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二個世界

姚錦湊在楊年耳邊, 溫熱的氣息撲灑男人耳邊, 看着被他威脅, 但神情不見絲毫懼意的男人，姚錦指間力道微微加重，刀片鋒刃的一端部分陷進楊年脖子裏, 鮮血頃刻逸出，血腥味瞬間蔓延開。

病房裏沒人，楊年部下都守在門外，楊年似乎篤定姚錦不敢動他, 眉頭都沒皺過一點。

“楊年！”姚錦叫男人名字，聲音冷的跟滲了極地寒冰般。

“猜猜看, 我會不會殺你？”

青年眼底璀璨的光芒乍放, 楊年直直注視着咫尺間的眼眸, 心海波瀾掀起。

“你沒那麽蠢。”楊年沉眸道。

姚錦低聲笑開：“說的對, 我不敢殺你，因為我還想活。”

“不過在這之前，有的帳, 我們得好好算算。”

楊年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事, 他沒後悔過, 他楊年從來不為自己做過的任何事後悔。

“你想怎麽算？”就算眼下楊年被姚錦威脅，多年形成的氣勢，也不會因這點變故就有消減，反而更加強勢。

姚錦搖了搖頭：“開始那會，我是挺想自己動手, 後來忽然改變注意了，報複你，我怕髒了我的手。”

他的話尖銳，鮮血沒讓楊年動容，相反，聽到姚錦說的話，還有他憎惡的眸光，讓楊年冷硬的心出現了微微震顫。

楊年放在身側的手臂稍移，脖子上陡然銳痛。

“小心點，刀子可不長眼睛。”姚錦從楊年面前轉右邊，刀刃貼合在男人頸部大動脈上。

将楊年推搡着下了病床，姚錦往門外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門外兩名下屬和趙四都推門沖了進來，一見到屋裏情形，紛紛面色大變，齊掏出月要別着的槍，三個黑漆漆的槍口徑直對着姚錦。他從楊年身後斜過脖子，對三人淡言：“要不試試看，是我的刀先割裂他動脈，還是你們手裏的槍先身寸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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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錦視線從左到右，最後落在趙四臉上，他朝趙四笑地燦爛，媚态似有意，又似無意，染上眼角眉稍。

趙四握槍的手竟是細微哆嗦了一下。

楊年看不到姚錦的臉，但一瞬間就瞧出了自己下屬都在猶豫。

“你逃不出這家醫院。”楊年在姚錦說了後，忽然出聲，跟着後背緊挨着的身體怔了怔，然後楊年感覺一只手從後面抓着他肩膀。

“我也沒打算要逃。”姚錦回道。

楊年眉頭擰了擰。

“叫趙四是吧，幫我打個電話。”姚錦看向趙四，平靜地說。

趙四被突然叫了名字，又是一愣，這下病房裏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那裏。

趙四握着手'槍，一時卻沒有動作。

“快點！”姚錦催促，同時刀片又往裏深刻一分。

血液流得更多，把楊年身上淺色病服都染出大片醒目的血紅。

趙四立馬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拿身上電話。

姚錦報了一串號碼。

開的免提，電話嘟嘟嘟連續響了五六聲，猛的被人掐斷，機械冰冷的忙音急促響起。

趙四又撥，那邊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姚錦深沉的眼眸閃爍了一下。

病房裏一時間徹底陷入死寂，漫無邊際的死寂。

“唐潛沒在？”姚錦報的電話號碼是唐潛的。

419:沒在。

“去哪裏了？”

419:Y國，五天前去的，他爸唐穆來了，送他出國治療身體。

“呵。”姚錦心底不住冷笑。

“……再打這個電話。”姚錦另外給了一個號碼。

這一次電話很快接通。

對面一道強硬淩然的聲音：“喂？”

“霍澤！”姚錦勾了一邊唇角，明知道對面的人看不到，可還是在笑着。

“……黎言。”霍澤一下子就聽出了姚錦的聲音，他強勢質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Xx醫院，住院部五樓……”姚錦把具體位置，精确到了房間號，都一一詳細告訴了霍澤。

