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其實聽聽課沒什麽的,蘇寒很喜歡煉星術,否則也不會把這麽個刁鑽苛刻的能力練到極致。
不過聽課容易,最怕實踐,萬一老師讓他們現場演習……蘇寒很擔心煉星殿的弟子們受不住打擊,萬一想不開從此放棄煉星,那就罪過了。
只是不去煉星殿又不行,且不提蔣七娘未來十年的衣裳問題,單單是蘇景辰為了給他找這麽個機會低聲下氣跑斷腿,他就無法置之不理。
可是修為還能壓制,煉星手感這東西,很玄妙莫測,很多時候更是和自身氣運有關,若真形成了就難以改變。想提高是極難的,至于降低——即便是神壕和瘋子也沒腦殘過想降低。
忽然間,蘇寒想起一事:“如果需要實踐,你來幫我行嗎?”
他是對蘇冰說的。
煉星是蘇寒的獨有技能,蘇冰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半點兒不會。
只要蘇冰答應,到時候就可以替換出場,輕松搞定。
然而蘇冰從來都不是個好說話:“不要。”
蘇寒倒也不意外。
蘇冰懶洋洋地補充了一句:“讓我煉星,至少得是天品。”
可憐整個龍中山脈的天器只有幾個,除了被束之高閣供奉的,就只剩下變成團子的黑白雙劍……而蘇冰的煉星率成功率“高達”百分之零!
——他這不是要煉星,而是要謀殺萌物!
這必須不能忍,蘇寒不指望他。
不過蘇寒也沒太擔心,他對煉星術實在太熟悉了,傾盡數個大陸的珍寶練成的技能,不是說忘就忘的,只要找對感覺,沒準他能做到反向煉星。
第二天他動身前往位于第七峰山腳的煉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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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峰屬于中一峰,來來往往不少青衫弟子,蘇寒這一襲黑衣混在其中額外顯眼。
因為煉星殿是不看資質的,所以也有不少下峰的灰衫弟子出沒,讓蘇寒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除他外的又一個黑衫弟子。
那是一個身形威武的青年,很高大,面目冷硬,一道紮眼的傷疤從他耳邊劃下,直直延伸到衣服裏。
這黑衫弟子一出現,衆人立馬讓出一條路,各個面露畏懼之色,恨不得躲到十萬八千裏外,連視線都不敢放到他身上。
蘇寒只掃了一眼便發現這黑衫男子修為頗高,竟已練氣大圓滿,難得的是還資質絕佳,水桶粗的單雷靈根已經算得上天驕中的天驕了。
可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被丢到了棄峰。
“我的天,離遠點兒,想活命趕緊離遠點!”
“早知道今天‘暴君’下山,我就不出門了!”
“我好像多看了他一眼,他會不會發瘋打死我!”
蘇寒身邊一堆人叽叽喳喳,聲音雖小,但因為蘇寒離得近倒也聽得清清楚楚。
暴君?是那個高大的青年?
後頭又有個碎嘴的青年在科普:“別惹他,千萬別惹,他發起瘋來連自己家人都打,要不是他留着君家人的血脈,還是個罕見的單靈根,估計早就被趕出宗門了!”
“我聽說過,有次一個中峰弟子不小心撞到了他,他把人揍的半死不活,那人足足養了三個月才康複!”
“不止啊,前陣子第六峰鬧鬼,半夜有人慘叫,聽說就是他幹的!”
“我也聽說過,第五峰有對姐妹拒絕了他,他把人家的洞府都砸了!那姐妹可是上峰的天驕啊!”
“你們不知道,他還殺過同門……”
“好可怕!離遠點!”
