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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教和周圍的教派關系都不太好，其中和許家的關系最為緊張，她爺爺和許家老輩競争了一輩子，算是對着罵大的，連帶着兩家的小輩都開始搶資源。她師兄接下的活，被許家小輩截去的次數數不勝數，許家開壇賣符箓，他們行一教打聽好了就提前一天開始兜賣自家的符箓。

鞠景白從小就被師兄們教育，許家人沒一個好東西，見面先呸一口。

“你說得對，都是老一輩的恩怨了。”鞠景白和許歌對視一眼，默契的停止了這個話題，她現在還需要許歌的幫忙，若是知道她找許家人幫忙，鞠景白打了個寒顫，簡直不敢想象她爺爺和師兄們的目光，今年的玄學大比她還是不要回去了。

“恩，十二點了，我先開鬼門。”許歌這才回憶起行一教确實有個沒怎麽見過的小師妹，他舔舔唇，收斂起內心的震驚。敲響鑼，鑼的聲色在寂靜的走廊中格外清晰，與此同時許歌手中的金色的符箓徐徐燃起，閃爍的火星帶出了一扇漆黑的門，許歌将鑼夾在腋下，左手夾着符箓，右手将門拉開。

“行一教鞠景白、荊溪鎮許家許歌送人過門了。”許歌道。

鞠景白詫異的看了許歌一眼，她沒開過鬼門，但也知道開鬼門前報名號，是為了和下面的人知會一聲，帶上自己的名號讓下面的人耳熟，對他們這一行也是有好處的，按理說今天的事，許歌是主導者沒必要帶上她。

“先前你也沒有提前報道派，我以為你是野生的，既然有道派那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許歌像是看穿了鞠景白的詫異，解釋道。

鞠景白一點頭，迅速避開過來排隊的小鬼們，袁安正在記錄什麽，她就跑到袁安旁邊蹲着，大門內部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裏有旋渦狀的花紋，就好像另一個世界。

“小白姐姐再見。”小鬼王帶着小鬼們進門的，進門前，他腼腆的和鞠景白打了聲招呼，緊接着後面就是一疊聲的再見。

“姐姐再見，我要是以後能投胎成你的小孩就好了，那我以後一定能長得很漂亮。”“如果能投胎的話，你肯定是那邊的警察哥哥的孩子，我這種長的好看的，才能是姐姐的孩子。”說話間，前面一個小鬼哭着進門了。

“……”

鞠景白聽着小鬼的話，心口一窒，臉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招鬼喜歡的人。”袁安沒把小孩子說的話當真，打趣道。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這麽招人喜歡。”鞠景白心累。

“你當然招他們喜歡了，我死去之後，看別人好像都蒙着一層淡淡的紗，像是黑白的水彩畫，你卻不同，你是彩色的，一看見你自然就覺得開心。”思雨折牽着思雨芯，聽見鞠景白的話，笑着說道。

鞠景白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沒敢和思雨折對視，低着頭咽咽口水說道：“你這樣的會不會是個例？不是個例的話，那豈不是鬼都喜歡我？”

“不會，你要清楚你才是個例，就像小說裏講的那樣，你大概就是我們鬼界的萬人迷。芯芯，你可以和她做個朋友，我也覺得她應該是個大好人。”思雨折說着，思雨芯忍不住拽她一下，示意許歌催他們進鬼門了。

思雨折點頭，又道：“再見。”

鞠景白微擡頭，将視線停留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道：“恩，再見。”

“姐，說好了我送你。”鞠景白看着思雨芯掙開思雨折握她手腕的手，轉而牽起了思雨折的手，就向剛剛姐姐牽妹妹般，妹妹牽起了姐姐，送姐姐進門的時候不停的囑咐，“以後我會經常去看你們的，我會過得很好的，你不用擔心，在下面的時候性格不要那麽強勢，不強勢的人可以少受很多苦……”

鬼界的大門慢慢關閉，直至消失不見。

大片的功德金光向鞠景白襲來，鞠景白暗自活動了一下，這次得到的東西能抵之前兩個月的好人好事了，怪不得她爺爺總是說和鬼打交道才是修煉的捷徑，想着，她面上的沮喪也淡了下去。

