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瘋了? (1)

因為國公府,五丫頭不能送去參選。今早一大早,六丫頭又急症,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天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大夫說得調養一兩個月才能好,所以,這六侄女也不能參選了。

所以,他一早心情就糟透了。

今天正好是休沐,他來一品居,就是為了答謝幫忙劃去兩個侄女選秀名字的禮部官員,請他們在這裏吃個便飯。

剛遠遠見得侄女和一男子在說話,他頓時就氣得不行,想教訓她一頓,不想走近一看,卻是昭王爺。

而且王爺還救過侄女!

這是天大的喜事啊!

葉世林頓時欣喜若狂。

可王爺這口氣——

葉世林目光疑惑地看向容華。

容華面色平靜,帶着微笑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似乎是沒有看懂葉世林看過來的目光。

葉世林心裏急得跟有蟲子在爬。

可侄女又似是沒有看懂他的意思!

葉世林又好好回想了一遍,他真的沒有得罪過王爺啊?

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跟王爺說話呢!

他官職不高,王爺又回京後也沒幾個月,而且又不太交際,所以也就是在宴會上見過他幾次,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跟王爺說話呢。

本以為他是大侄女的救命恩人,好說話,可以搭上關系。

可王爺這一開口就是火藥味。

真百思不得其解!

好冤!

既是侄女不理自己,葉世林就自己問,臉上帶着獻媚的笑容,小心問道,“微臣愚鈍,不知殿下這話的意思是——?”總不能放過這好好的機會不是?他這些年這麽努力,不就是想結交王權貴重臣?不就是想高遷,讓葉家能更好?

如今昭王爺在面前,又對自己的侄女有救命之恩,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字面上的意思。”周珩的語氣更為冷薄了。

葉世林臉上的笑都僵住了,讪笑着說道,“那——微臣改日再上門叩謝王爺對侄女的救命之恩。”這樣總是可以了吧。

“本王府邸的門檻,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能随便進來的。”周珩面無表情涼涼地說道。

和煦的春風吹來,葉世林額頭冒了汗,“王爺說的是,微臣哪有資格跨入王府的門檻。”

容華嘴角微彎,福身,“王爺,小女就先告辭了。”

“嗯。”周珩微颔首。

一個嗯字,葉世林卻明顯的聽出來了,這語氣緩和了很多,他不由得看向容華。

陽光下的少女,絕麗的眉眼,眉角浮笑,膚若凝脂,姿容俏麗——

在他對面的昭王,容顏俊美,長身玉立,英俊逼人,神情冷漠,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更襯得他華貴貴人,高不可攀。

“大伯,那侄女就先走一步了。”容華又朝葉世林福身。

“嗯,小心些,想吃什麽就點什麽,把賬記在大伯的名下,等下我一起結賬。”葉世林笑得非常和藹,目光慈祥。

剛才打算教訓一頓侄女的打算立時打消得幹幹淨淨。

容華看了他一眼,就帶了醉彤與流蘇離開。

“微臣約兩位個朋友一起,王爺您要是不介意,不如一起喝杯小酒?”葉世林不甘心地再次提出邀請。

“不了,本王和大侄子約好了。”周珩說完,便朝他微點下頭,帶了林夏林勝離開。

“恭送王爺。”葉世林躬身相送,起身笑容滿面地目送周珩離開。

救命之恩啊——當是以身相許。

五丫頭的容貌不俗,和昭王爺那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如此一想,葉世林心花怒放。

五丫頭,那親似退得真是——好!

等看看不到周珩的身影了,葉世林才轉身帶了親随腳步輕快地往自己預定的小院子而去。

“你是不知道,去年剛回京的時候,有次小姐她雖大夫人等人去相國寺燒香,正好碰上了殿下,大夫人就說什麽葉家是書香名第,清貴人家,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能高攀的……。”醉彤與流蘇說道。

“該!”流蘇抿了一個字出來。

容華也笑。

以為葉世林的性格,定會把周珩今日為何會那麽說的原因查個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他會如何收拾紀氏。

