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再見相識

翌日。

青竹院依舊是奢華布置的偏廳裏,傳來秀兒帶着怒氣的聲音。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天天來日日來,煩不煩啊,我們小姐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真以為怕了你們啊,你們真以為我們小姐死了就會輪到你們來當王妃?呸!!別做那黃粱美夢了,妾就是妾,永遠也上不了臺面,山雞怎麽也不會變鳳凰的。如果再惹我們,大不了大家一起同歸于盡,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哼……!!”

沒錯,就是溫柔純良的秀兒,終于被七王爺那兩個小妾給氣冒火了,可謂是火冒三丈啊,她們兩個做的那些事,真真是罄竹難書。泥人都有三分脾氣,這下兔子急了要咬人了。

左心兒坐在主位上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又放了下去。把手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秀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杜雲娘和林清兒大罵。

秀兒像是露出爪子的貓,真是可愛呢。

左心兒也不出聲,就那樣看着。其實對于那兩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左心兒一點也不在意。不是不敢,是不屑。

或許是秀兒一改往常的逆來順受,突然的爆發吓到了杜雲娘和林清兒,她們兩個從未見過秀兒如此強勢過。杜雲娘目瞪口呆的看着秀兒,連手中的點心掉了也不知道,林清兒口中的點心也忘了咽下去。她們兩個就那樣呆呆的看着秀兒。

“看什麽看,都給我滾出去,青竹院不歡迎你們。再來找,小姐的麻煩,小心我不放過你們。”秀兒一邊罵一邊把那兩個呆若木雞的女人推了出去。

杜雲娘和林清兒直到被丫頭扶着走出了青竹院才回過神來。

“嘿,這小賤蹄子,居然敢罵我,不知死活,看我怎麽收拾她,我非把那小賤人賣到青樓去不可。”

杜雲娘惱羞成怒的罵道,撸起袖子就要沖進青竹院了,林清兒連忙把她拉住。

“你不怕她和你同歸于盡我還怕呢,物極必反。來日方長,急什麽,不就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片子嗎,還能上天了不成,貓抓到老鼠都是慢慢玩到死的,往後你慢慢玩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時。”

真是沖動的蠢貨。林清兒心裏暗罵了一句。

杜雲娘一聽覺得也是,這才不情不願的回去了,一邊走還一邊罵,好不丢臉。

偏廳裏,秀兒的火氣下去了,慢慢的才覺後怕,畢竟不是惡人,哪裏做得出惡事。也真是逼急了才鬧出剛才那一幕義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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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兒走過去拉着左心兒的手,眼裏含着一包淚,委屈兮兮的看着左心兒。

“好啦,我也沒怪你,你這樣做很好呢,我要謝謝我的好秀兒這樣護着我。”左心兒好笑的看着她,現在才來害怕,剛才的氣勢都到哪去了。

“可是,小姐您不怕她們秋後算賬,變本加厲嗎?”

“怕什麽,怕她們就不會來了嗎?怕她們就會放過你我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安心啦”

“可是……”

“好啦,別可是啦,她們不會那麽快就來的。我快餓死了,快去給我準備吃的吧!”

“小姐,您怎會知道?”

“你猜!”

…………………………………………………………

過了三四天,杜雲娘沒有來,林清兒也沒有來,正确的來說,除了送吃穿用度的下人,就沒有別的人來,阿貓阿狗都沒有。

小姐還真是料事如神,秀兒那顆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但還是時刻防備着。小姐好不容易才大難不死,別又着了那些小人的道。

今日,天氣真好,陽光溫熱,雖已是冬天,但還沒下雪,天還不是很冷。

左心兒突然想在竹林裏練琴,她總覺得竹林裏環境很好。

于是便讓秀兒把琴架和琴搬到了竹林,秀兒還搬了張小方桌,在桌上放了些點心水果,還沏了一壺茶。依舊是左心兒喜歡的菊花茶,甘甜清香!

左心兒自在的彈着琴,還是那日的曲子,只不過是用琴彈而不是用笛子吹。左心兒好像很喜歡這首曲子。

今日的心情沒有那日的悲意傷情,彈出的琴音也就沒有那揪人心的悲戚。

竹林深處,墨子琛還是坐在那日的石頭上,他最近天天來此處,好像心底期盼着再見一次那女子,再聽一次那首曲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并不是風花雪月之人,那女子雖容顏絕美,卻還未入他的眼。可能是那天的笛曲意境悲涼,剛好符合他悲戚的心情。

琴音響起的時候,墨子琛就聽到了,還是那首曲子,卻不再是悠揚的笛聲,而是委婉連綿的琴聲,如秋谷寒泉,叮咚鈴鈴,引人入勝。

墨子琛再次尋聲而去。

他又見到了那日的女子,女子優雅端坐撫琴,溫婉大方,貌美傾城。

左心兒也發現了面前的男子,她停下了手,疑惑的看了看。男子大概二十二三的年紀,穿了一身玄色衣裳,長得很是好看,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卻透着與生俱來的清冷矜貴。這人是誰,怎會在這裏,這裏不是青竹院嗎?怎會有個男人在此處,他盯着她看是想如何,真是不知禮貌。

秀兒也看到了墨子琛,一下站到了左心兒的面前,張開雙臂,做出保護的姿态。

“你是誰,你想做什麽,快快離開,不然我便要喊人了。”

秀兒的聲音帶着微顫,她實在害怕,萬一這男子是歹人呢!

墨子琛看着反應過度的秀兒,他看起來就如此像強盜土匪?又斜了一眼秀兒身後盯着他看的左心兒,左心兒清澈的眼睛裏帶着疑惑。

“你是何人?”墨子琛問出口。

左心兒看着這個冷面冷眼的男人,卻不覺害怕。

“你又是誰,在問別人名字之前是不是該先介紹自己!”

“本王先問你的,回答本王的問題。”

本王?七王爺?

“你是七王爺?”左心兒試探的問道。

墨子琛不置可否。

左心兒覺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些不可理喻。就算他是七王爺她也不想搭理他,站起身拉着秀兒,抱起琴就往回走。

“我叫清軒。”墨子琛見左心兒要走,就出聲了,這是真話,他名子琛,字清軒。

清軒?不是七王爺。可哪個王爺叫清軒?管他呢。

左心兒有些微怒,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不答話,拉着秀兒就走了。

這下輪到墨子琛疑惑了,那個女子怒什麽,他不是說了名字了嗎?

不知為何,他覺得左心兒生氣的模樣,甚是俏皮可愛,那雙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眸子勾人心弦。

墨子琛想追上去,秀兒回頭對他喊道:“你不要過來,我喊人了,你這個登徒子。”

登徒子??

墨子琛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但左心兒已經走遠了。

墨子琛回到書房,立刻招來暗衛。

“冥七,查出這個女子是誰。”

說完把當日畫的左心兒吹笛子的畫像遞給冥七。

冥七接過畫像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神情莫名的看着墨子琛。

墨子琛也發覺了冥七的不對勁。

“有什麽問題?”

“爺,那個女子是您明媒正娶,成親已有三年有餘的妻子,尚書府的三小姐,左心兒。”

呃!?!

墨子琛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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