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阿山和阿虎頭一次從沈家別院的後門走出去,跟他們各自的爹娘一起。
景蘭在阿春等人的監視下,跟在林家人身後走到了後院門旁邊就止了步。
謝氏和阿山眼淚兮兮的,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首,其他人則是沒說話,表情木然,除了阿虎以外。阿虎已經紅着眼圈兒,好幾次對景蘭說是他害了景蘭。他走在林家和耿家人後面,離景蘭最近,不過幾步遠。
景蘭木着臉,不跟他說話。
因為她覺得阿虎說得是真話,他的确害了自己,要不是他帶着阿山來沈家別院偷米……方才阿山已經悄悄地告訴了景蘭,頭一次是阿虎帶的頭,阿山只不過做他的跟班,拿回家的米也比阿虎拿回家的更少。因為上一次成功地從沈家別院偷到了米,這一次阿山看到家裏沒米了,就去找阿虎再去沈家偷一次,沒想到卻出事了。
阿虎比景蘭大半歲,比阿山大三歲半。
景蘭想,正是因為阿虎年紀大些,他帶頭,阿山才學着去偷米,出了事不怪他還能怪誰。
最讓景蘭氣憤的是,阿虎帶着阿山闖了禍,最後卻讓自己失去了自由身,要進沈家做八年的奴婢。不過,話說回來,沈家那個冰雪美人兒一樣的大姑奶奶,非要拿了她,要她入沈家為奴,她也是想不通的,對沈婉多有怨言。她想,為何沈婉不把阿虎留下,讓他在沈家為奴呢,因為阿虎要是在沈家為奴,同樣可以達到她懲罰他們的目的啊。
看來,要不是自己運氣不好,就是沈婉刁鑽古怪,虧她長得那麽花容月貌的……
“阿蘭,你,你在沈家要乖順些,不要跟主子頂罪,主子叫做什麽就做什麽……”謝氏在沈家後院門口,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切切地叮囑景蘭。
阿山也哭着說,都是他不好,他不該為了幾斤米來沈家,結果把長姐給牽連了。
景蘭望着眼前的便宜娘和便宜弟弟,長嘆一口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穿過來之後,林家人對她還不錯,至少吃穿上沒有偏心,對三個孩子一視同仁。當然,這是今日之前,今日她就發現了原來便宜爹娘還是重男輕女,更加愛弟弟阿山的。特別是她那個便宜爹,更是表現得很明顯。就好比現在,他就是站在離景蘭最遠的地方,催促謝氏和阿山快走,別磨蹭,這天都黑了,家裏一老一小等着他們回去呢。
聽他的語氣,仿佛沈家別院是匍匐的兇獸,需要快些離開免得被咬。
謝氏和阿山難得地沒有聽他的,反而是拉着景蘭的手哭着不松手。
林根生只得大步走過來,扯脫他們抓住景蘭的手,道:“阿蘭也不是不回來了,不是說了八年之後就可以回來麽。再說了,在沈家做丫鬟,有吃有穿,比在咱們家裏吃得好穿得好,每年還有工錢,年節上有賞賜。你們這麽哭哭啼啼的,讓沈家人見了不歡喜。”
轉臉,他又對景蘭說:“你也要歡喜些,別苦着個臉,在沈家好好幹活,伺候好主子,多攢下些錢,以後從沈家出來回家,嫁妝多些才能找個好夫婿。不過,若是你有別的造化,也盡可以去奔。”
說完這個話,他一手拉着謝氏,一手拉着阿山,用力将他們拉走了。
耿家人過來也過來跟景蘭道別,柴氏說耿家不會忘記景蘭的恩情的,他們一定會報答林家,只要耿家有一口飯吃,就不會讓林家人沒飯吃。
景蘭點點頭,依然不說話。心裏在想她便宜爹說的什麽有別的造化是個什麽意思?