這次還是在水閣。

如今搬了出來,也不用急着回去,吃了飯,容華也就幹脆留在水閣上多待會。

春風拂面,陽光明媚。

心情實在是很舒暢。

不過,這樣好的天氣,也容易昏昏入睡,尤其一大早被吵醒的情況下,容華趴在欄杆上,一邊看朝波光粼粼的湖面,眯着眼睛就昏昏入睡,遠遠見得氣度非凡的周珩從通往水閣中央的九曲回廊往水閣走來。

波光璀璨,如是踏着金光緩緩朝她走來。

容華一瞬間的恍惚,以為自己的做夢。

“王爺。”

聽到醉彤和流蘇的聲音,容華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忙起身,“王爺怎的過來了。”

“過來走走,順便也看看你是否走了。”周珩走了進來。

五姑娘走沒走,何必過來親自看,問一句夥計就知道了,明明就是心裏惦記着人家!林勝眉頭皺得死緊。

這解藥沒有配置出來,王爺這樣下去——他甚是擔憂自家王爺會因為動情毒發身亡。

實在是令人堪憂!

等兩人坐了下來,醉彤和流蘇上了茶,然後與林夏林勝一起自動退到了外面。

“和你約好的人走了?”容華問道。

“嗯。”周珩擡眸,“是不是該你說一聲恭喜?”終是搬了出來,雖以前沒有與他提過,他也還是大約還是知道一二的。

“多謝。”容華笑了笑,道,“既今日碰上了,就順便問一句,錦繡山莊開業,你會不會去?”

錦繡山莊是元宵過後就開始動的土。

因為是他的人,速度驚人,差不多兩個月就建好了,如今是布置裏面的東西和透氣。

這個月二十六開業。

帖子都準備好了,這幾日就會發往各勳貴的手裏去。

他說錦繡山莊,不宜出面,所以就以客人的身份去,他的帖子,她早就讓流蘇送了過去的。

“屆時我會去捧場的。”周珩道。

“嗯,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沒時間去。”容華笑了起來,“我沒打算過去,本來還擔心來着,不過有你去了也能看顧一二,那我就放心了。”

“不去也沒什麽擔心的,高掌櫃能處理好的。”周珩倒沒有擔心。

容華點了下頭,打量了他兩眼,突然問道,“你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說完,又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傳聞說昭王爺身體不好,或是受傷之類的傳聞啊?

周珩看向她,眸光溢彩,“沒事。”

“真的沒事?”容華看向他有些透着一絲不自然白的臉,有些不相信地确認了一句。

“嗯。”周珩輕嗯了一聲,隐隐作痛的胸口有暖流劃過。

“沒事就好。”大體是他不願意說,容華也就當是兩人有些日子沒見了,自己看錯了,于是道,“對了,前兩日金掌櫃和于掌櫃兩日送了消息與我說,有人想要在別的地方開分店,你知道的吧?”

“你知道,和金掌櫃他們兩人提的是誰的人嗎?”周珩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向她問道。

誰?容華有不好的感覺,涼涼地開口道,“白凜?”

周珩給了她一個答對了的眼神。

容華握住茶杯的手,緩緩地收緊,“他知道我和樓外樓,一品居的關系了?”

“不知道。”周珩瞥了眼她的纖細白皙如蔥的手指,加了一句,“他不知道你是東家之一,不用擔心。”

所以,只是看中了一品居和樓外樓的實力。容華抿嘴扭頭目光看向湛藍的湖面,沉思。

周珩也随了她的目光看向湖面,沒有出聲打擾她。

過了好一會,容華才收回目光看向周珩,道,“既是他,那就直接他們回絕了。”

“嗯。”周珩惜字如金,很尊重她的決定。

“白家在珠寶,絲綢,瓷器,織染獨占鳌頭,酒樓和飲食雖有涉獵,但卻比起白家其他的産業就太平常了,所以,如果我們要開分店,想找人合作,那得找在這方面有實力的人合作。”容華慢飲了一口茶,道,“而且,我的想法是不跟旁人合作,我們自己訓練人派去各地的城鎮,只是自己開——。”

容華停了下,“只是這人,我是拿不出來的,只有殿下你辛苦了。”

以目前的情況,自只能選擇加盟。

因為自己去開,那就比加盟在前期要多很不少的時間和人力,物力去準備和籌謀,但是有個好處,就是可以把掌握着各地的消息。

她不知道周珩會如何選。

自己開的話,要招募可得用的人,還要訓練,然後鋪面等加起來要花不少的金錢和精力,但是自然整個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但是,她手裏沒有人,所以對她來說,讓其餘的地方的人出錢來加盟是唯一的選擇。

