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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體賽是兩輪, 還是車輪戰的性質, 先兩邊的見習騎士組團對抗,然後贏家得到挑戰對方騎士團的資格,若輸了自己這邊的騎士團才會上場。最後的贏家贏得全場掌聲、榮譽和獎金,輸家一無所有。約翰之前的以一對五,讓觀衆看的熱血沸騰, 也讓國王這邊的騎士顏面盡失, 不用想都能猜到接下來将會是一場苦戰。
有人在翹首以盼, 也有人怒摔了手中壓錯的注, 但更多的人則是打聽那個紅頭發的見習騎士到底是誰, 有沒有可能從格洛斯特公爵身邊挖角。一些本來是為了看安德烈比武的貴族,也從一開始因為看不到安德烈上場而失望的情緒裏走了出來,轉變成了發現新苗子的興奮。
連理查二世都動了和奧古斯特把約翰要過來的心思,沒誰會不喜歡強者, 安德烈對于奧古斯特來說是特殊的,正常人都知道挖角不來, 但約翰總能有個價格了吧?
當然, 這只是看過了個人賽的價格,等團體賽之後, 才能有一個更加合适的價格。有些騎士個人能力很突出,但在團體裏就一言難盡了。不過也有那種個人能力很強,團體意識更好的存在,這種騎士千金難求,好比安德烈。
“團體賽什麽時候開始?”全場都不約而同的有了這樣的疑問。
但團體賽不會這麽快開始的, 中間穿插了幾個短暫的餘興節目,有模仿亞瑟王傳奇的徒手對決,也有其他搞笑節目和歌劇節選。
因為要給兩邊騎士團留出來準備的時間;剛剛參加過個人賽的見習騎士or騎士也需要休息,他們肯定都會出現在接下來的團體賽裏,必須得緩一下;觀衆其實也需要放松一下,淑女補妝,紳士抽煙,還有帶着已經坐的不耐煩的孩子四周走走啊買點小吃飲料什麽的。
還有,咳,去衛生間。
說起衛生間,再一次讓奧古斯特開了眼界。他一直以為古代是沒有什麽公共衛生間的,或者說,他根本就沒考慮過這種問題,一般穿越小說也沒有哪個作者會無聊到寫這種會影響讀者感官的基礎設施。
但奧古斯特看到的中世紀,卻實實在在的擁有公共衛生間。
奧古斯特看了眼拉斐爾,心想着他這也太高能了吧?考慮這麽全面,平時真的有睡覺的時間嗎?
拉斐爾覺得他不得不解釋一下了,他在奧古斯特耳邊小聲道:“這不是我提議的,是本身就存在的。”
“怎麽可能?!”奧古斯特不信!
“為什麽不可能?羅馬時期就有了。”雖然後來英格蘭人把羅馬的公共衛生系統推翻了個徹底,但從中世紀晚期開始,反而又漸漸拾起了幾百年前的老東西,慢慢恢複到了羅馬人其實早就享受過的待遇。公共衛生間就是其中之一,在各大戲劇後面或者旁邊都有,現代甚至還有遺跡,“不過我不建議你去。”
“恩?”奧古斯特沒懂。
“因為沒有格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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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斯特還真懂,因為他以前的小學在沒翻修之前,也是這個待遇,大概當時是小孩子吧,所以沒什麽隐私被侵犯的感覺,長大後再回想起那段童年,真的是心情複雜。當然,這樣“通透”的衛生間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在奧古斯特經歷過的校園霸淩裏,沒有被關在衛生間隔間裏不讓出去的這種經歷。
如今的比武場上正有一個專業的搞笑藝人團體在表演節目,很容易造成人童年心理陰影的小醜在賣力的扔着數個彩球,動作故意笨拙又古怪,但總能驚險的接到球。有些孩子哈哈大笑,有些孩子則被吓的再也不想看到小醜。
但所有的貴族卻都是有志一同的興趣缺缺,他們平時在家裏就能看到這樣的娛樂,實在是視覺疲勞到感覺不到快樂了。
理查二世絕對是其中之最。
為了打發時間,國王陛下決定關心一下自家受傷的侄子,就像是奧古斯特拿喬神父當梯子一樣,他選擇了拿自己唯一的侄子當梯子。
國王以“你在和耶爾說什麽悄悄話?”為開場白,強勢插入了奧古斯特和拉斐爾之間。
奧古斯特乖巧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一本正經道:“我們在讨論城市排水系統。”
“……”全場詭異的停頓了三秒鐘。
國王的問話沒有背着人,換言之,他和奧古斯特的互動整個包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家此刻的內心基本都是日了狗的,不到十四歲的公爵的休閑方式是和馬奇伯爵讨論城市排水系統……敢不敢不裝逼?您從小就這樣“與衆不同”您爹黑太子知道嗎?說好的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大貴族呢?在國王面前您這麽努力的關心民生,會顯得我們好像吃幹飯的啊,雖然我們确實是吃幹飯的沒錯。
理查二世也有點崩潰,他倒是沒懷疑奧古斯特裝逼,他是真的信了,卻反而更加擔心了,要是他哥回來看到這樣一個兒子,會不會以為他這些年都在故意虐待奧古斯特?
