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選擇逃避【加】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進入卧室內。

柳俞喬揉着眼睛,只覺得幾乎要睜不開眼。或許是因為睡得太熟,他臉上有些淡淡的紅暈,只是不自知。

過了一陣,柳俞喬才想到了什麽,他臉色頓時由紅轉白。

腦子裏浮現的是昨晚上模模糊糊的畫面,他被石杜抱住,那雙讓人惡心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但所幸的是,他很快就脫離了對方的控制。

他依稀記得最後是誰将自己帶走的,再後來的事情便模模糊糊的,但他不是傻子,還依稀有些許印象。

柳俞喬白着一張臉坐起身。

昨夜他是被方強帶回來的,而後來應該也是他幫自己纾解的。

他在床上呆坐了一陣,然後才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身體,身體一動,腿間都有些發疼,讓人覺得無比難堪。

勉強穿好衣服,他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門。

卡着步子下到樓下,卻沒有看到方強。客廳裏只有劉嫂在往桌子上端碟子。見柳俞喬下來,便招呼道:“俞喬醒了,快洗漱了吃早飯吧。”

柳俞喬點頭,走進衛生間洗漱一番,然後跟劉嫂一起坐到了飯桌前。

吃了兩個包子後,柳俞喬忍不住問:“先生呢?”

“先生早上出去得很早,公司裏應該有事情。”

“嗯。”

柳俞喬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又吃了兩個包子,将淡淡的小米粥喝完,肚子裏暖暖的。

将地板拖了一遍,柳俞喬忙完之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陪劉嫂看會兒電視,也沒有回到房間休息。

他很快跟劉嫂說了一聲,然後出了門。

自從發生了昨夜的事情後,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方強,只覺得難堪無比,便索性先逃開。

柳俞喬搭車去了醫院,這段時間陳玉蘭的身體沒有再出問題,醫生說再觀察幾天便可以出院了。

進病房的時候,陳玉蘭還在休息。這幾天病房中還住了另一個老人,對方醒着,也認識柳俞喬,兩個人笑笑,算是打過招呼。

坐了一會兒,陳玉蘭才醒過來,看到柳俞喬後,伸出手示意他過來。

“媽,怎麽了?”

陳玉蘭握住了兒子的手臂,淡淡地說道:“媽剛剛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陳玉蘭閉了閉眼,沒有說,柳俞喬也不問她。他幫她削了個水靈靈的大黃梨遞過去,再轉過頭的時候,就發現對面那個老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神裏有點歆羨。

兩個人都在一個病房,自然經常聊天,柳俞喬經常來看陳玉蘭,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老人的情況。

老人有一個兒子,前幾年剛剛成了婚,但是對中年喪妻的老父親卻不是很孝順,哪怕對方住院了也只來看過一次,付了醫藥費便離開了。

老人一個人也可憐,五十多歲,剛剛退休,妻子已經去世,兒子又不回來看自己,一個人很是孤獨。

柳俞喬想了想,便又削了個梨,給老人遞了過去,還和對方聊了一會兒,過了一陣,氣氛才算好了些。

等到臨床的老人睡下,陳玉蘭才同柳俞喬說:“俞喬,我想通了,想把你爸叫過來,我們商量一下離婚手續怎麽辦。”

柳俞喬愣了片刻,但他沒有問為什麽,只是點點頭:“好。”

聯系柳棟梁沒有花太多時間,下午三點,對方便趕了過來,和上次一樣,陪伴着他的是那個氣質清冷的青年。

讓柳棟梁和陳玉蘭兩個人待在一起說了會兒話,柳俞喬則坐在外面,跟對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對方掏出了煙和打火機,眯着眼睛點燃,吸了一口,發現柳俞喬在注視着自己,朝他勾了勾嘴角,手上的煙也晃了晃:“要嗎?”

