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一丘之貉
“小姐,你要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哦,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秀兒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左心兒跟前,娓娓而談。
尚書府,坐落在城南,當家之人是當朝尚書左林昌。
左林昌一共娶了一房夫人,七房妾室,有三女一子。大女兒左柔兒,是大夫人所生,現嫁給了太子,當了太子妃。二女兒是三姨娘所生,還未成年就夭折了。三女兒便是左心兒,是七姨娘所生,當初是因為長得貌美傾城,才被左林昌請求皇帝賜婚給墨子琛的,妄想以此拉攏墨子琛。小兒子左玄麒亦是大夫人所生,現年才十二歲,在天書監與皇子們一齊讀書。
尚書府的大夫人,那是一個厲害的人物。為何左林昌如此多的妾室,反倒子女如此的少,全因這位大夫人。往往都是派人偷偷的在那些姨娘的飲食裏放了避子藥,若是萬幸有了身孕的,等待着的會是落胎藥。
左心兒的娘,是左林昌被皇帝派出公幹的時候帶回來的,回到左家之時已經大腹便便,再有一月即将臨盆。卻不知為何,有一日倏然落紅不止,有早産之跡。孩子雖是生下來了,但是卻因産後出血止不住,去世了。
左心兒生下來就病恹恹的,太醫說是自娘胎裏帶了毒,活不久了。就是因為如此才能存活至今,而中途沒有再遭毒手。左心兒出生之後,能活下來全靠她娘帶來的奶娘。奶娘待她如己出,偷偷帶着她去尋了大夫,偷偷變賣左心兒娘親藏起來的首飾,替左心兒買藥。卻在左心兒十歲的時候,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被大夫人趕出了府。至此,左心兒再也沒見過那位奶娘。
“照你這麽說,我......呃,我娘是被大夫人害死的?”左心兒就不明白了,難道那大夫人做了如此多的惡事,那左林昌會不知道?如此糊塗的人又是怎麽能當上一朝尚書的。
“秀兒不清楚,秀兒是小姐的奶娘買來侍候小姐的,秀兒來的那時小姐已經五歲了,這些都是聽奶娘說的。”秀兒是一個孤兒,被人販子拉到街上叫賣。是奶娘用了一個翡翠镯子将她換下來的。奶娘千叮咛萬囑咐跟她說不要相信府裏的任何人,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奶娘還說等小姐十八歲的時候,讓小姐去七姨娘住的院子裏的一棵松樹下,找一樣東西。”秀兒說起尚書府,說起奶娘,才憶起這一件事。左心兒十四歲就已經被左林昌嫁給了墨子琛,如今也已十九歲了。期間發生了如此多事,時間過去那麽久,也不知道那東西還在不在。
“找東西?什麽東西?”左心兒雖然是借體重生的,但是,既然她已經占據了這副身體,也就承接了這副身子的恩怨情仇。左心兒的娘明顯死的有蹊跷,奶娘也走的不明不白,不管是以前的左心兒亦或是如今的左心兒,都該去查明真相。
“看來有時間要去尚書府一趟了。”左心兒自言自語,她用的是去,而不是回,那兒對她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道陌生的男聲打斷了左心兒的思緒:“大嫂,我來看你來了。”
左心兒轉頭,卻見是一個未見過的男子,但是她卻能猜到他是誰。
“趙楠!”僅僅兩個字,道出了來人是誰。
“大嫂,你怎麽知道他就是趙楠的。”賀蘭子桀跟着過來,好奇地看着左心兒,她怎麽就知道這是趙楠呢,莫非他們之前見過?
“在京都,除了你,還有誰會喊我大嫂?”左心兒對趙楠點點頭,指着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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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怎麽沒想到呢。”賀蘭子桀打開手中的折扇,輕輕地搖着。除了他們幾個結拜兄弟,誰還會喚左心兒做大嫂,墨子琛的親兄弟也只是叫七嫂。而他們幾個結拜兄弟中,在京都的也就只有趙楠。這麽明顯的問題,他竟然想不到。
“早聞大嫂聰慧過人,如今倒是聞名不如見面了。”趙楠也不客氣,對左心兒拱拱手,走過去坐了下來。
賀蘭子桀也過去坐在趙楠身旁,秀兒招來遠處站着的丫鬟,讓她們去沏茶。
“呵呵,你過譽了,你大哥呢,怎麽就你們兩人過來?”左心兒看向外頭,不見有其他人。今日醒來至今還未見過墨子琛的身影,也不知他是忙什麽去子。
“我早上便過來了,給大哥帶了一些信件,大哥正在處理事情,我見閑着也是閑着,便過來看看傳說中的大嫂。”趙楠說完就嘻嘻地笑了。
“哦?傳說中的,外頭是如何傳說我的呢?”左心兒一見趙楠笑的模樣,就直覺他與賀蘭子桀應是一丘之貉,同是不安分的主。她也不問墨子琛在看什麽信件,如果墨子琛想她知道,會告訴她的。
“嘿嘿,就是那樣子說嘛。”趙楠摸着腦袋讪讪地笑了,他如何敢說外頭傳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話。若是讓左心兒知道外頭傳左心兒死而複生是妖女,一個弱女子在外頭下落不明如此長時間,定然已經清白不保,諸如此類的話,那不得氣炸了。
左心兒睨了他一眼,也知道定然不是什麽好的傳說,也就不追究下去了。
“小秀兒,去給爺備些吃的,爺餓死了。”賀蘭子桀看着秀兒,摸了摸肚子。
“多備些,我也餓了,早飯都沒吃。”趙楠也看着秀兒。
秀兒看着左心兒,遲遲不願離去,除非有墨子琛在,她不敢離開左心兒半步,如今她已成了驚弓之鳥。
左心兒望着秀兒一時不明,一會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去吧,在府裏,無事的,他們也不是外人。叫人傳午膳過來青松院,順便去把小少爺和十二皇子請來青松院用午膳。”
秀兒點點頭才離去。
“你這丫頭如此護着你,倒也是難得。”趙楠看着秀兒離去的背影,喃喃道。
“是啊,上一次以為我死了,還幾次想尋死跟着我去了。”左心兒也望着秀兒漸遠的背影,真是不知有多幸運才會有這麽多真心對待的人,左心兒擡頭看着天空,淺淺一笑。
趙楠收回眼神,端起桌上的茶,笑道:“這事倒是聽說過,那時我日日來七王府,大哥他......”趙楠止住了話語,這個不知道該不該說。
“四哥,京都真的已經如此險惡了?”賀蘭子桀靠過去看着趙楠,借機轉了話題。
“反正比你看到的亂的多就是了。”趙楠推開賀蘭子桀靠過來的頭。
左心兒端起早已涼了的茶喝一口看着趙楠:“你給我說說如今京都是什麽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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