如今她就是這樣的情況。

“我們自己訓練人,自己開的話——。”容華目光正色地看向他說道,“可以把各地的消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周珩難得的眼眸眯了眯,考慮了片刻才道,“那就依五姑娘所言,人和鋪面我來準備。”

“好。”容華彎嘴,“那就這麽說定了,回頭錦繡山莊好的話,也可以在其他的地方開,不過,這溫泉比較難找,而且,規模小點的城鎮就不行了……不過也等以後再說。”

“那就到時候再說。”周珩扭頭看了眼日頭,起身,“我得先走了。”

容華也起了身,“我也該回去了。”

兩人就是相攜而走,到了花園的地方就各自分開而走。

……

此刻林夫人卻是跪在太後的面前,淚眼婆娑的叫救命。

太後是剛接了她的帖子,這打發回話的宮女還沒走呢,林夫人就求見,太後也琢磨着有什麽着急的事。

這林夫人一進來就哭哭啼啼地跪了下去,饒是慈眉善目,一臉端莊的太後有心裏準備也還是被她吓了一跳,“弟妹,你這是怎麽了?”一邊吩咐一旁的宮女忙扶她起來。

“太後娘娘,您救救律兒。”林夫人扶着宮女的手站了起來,眼淚卻是未幹。

“律兒怎麽了?”太後沒有兒女,皇宮裏的孩子與她又沒有半點血脈關系,所以對林律林若這兩個侄子侄女打心裏疼愛。

“太後娘娘,您最是疼惜律兒,您救救他,這孩子被國公爺逼得去了相國寺,說要出家當和尚。”林夫人眼淚刷刷地流。

林夫人早上一起來就吩咐了人往宮裏遞了牌子,也知道林律一早就出了門,她也沒有在意,不想這到了中午的時候林律房裏的大丫頭哭着拿了一封信跑到了她的面前,一看,林律說自己去了相國寺,直說要出家當和尚,她急得直接去了外院找休沐在家的成國公。

成國公氣得肺都炸了,怒罵了一頓林律,還說就算他出了家,那這五姑娘也會娶回來,還說葉家的親事不成,那就要林律去葉家跪着把五姑娘求回來。

罵完之後,便是吩咐了人去相國寺。

林夫人也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換了衣服進宮求見太後。

“發生了什麽事了?你說清楚。”真心疼愛侄子的太後也急了起來。

林夫人抹着眼裏欲言又止,然後又看了看一旁侍立的衆宮女和內侍。

太後擡了下手,除了心腹王嬷嬷,其餘的宮女和內侍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林夫人這才是哭着說了起來,“是因為葉家五姑娘的事,娘娘您是知道的,這五姑娘與律兒從小定了娃娃親……”

“前天一早那五姑娘突然是拿了信物和庚帖找到了府裏來,與臣婦說要退親,我一開始不答應的,不過這五姑娘态度強烈……臣婦也氣着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上門來自己退親,這不是不把律兒和國公府看在眼裏嗎?……于是臣婦一時氣結就應了她,後來冷靜想想覺得不對,臣婦昨兒個就去了葉府,與葉府的長輩說,這退親不算,偏那五姑娘說退了就退了,哪還能反悔?葉老夫人說了她一句,她就是離家出走了,昨晚就是歇在了外面……”林夫人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把事情說了一遍,言辭之間順便添油加醋把容華黑了一把。

太後聽了林夫人的話,眉頭緊皺。

林夫人抹着眼淚觀察着太後的神情,道,“娘娘,您看,這樣不懂規矩禮儀的姑娘,怎麽能進得了國公府的門?這律兒可是娘娘您打小看着長大的,樣貌人品都是萬裏挑一的,臣婦的意思是這五姑娘剛烈,又不懂禮數,不如就順了她的意思,退了。律兒也是,聽得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上門來退親也氣得他不輕,他從小是娘娘您和國公爺疼着長大的,何曾受過此等屈辱?于是律兒就直接說,既然五姑娘如此,那就退了,他也不會娶她。可是……。”

