱們家是榮國府寧國府的大管家,誰是家主自然要聽誰的。”
賴嬷嬷這話剛落下來,外邊突然鬧騰了起來。
就有一個婆子進來,急匆匆地說:“薛大爺打進來了,要找咱們家大爺呢?見人就打,已經打壞了咱們家老爺。”
她嘴裏的老爺就是賴大,賴嬷嬷聽了莫名其妙。
賴大家的瞬間站起來:“憑什麽打進咱們家?這是不講理,讓人打回去。”
“慢着!”
賴嬷嬷說:“薛家是客,咱們是奴才,先讓他打。我倒是要看看他說什麽。”
榮國府的後面巷子裏 ,薛蟠正帶着家人在賴家打打砸砸。惹得那些不當差的奴仆們都出來看熱鬧。都圍着看,但是沒人進去拉,開玩笑,賴家家有奴才,大家鄰居也是奴才,幹嘛給賴家幫忙?
前面榮國府的大門口,賈赦還在送親家出門,殷慶臨要上車,拉着賈赦還說:“我瞧着寶玉是個好孩子,樣樣都好。”
賈赦冷哼:“還用你說,上車滾蛋吧。”
“你要是有心,就回去跟老太太說一聲,雜學也罷,詩也好。讓他下苦功夫鑽研吧,舍不得孩子吃苦,免得将來和你一樣。”
“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看你急的,我小時候是見過你的,寶玉和你當年也沒差別了。不一樣的是你當年是你祖母溺愛,他是他祖母溺愛。你們何曾有區別?”
年少時候背負着家族希望,全家溺愛。長大後發現文不成武不就,那點子學問沒外面路口擺攤寫信的貧寒學子多,那一點的力氣沒有碼頭上扛包的腳夫大。會一點豔詞銀曲,甚至不能博歌姬一笑......年輕還能說一句俊俏多情,年老就成了色中惡魔,于國于家無益。假如能思想高于常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平庸至極。
殷慶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天熱了,別曬着了。”
“滾蛋吧。”賈赦還要回去挨罵,他是被老太太趕着出來送客的,送完還要回去,明明他昨日受了大委屈,可在老太太眼裏,他就是個廢物點心,心裏十分不舒服。
就在殷慶準備登車的時候,外邊有小厮騎馬趕過來。很明顯這些小厮們都顯得非常疲憊,且行色匆匆,有的到了東院門口,有的到了榮國府門口。
賈赦這老纨绔就算是再不頂用,看見這些小厮立即臉上變了顏色。
“這是跟着賈瑭的人,怎麽回來了?”
殷慶這個時候也不上車了。兩個人急匆匆的朝着那些小厮們跑過去。
這些小子們先都非常疲憊,下了車之後身體搖晃了幾下。
“我們三爺病了,已經坐官船回來了。那些送他回來的大人們送他進宮見駕,三爺讓我們來跟老太太老爺說一聲。”
殷慶立即問:“病的怎麽樣?”
“在江南的時候嚴重了一些,一路上坐官船有大夫照料。如今好了一些了,只是精力不足尚需調養。”
那就是在江南病的很嚴重了,嚴重到皇帝不得不令他暫時放下江南的事情,讓随行官員特意坐官船走水路将他送回京城。
殷慶也不走了,讓人送楊太太回去,就拉着賈赦一塊兒到宮門外等着。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榮國府。老太太一聽,臉上止不住擔心起來。連連在嘴裏念佛,開始求佛祖菩薩保佑。
這消息也吓着了雲芳,剛得到消息的時候雲芳幾乎是有點手足無措。回神之後趁着人不多,趕快把仙草叫到自己身邊:“你不是說要回來了嗎?怎麽沒說他是病着回來了?”
仙草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仙草一直在雲芳身邊,對外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人家給她傳什麽消息,她就向雲芳傳遞什麽消息。
仙草就勸雲芳:“奶奶,您先別急,咱們慢慢等,反正人已經到了京城了,還能進宮,可見并不是很嚴重。”
雲芳也只能這麽想,所以多少表現的坐卧不寧。
老太太跟前連邢夫人一起,婆媳兩個都忍不住念叨着菩薩保佑。而王夫人收到了消息之後,忍不住眉頭跳了一下。
“真的沒有聽錯,是病着被送回來了?”
“是啊!”
王榮家的帶着一種佩服的語氣:“沒想到那馬道婆還真厲害。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馬道婆已經在佛前點了燈許了願。三爺還是病着被送回來了。”
王夫人聽了之後,對着王榮家的看了一眼。問:“讓你打聽殷家的人一早來這裏見老太太是為了什麽,你打聽了嘛?”
“打聽了,老太太院子裏的婆子都說是昨日三奶奶生了氣賣了人,她娘家的人才趕快趕過來想要替三奶奶描補描補。”
王夫人不太信這個說法,賣人是自家的事兒,殷家也不用特意來一趟。而且聽說昨日東院的熱鬧把大老爺的名帖等物品收走了。
心裏盡管想不明白,想着自己知道了賈瑭的消息,就去老太太跟前也要表示一下關心才行。畢竟都知道了,自己不出面顯得做嬸子的不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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