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軟萌萌的小兔子

“吃飯啦。”蔣韻朝着客廳喊。

蔣韻揭開鍋,蒸汽撲面而來。她盛了一碗餃子,擺在了楊叢清的照片前。

“會不會有些寒酸啊?”蔣韻盯着桌子上兩的兩盤餃子,“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做別的菜了。”

“不會啊。”柯以難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餃子,蘸了蘸碗裏的醋。“真好吃,和我們家保姆做得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來你不是不愛吃餃子,是不愛吃保姆做的餃子。”蔣韻見柯以難很有胃口,心裏便覺得很開心。

“等明天我給你煮火鍋,做年糕,只可惜你吃不了辣椒,否則熱辣辣的紅鍋特別過瘾!蘸上香油,那才叫一個妙!”柯以難來到濱城,最想念的就是成都的火鍋。

“不行!不行!我一想到辣椒就胃痛,你還是饒了我吧!”蔣韻連連擺手。

“我帶你去成都吧。”柯以難很想帶蔣韻去看看他生活過的地方。

“好啊,等有機會叫上丁一,一起去玩幾天。說實話,除了濱城,我還哪裏都沒去過呢。”蔣韻有時會想快一點長大,等上了大學,可以走出濱城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蔣蔣。”柯以難看向蔣韻,“以後無論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陪着你去。”

蔣韻看着柯以難真摯的眼神,心裏為之動容。她覺得今年的除夕也沒有那麽差,有柯以難陪在身邊,她并不覺得孤單。

餃子還沒吃完,丁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阿韻!”蔣韻聽見丁一那面吵吵鬧鬧的,“你自己在家嗎?”

“沒,我和阿難在一起。”蔣韻把電話貼在柯以難臉上。

“你小子跑去阖家團圓,把我們兩個扔在了這裏。”柯以難笑着和丁一打趣。

“哎呀,我這也屬于被逼無奈。你把電話給阿韻,我媽非要和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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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韻啊,有沒有吃飯啊?”範文芳一直惦念着蔣韻,生怕她一個人過年心情不好照顧不好自己。

“阿姨,除夕快樂。我剛剛和阿難吃完餃子,不用擔心我。”蔣韻聽見範文芳的聲音覺得心裏暖暖的。

“你再堅持幾天,初五阿姨就回去了,到時候給你做好吃的。“

“好。”

蔣韻想着如果下輩子投胎重新做人,她一定要做範文芳的女兒,即使要管丁一叫哥哥也在所不辭。蔣韻不止一次想,做範文芳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吃完飯,蔣韻和柯以難打起了撲克,奈何教了柯以難很多遍他都沒能領悟到方法,只能玩最簡單的抽王八。(抽王八就是将一副牌的小王和一張八抽出來,然後兩個人等分好撲克牌,遇見一樣的牌就抽出去扔掉,手裏剩下的牌兩個人一來一回地相互抽取,遇見一樣的再扔掉,最後會有一個人剩下一張大王和一張八,然後要高喊一聲“我是大王八”。此種玩法看似簡單,實則考驗的是心理戰術。)

柯以難在當了五次“大王八”之後,把兩張牌扔在了牌堆裏,郁悶地癱在沙發上。

“你演技也太好了,總之騙我抽到大王!”柯以難郁悶地說。

“誰讓你那麽傻,每次都抽邊上那幾張牌。”蔣韻笑得直發顫,還用手機錄下了柯以難說“我是大王八”的視頻。

“欺負我們南方人不會玩。”柯以難看向窗外,天已經黑了下來,手機在口袋裏一直震動着,可他不為所動。

“蔣将,一起去放煙花吧。”柯以難買了許多煙花,來的時候藏在了院子裏。

柯以難帶着蔣韻來到了江邊,這時的江邊已經來了很多人。天氣寒冷,江水已經被凍成了結實的冰面,許多人在江面上玩着冰車,還有很多小孩子在燃放煙花。

“啊!”大朵的煙花在天空中炸裂,蔣韻被煙花的聲音吓了一跳。

“這就害怕了?等一下自己放還不是要吓死。”柯以難知道蔣韻從小就害怕煙花爆炸的聲音,擡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确定要放嗎?”蔣韻看着柯以難在空地上擺好了煙花的位置,心尖止不住的發顫。

“你要不要來試一下?克服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柯以難點燃一根香遞給蔣韻。

“我可不要!我遠遠看着就行!”蔣韻吓得連連退後幾步。

柯以難撚着香,點燃了煙花的引線,三步并兩步地跑回到蔣韻的身邊。柯以難站在蔣韻的身後,捂住了她的耳朵,兩個人齊齊地看向天空,等待着煙花綻放。

炸裂聲響後,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釋放出五顏六色的光彩,流火一般燦爛,映照着兩個人的面龐。

“好漂亮啊。”蔣韻雖然害怕,但依舊被煙花的美好所吸引。

煙花已經放完了,可是柯以難還站在蔣韻身後捂住蔣韻的姿勢沒有動。蔣韻轉過身,面對着柯以難。

柯以難現在已經很高了,蔣韻要仰着頭才能看見他的臉。柯以難低頭看向蔣韻。蔣韻臉蛋和鼻尖被凍得通紅,通紅的嘴唇微張着,向外飄散着白氣。

柯以難覺得此刻的場景太浪漫了。煙花、歡呼、黑夜、蔣韻,還有他快抑制不住地心跳。

柯以難知道,只要俯身他就可以吻到蔣韻,吻到他喜歡的姑娘。

“阿難?”蔣韻伸手在柯以難的眼前晃了晃。

柯以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到底是缺了一些勇氣。

回去的時候,路燈昏暗,蔣韻一個不注意絆倒在了石頭上。

“沒事吧!?”柯以難立刻扶住了蔣韻。

“沒事,太黑了,沒看清。”蔣韻吃痛地皺了皺眉。

“還是會看不清嗎?”柯以難想起蔣韻有夜盲的問題。

“偶爾會看不清,從亮處到黑的地方需要适應一會,等一下就好了。”蔣韻揉了揉眼睛。

“明天吃十斤胡蘿蔔!”