蘇寒聽得眨眼睛,他能判斷出這些“傳言”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杜撰,畢竟九玄宗的執法堂不是擺設,這青年要真做了這麽多喪心病狂的事,別說是世家弟子了,即便尊貴如周可可,也得被逐出山門。
可他現在只是被放在了十三峰。
估計是做了錯事,但不至于像傳言那樣可怕。
正此時,煉星殿門開了,蘇寒沒再耽擱,擡腳進了大殿,他放入門牌,根據指引找到了自己的坐位。
身為非土豪練不起的煉星術,煉星殿中可謂珠光寶氣,豪華至極。
聽課的只有寥寥數十人,各自面前一方白玉小桌,坐的是靈秀蒲團,旁邊還放着淡茶甜品。
不像課堂,倒像是個悠閑聚會之地。
蘇寒坐下沒多久,身邊傳來了衣擺響動聲,那被稱為‘暴君’的高個青年坐在了他前頭。
蘇寒沒怎麽在意,微擡頭,竟又看到個熟面孔。
灰衫青年面露尴尬,撓了撓後腦勺道:“哈,巧,好巧哈。”
然後他坐到了蘇寒後面。
蘇寒眯起眼睛,他對于身後的臭小子很不滿。
灰衫青年名喚蔣星,他正是前陣子在藏寶閣外笑話黑白雙劍醜爆了的那個羅裏吧嗦的青年。
蔣星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蘇寒,背後說人壞話還讓人聽到這種事,太尴尬了好嘛!
可怕的是他們還成了前後桌,娘的,這課還要不要聽了!
蔣星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琢磨了一會兒後戳了戳蘇寒:“喂喂。”
蘇寒坐得筆直,不回頭。
蔣星清了清嗓子:“之前真是對不起啊。”
蘇寒目不斜視:對不起有用,還修個屁的真。
蔣星見對方還在生氣,頓時有些愧疚,于是又湊近了小聲說道:“那個……作為補償,我把自己的彎刀給你怎麽樣?”他也是下血本了,那彎刀雖醜且差,但卻是自個兒攢了好久的貢獻點換的,這會兒為了彌補自己的嘴欠竟将它拱手相讓,也算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他壓根沒想過蘇寒會不要,因為相比那黑白雙醜,他的彎刀還是挺耐看的,相信這位小弟弟一定會很高興的。
蘇寒腦中劃過那灰撲撲的彎刀的醜樣子,頓時臉黑了:“不需要。”
蔣星:“別客氣啦,說到底也是我不對,是我嘴巴欠抽,那黑白雙劍再怎麽醜也是你的心愛之物,我那樣說太過分了。”
蘇寒:“……”
蔣星已經自顧自拍板道:“就這麽定了,等出了煉星殿我就去把阿灰取來給你。”
沒人想要那樣的醜八怪!
蘇寒默默決定,等出了這煉星殿他就繞道走,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蔣星了!
此時煉星殿中已經七七八八坐了不少人了,大家都很安靜,靜等着夫子來授課。
忽地一陣喧鬧聲,只見門口處,衆人簇擁着一個白衫青年。
那青年生得不錯,一襲白衣更是幹淨整齊,負手而立,頗有氣韻。
這會兒有不少青衫弟子都恭維道:“公孫師兄好久沒煉星殿了,聽說您都已升至三段了。”
白衫青年正是在藏寶閣裏吃癟的公孫季,他笑道:“不過是僥幸成功一次而已。”
青衫弟子立馬拍馬屁道:“您太謙虛了,要知道氣運也是能力的一種,在煉星術中尤其如此!”
煉星術的等級是根據煉星數量來分辨的,只要能夠成功升一星,就能被評為一段煉星師,若是能讓同一件物事升兩顆星則是二段,以此類推,哪怕這一輩子只成功讓八星成功升到九星一次,也是當之無愧的九段煉星師,足以見得,這成功率低得有多可怕了。
公孫季試驗了數百次,浪費了無數材料,總算讓一枚補氣丹升至三星,雖然一枚補氣丹即便升上三星也用處不大,但意義不同,這補氣丹已經是個象征,是他身為三段煉星師的象征,是他不僅資質傲然于人,連氣運都比他人強的代表!
公孫季自從離開藏寶閣,很是低沉了一陣子,他自視甚高,連極峰的弟子都瞧不起,哪裏會想到自己竟在那多麽剛入門的弟子面前丢盡面子!
即便事後他發現低階法器還是會圍着他轉,可當時在藏寶閣的醜态已經人盡皆知,想再從法器上挽回卻得再等三年了。
可公孫季等不了了,他熬了幾個通宵,耗盡了多年積攢的靈石,總算将這枚補氣丹煉到了三星!