林夫人抹了一把淚,繼續聲淚俱下地說道,“可是國公爺是個信守承諾的,即便是五姑娘如此行事,他也說要繼續這門親,昨晚父子兩人拌了幾句,臣婦也沒有在意太多,只想律兒說要他娶五姑娘不如出家當和尚的話是說的氣話,不想……。”

“娘娘。”林夫人頓時哭得肝腸寸斷,“律兒一早留下了書信就去了相國寺。”

哭着把帶在身上的信拿了出來。

王嬷嬷接了信遞給了太後。

太後展開低頭把信看了一遍,“這孩子……。”

“娘娘,我們林家就律兒這麽一根獨苗,您疼他,您就幫幫律兒,幫他勸勸國公爺,國公爺最是聽您的話了,您就勸勸他。”林夫人泣着央求道。

太後把擱在了桌上,皺着眉頭道,“既然弟弟如此決定一定有他的用意,弟妹你也不用太擔心,律兒是個孝順的孩子,父母尚在,他怎麽會出家?不過負氣罷了,你讓人去把他接回來好好勸勸他。”

林夫人頓時愕然地看向太後,抽泣都僵住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撲通跪了下去,“娘娘,您救救律兒,您要是不幫他,就沒有人幫他了,律兒他自小就性子犟,到時候真出了家可怎麽辦?娘娘,您救救他吧。”

太後讓王嬷嬷去扶她起來,“弟妹先起來。”

“娘娘,您不答應臣婦,臣婦今日長跪不起。”林夫人避開了王嬷嬷的手。

這是要威脅自己?皇上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太後也明白的身份,也不會仗着身份拿喬,而且,這禮擺在那,所以皇上皇後,一衆皇子公主可都很懂事孝順,所以這些年太後的日子也算是舒服,而今……太後目光落在林夫人身上,眼睛裏閃過一絲薄怒,“弟妹,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國公爺他非要這麽做的原因?”

林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國公爺為人誠信,他是想信守當年與葉世軒的承諾,也不想因為此事讓世人說我林家背信棄義,……可是這是葉家五姑娘自己的要退的親,不管我們林家事。”

“只怕未必如此簡單,你先起來。”太後道。

不是這樣?林夫人爬了起來,不解地看向太後,“娘娘您的意思是,國公爺不是因為承諾才堅持要律兒娶五姑娘的?”

“嗯。”太後目光深沉,“弟弟這麽做是為了國公府,為了整個林家。”

“整個林家——?”林夫人臉色微凝,“娘娘您的意思是,不娶她,林家會有難——?”

“可這麽說,弟弟自會有他的打算,所以,弟妹你就按他的話去做就是了,他是律兒的親生父親,難道他還能害了律兒不成?”太後沒有同她細說。

林夫人思付了一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一個無父娘改嫁的丫頭,能有多大的本事?那葉家也不用說,沒落多年的望族罷了!“這五姑娘一個姑娘家家有什麽能耐?能夠威脅到我整個林家?”

“她是沒什麽,可她父親是葉世軒。”太後瞥了她一眼,提醒說道,“葉世軒當年頗得先皇信任,後來又是錦州按察使。”

林夫人思考了一番,表情凝重道,“是葉世軒留了威脅了林家的東西?”“也不一定,畢竟過了這麽多年了,那丫頭當年不過是幾歲的奶娃娃,不過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太後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你明白了就好,回去派人去把律兒接回來,好好勸勸他。”

林夫人終是明白了成國公那句——‘娶回來後,怎麽着由自己’的意思了——娶回來,只等目的達到了,到時候要那丫頭是活還是讓她死了都是随自己!如此一想,林夫人也輕松了不少,點頭道,“是,臣婦會派人去把律兒接回來的。”

“哀家就這麽一個侄子,一個侄女,弟弟他怎麽着也不會害自己的兒女的,你啊,有什麽事仔細想想,多用用心。”太後語氣帶了幾分訓斥。

“謹記娘娘教誨。”林夫人忙道。

太後讓王嬷嬷叫了宮女內侍進來,吩咐了兩個宮女伺候了林夫人去了偏殿洗了臉。

心病去了,天色也不早了,林夫人也沒有多待告辭出宮。

……

回了家,石媽媽迎着容華了屋子,伺候着她換衣服,一邊與她禀告着家裏的安排。

石媽媽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了解了個詳細,然後把事情都利索安排了。

容華聽着直點頭。

石媽媽把事情禀告完了,又道,“老奴吩咐了梨花,紅豆幾個做了些糕點,小姐,老奴等會就拿了糕點去董大人家串串門?”小姐孤身一個弱女子帶着他們一衆下人,有董大人董夫人照顧一二,自最好不過的事。

