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今非昔比

“你答應出征了？”左心兒手裏捏着的點心“啪”地掉在了桌面上，碎屑散了一桌。

前兩日墨子琛還只是說太子與三王爺聯合在一起，鼓動大臣們向皇帝請旨而已，今日卻已經答應了！而且再過不多時皇帝的聖旨就會送過來了，聖旨一下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她還以為還要周旋一些時日呢，竟然快成

“怎麽這麽突然？你有計劃了？”左心兒自知失态，把那塊點心撿起來，放在一旁的空碟子上，掏出手帕擦擦手。

墨子琛拿過手帕幫她把手擦幹淨，然後順便幫她把嘴角的碎屑擦去，“別擔心，你的夫君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你且瞧着便好，嗯！”

“可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麽？”左心兒還是不放心，畢竟打仗并不是什麽好事，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弄不好連自己的性命都給丢了。

“你就幫我照顧好你自己就行，別的有我呢！”墨子琛捏捏她的小臉，微笑道。

“可是......”

“別可是啦，放心吧，你要相信你夫君的能力，幾時讓你失望過。”墨子琛把她擁進懷中，望着院中的那棵青松，聲音輕柔。

左心兒輕嘆了一口氣：“那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左心兒雖然不知道墨子琛為什麽會答應出征，但是她知道他自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許是為了還皇帝一個恩情，不讓皇帝為難，也想幫皇帝安定天下。總之，他想做什麽事，她都會站在他的身後支持他的。

其實左心兒不知道的是，墨子琛此舉是有着長遠的打算，他借此次出征讓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便與左心兒雲游四海，逍遙塵世間。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世事難料，往往不知道變化和明日哪個會先來，神仙眷侶般的生活注定要遙遙無期了。

當日午後，秦洪福便把聖旨送來了。出征的日子定在了開春之後，還有三個月的時間。畢竟要打一場仗需要準備很多東西，而且在冬季的冰天雪地裏行軍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說不得還未走到目的地，軍中将士就病了不少，那還如何去打仗。開春之後天氣暖和，萬物生長，一路上還可以采摘些糧食，将士們吃的好了，身體壯實了，打仗也就更有勝算了不是。

晚膳過後，收到消息的趙楠和賀蘭子桀都聚在了墨子琛的書房，左顧也拉着墨子骁過來。

“大哥，你怎麽決定得這麽突然？”趙楠問完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并不墨子琛決定的，那群人在朝堂之上請旨，就算皇帝當時不答應，也拖不了多少時間的。

因為那些人志在必得，一定會每日都提的，到時皇帝依然會不得不答應的，畢竟衆意難違嘛，何況那群人的理由也确實是正當。墨子琛身為戰神，身為皇子，就該履行他的職責。

“那我要跟大哥一起去。”賀蘭子桀看着墨子琛。

Advertisement

“你出來那麽久該回家了，我跟大哥去就行。”趙楠拍拍賀蘭子桀的肩膀。

“你去你的，我去我的，我要跟大哥一起去，我才不要回家呢。”賀蘭子桀嘟囔道。

趙楠擡頭看着賀蘭子桀“噗嗤”一聲笑了：“嘿，我說老七，上一回，你跟大哥去淮南，這一回你就別跟着湊熱鬧了，你離家那麽長時間不回去，伯父伯母會想念你的。”

“你管我，我就是要去。”賀蘭子桀哼了一聲，雙手抱臂，傲嬌地撇過頭。

“那我也要和七哥一起去。”墨子骁小聲說道，眼睛偷瞄着墨子琛，生怕他拒絕。

“咳咳，別吵了。”墨子琛把茶杯放下，擡頭看着他們道：“你們都不用跟我去，我都給你們安排了事情做。”

一直不出聲的左顧突然插話道：“那我可以跟着去嗎？”

墨子琛看着他許久，斜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答反問道：“你為什麽想去？”

左顧低下頭思考了一會，擡頭道：“我已經長大了，不想一直被姐姐和姐夫保護，我想以後換我來護着姐姐。成為一名軍人是我的第一步。”

左心兒正巧來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左顧說想要跟着去，她本想進去阻止的，但是她想了想又放下了将要推開門的手，站在門口靜靜地聽着。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左顧還是那個被左名軒囚禁的虛弱小少年，從未注意到他的努力還有成長，總是想要把他護在羽翼下，保他一世周全，只希望他幸福快樂就好。

如今聽到他這麽一說，才幡然醒悟，原來是自己想錯了。小顧經歷了這麽多事，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他也會想承擔起身為男子的擔當，他也想像她守護他一樣守護她。

墨子琛又睨了一眼房門，房門上倒映着一個淡淡的影子。把視線轉回左顧臉上：“你要怎麽跟你姐姐說，她會不會答應讓你去？”

左顧猶豫了一下，接着道：“只要姐夫答應讓我跟着去，我會說服姐姐的。那姐夫，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嗎？”

其餘的幾人都看着墨子琛，等着他的回答。

緊閉的房門驀然被推開，一個一身淺白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疑惑地回頭去看，唯有墨子琛端起了桌上的茶慢慢地喝着。

“姐姐！！”左顧震驚地喊了一聲。

趙楠和賀蘭子桀趕緊行禮：“見過大嫂。”

墨子骁也過來俯首作揖：“見過七嫂。”

左心兒對他們點了點頭，徑直走到左顧面前，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一直以來，都覺得你還是以前那個跟在姐姐後面跑的小孩子，還需要姐姐護着才不至于磕着碰着，被人欺負了。是姐姐想錯了，忘記了你已經長大，已經可以反過來保護姐姐了。你可以大膽地去，但是你要答應姐姐，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好的回來，這是姐姐唯一的要求，你能做到嗎？”

左顧看着左心兒，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許久！待他反應過來已經淚流滿面：“真的嗎？姐姐，我真的可以去嗎？”

左心兒掏出手帕幫他擦幹眼淚，柔聲道：“當然是真的，你看你，方才還說你已經長大了呢，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哭鼻子，也不怕別人笑話。”她卻沒有發現自己也紅了眼眶，眼裏盈滿了淚水。

左顧趕緊擦幹眼淚，緊緊抱着左心兒笑道：“謝謝姐姐。”

“咳咳！”墨子琛這才拉着左心兒過去坐下：“好啦，放心吧，有我看着呢，不會有事的。”

一旁看着的三人，心裏一陣鄙夷，不過是被親弟弟抱一下而已，這都不行。

接下來，墨子琛便把安排趙楠他們幾人要做的事情，一一跟他們詳細說了。一直說到更夫敲響了一慢兩快的鼓聲，報時已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