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烏來
我坐在爹爹跟前嗑着瓜子,斜着眼睛對着那烏來翻白眼,雖然這天庭上看不慣我的神不少,可是本着以德報怨的原則,我瞧不慣的沒有幾個。大多數不相幹的就是白上一眼便也嫌麻煩。可是這烏來卻是個例外。
這個人有個人的喜好,他喜歡男人也算不得什麽奇事,只是長了個白白淨淨嬌羞花朵一樣的臉,還生了一顆不耐寂寞百轉千回的心,每隔三個月便換個相好,每次還都愛的水深火熱死去活來,只那手腕子脖頸子便被他割了十二回,外加那投水懸梁服毒的,自是數不過來了。他爹娘生的頭九個孩子不是笑死就是噎死,到他這第十個時已經是心驚膽戰,成天巴望着他娶個媳婦續個香火,生怕他再折在半道上,連走個路也差人攙扶着,只是這日防夜防就沒防得了斷袖。
待發現他是個斷袖,而且是個癡情的斷袖,他老爹便氣死了。
“上次那個芍藥仙呢?”
我這一問那烏來的眼眶便紅了:“我對不起他,可是我不能對不起我自己的心。”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誰?”
烏來嬌羞的遮了遮臉,千嬌百媚看着我:“莊遙。”
我便從椅子上掉下來。
我爹爹咳嗽了幾聲:“你把我這司命的本事想的未免大了些。若有能轉得了他的性的本事,我何必為着你那點香火一次次幹那不大光彩的事來。”
我拿着掃帚把烏來轟了十八條街。
“你犯得着嗎?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攥在手裏刻在身上也總有一天溜走。這莊遙該直該彎其實你強求得來的?”小織籠抱着個戲本子邊看邊說。
“我就不信有一天那水木被那烏來纏上了你會不管。”我把掃帚扔在地上,叉着腰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水木是誰?”小織籠頭也不擡。
我撇撇嘴便溜開了,五百年前我比她多吃了一顆糖葫蘆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據說自打那烏來被我趕出司命府便整日不吃不喝坐在紫星海等莊遙,已經到了半死不活的境地。
後來他被他爹娘帶回去時已經是嘴唇發白氣息微弱,卻依舊梗着脖子水米不進。
“那烏來真是個烈性的。”我稍微的唏噓。
“今兒個去翡翠樓還是春暖閣?”莊遙随意的問。
“你真不打算去見他一面?”我依舊問下去。
“去翡翠樓吧,據說來了個頗為嬌豔的姑娘。”莊遙便朝着翡翠樓的方向走去。
“烏來他......”我緊跟了兩步。抓住他的袖子。
我感覺到他微微的頓了頓便轉過身看着我:“要麽回去,要麽閉上嘴。”
我的心便涼了半截,這天庭裏每個人都說他脾氣不好,可是也沒見過他發過什麽脾氣,只是每次看到他斜着那雙利眼,那雙劍眉,嘴角含着譏诮不悲不喜的望上一望,便令人從頭頂涼到腳底心,你永遠無法望見自己下一刻會以怎樣慘烈的方式栽進這個瘟神手裏去。我在他身邊纏了三十年,他各種有違天道的事做的也不少,可是卻并未沖我帥過什麽臉子,這樣久了,我便忘記了他是個脾氣比較臭的仙。
我偷偷瞄幾眼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裏犯着嘀咕:“這是生氣了麽?這就是莊遙的生氣?”
我伸出兩根手指頭觸了觸他的衣裳:“遙遙......”
他眼光越過我的肩看着來時的方向,默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竟嘆了一聲實在微不可聞的氣。
“走吧。”他再轉身的時候腳步便慢了些。
我雙手揉了揉耳朵便跟上去。
翡翠樓新來的姑娘叫枝枝,一身淡青色衣衫,簡簡單單,披着齊腰的墨鍛長發,臉面幾乎不施粉黛,可是膚如凝脂,嬌唇含珠,鼻子挺兒不僵,那雙眼睛,淡若秋水卻風情萬種。
我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瞄瞄莊遙的神情。
莊遙依舊是挂着那浪蕩子的笑,對着那枝枝微微的點點頭。
我當然看見了枝枝秋眸裏閃過的驚異,只是在衆多見過莊遙的姑娘裏,她是最藏得住的那一個。
那姑娘雙手扶着把小壺給莊遙滿酒,我按了她的手道:“我來。”
姑娘擡眼瞧瞧我,微笑點頭,依舊溫和的淡淡的。
莊遙笑:“還是免了,你給我滿酒的下一時便是我得換衣裳了。”
我便有些讪讪,每次想學那些個莺莺燕燕為他滿上一杯酒,可是往往是最後關頭一個手抖便灑了他一身。我奇怪這毛病是怎麽落下的。
“這裏好像來了不少新面孔。”我趴在窗子上看着走廊。
“戰亂頻仍,民不聊生,而這煙花酒巷的生意卻是唯一好做的了。”枝枝拿出帕子遞給莊遙擦嘴,莊遙順手接過放在桌上。
“為什麽?”
“弱小的人為了忘記,強大的人為了記得。”
“那你是為了什麽。”
“我?”枝枝便笑得有些落寞,那雙秋瞳很是楚楚:“我為了活下去。”
“活下去?”
枝枝點點頭:“不管活成什麽個不堪的德性,只要活下去。”
我看到莊遙那波瀾不驚的眼裏便有了些不知名的東西。
“姑娘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他呀。”我指着莊遙一臉的坦蕩。
從那翡翠樓裏出來,我心裏便有些疙疙瘩瘩:“遙遙,與那枝枝相比,我是不是活的太小氣。”
莊遙似乎很好笑的看我一眼:“難道沒人告訴過你。”
有小織籠在,怎麽會沒人告訴我呢?只是對于小織籠的話我是十句裏面撿一句聽,而對于莊遙的話我卻是一句話分成十句話來聽,甚至把每個字都細細回味一番。
“有是有啦,就是想聽你說一遍。”我巴巴的望着他。
“是。”他回答的認真而簡短。
我的腳步便是一頓,忘記了左右,我早該想到他的直白。
“你家在那邊。”莊遙指了指與紫星海相反的方向。
我只得回轉了頭往回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看着他直挺的背影發呆。
莊遙卻是回了頭三步到我身邊來,挑挑眉毛:“去天河邊坐坐?烏來他爹娘恐怕還堵在我回去的路上。”
“你懼他們?”我又驚異又好笑。
“要不我還是去看看他吧。”莊遙便轉了身。
“喂!”我緊緊扯住他的袖子。
“以後莫要充大方,你就不是那個性兒,畫虎反類犬。”
我吐吐舌頭,一直問他為什麽不去看烏來,給他想了種種應該去的理由,卻原來這般容易被自己全部推翻,只因為我不想。
他又道:“他是死是活于我并不太有大的關系,自己解不開的心思,沒有人有這個義務。”
前一刻還回暖的心便有有了些涼意,沒有哪個人有義務去擔負你解不開的心思,這才是莊遙。
我和烏來,除了我是女他是男,除了莊遙喜女不喜男,我便想不通還有什麽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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