“嗯,讓醉彤去吧,媽媽你累了一天了。”容華擡頭看向醉彤道,“剛從一品居打包回來的點心也勻一半送過去。”

“是,小姐。”醉彤點頭。

醉彤過去董府的時候,董玉蘭正與董夫人坐在廊下說話。

“母親,這隔壁昨兒個搬了人進來,你和爹爹那麽早就打了起來,要不要上門過去看看啊?”董玉蘭目光看向隔壁的方向,道,“畢竟人家剛搬來呢。”這剛搬來,爹娘天沒亮就大幹了場,她是習慣了不知道,還是起來聽丫頭說了才知道。

可人家隔壁是第一天搬來,可別吓到了才好。

“道什麽歉?這剛搬來正好可以适應,要是受不了也好早日搬走……”董夫人沒在意。

“夫人,小姐,隔壁的醉彤姑娘來了。”正說着,丫頭禀告道。

“醉彤姑娘?”董玉蘭坐直了身子。

是同名?

“是的,說是奉了主子的吩咐過來送些點心認認鄰居。”丫頭回道。

“請她進來。”董夫人道。

丫頭轉身去了院子外面把人請了進來。

“你……。”董玉蘭跳了起來,瞠目結舌伸手指着手裏提着籃子的醉彤。

董夫人也驚愕地看着她。

“奴婢醉彤見過夫人,見過三小姐。”醉彤盈盈行禮。

“你……你住在隔壁?”董玉蘭驚訝地問道,又伸手指了指隔壁的方向,“所以,葉家妹妹是新搬來的住戶?”葉家五姑娘立家出走的消息今日一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自己還想着她搬去了哪裏,準備去看她呢!沒有想到卻是搬到了自己的隔壁,與自己成了鄰居!

“是,昨天搬過來的時候太晚了,也就沒有過來拜訪夫人與三小姐了。”醉彤笑盈盈說道,又把籃子呈了上去,“這我家小姐的一點心意,希望夫人和三小姐喜歡。”

董夫人若有所思,笑着讓丫頭接了,“五姑娘有心了,這住得近了,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以後你們可要多過來玩。”

董玉蘭卻提了裙裾擡腳就往外奔。

“蘭兒你火燎火燎的去哪?這麽冒冒失失的哪裏像個姑娘家?慢點,慢點,把裙子放下來!”董夫人急得站了起來。

“我去看葉妹妹,回頭我再跟你說。”董玉蘭揮手,瞬間跑出了院門不見蹤影。

“你們快跟上。”董夫人忙扭頭吩咐董玉蘭的兩個貼身丫頭。

兩個丫頭還沒回過神來,一聽董夫人的話,忙屈膝拔腿就追。

“讓姑娘見笑了。”董夫人看向醉彤道。

“夫人言重。”醉彤屈膝告辭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夫人您放心,奴婢這就去追三小姐。”

董夫人點頭。

出了院子,醉彤遠遠見得董玉蘭往後面跑,也忙追了上去。

跑到了兩府之間的高牆,董玉蘭提力,在牆下的樹上借力一點,利落翻上了牆頭。

“小姐,您小心點。”兩個丫頭跑得氣不喘,顯然也是懂得拳腳功夫的。

“你們別過來,等着這裏就好了。”董玉蘭回頭說道,一見醉彤朝她招招手,“你們小姐住在哪?”

醉彤一笑,提氣翻上了牆頭,“奴婢帶您去。”

……

容華正在喝着紅棗茶,董玉蘭一陣風一樣湧了進了屋奔到了自己的面前,“容華妹妹,真的是你!”

容華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準會立馬跑過來。”

董玉蘭接了流蘇遞過來的茶放在了幾上,挨着容華坐了下去親熱地摟住了她的手臂,說道,“要是知道搬過來的是你,我昨天就過來了。”

說着往屋裏看去,“都收拾好了沒?要不要幫忙?”