小公爵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自家叔父,露出一雙充滿了困惑的藍眼睛,水汪汪的,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軟。
“我知道你努力,但真的不用那麽努力的。”國王覺得他也許該給奧古斯特請各家教,專門教他如何吃喝玩樂、享受生活,反正絕對不能培養成拉斐爾那樣!唔,該請誰好呢?馬特小姐?不不不,要不然還是伍斯特侯爵菲利普吧,那位一看就是個會玩的。
奧古斯特點點頭:“哦。”
國王突然覺得有些胃疼,他決定找回他的初衷:“我之前沒來得及細問,你的腳到底是怎麽回事?”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說崴就崴了?還是在比武和狩獵即将開始的這天。總感覺這裏面有事啊,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故事?!
這裏面……還真沒什麽故事。
至少就奧古斯特所知道的是這樣沒錯。
這天早上和其他的早上一樣,奧古斯特從無論在他哪個住宅裏都十分大的床上醒來。
奧古斯特以前總愛調侃什麽十六個人睡的大床、幾萬平米的大床,但那只是他和一個叫《XX沒想到》的搞笑網劇學來的嘲諷,可是在他某次真的這麽說出口後,卻被喬神父投以了“你裝什麽X”的嘲諷眼神,讓奧古斯特心累的差點不想再和這種連什麽叫誇張形容都不懂的傻逼說話。不過未免再遇到更多的傻逼,奧古斯特在用詞方面就稍微內斂了些。
咳,說回奧古斯特那個和平時沒什麽區別的早上。
他躺在床上思考了一會兒人生,好吧,也可以理解為是在賴床。
拉斐爾卻已經如過無人之境的似的,推開巧克力塊狀的雙扇門就走了進來,在床邊站穩,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奧古斯特,笑眯眯的給了他兩個“人性化”的選擇:“你是自己起來,還是我‘幫’你起來?”
奧古斯特用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帶着自己也沒發現的撒嬌感問道:“有第三種選擇嗎?溫柔一點的那種。”
“有,”拉斐爾俯下身,湊近小公爵白裏透紅的臉蛋,用溫柔又恭敬的語氣道,“我可以現在就把您的被子掀開嗎,公爵閣下?”
“不可以!”奧古斯特猛地的一下把被子兩角抓緊,警示的看着拉斐爾,他如今好歹也十三四了,到了可以那啥啥的年紀了,雖然他目前還沒有那啥啥過吧,但萬一就在今天呢?一掀杯子,看到床上奇怪的痕跡,兩人該多尴尬,對吧?奧古斯特整個人瞬間就從泥足深陷的慵懶裏清醒了。
拉斐爾擡手,拍了拍奧古斯特潔白的額頭,很滿意自己的叫醒服務的成功:“那麽,就請您自己起來吧?還記得嗎?比武就在今天,我們不能遲到。”
奧古斯特看了一眼拉開一角的窗簾外面的藍天,冬日清冷的太陽正斜在某處,反正不是正午那種高高挂起的形式,奧古斯特“機智”道:“我雖然不知道現在幾點,但我可以很肯定,我們離比武開始的時間一定還很早。”
比武開始的時間在下午兩點,大家都吃過午飯之後。
因為貴族們的早上總是從中午開始的,要不然他們哪裏有時間通宵狂歡呢?