這完全是硬着頭皮用錢砸出來的,然而公孫季很滿意,補氣丹上的三顆星星漂亮非凡,所有見到的都驚為天人,要知道即便是煉星殿殿主也不過是四段煉星師而已。
周圍人的恭維讓公孫季心情大好,連日來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也散去不少,他嘴角輕揚着,偶爾附和幾句,将“雲淡風輕”這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随後……他看到了那刺眼的黑衫!
沈肖雲!
本能的公孫季腦中就閃過這三個字!
但很快他就發現那不是沈肖雲,前面的黑衫青年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君家的私生子,名喚君報,天資極高,有着讓人羨慕的單雷靈根,但卻性情暴躁易怒,因動手打傷同門而被趕下極峰,淪落到棄峰。
這種沒腦子的喪家犬,公孫季根本不感興趣。
他視線向後,看到了蘇寒。
公孫季猛地眯起眼睛,是蘇寒啊,那個沈肖雲一心一意護着的童年玩伴。
沒想到他竟然會來修習煉星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報複不了沈肖雲,讓蘇寒吃癟也不錯,反正都是一丘之貉!
公孫季瞥了眼端坐在靈秀蒲團上的蘇寒,心情更好了。
想必蘇寒能進到煉星殿是費了很大功夫的,那他便讓他第一堂課就喪失信心,從此不敢在踏入煉星殿一步!
蘇寒也看到了公孫季,他眼光一掃就知道這小子不懷好意。
雖說他不愛同小輩計較,但公孫季三番兩次地搞事情,他若是置之不理,也有失前輩之責。
不多時,授課的夫子來了,他是煉星殿殿主座下親傳弟子,瞧着才三十歲左右,但其實早已築基,容貌衰老緩慢,如今已有近八十歲。
他眉眼和順,對這些年輕弟子頗為慈祥:“今日有不少新入殿的師弟,我再講一下煉星的基礎知識。”
對此沒人有異議,夫子講的規規矩矩,從煉星的起源到作用再到原理都事無巨細,十分耐心。
蘇寒聽得認真,雖然于他來說,這裏面有不少漏洞和欠缺之處,但這些知識對于初學者已經足夠了,如果把漏洞全補齊,反而會變得晦澀難懂。
半個時辰後,夫子說道:“接下來,大家自行實踐一下,剛入殿的弟子也不要擔心,煉星一道重在實驗,失敗多少次都無需氣餒,只要心态平和,相信自己,成功的幾率肯定會提升一大截。”
就在這時,公孫季開口道:“夫子,由我來給師弟們分發材料吧。”這也是歷來的規矩,由段位高的師兄給師弟們發升星材料有一定的鼓舞效果,尤其公孫季初初升上三段,若是能得他鼓勵,心理上的優勢不容小觑。
夫子微笑道:“有勞公孫師弟了。”
公孫季辛苦把這活兒攬過來卻是有所圖謀,他經過蘇寒身邊時,特意将材料中的星銅礦給調換了。
煉一星的材料總共有五種,主材料有三個,星銅礦是伴生材料,本來就是指甲大一塊,是最容易被忽視的存在,只是煉星術條件苛刻,材料缺一不可,哪怕是伴生材料,少了也會極大的降低成功率。
其實煉一顆星并不難,尤其對初學者來說,只要操作得當,基本都能成功。其中最大原因是初學者還沒嘗過失敗的滋味,還不懂煉星術到底有多可怕,在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狀态下,極容易成功。
可若是第一次煉星失敗了,之後想再成功是要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這就是一個循環,心态越好越成功,心态越不好越失敗,可偏偏失敗的次數多了,心态會差到爆炸,到時候徹底喪失信心,那在煉星一道就徹底無妄了。
公孫季此舉不可謂不陰險,他是真的要毀了蘇寒。
可憐此蘇寒非彼蘇寒,身為一個百分百成功的煉星聖師,別說是缺一塊星銅礦了,即便三大主材料全都離家出走,他也能分分鐘讓這枚補氣丹升到九星。
公孫季這行為完全是多此一舉。
蘇寒老神在在地等着大家一起煉星,結果他前頭的青年竟忽地回頭,硬邦邦的臉,鋒銳如刀的視線,說的話內容明明很正常,可語氣卻讓人不敢恭維:“你的材料裏的星銅礦不是星銅礦。”
蘇寒怔了下。
君報又補充道:“缺少材料,會失敗。”
蘇寒自然是明白的。
君報卻以為他不懂問題的嚴重性,繼續解釋道:“第一次失敗,以後會連續失敗。”
蘇寒看着這有些兇狠的五官,實在沒法他說出的話對上號。
君報見他還傻乎乎的,幹脆将自己的星銅礦遞給他:“用我的。”
蘇寒:“那你呢?”