“都收拾好了。”容華笑着把她放在幾上的茶杯端了起來,塞到了她的手裏,道,“看你跑得臉都紅了,先喝口茶潤潤。”

董玉蘭端起了茶,慢慢喝了兩口,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今日一早外面就傳得沸沸揚揚,一天下來說什麽都有,一說葉家要送你入宮選秀,又說是你上門退的親,還有人說那林律和你那庶妹不清不楚的,也有說你忤逆不孝,因為祖母訓斥了幾句就離家出走。到底是怎麽回事?”

董玉蘭擱下了茶杯,拉着容華的手問道,“你定是受委屈了吧?定是你那庶妹和那林律的事情是真的,你被氣的!你那妹妹長得是溫婉動人,可心思太活泛,用流光的話說就是裝得跟一朵白蓮花似的,其實啊裏面全是黑的,流光說,這樣的人啊總會有一天把自己給作死。”

“其實……你說的這些外面的流言都是真的。”容華淡笑道。

“真的,都是真的?”董玉蘭詫愕地看向容華。

“是啊,所以我就搬出來了。”容華點頭。

董玉蘭愣了半響才回神,随即神情義憤,道,“那你別回去了,以後就住在這裏,我們兩個正好有個伴,就一堵牆,随時候都可以過來,嗯,等會我回去問問母親能不能開個角門,要是不行,就架個梯子,到時候你過去也方便,都不用從前門繞。”

“不用麻煩夫人了,從前門繞也沒幾步路,而且我不是有醉彤和流蘇嗎?”容華莞爾。

“你放心,我母親最是直爽好說話的,我去跟她說……。”提到自己母親,董玉蘭就想到早上的事情頓時臉色一窘,看向容華道,“今天早上,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三小姐多慮了,我們小姐和奴婢等都早起慣了。”一旁的石媽媽道。

容華也點了點頭。

“哎,我爹性格豪爽,又仗義,娘擔心他出門在被人算計了去,所以就要求嚴格了些。”董玉蘭窘迫地解釋了一句,“也不天天這樣的。”

“不會吵到我們的,你不用擔心。”容華淡笑着拍了拍的她手。

董玉蘭确認了兩次,才又是說起了其他的話,最後道,“等明兒那選秀過了,我們請流光過來玩。”

“流光又病了?”容華問道。

“沒辦法。”董玉蘭嘆氣道,“她繼母是打算着送她進宮當妃子,流光只好生病躲過這一劫了。”

說着又嘆了一口氣看向容華,“說來,你們兩個是同病相憐。”

兩人親熱地說了會又吃了晚飯,董玉蘭才翻牆回家去。

……

葉世林傍晚才回府,一回府就去了葉老夫人的院子裏,把昭王爺是容華的救命恩人的事情告訴了葉老夫人。

“真的?”葉老夫人聲音帶了幾分驚喜。

“嗯。”葉世林又把周珩今日的态度描繪了一遍。

葉老夫人嚴肅問道,“是不是你不小心得罪了王爺?”

葉世林搖頭表示絕對沒有此事。

母子兩人一沉思,分析了一番,葉老夫人吩咐了李媽媽叫人去把葉錦泓兄妹幾個叫來,便是病着葉怡月也叫過來。

兄妹相繼趕到了外書房,葉世林來回地審視着五人。

“父親,發生什麽事嗎?”葉錦泊開口問道。

葉世林嚴厲問道,“你們誰惹了昭王爺。”

自己沒有惹了王爺,而妻子紀氏在王爺回京前就關了起來,那就是他們兄妹了。

三個兒子是男子年紀又與王爺相仿,最是有可能認識王爺,而葉怡珠葉怡月姐妹也可能在宴會上遇見過。

至于五丫頭,王爺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麽也不會得罪和惹怒恩人,而且今天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她是不會的。

葉錦泓兄妹面面相觑。

葉錦泓兄弟三人表示,遠遠見過他幾次,但并沒有打交道。

葉怡珠葉怡月也搖頭,表示見都沒有見過。

“那王爺怎的怄火我們葉家?”葉世林沉聲道。

葉錦泓搖頭說道,“父親,沒道理啊,我們都沒有和他打過招呼,并無來往,何來惹怒他一說?”