柳俞喬搖頭:“不用,我不吸煙。”

對方颔首表示明白,沒有再同他多說什麽,只是兀自抽着煙。

病房門打開了,柳棟梁先走了出來,他神情也有些落寞,柳俞喬看向身後的母親,她的眼角微紅,大抵是沒忍住難過。

柳俞喬一邊安慰她,一邊聽到後面的青年也在安慰柳棟梁,而後者心情恢複後,便說讓他別再吸煙了。

兩個人都想早點将事情了結,幾個人一同去了民政局。

事情辦得很快,沒有耽誤什麽。從民政局走出去,柳棟梁同一起來的青年一同相偕離去,兩個人上了車,車後掀起一陣塵土,然後便很快離去。

分道揚镳,真的不需要太多的傷感,道別也顯得過于多餘。

讓陳玉蘭在自己眼裏擦幹眼淚,柳俞喬才陪着母親回了醫院。

按理來說,柳俞喬到下午便該回去了,但是自己吃過飯後,都快到八點了,他還沒有走,陳玉蘭不由疑惑起來。

“俞喬,你還不走嗎?再晚的話,可能地鐵便沒有了。”

柳俞喬翻看雜志的手頓了頓,他擡頭道:“沒事,我今天不回去了,在旁邊的空床位上躺一下就好。”

陳玉蘭還想說什麽,但柳俞喬卻站起身:“之前那個電視劇不是快要播了,我幫你把臺換過去好了。”

和旁邊的老人一起對着電視劇說說笑笑,陳玉蘭也很快轉移了注意力,沒有再問。柳俞喬跟着看了一陣,也走出去給劉嫂打了個電話,說他今天不回去了,不必擔心。

到了晚上,他在臨床睡下,跟着中年老年人的生活作息入睡有些太早,他沒能很快睡着,只能睜着眼睛望着外面皎潔的月亮。

他的骨肉中仿佛還留有昨夜沒有完全消去的快.感,只覺得隐隐發作,偶爾察覺到,便讓他感到很不自在。

他打算給方強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感情的機會,可是一切都來得太快,讓他一時無法适應。

到了後半夜,柳俞喬才感覺到了一絲睡意,慢慢地睡了過去。

次日早晨,柳俞喬陪着陳玉蘭做了檢查,兩個人一起吃過早飯,柳俞喬才離開了醫院。上了地鐵之後,柳俞喬找了個空位坐下。

他有些認床,醫院的病床也不是特別舒服,昨晚上并沒有睡好,便靠在椅背上休息了片刻。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旁邊人腳上的鞋子,身體不由僵了一瞬。

那是曾經他送給陸行的一雙運動鞋。

柳俞喬側過頭,和陸行的視線撞在一起,兩個人的眼睛裏都帶着很多情緒,誰也看不清切。

以為再見時心中定會起波瀾,但他看到陸行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時,唯一有的是一絲酸澀,但卻又很快消弭下去。

原來時間真的是心傷的良藥,再多的痛苦都會被磨平,只留下若有若無的痕跡。

陸行是跟着柳俞喬上了地鐵的,他看着自己喜歡卻再也無法擁在懷中的那個人出現在視野裏,步子便忍不住跟了上去。

他就在他旁邊小憩,可他卻再沒有理由能抓住他的手。

見柳俞喬望向自己,他忍不住努力勾了勾唇角:“好久不見。”

面前的人點了點頭,然後便将頭低了下去,再沒有朝他看一眼,陸行心裏如同被苦藥浸泡過一般,酸脹得難熬。

快到站了,柳俞喬站起身,沖陸行點了點頭:“我到站了。”

“嗯,下次……再見。”

列車緩緩停穩後,柳俞喬沒有回頭地下了車。陸行望着他的背影,然後重新低下頭,看着自己腳上的運動鞋。

還沒有穿過幾次,可惜送鞋的那個人卻已經離開了。

站在別墅的大門前按響門鈴前,柳俞喬猶豫了一瞬。但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逃避的,他不得不面對。