君報道:“我已經是二段了,失敗一次無所謂。”
失敗一次的确無所謂,但成功一次絕對有所謂,煉星就是個積累的過程,每一次成功都不容錯過。
蘇寒想了下道:“為什麽幫我?”
君報看了看他身上代表着十三峰的黑衫,吐出兩個字:“同門。”
蘇寒先是一怔,接着笑了下道:“多謝師兄,不過沒關系,我不需要星銅礦。”
君報皺眉,本就兇悍的五官更駭人了:“失敗了不好。”
蘇寒心情不錯道:“相信我,絕對不會失敗。”
見他這般自信,君報沒再多說,轉過身去。
蘇寒正打算開始煉星,他的後背就被人戳了戳。
“小師弟!”蔣星小聲喊他。
蘇寒聽到這稱謂,額間的青筋跳了跳。
蔣星問道:“君報沒欺負你吧?我瞧他又是瞪你又是皺眉的,你可千萬小心點……”
蘇寒頭也不回,理都不理他。
蔣星就是個話唠,沒人搭理自己也能說上幾個時辰:“你也不用怕,其實君報沒那麽吓人的,外頭那些傳言都是捕風捉影,當不得真,不過你也得注意些,能不招惹還是別招惹,咱們為人處世,講究低調平順,萬萬不該招惹……”
眼瞅着他要說出一篇對仗工整的八股文,蘇寒直接打斷他:“我知道了。”
蔣星意猶未盡,但發現夫子在瞪他,只好住了嘴,又戳了蘇寒幾下道:“小師弟加油,等你煉星成功,阿灰就屬于你了!”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蘇·煉星聖師·寒頭一次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
想想那灰撲撲辣眼睛的彎刀,他覺得自己沒準真會煉星失敗……
相比較公孫季的陷害,彎刀竟然更可怕也是見鬼了!
煉星時間短暫,基本上半刻鐘都能夠順利完成。
材料都是一頂一的,搭配也是萬無一失的,所以相繼有人成功,夫子毫不吝啬的給予褒獎,那些弟子各個眉開眼笑,狀态好到似乎能沖擊二段。
當然也有失敗的,夫子也不責備,只溫聲囑咐幾句,說一下操作上面的失誤,再鼓勵一番,這些弟子也都振奮起來,總結經驗,等待下次煉星。
煉星殿中一片和睦,唯獨蘇寒這邊有些氣氛凝重。
原因無他,蘇寒前桌的君報失敗了,這家夥本就長得兇神惡煞,此刻煉星失敗後眉頭緊皺,雙目發直,直勾勾望着白玉桌上的一堆粉末,神态駭人心魂。
夫子猶豫半天,鼓足勇氣上前,本想例行安慰一句,結果還沒開口,君報一擡頭,兩廂對視,夫子差點沒跪下求饒命。
夫子慫的不行,掙紮半天也沒敢上前說話,君報默默收回視線,盯着粉末的視線更加淩厲了。
蘇寒從後頭拍了他一下,君報猛地回頭。
這一瞬間,無數人都倒吸冷氣,全都一致覺得蘇寒完了,要被打死了,肯定會被震怒的暴君捏爆腦袋的!
然而蘇寒面色不變,甚至還笑了下,輕聲道:“師兄已經是二段了,失敗一次沒關系的。”
這是不久前君報安慰他的話,此刻又被蘇寒拿來安慰君報。
君報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你說的對。”說完他就轉過身去。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陣嘩然之聲。
我的天!這少年好有勇氣啊!“挑釁”了暴君後居然沒被打死!
從剛才開始就異常安靜的蔣星忽然鬼叫一聲:“成了!老子果然天賦異禀,第一次煉星就成了!”
