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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承弼看了一眼小明王, 眼下沒功夫去問他的事,他扭頭吩咐了幾句屬下,再去看小明王, 人已經不見了, 蔣承弼心頭震了震。

這小子…功夫長進了!

做了一番安排後, 扭頭看向那人,

“既然你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便把你們的目的說出來吧!”

那人被蔣承弼推了一掌,胸口悶痛,嘴角溢出一抹血來, 卻是咧嘴一笑,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們五十萬擔糧食,三十萬匹布絹,并一百車鐵器,還有20萬兩白銀!”

他話音一落, 在場的侍衛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蔣承弼倒是眉峰動都沒動一下。

“我沒有這個權利答應你的要求。”

那人自然意料得到, 耐着痛楚笑道,“從這裏去皇宮, 來回一個時辰足夠了吧。”

蔣承弼寒着臉沒吭聲。

那人繼續道,“抱歉, 我要上去了,遲了怕你繼母沒命,哦, 忘了告訴你,別試圖追上來,我們有哨崗, 一旦看到有人影上山,就砍掉你繼母一個胳膊!”

說完這話,那人怕也似的往山上去了。

杜若章和住持圍了過來,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狠狠道,

“二爺,咱們真的不追上去嗎?”

蔣承弼擺了擺手,“他們真的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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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拿謝雲岫的安危愛笑。

“那我們是不是要禀報陛下?”杜若章提着心眼,

“陛下不會答應的!”蔣承弼按了按額角。

恰在這時,蔣承瑾蔣承霖跟城防營的中郎将急急趕來。

“二弟,情況如何?”蔣承瑾一貫沉穩的臉上也有了慌色。

怎麽偏偏是對謝雲岫下手?

蔣承弼便把先前之事一說。

蔣承瑾和蔣承霖臉色俱是一沉。

局勢一度陷入尴尬。

上去吧,還真怕他們朝謝雲岫動手,不上去吧,對方的要求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所有人都看着蔣承弼兄弟,而杜若章也暗暗鈍腳,他妹妹純粹是池魚之殃。

底下陷入困境,山上的謝雲岫和杜若蘭卻是悠悠醒來。

二人被綁在了一塊,嘴巴裏塞了東西,這是一間并不大的屋子,擺設幾位簡單,靠窗的小幾上放着木魚和一套茶具,簡陋的牆上挂着一幅字,上頭寫着一個大大的“靜”字,看起來像是禪院。

可惜兩個人無瑕猜測這裏是哪裏,門口那咧嘴的胡人就大喇喇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視了一番,最後落到謝雲岫身上,那□□裸的眼神打量着謝雲岫,仿佛是打量一個獵物。

這讓謝雲岫很不舒服。

“你們誰是淩王妃?”

那人操着一口并不标準的漢話,

謝雲岫一愣,原來是沖着她來的,

她還沒吭聲,身後被一起綁着的杜若蘭忙朝謝雲岫這邊嚷嚷,那漢子扯開她嘴裏的麻布,杜若蘭忙叫道,

“是她,是她,是她!”

她的聲音很快引起了隔壁屋子裏的人的注意。

一下子,四個大漢一起進來了。

為首那人在謝雲岫身上看了看,視線又落在了杜若蘭身上,唇角噙着冷笑,

“你說她是,我卻說你是,我看你是自己怕死,想賴別人吧?”

“不不不,我沒騙你,她真的是淩王妃!”杜若蘭急着哭了。

那男子不為所動,蹲了下來,一把捏住了杜如蘭的下巴,哼道,“你這穿金戴銀的,明顯比她奢華,我聽說淩王妃是大雍品階最高的外命婦,她穿的那樣樸素,你卻穿的如此奢靡,你騙我怎麽成?”

杜若蘭吓了個半死,急着哭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淩王剛死,所以她才穿的樸素…”

“去你娘的,一個十五歲的新娘會給老男人守喪,你當我傻呢,我們北幽的女人,男人一死就打扮的花枝招展找下家去了,你當我好騙?”

杜若蘭頓時有苦說不出。

“帶走!”那男人朝旁邊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大漢立馬過來,把繩子拆了,抓着杜若蘭去了隔壁。

杜若蘭鬼哭狼嚎的,

謝雲岫急了,為首男人走在最後,色眯眯盯着她,伸手扯了她嘴裏東西,

謝雲岫連忙問道,

“你們抓她做什麽?你們放開她,她不是淩王妃!”

那男人笑道,“那我問你,你知道淩王長什麽樣?經常穿什麽衣服?腰間佩戴了什麽兵刃?”

謝雲岫頓時啞口無言!

她連淩王的面都沒見過!

那人便以為她是撒謊,他□□裸的視線在她臉上落着,

“乖,不急,我先辦了正事再來尋你。”随後把門一關。

謝雲岫心急如焚,雖然她不喜歡杜若蘭,可也不能讓她代受罪,她已經判斷出對方是沖着她來,杜若蘭是受了池魚之災,她拼命的去拍隔壁的窗戶,可惜沒人管她。

隔壁只傳來杜若蘭的哭叫聲,謝雲岫越發焦急。

她雖性子柔弱,卻在關鍵時刻穩住了心神。

或許自小到大颠沛流離,她早已将生死之置之度外,倒是不擔心自己真出什麽事,她擔心的是杜若蘭被人欺辱,擔心敵人利用她來要挾淩王府。

怎麽辦?

趁着沒人管她,她在屋子裏四處尋找看有沒有可能的出路,哪怕是報個信也好。

尋找一圈後,一無所獲,謝雲岫頹然坐了下來,

蔣承弼呢?

他應該很快會發現她們失蹤了吧?

謝雲岫惶惶之時,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悄從後山入了林子。

小明王回了寺院,換了夜行衣,同時也做了一番易容。

前世行軍打仗,易容,潛行,下毒,殺人,他什麽都做過。

他打小便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他從來不怕死,他知道自己遲早會死,所以他無所畏懼。

可今天他憤怒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哪怕是當年他被人陷害,一個人跳下山崖險象環生,都沒有這麽憤怒,因為他不怕。

但現在,他怕了。

山上那個女人是因他被抓,而且很有可能因他受到傷害。

他娶她進門,是擔心她沒有落腳之地,擔心她最終被逼的落入尼庵,所有想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卻沒想到如今她卻因自己深陷狼窩。

他不準許這樣的事發生。

整個大雍,沒人比他更了解北幽,沒人比他更清楚北幽信王下面有一群什麽樣的人。

信王與他是戰場上的知己,可他兒子卻記恨他殺了信王。

小明王進行了一番易容,銅鏡裏的他跟那北幽之人面容無異,均是鼻高顴高,眼深。

他沒有遲疑,身影如鬼魅般從後山半崖處攀爬上了尼姑庵的後山。

北幽人手肯定不多,就算布局四周,卻也不一定能守住斷崖這一塊,小明王經過一番艱辛的攀爬,上了崖,他悄悄躲在草叢裏,沒有輕舉妄動。

而是警惕着盯着四方,一步一步挪着向前。

到了快靠近尼姑庵的坡下,他已經看到了尼姑庵裏的亮光,他還沒摸準對方情況。

估摸着對方潛入大雍京都附近,人手肯定不會太多,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謝雲岫擄走,應該也很疲憊了,眼下快到子時,正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時候,小明王多年行軍,知道北幽人耳目靈敏,所以并不着急。

他在等候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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