只是讓柳俞喬沒有想到的是,一進門,便聽到了一聲短促的叫聲。

他探頭一看,發現客廳裏的地毯上趴着一團土黃色的小東西。他走上前,那只小小的松獅擡起頭,然後沖着他嘤嘤地叫了一聲,肉肉的爪子伸出來,在柳俞喬的鞋面上戳了一下。

從小,柳俞喬就很喜歡狗,特別是這種胖乎乎的,摸起來毛茸茸的東西。但因為陳玉蘭對動物毛發過敏,因此家裏一直沒能養。

原本見到陸行後心情一直充盈着悵惘的滋味,但現在看到地上的小家夥,心中又不免輕松了不少。

他俯下身将小小的松獅抱起,小松獅的臉皺皺巴巴的,但還沒有那麽皺,身子又那麽肥,小眼睛嘀溜嘀溜地看着柳俞喬。

他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然後在小松獅的臉蛋上親了好幾口。小松獅也感受到了他的喜悅,伸出可愛的小舌頭,舔了舔柳俞喬的鼻尖。

但柳俞喬顯然有些高興過了頭,他跟小松獅玩了一陣,才注意到旁邊站着的劉嫂一直看着自己。

他有些不好意思,這才放下狗,站起身道:“劉嫂,這狗是——”

“這是先生昨天帶回來的,說是你前一陣子看電視的時候随口說了句喜歡,他便想着送你一只,但是你昨天沒有回來。”

“……先生他回來了嗎?”

劉嫂點頭:“是,不過先生早上便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早飯都是讓我送進去的,俞喬,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柳俞喬放在身側的兩只手握了握,知道劉嫂也定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的,他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然後一步步邁上了臺階。

站在方強的卧室門前,他定了定神,然後伸出手,在門上扣了兩下。

沒有人應答。

他又扣了下,裏面便傳來男人沉沉的聲音:“進來吧。”

擰開門把,望進室內,男人端端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不說話便是那樣嚴肅的模樣。

兩個人一開始都沒有開口,等到氣氛實在是滞悶得讓人不安,柳俞喬才咬了咬下唇,然後走到他的身邊,小聲地開口:“謝謝……先生。”

這一聲道謝,兩個人都知道,為的是那天酒會他差點被人玷辱的事情。

方強一開始沒有回話,停了片刻,才轉頭問道:“那只狗,是送給你的。”

柳俞喬不自在地答:“嗯……還是謝謝先生了。”

男人突然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高大的身軀剛剛擋住了窗臺射入的光線,讓柳俞喬覺得多了幾分緊張。

“那天的事情……确實讓我有些難堪,可是我知道先生是在幫我,先生說要讓我給個機會……我想和先生先從普通的戀人做起,試着談戀愛。”

柳俞喬一股氣說完,只覺得臉上燒得有些要命。他沒敢去看面前人的表情,只低着頭。

可是腰卻被箍住了。

他被一股有力的勁道帶了過去,下意識地攀住了方強的肩膀。

他擡起頭,看不穿那副墨鏡背後的眼睛。

“如果你決定好了,便沒有反悔的機會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可是那輕又仿佛壓抑着什麽。

柳俞喬紅着臉點了點頭。

他的腰被束得更緊,男人的手臂如鐵箍一樣,緊緊地攬着他,柳俞喬覺得這個擁抱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最終,方強還是稍稍放開了些,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掐着柳俞喬的下巴,輕輕地擡起了他的臉。

四目相對。

男人淡色的薄唇輕啓:“我幫了你,可以要個回報嗎?”

他口中的熱氣噴灑在了柳俞喬的眼睛上,他不由地眨了眨眼:“先生……想要什麽回報?”

男人的手指從他的下巴處移動到了那顏色美好的唇瓣上,輕輕摩挲着。

“可以要一個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加了一倍,添了後續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