他這叫聲極大,整個大殿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沒人說掃興的話,只是低頭悶笑。
“有什麽可興奮的?第一次煉星本就成功率極高,會失敗才讓人驚訝呢。”公孫季扔出這句話後不鹹不淡的看向蘇寒。
這是說給蘇寒聽的,公孫季在給他施加壓力。
蘇寒沒理會,蔣星卻不滿了:“怎麽說話呢?成功就是成功,管他第一次還是第幾次!”
公孫季不屑道:“初學者沒資格反駁我,等你下次還能成功時再說吧。”
蔣星:“你……”
他話沒說完,蘇寒忽然回頭說道:“那你就再來一次。”
蔣星沒反應過來。
蘇寒把自己的材料推到了蔣星面前道:“再成功一次。”
蔣星傻眼了:“這、這個……”他雖然成功了挺得意,但其實心裏也明白,煉星這事開頭容易後期難,這會兒成功了下次還想成功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蘇寒盯着他看:“怕什麽,失敗了算我的。”
“啊?”蔣星沒反應過來。
蘇寒道:“這是我的材料,如果你失敗了,就算是我失敗。”
公孫季在一旁笑:“蘇寒,你也對自己太沒信心了。”
蘇寒轉頭看他,糾正道:“我是對蔣星有信心。”
蔣星這話唠一下子緊張了,瑪德,這是什麽情況!
公孫季眸色一閃,開口道:“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
蘇寒道:“賭什麽?”
公孫季從腰間拿下一對通體泛着淡芒的雙子玉佩:“如果煉星成功,這對玉佩就送給你們,如果失敗了……”公孫季揚了揚嘴角道,“你們就跪下來為你們的狂妄道歉。”
不等蘇寒開口,蔣星先說道:“誰稀罕你的破玉佩?這種明擺着會輸的賭局,誰要……”
“可以。”蘇寒說道。
蔣星連忙扯住蘇寒的袖子道:“師弟你別沖動,他這是在激怒你。”
蘇寒雖然不滿蔣星的這一聲聲師弟,但相比較來說,收拾公孫季更重要些:“我們不需要你的玉佩,若是煉星成功,你也只需跪下來向蔣星道歉。”
公孫季怒道:“你竟讓我向一個下峰的垃圾下跪?”
蘇寒微笑:“賭不賭?”
公孫季雖生氣,但理智還在,首先蔣星絕對不可能連續成功,再者蘇寒的材料裏少了星銅礦,蔣星直接拿來用,根本是百分百失敗,這是一場擺明了他會贏的賭局,為什麽不賭?
“賭,如果蔣星能夠成功,我不僅跪下向你們道歉,玉佩也給你們,而且……”說着,他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個青色門牌,“這萬獸園的門牌我也給你們,免得讓人說我以大欺小。”
他此舉其實完全是為了炫耀,萬獸園雖不像藏寶閣那樣三年開放一次,但這裏的門牌卻有另一層意義,還有了門牌就可以入內挑選靈獸。很多時候靈獸比法器還要有用,若是有幸能挑中一個飛行靈獸,那即便不會禦劍也可以體驗一下飛行的感覺。
只不過萬獸園的門牌很難弄,這不僅需要大量貢獻點,還需要修為過關。
公孫季把門牌拿出來,壓根沒想過蔣星會成功,他只是想聽周圍人的驚訝聲。
畢竟沒築基就有資格擁有靈獸的弟子是極少數的!
而他一直都是極少數的其中之一。
公孫季看向蔣星道:“開始吧。”
萬事不走心,腦袋缺根筋的啰嗦青年蔣星此刻竟前所未有的緊張了。媽個叽!明知道會失敗的賭局為啥要賭?怎麽可能成功?絕對不可能的!他跪下給這孫子道歉倒沒啥,反正他從不在意這些,只是蘇寒這麽信任他,結果他卻搞砸了,也太娘的丢人了!
人活一口氣,丢命不丢面啊!
蔣星緊張的手都哆嗦了,公孫季瞥了一眼,嗤笑一聲,知道他輸定了。
周圍的人也都這樣認為,煉星太講究心态了,慌成這樣,不自信成這樣,若是成功了,他們都可以跪下喊他大神了。
唯有蘇寒轉過身,面對着蔣星道:“放心,不會失敗。”
蔣星擡眼和他對視,望進那雙漆黑的眸子時,竟莫名有種心神一定的感覺。
不會失敗……沒錯,絕對不會失敗!