奧古斯特一直覺得吸血鬼這種想象裏的生物最初出現的目的,根本就是為了用來譏諷晝夜颠倒、臉色慘白的貴族們。
這樣不健康的生活……
……跪求給我來個五百年的套餐啊!
拉斐爾大概是貴族們中唯一的特例,他睡的也晚,卻依舊能起的很早,好像他根本不知疲倦,或者是不需要睡眠。不僅如此,拉斐爾還很喜歡逼着奧古斯特和他一起早起,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好比色誘。
奧古斯特可以義正言辭的說,他們此時已經不在倫敦了,他想看騎士訓練随時可以,并不需要拉斐爾!
拉斐爾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你早睡,就不會覺得早起是一件多麽難的事情了。”
“可早睡是比早起更難的事情。”奧古斯特振振有詞,順便給自己灌了一碗毒雞湯——晚睡晚起,只能說明你在逃避現實,不敢面對未來,你是這樣的人嗎?對啊,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拉斐爾:“……”
最後,連老管家都選擇了站在拉斐爾一邊,因為奧古斯特必須趕在國王之前到達比武場,這樣才能顯示出對國王的尊重。
“如果你不想,可以選擇去肯特伯爵的城堡找國王一起去比武場。”
“那我寧可現在起!”
拉斐爾和老管家一左一右給奧古斯特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明确,那您倒是起一個我看看啊。
于是……再又掙紮了半個小時之後,奧古斯特終于起床了。
在早餐桌上,拉斐爾和奧古斯特分享了一下他替奧古斯特打聽來的有關于他異母兄弟的情況:“你三哥得麻風病的時間确實有些微妙,就在你大姐去世之後,但還沒來得及宣布遺囑歸屬的那一個月裏。送他去麻風病醫院的是你的二哥,舉報他的是他莊園裏的女仆,而女仆如今在你四姐的身邊重新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所以,果然還是老二聯合老四陷害了老三?”
“也許。”拉斐爾還是沒有給出一個準話,因為他始終不太建議奧古斯特去接觸老三的孩子,沒什麽理由,他就是不喜歡有任何人分散奧古斯特的注意力。而他百分百肯定,一旦奧古斯特把那個女孩接到身邊,不需要接觸很長時間,奧古斯特就可以和對方出處感情。
“還有別的可能?”奧古斯特等着聽拉斐爾的專業意見。
“你可以先自己想想。”拉斐爾這樣道。
然後……
奧古斯特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的腳給想崴了。咳,開玩笑,是他在專心于想還有什麽可能,沒能注意到被擦到的光可鑒人的地板有多滑,一個踉跄,左腳和右腳打架,成功實現平地摔。
當拉斐爾趕過來英雄救美的時候,已經晚了,奧古斯特的腳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了起來,整個人都疼傻了,生理性的淚水呆呆的挂在眼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奧古斯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哭,要堅強。
可是,當拉斐爾一臉恐慌的跑過來,擔憂到語無倫次的時候,奧古斯特突然就不想這麽做了。他在心裏問自己,我為什麽不能哭?就不堅強!就要拉斐爾親親才肯起來!
然後,就真的親親了。
時隔多年,拉斐爾的口感依舊是那麽的好。奧古斯特雙手環着拉斐爾的脖子,就像是考拉抱着樹那樣緊緊的纏在拉斐爾身上,打死不肯起來,哪怕家庭醫生來了之後也一樣。
連奧古斯特都開始覺得自己矯情的一比了,但拉斐爾卻還在不斷的哄着奧古斯特,就像是供着什麽易碎品,小心翼翼,軟言軟語。明明這種崴腳,拉斐爾在平時的訓練裏也經常遇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能自己給自己扭回來,可輪到奧古斯特,拉斐爾卻連碰一下都不敢,因為……
奧古斯特比他自己的可重要多了,拉斐爾始終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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