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裴玉的選擇
一
時間飛快,三月來臨,澤孟的婚期也到來了。
裴府現在是一片大紅,青莺穿着淡粉的衣裳,打扮得很漂亮,她随周氏一起起的很早,然後出門去看在外面準備去結親的澤孟。
裴家的聘禮早就擡到武侯府了,現在他只需要帶着花轎去武侯府迎親。
澤霖幾人也會跟着一起過去,周氏囑咐他們千萬別出差錯。
時辰一到,媒婆帶着迎親隊伍吹着喜樂浩浩蕩蕩朝武侯府出發。
賓客陸陸續續都來了,周氏和裴續邊接待賓客邊等着人迎親回來。
都是在京城,雖然不是在同一條街上,但是速度還是很快的,大概半個時辰後,澤孟迎親的隊伍回來了,新娘子進了門,在客廳和澤孟拜堂,随後,澤孟帶着新娘子進新房,新娘子今日不見人,在屋內等着新郎,新郎則要出去宴客。
鐘绾有些不安地坐在床上,如果說未婚嫁之前都是害羞和憧憬,但是真正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是有一種不安感。
她帶來的貼身丫鬟南繁守在門外,她一時也沒個說話的人,裴府前邊的喧鬧聲隐隐約約傳到這裏,更顯得她這裏孤單。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兒,随後聽見青莺的聲音:“绾绾姐姐,我進來了。”
“進來吧。”
青莺推開門,看到了 坐在床邊的鐘绾,雖然看不見臉,但是青莺還是贊嘆地說了一句:“绾绾姐姐,你今天特別漂亮。”
鐘绾輕輕笑了一下,“謝謝你哦青莺。”
青莺走到鐘绾旁邊,對鐘绾說道:“哥哥叫我過來陪你,绾绾姐姐你餓了嗎?我給你拿吃的。”
鐘绾聽到是澤孟叫青莺過來的,感到一陣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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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親一開始和她說她将要和裴澤孟成親時,她連裴澤孟是誰都不知道,她母親也只是說人很好,但她內心始終覺得不安,武侯府特殊,不常在京中走動,她也久居閨中,沒有任何密友,什麽事都只能放在心上,後來實在害怕,便讓小弟去打聽這個人,小弟也只說很好,她稍微放下了心,後來澤孟偶爾過來找她,送她東西,鐘绾覺得以後一輩子和這個人在一起也很不錯。
現在,她覺得這個想法依然很好。
青莺從桌子上拿了一盤點心,對鐘绾說道:“绾绾姐姐,你快先吃點東西。”
鐘绾很早就起來打扮,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她對青莺說道:“青莺,你幫我倒杯茶水好嗎?”
青莺于是把點心放下,倒了一杯茶給她:“姐姐,喝茶。”
鐘绾沒把蓋頭掀開,将杯子從帕子下放到嘴邊喝,總算緩解了那種幹渴。
又拿了一塊點心吃,沒有那麽饑餓了,鐘绾便不再吃了,青莺陪她說了會兒話,阿菊在外面叫她,說是周氏找,于是青莺和鐘绾說了一下便走了。
澤孟的婚禮京中大半官員都過來了,當然客人不止官員,京城有頭有臉的商戶也來了。
澤孟被同僚灌酒,被上司勸酒,好在澤霖一直跟着他,還有幾個好友也是幫着他擋了不少酒。
皇帝沒出面,只是派人送了禮過來,即使這樣也足夠別人眼紅的了。
澤孟喝多了被人扶到婚房中,沒有人鬧洞房,澤霖帶着幾個人回到宴席上。
這一天也算熱熱鬧鬧地過去了。
二
青莺昨日被周氏教導以後不能叫鐘绾姐姐了,因此一大早澤孟帶着鐘绾過來的時候,青莺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清脆地喊了她一聲“嫂子!”鐘绾頓時臉紅了起來。随後鐘绾按着禮數敬完茶走完所有流程後,算是正式成為裴家的人。