那之後，姚錦沒再開口說一個人，維持着刀片壓着楊年的姿勢，直到二十分鐘後，霍澤帶着自己的人馬闖進病房。

屋裏楊年的部下聽到腳步聲，當即就調轉槍口，指向門的方向。

霍澤抓住門把手，往裏推門，他看到了對着他腦門的槍，目光如炬，越過面前三人，看向後面那個。

好像有一個多月沒見過了，在那次事情過後。青年給他後肩一刀，讓他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天，那是從沒有過的經歷，曾經也出生入死過，卻從來沒傷的要卧病在床。

他上了青年一次，換來他給他一刀，應該是要恨的，霍澤在最初尋找青年時，想過要是把人逮回來，一定擰斷他腿骨，讓他知道，他霍澤沒那麽好惹。

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人始終沒找到，心中對青年傷他的恨意，慢慢轉變，轉變成更深的欲望和渴求。

沒有這樣的人存在，世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他像一把鋼刃，任由你怎麽傷害擊打，哪怕把他壓身底肆意進出，他的脊梁骨也不見丁點彎折。

他太有魅力，就仿佛是夜空裏最亮的那顆星星，他恐怕不知道自己有多完美，吸引着見過他的人，誘惑着碰過他的人。無限沉淪進去。

霍澤回味青年身體美好的味道，時間過去挺長，卻又随時似發生在昨天。

“過來。”霍澤朝姚錦隔着三人搖搖擡手。他的人也都拿出各自佩戴的槍支，同病房裏的人對峙。

有醫生護士發現這邊的狀況，可也只能躲到一邊，不敢報警。

姚錦左臂從楊年肩膀抽開，右臂暫時沒動。推着人往門口走，走過趙四等人。

在離門口還有半米距離遠時，姚錦一臂拿開刀刃，一臂從趙四手裏奪過槍。

砰的一聲巨響，楊年右腿被一槍打中。

血液迅極漫開，霍澤的人快速進屋，繳了其他兩人的武器。

楊年身體站立不穩，他踉跄地倒退到一邊牆壁，臉色因為劇痛變得慘白，額頭更是冷汗涔涔。

他猛的擰緊眉宇，沉默地看着打了他一槍的青年轉過身體，跟着霍澤離開了。

他盯着那人遠去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随着青年一并消失。

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頓，他指骨縮卷，沉沉喘着粗氣。

霍澤其實正要趕往一處地方，那裏潛藏着一個國際犯罪集團，他正好跟了半個月，兩天前露出馬腳，臨時接到姚錦打來的電話，接了人，接下來，還得繼續辦正事。

汽車開回剛才出發的地方，在郊區外的幾棟民房外面。

他一出現，蹲守在該處的下級就立刻報告，目标有轉移陣地的跡象。

知道線放的時間夠長，該收了，霍澤下令即刻進攻圍剿。

一群身手敏捷矯健的人悄無聲息撲了上去。

一道刺耳槍聲炸裂青穹，跟着，是無數道此起彼伏的槍擊聲，流彈四處奔蹿，兩方傷亡不斷加重。

姚錦坐在一輛車的後車座，那裏離槍擊現場有五十多米遠，因為地處上方，姚錦微擡眼就能看到數道子彈沖出槍口急速摩擦帶來的火花。

很震撼，相當激烈。

姚錦推開車門走下去。

419:可以了，再往前，子彈就會飛你身上。

“我想死，不行嗎？”

419:我想你不會。

“你想？”

419:他還活的好好的，楊年你都能補一槍，沒道理對霍澤，一刀就能讓你解恨。

“還是你了解我。”

419：他已經觸發不了你體質，你回到他身邊，準備怎麽報複？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轟隆隆巨響，大地忽然猛烈震顫，天與地有瞬間都好像颠倒了。

姚錦抓着旁邊一棵樹木，勉強站立，沒讓自己摔倒下去。地震很快過去，随後是沖天的火光。

橙紅的火焰把一方天地都染的赤紅，姚錦在火光裏逡巡，半天後才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