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競标·百悅(4)
時光如箭,匆匆掃過,不留痕跡。
忙碌讓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已經到了八月底。
季節仍舊做着造型部經理,只是兼做了總裁秘書的事情,辦公地點還在原來的地方。
因為人事部發通知的時候對外宣稱只是臨時補缺,并同時給每個部門發了集團內部競聘“總裁秘書”一職的邀請函,所以這次的升職倒也沒給季節帶來多大的麻煩。
身負兩職,日子過起來不可謂不忙,好在她的适應能力一向良好,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能夠應付自如。
自那日簡報會議之後,季節的生活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樣子,按時打卡上下班,每天跟堆成山的文件、報表打交道,偶爾與支恺和甄小陸那對活寶拌兩句嘴,或者是同宮維維莫棋一群人鬧鬧別扭。
除了工作之外,她再沒有因為私事進過對面的辦公室。
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一切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是她自己頭昏腦漲,混亂了時空。
因為要經常加班,而郗非寒又是三天兩頭不着家,季節只得把不可以寄養到紀雲蓮那裏去,老人家平時一個人事情也不多,再加上不可以長得确實讨喜,她自是欣然收下。
百悅和西蒙國際一樣是不可多得的大單子,紀司念非常重視,安排林湖和支恺強強聯手,一個負責市場調研和合約相關,一個帶領公司選出來的比稿團隊負責創意方案,準備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
季節除了編制标書,還得從旁協助林湖召開消費者會議,然後将所有搜集到的資料和支恺提供的方案整合成比稿時要用的PPT。
正式比稿的前一天上午,季節收到紀司念發給她的郵件,通知她召集所有比稿小組成員下午兩點半開會。
時間有些緊迫,她趕緊拟好會議通知打印出來叫甄小陸分送,然後打開郵箱給每個人發線上通知。
下班前半小時,季節打電話到公司對面的私家菜館給紀司念叫午飯,送餐的來了後,她付完錢吩咐甄小陸送到對面辦公室,然後兩人一起去員工餐廳解決溫飽問題。
才剛找到位置坐下,甄小陸又是那一句N久如一日的開場白,“節姐姐,你的未婚夫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季節有些無奈,這丫頭自從知道了她訂婚的消息便老愛纏着問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天天問也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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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季節開口答,“自然是一個男人。”這也是千百年不變的回答。
甄小陸再次受挫,拍拍腦袋開始進食,吃了兩口又丢過來一個勁爆無比的問題,“你不會真像支大肥說的那樣,早就和我們偉大的紀總暗渡陳倉了吧?”
季節砸過去一記白眼。
“糧食都封不上你的嘴。”暗度陳倉?再貶義點是不是就該狼狽為奸了?
“反正我就是覺得紀總對你是不一樣的。”甄小陸往嘴巴裏塞了塊胡蘿蔔,邊嚼邊說,“你不知道,每次我送飯進去的時候紀總看過來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是在期待着什麽。”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滿臉認真地望着季節,“我想,他應該是在等你。”
“等我幹什麽?”季節不經意開口問。
“等你去找他和好呀!”甄小陸瞪圓了眼睛,“不是我說,你們這場冷戰打得倒是夠久的,都一個月了,還在冷眼相對。”
季節臉上出現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有些尴尬,她低下頭扒飯,“沒有的事,他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一個小職員哪有膽子和他置氣。”
甄小陸扁扁嘴,丢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自然不相信季節的片面之詞。
真當她“八卦教主”的稱號是徒有虛名嗎?如果他二人的關系真如季節說的那麽單純,她甄小陸願意改名叫陸小甄,反正她老媽姓陸,倒過來也沒什麽影響。
下午一點半,季節叩響總裁辦的門,和往常一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自然也和往常每一次一樣自己推門進去。
紀司念正站在靠窗的位置講電話,聽到她的腳步聲便三兩句結束了通話,他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她默默走上前去,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略微怔了怔,她把手裏的文件和U盤放到他面前的桌案上,“這是等會兒比稿演練要用的資料和PPT,你先看一下。”
紀司念點點頭,視線停在那個拇指大小的粉色U盤上,然後擡起眸子來默不作聲地看着站在半米開外的人。
季節被他看得有絲狼狽,窘迫着往後退了兩步,知道他在想什麽,她解釋,“辦公的專用U盤內存滿了,裏面的東西不能删,我沒來得及去申領新的,暫時拿自己的先頂一下。”
紀司念微微笑了笑,并沒在U盤上多做話題。
“工作還忙得過來嗎?”他問。
她輕輕點頭,“還好,有小陸幫襯着沒什麽大問題。”
他抿了抿嘴唇,擡起眼眸定定看着她,低聲說道,“我最近總是會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她有那麽片刻不知道他的意思,反應過來狀似不在意地接話,“過去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季節——” 他微眯起眼睛,“我勸你最好撿保險一點的話來說,否則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幫你恢複記憶,不管你願不願意。”
“你什麽意思?”她盯着他問,臉上出現一絲慌亂。
他把頭偏至別處幾不可查地笑,“你覺得呢?”
她猶豫了片刻,并沒有開口說話。
他眸光暗了暗,良久凝視她,“不光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我經常還會想起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什麽話?”她斟酌着開口問,心裏卻在盤算這三個字是否保險。
紀司念看過去的視線流連在她耳下的柔白肌膚,唇角情不自禁向上揚了揚。
沉默了片刻,他啓唇柔聲說道,“你不要我,總會後悔的。”
她臉上的平靜終于被他的一句話輕而易舉打破,受了驚吓一般往後連退好幾步,別過頭不肯再對上他的視線,捂着胸口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方才平靜下來。
他竟然還記得這句話!
現在當着她的面說出來是什麽意思?暗示她他其實已經後悔了嗎?怎麽可能?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她聽到電腦運行讀盤的叮咚聲,回過頭見他已經把U盤插入了USB接口開始操作鼠标,于是低聲告辭,“我先出去了。”
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被電腦屏幕襯得有些高深莫測。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他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到那抹略顯消瘦的背影上,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方才把視線重新投回到電腦屏幕上。
在計算機裏找到移動磁盤,正要點開,他臉上卻失了一貫的平靜。
将U盤拔.出來再重新連上,緊跟着一連刷新了好幾次,他急于确定是否是自己眼睛花了。
刷新無數次,U盤顯示的名稱依舊是他一開始看到的那六個字——最想念的季節。
唇邊不自覺露出一抹笑意,連續一個月積壓在心裏的煩悶瞬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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