午飯後,周氏讓鐘绾留下來,她要帶着鐘绾熟悉一下家裏,交代一些事。
青莺不必跟着,因此回了自己的院子。
六皇子的信鴿早就停在了院子裏的石桌上,自從上次六皇子說讓她先不要嫁人後,又恢複了時不時給她送東西的習慣。
青莺告訴他再送就不和他講話了,六皇子說,這是送未來妻子的,青莺不必計較。
青莺便生氣地回他,我可不是你未來妻子。
後來六皇子就不說了,但是依然問她喜歡什麽,如果不說,六皇子就搜集一些小東西送給她。青莺覺着一直拿不好,但是自己又沒有什麽好送的,于是又給他繡了幾個香囊。
三
澤孟的婚禮過了,周氏便忙着找人相看公劉郡王府郡主,最後得了一副畫像,先拿去給老太太看了,然後又把郡主的事說了一下。
老太太顯然也有些猶豫,不過最後她說道:“和澤霖年紀相差不大,也挺好的,人家是郡主,說起來還是澤霖身份低些。”
畢竟澤霖現在沒有功名在身,只是一個富家子弟而已。
周氏也覺得這個人是眼下較合适的,于是差人叫澤霖過來。
澤霖到了老太太住的地方,給倆人請了安。
周氏對他說道:“澤霖啊,你母親之前來信,托我給你注意一下京中女子,這不,伯母前些日子打聽到一個女子,挺好的,若是你同意的話,我就找人過去知會一聲。”
澤霖聽見這個就頭疼,他就是不想再在家聽母親的抱怨,這才主動來京城,沒想到他母親直接讓伯母在這裏給他找。
澤霖直接拒絕道:“伯母,澤霖如今一事無成,實在不好意思耽誤別人家姑娘,況且現在,澤霖也還不想成親。”
老太太生氣道:“不想成親不想成親,這都多少年了,你要什麽時候才想成親?”
澤霖無奈,“祖母,等到了時候我自然會成親。”
老太太想打他,奈何手邊沒有趁手的東西,恨恨道:“你要等我死了才到時候是吧。”
這話一出,周氏和澤霖臉色都變了。
周氏安慰她:“母親,您說的這是什麽話。澤霖也不算太大,你看尋常百姓家不也有二十七八才成得親嗎?他現在啊,是不急,等他見了別人夫妻倆恩愛,再看那小孩乖巧,他呀指不定就主動求您給操辦一下呢。”
澤霖這時候也不敢反駁周氏的話,只靜靜聽着,眼見周氏把老太太的情緒安撫下來,澤霖才說道:“祖母放心,孫兒一定會成親的。”
老太太眼見這事不成,生氣地讓他趕緊走。
周氏見澤霖不知怎地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成親,也有些發愁,大房來信也只說了這件事,老太太也是,只盼着這件事,如今澤霖不配合,她找再多女子也沒用啊。
而就在周氏想着還有哪家女子時,她一直忽略的裴玉倒是被人注意到了。
刑部尚書高家夫人上門的時候周氏還以為她是來問郡主的事的,結果高夫人一來就問她裴玉的事。
“裴玉?”周氏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府中還有這麽個人來,“你找裴玉何事?”
高夫人說道:“上次澤孟成親,我一個侄兒也過來了,在府上見到了裴玉,一打聽才知道是裴家的堂小姐,這不一眼上了心,托我過來問下婚配與否。”
周氏猶豫了一會兒,高家地位并不低,雖然她不知道高夫人說的那個侄兒是誰,不過既然能跟着高家過來吃席,說明本身身份也應該不低,所以說如果她将裴玉的事全部說出來,怕毀了人一樁婚事,但不說出來最後人去了江南一查,那又免不得怪罪自己一番。
高夫人見人猶豫,便以為是看不上自己侄兒,于是便說道:“我那侄兒父親就在平津府任知府,雖是地方官,但平津府離京城近,坐馬車只幾個時辰便到。他是家中嫡次子,受寵得很,裴家小姐嫁過去,定然不會委屈了,而且我這侄兒也有秀才功名在身,長得也好,至今未娶正妻。”
周氏又問道:“那年歲幾何了?”