蔣星穩了穩心,按部就班的開始搭配材料,對那枚補氣丹進行煉星。
他還是非常緊張的,圍觀的老手都明顯看出他有幾處做的很不妥當,而且他們看出那材料裏的星銅礦被另一種東西替代了,這樣一來失敗的可能性極大……
誰都沒發現,在煉星即将結束的時候,蘇寒的手指輕輕拂過了那枚補氣丹。
半刻鐘後,蔣星完成了最後一步,屏息凝氣地死死瞪着這枚補氣丹。
與他一起盯着的還有不少不太懂煉星的圍觀群衆,他們都在期待奇跡的降臨。
然而公孫季卻連看都懶得看了,百分百失敗,這要是成功了,他就把整個煉星殿的桌子都吃了!
夫子也連連搖頭,已經做好準備上前安慰一下蔣星了……
忽然間,在公孫季揚起嘴角準備享受兩人下跪時,那枚平淡無奇的補氣丹上驀地金光一閃,赫然有一顆星星若隐若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蔣星面色通紅,一蹦三尺高,“老子成功了!”
公孫季滿臉的不可置信:“怎、怎麽可能?”
蔣星終于擺脫了緊張感,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特欠地舉着補氣丹,在殿中昂首繞圈走:“來來來,大家都做個見證,本少爺氣運非凡,大概是天生适合煉星的,哪怕失誤了,哪怕壓力大,可也成功了……哎,”他搖頭晃腦道,“沒辦法,老天的偏愛就是這麽的不講道理,其實我真沒覺得自己會成功的,我都做好下跪的準備,可偏偏就……”
他本就羅裏吧嗦,這會兒嘚瑟的快上天了,更是嘴巴不停:“講真的,我這次是狀态不好,如果狀态好了,操作上沒失誤的話,豈不是百分百煉星成功?”
繞了一圈,他終于來到公孫季面前,他一邊伸手撈玉佩和門牌一邊笑眯眯道:“師兄啊,是時候跪下來道歉了。”
公孫季面上青一陣白一陣,他至今還沒從驚駭中回過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絕對沒有任何初學者能夠第一次第二次連續成功,這在整個煉星歷史上都沒出現過!更何況那堆材料還不完整!蔣星這樣一個破落戶的混小子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氣運?不可能的!
公孫季面色蒼白,蔣星竟又将之前的那枚一星補氣丹拿出來,兩枚補氣丹一起在公孫季面前搖啊搖:“師兄,你可別說我作弊,兩枚補氣丹都在這,絕對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師弟我是個老實人,你也不用三跪九叩,勉強來個‘頂禮膜拜’的姿勢就行。”
“說起來師兄你跪的不冤,就你師弟我這實力,日後八成是要有大出息的,你提早跪一跪,也算是早點兒沾光。”說完,他嘎嘎大笑,這魔性的笑聲餘音繞梁,只怕煉星殿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籠罩其中了。
有一個嘴欠的隊友的好處就是,可以通體舒爽地看着對手被氣得七竅生煙。
公孫季雖然浮誇造作,但說到底還是有些腦子的,他面色一沉,冷聲道:“賭約的內容是煉星成功,”說着他猛地轉頭看向蘇寒,“我當時是對着你說的。”
“所以必須是蘇寒獨立煉星成功,你們才算贏!”
他這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了。
公孫季的确留了這樣的語言漏洞,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竟會狼狽到用到這個。
其實這很不劃算,哪怕他話說的沒錯,哪怕蘇寒煉星失敗,哪怕他賭約贏了,可到底還是得不到民心,沒準還會為人唾棄。
可是沒辦法了,他絕不能給這些垃圾下跪,也決不能失去那塊千辛萬苦才争取到的萬獸園門牌!
周圍的弟子礙于公孫季的地位,雖有些不服氣,可是卻沒人敢出聲。
但君報不在其中,他猛地起身,正想開口,蘇寒卻攔下了,他微微擡頭看向公孫季:“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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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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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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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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