“你當我是兔子啊!”蔣韻想起了之前的“藍莓事件”,心裏怕得要命。

“別說,你還真像一只小白兔。”柯以難牽住了蔣韻的手,生怕她再摔跤。隔着厚厚的棉手套,柯以難也感覺到蔣韻的手是那麽柔軟。

很多年後,當蔣韻不在身邊時,柯以難總會回想起這一天蔣韻在煙花照映下來的臉,恬靜而又可愛,就像一只軟軟萌萌的小兔子。

初三很快來臨,三個人開始發了瘋地學習。丁一首當其沖,将寫着“考上一中”的紙條貼在書桌上,用來“吾日三省吾身”。柯以難緊追其後,為了能和丁一和蔣韻年同一所高中,被激發出了無限的學習潛能,每天被蔣韻抓着做題,全天都是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

至于友情和愛情。

友情終究還只是友情。

蔣韻有的時候會思考自己為什麽非要去一中不可,後來她覺得,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學習這一件事,所以她必須要把這件事情做好。

至于攝影,她每天還是會将相機放在書包裏,休息的時候會一個人坐着公交車走走看看,拿着相機去記錄下這座城市的風景。嚴亦會時不時地出現檢查“作業”,看到拍得好的照片就會幫她一起修圖,然後投到雜志上或者是參加一些比賽,其中有一張作品還獲得了青少年攝影比賽二等獎。

随着最後一聲下課鈴打響,三個人結束了他們的初中生活。中考如約而至,考完的三個人癱坐在奶茶店裏,像是電腦進入了休眠模式,一動也不動。

“你們之前不是說考完試要去玩上三天三夜嗎,怎麽現在都癱在這裏?”範文芳奇怪地看着三個人。

“太累了,現在只想睡覺。”蔣韻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睡上三天三夜。

“這幾天你們好好休息,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補身體。”

柯以難自從考完試還是有些擔心,他在家裏的書房看見柯景安放在桌子上的留學資料,無形當中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從考場出來之後雖然覺得考得還不錯,但心中還是隐隐地擔憂。

嚴亦已經通過了所有考試,申請到了瑞士的一所知名大學學習攝影專業,職校的老師聽到這個消息都十分震驚。學校中最混不吝的學渣竟然搖身一變成了考上國外名校的大學生,一時間學校都流傳着他的傳奇故事。而故事裏都會有一個段,那就是他迷戀一名初中女學生,并且為了她守身如玉,拒絕了所有美女的追求。

嚴亦估摸着蔣韻這會兒應該考完試從考場出來了,騎摩托到校門口等她,結果卻撲了空。想着蔣韻總會去奶茶店幫忙,打算去那裏碰碰運氣。果然,一推門就看見了蔣韻和身旁的兩個小跟班。

“同學,想要喝點什麽?”店員小姐姐熱情地招待嚴亦。

“我要一杯蔣小韻特調。”嚴亦手肘搭在吧臺,五根手指敲打着臺面。

蔣韻聞聲擡頭,看見了正一臉壞笑的嚴亦。

“點好了嗎?”嚴亦問店員小姐姐。

“這……阿韻。”小姐姐只能尴尬地求助蔣韻。

“我來吧。”蔣韻盯着嚴亦的眼睛繞進吧臺裏,在點餐器上一頓猛點,幾乎把能加的小料都選上了。

“一共二十五!”蔣韻不客氣地朝着嚴亦說。

嚴亦掏出錢遞給蔣韻,完全無視店員小姐姐投來的奇怪目光。

“您的奶茶!”蔣韻一頓操作下來,把滿滿一大杯奶茶遞給嚴亦。

嚴亦插上吸管,走過去坐到了柯以難的旁邊。

丁一的雙眼立刻閃出了八卦的光芒。

“這麽多位置,非要坐這兒?”柯以難帶着敵意看着嚴亦。

嚴亦奮力地吸着杯子裏的芋圓,招手叫蔣韻坐過來,完全無視柯以難的憤怒。

“考完了?”嚴亦問蔣韻。

“嗯。”蔣韻看了一眼柯以難,發現他面色發黑,猶如中毒。

“晚上三位能否賞個臉陪嚴某吃個晚飯,就當是給我餞行。”嚴亦想着馬上要走了,想和蔣韻一起吃個晚飯。可是看着兩個“左右護法”,柯以難覺得如果不帶上他們兩個,今天勢必約不到蔣韻。

“你要去上大學了?”丁一其實并不讨厭嚴亦,只是因為小時候總是被混混欺負,而嚴亦是出了名的混混,看起來有些不好惹,下意識地害怕嚴亦。

“嗯,過幾天就走了。”嚴亦看向柯以難,“怎麽樣?賞個臉嗎?”

嚴亦的語氣裏帶着挑釁的意味,仿佛是篤定柯以難不會答應他的邀請一樣。

“好啊。”柯以難心裏想着看看嚴亦到底要搞什麽鬼。

“那走吧。”嚴亦起身,蔣韻卻坐着沒動。

丁一不解地朝着蔣韻揮手。

“你們三個去吧,我又沒答應去吃飯。”蔣韻自顧自地收拾起吧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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