她早就告訴過自己，功德金光修煉滿全身的時候，她就要出去面對鬼了，那麽提前适應一下也沒什麽。

鞠景白給自己打好氣，擡起頭看到了思雨芯臉上嚎啕的淚水，她認真的撕下臉上的符箓，将沒使用的收好，已經使用了的扔進垃圾箱，然後走到思雨芯身邊，伸手抱了抱她。

“謝謝你。”思雨芯好長時間才緩過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忽然驚訝道，“你果然和我姐姐說的一樣好看，剛剛你臉上貼了東西我都沒看清。”

“你就別誇我了。”鞠景白現在聽到別人誇獎，就渾身不适。

思雨芯笑道：“我現在就去和道長結算捉鬼的價錢，明天還要去認領我姐姐的屍體呢，我今天晚上一定要養好精神。”

“加油。”鞠景白給思雨芯鼓勁。

她看着思雨芯和許歌核算好價錢，又找袁安問好了去警察局的事情，重新回到了走廊裏的房間，安靜的住進去。和走過來的許歌感嘆：“老板，思雨芯和我們剛才上樓時看到的不太一樣了，好像突然間就長大了。”

“畢竟親人都離世了，成長起來反倒是個高興事。”許歌笑起來，揮揮手中的手機說道，“這次她給的酬勞也很大方，等會你把支付寶號碼給我，我給你打錢，警察局那邊那具活屍應該也會給獎勵，那個等打下來再給你發。”

“好。”鞠景白愉快的加了許歌的支付寶。

袁安剛從兜裏找出十塊錢，準備交給許歌，轉頭就聽見許歌和鞠景白在分東西，驚奇道：“許歌，原來你也會把到手的東西分出去？”

“當然了，我雇傭了小白，這是人家的報酬，在你眼裏我原來是一毛不拔的那種人嗎？”許歌接過袁安的十塊錢，眼神銳利的詢問。

袁安思考，點了點頭，但沒敢把許歌當年昧下的雇傭金說出來，只是打量了下鞠景白的長相，悄悄呸了一句：“雙标狗。”

鞠景白自然沒注意袁安的吐槽，她看了看天色，又想着自己明天上午沒課，和許歌說了一聲，就直接在這酒店裏直接定了個小标間，住在了這裏。

不得不說，貴酒店有貴酒店的舒适，軟綿綿的床墊比學校裏的硬床板子舒服多了，第二天，鞠景白是被何似水的電話吵起來的。

“喂，似水，怎麽了，時間還早啊。”鞠景白閉着眼睛接起來。

“現在已經十點了，你肯定不記得了，我前幾天在群裏說過，我爸媽今天要請你們吃飯啊，快點準備吧，我把位置發你微信上了。”何似水說道。

“就是今天啊，等等，好，我馬上就過去。”鞠景白一個猛子坐起來，何似水前些天感冒去醫院的時候是她們幾個舍友輪流陪着的，她爸媽很忙又過意不去，就和何似水說要請他們吃飯，他們實在推诿不過，就應着了。

“好，你快點呀。”何似水道。

“恩，待會見。”鞠景白說着挂斷了電話，迅速紮頭發洗臉，收拾好自己退了房，查了查請吃飯的地點。

舍麗爾酒店所處的位置正處在交通發達的地方，是有名的富人區，何似水爸媽也有錢，所以訂的餐廳位置離酒店并不遠。

鞠景白順着路溜溜達達的走過去的時候，何似水她們也剛到。

“小白，你怎麽這麽快，似水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你才剛起嗎？”初秋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鞠景白了，她揮揮手說道。

“我昨天就住在那邊的舍麗爾酒店，早知道這麽近，我就不用這麽着急了。”鞠景白小跑過去，看到站在一旁何似水，何似水的面相沒有再次發生變化，她旁邊站的是她爸媽。

鞠景白連忙停下腳步和兩個人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何似水媽媽點了點頭，道：“你好，你就是鞠景白吧？聽似水說，你昨天沒回學校？大晚上的還是不要自己一個人出去，酒店裏也不安全啊，尤其是那些大酒店，不三不四的人多。”

“知道了阿姨，我昨天忙事情忙到很晚，這才留在那邊住的。”鞠景白笑容淡了些，她之前和何阿姨也就碰過一面，沒有交談過，就這一交談，她敏銳的覺得這人不喜歡她，在聽到她解釋的忙到很晚，眼神裏更是綴滿不贊同。

那眼神讓她想起了她之前援助過的山村婦女，穿裙子露大腿不檢點，化妝技術好不檢點，晚上出門不檢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