“祖母,大伯。”葉怡月小臉沒有一點血色,用帕子捂嘴咳了幾聲,小心道,“是不是五姐姐她得罪了王爺?”

“不可能,王爺是她的救命惡人。”葉世林立即否決了她的話。

救命恩人?葉怡珠和葉怡月扭頭看向對方,想起了往事。

那死丫頭運氣怎麽那麽好?

“怎麽了?有什麽話說?”葉老夫人立即看出了兩人的異樣,看向兩人問道。

葉怡月迅速低頭,拿了帕子捂着唇又咳了起來。

葉怡珠咬唇。

“還不快說!”葉老夫人怒着猛的一拍桌子。

葉怡珠把唇咬得死死的。

“月丫頭!”葉老夫人看了眼葉怡珠,沉聲喝道。

“祖母……。”葉怡月激烈地咳了起來,咳得滿臉通紅,似是肺都要咳出來一般。

葉老夫人目光銳利地看向葉怡珠,“珠兒,你來說,你要是有半句謊話,那你就不用去參選了!”

這話直戳葉怡珠的死穴。

當時人那麽多,她要是撒謊,祖母一查就知道,葉怡珠只好帶着哭腔,把去年相國寺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撲通跪了下去,道,“祖母,父親,當時候母親和我們都不知道王爺的身份,王爺他也沒有表明身份,所謂不知者無罪,這事情不能怪母親。”

葉老夫人氣得胸脯上下激烈地起伏。

“好了,你們都回房去吧。”葉世林沉着臉揮手。

“祖母,父親,王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王爺他自己沒有表露身份,這事也不全怪母親,還請祖母,父親……。”葉錦泓開口說道。

“都下去!”葉世林厲聲喝道。

葉錦泓不敢再開口,其餘人也不敢求情,一起告退。

“老夫人。”李媽媽一只手給她順氣,一只手端了茶給葉老夫人。

葉老夫人喝了兩口參茶,這才緩過了神,立即破口大罵,“那個喪門星!這葉家的好好的福氣都被折騰沒了!”

“是兒子沒有管教好她,都是兒子不孝。”葉世林起身,“兒子會跟王爺道歉的,好在還有五丫頭那個善緣在,今天兒子見王爺對五丫頭的态度還是不錯的。”

“這昭王爺,十多年沒有回京,回了京城也不太出現在人前,他的為人——讓人摸不準。”葉老夫人心裏更恨死了紀氏,“你好生備份厚禮。”

“兒子一定會好好跟王爺賠禮道歉的,母親您請放心。”葉世林說着就躬身告辭。

從葉老夫人的院子出來,葉世林去了霁晖院。

因為女兒沒幾日就要選秀了,紀氏既是擔心又着急,同時想着妩媚動人的女兒,又充滿了滿希望,這一擔心着急她又是睡不好,吃不好,所以這臉色又蠟黃了幾分,這聽得葉世林來了,紀氏忙是歡喜地站了起來,迎了到了門口,“老爺,您怎麽來了?”因為女兒要參選了,所以來解禁的?

紀氏目光雀躍。

“賤人!”葉世林揮手一巴掌打了過去。

滿嘴的血腥,紀氏伸手捂着被打得麻木了的臉,叫了起來,“葉世林你這個瘋子,怎麽一來就動手?我老老實實呆在這裏惹着你哪了?一進來就打人,你個瘋子!”

“紀氏,你這個無知婦人,因為你,昭王爺把整個葉府都恨上了!”葉世林目光刀子一般剮向她。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時候得罪了昭王爺了?我被關在這四四方方的後院子裏,出都出不去!”紀氏這會火辣辣地痛得臉部猙獰。

“你個無知婦人!堂堂昭王爺,你居然說人家是阿貓阿狗高攀不上我們葉家?去年你在相國寺跟人家說的!”葉世林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人,死了幹脆!”王爺要是因為她的話,記恨着整個葉家,那葉家只有被任人宰割的命,不如她以死謝罪。

窒息的感覺襲來,紀氏伸手去抓葉世林的手,“放開,放開我,你瘋了。”女兒就要當娘娘了,她馬上就會解禁了,她不想死。

葉世林掐住她的脖子,緩緩地用力,語氣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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