“今年十七了。”
周氏點點頭,才十七沒有正妻确實挺正常,但她不敢托大,只能對高夫人說道:“這裴玉是跟着老夫人一起過來的,所以我還真做不了主,這樣吧,我把話帶給老夫人,讓她拿拿主意,有消息了我就通知你一聲。”
于是高夫人便滿意地走了。
周氏又去找老太太說了這個事,不過沒說自己的顧慮,畢竟裴玉的家庭再怎麽混亂那也是老太太的兒子,只是讓老太太拿主意。
老太太想了一會兒,讓周氏叫人讓裴玉過來。
裴玉來的路上都想不通老太太叫她做什麽,她想到她最近出去的次數很多,難道是引起了周氏的注意?
裴玉忐忑着一顆心再見到周氏也在時更不安了,她強壓着內心的忐忑給兩人行禮,然後問道:“祖母,您找我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老太太便讓周氏把剛剛的事再說一遍給她聽,末了,老太太對她說道:“這事我們主要還是看你,你也不用急,咱們還在這待兩天,你回去慢慢想清楚。”
裴玉稱是後退了出去,一時間有些激動。
許居見她送給許然一個小東西後,在她外出的時候偶遇她,便送了一份禮物給她。裴玉借機和許然說話,套出了很多東西,比如許居真的是一個書生,十八,已經是秀才功名了,但是因為父親去年去世,要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得參加考試。裴玉此後便常常和許然套近乎,最終終于和許居熟絡了起來,同時話裏話外不經意間透露出自己一個寄人籬下,無依無靠少女的無奈,但同時又內心堅強不息,對生活充滿希望,甚至她已經連許居的母親也見過了。倆人之間發展正好,但是這時候,老太太對她說,平津府知府嫡次子看上她了,要娶她做正妻。
裴玉內心糾結,她出來就是迫切地想逃離那個環境,不走她母親的老路,現在,她成功了,有兩條路擺在自己面前,一個是前途未明的秀才夫人,一個是知府嫡子夫人。
四
澤孟的婚禮過後,老太爺和老夫人便開始準備回去了,但是因為裴玉和澤霖的事又耽誤了些日子。
澤霖直接躲出去,和周氏說不必相看了,到時候回江南他會和母親解釋的,老太太和老太爺都沒有辦法了,只能随他去了。
裴玉在房間裏考慮兩天後,最後還是選擇了知府嫡次子。
裴玉的父母都不管事,如今裴玉在裴府,老太太年紀大了不便操勞,于是便讓周氏負責這些。
周氏把裴玉的情況如實說了,高夫人一聽是個完全沒有身份地位的庶女猶豫了,然後和周氏說了一聲要回去和妯娌商量,但是後來高夫人很快就回來告訴她,她妯娌沒意見。
周氏驚訝了一下,她在京中生活多年,想得較多,她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老太太說了下,老太太顯然也想到了這個,一個知府嫡次子,就算再怎麽喜歡裴玉,知府夫人也不會同意娶一個地位較低的庶女啊,周氏不了解平津府那邊,只以為是裴續的關系。
老夫人再次讓裴玉想清楚。裴玉知道回江南後,她的婚事遠不會再有這麽好,而且平津府離京城近,她知道裴續的權力大,就算看在裴府的面子上,裴玉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難過到哪去。
眼見裴玉心思堅定,周氏也不便多說什麽,平津府差人上門問名,倆人合了八字,最終裴玉和平津府嫡次子高憶訂了親。
訂婚這麽大的事畢竟還是要通知一下她的父母,沒幾天澤霖,裴玉帶着老個老人啓程回了江南。
裴府又恢複成往日安靜的樣子,不過,此後,多了一個鐘绾。
日子一天天過去,六皇子送來的信鴿飛了幾年,青莺年歲漸長,裴續沒有說過青莺的婚事,周氏也不能随便替青莺相看人家,于是便把人養在深閨裏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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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這裏,但是還是得說一下到這裏前期鋪墊就結束了。因為如果從後面寫就得花很多時間寫暗線,但我不想,于是直接從頭說起。再次強調私設如山,畢竟我本意就是想寫個甜文,所以裏面的東西都是經過我的意志改裝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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