因為心情煩亂,她想了一下也沒繼續多想,只是站在那裏看兩家人越走越遠。
橘色的夕陽慢慢沉入黑黝黝的遠山,林家人還有耿家人的身影宛如剪影,暖熙的春風把那些紙片一般的剪影越吹越遠,最終融入遠處暮色籠罩的村落裏頭。
景蘭覺得自己像是個無根之人,那種以前剛穿來的時候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心裏堵得慌。
“行了,別看了,姑娘說了,你跟你家裏人說過了話,就帶你去吃飯,飯後洗幹淨換了衣裳去姑娘跟前服侍。”安春不耐煩地催促道,接着又吩咐跟着自己的兩個小丫鬟,“翠竹,你帶着她去廚房吃飯,吃完了帶着她去洗浴,翠柳,你去陳媽媽那裏領一套你們穿的夾衣和比甲來,一會兒給她換了。換好了,領着她到蕙香居來見姑娘。”
“是,姐姐。”翠竹和翠柳齊聲應道。
翠竹和翠柳兩個小丫鬟年紀跟景蘭相差不大,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她們是呆在沈家別院的丫鬟,凡是沈家的主子來別院了,她們兩個都會被調去主子跟前伺候,聽主子跟前得臉的下人的指揮。
安春是沈婉跟前的大丫鬟,她們當然是要聽她的。
吩咐完這兩個小丫鬟之後,安春就走了,她跟安冬還要伺候沈婉吃晚飯,所以趕着回去。
翠柳去找陳媽媽領新的夾衣和比甲,交待讓翠竹幫她打一份兒晚飯。
翠竹幹脆地答應了,領着景蘭往廚房所在的院子裏去。
她一邊走一邊問景蘭多大了,叫什麽名字。
景蘭看眼前這個臉圓圓的小丫鬟挺實誠的樣子,便也老實告訴她家裏人都叫她阿蘭,今年十三了。
“阿蘭?大姑奶奶怕是要給你改名兒,咱們做丫鬟的沒有人配叫蘭的。”
“為啥做丫鬟就不能叫蘭?”
“蘭花高貴呗,反正大姑奶奶跟前沒有名字裏頭有蘭的丫鬟。”
景蘭本來想說沈家大姑奶奶的怪癖還真多,可話到嘴邊,才想起自己如今都跟眼前的小丫鬟一樣的身份了,要是說出那種話就是犯上吧,只得忍住不說了。
翠竹又說也不曉得到時候景蘭會不會被沈婉帶走,若是跟着沈婉,那可比留在這沈家別院做丫鬟前程更好。
景蘭當然又問翠竹,這話什麽意思。
“你想想啊,大姑奶奶是沈家長房嫡出長女,嫁給了蕭家的長房長孫。在大姑奶奶身邊做丫鬟,年節上得的賞賜多,又是在金陵城裏的蕭家,吃穿都比在沈家別院的丫鬟好。這沈家別院跟金陵城裏的蕭家大宅比,那就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不知道的人呢都說沈家別院在栖霞山下,山清水秀,景色怡人,是個神仙居處。要我說,這裏就是鄉下,吃的穿的看的玩的,都差勁兒,還有……”
她四面看了看,壓低聲對景蘭說:“聽人說大姑奶奶跟姑爺成親三年無子,兩人不睦,蕭家打算給姑爺納妾呢,你說,萬一,那可是大造化呢……”
後面的話她沒說了,但景蘭看她眼神兒,大致猜到了估計是這些丫鬟們想去沈婉跟前伺候,想要往那個“妾”字上頭靠。能成為豪富之家大少爺的妾,那就是做丫鬟的大造化了。最後翠竹要景蘭別把自己剛才說的說給旁人聽,還要景蘭發了個毒誓才算完。
景蘭想這個翠竹真是個沒心沒肝的丫頭,要是碰到那種多嘴多舌的,就算發了毒誓,也很可能把這些話給傳出去,傳到別有用心的人的耳朵裏,翠竹就要倒黴了。好在,她自己不是那種愛傳話的人。
她又想起了她那個便宜爹離開時說的所謂別的造化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搖搖頭,她不屑地勾唇笑了笑,她想,她會求沈婉讓她留在沈家別院,至于那什麽蕭家,她不想去。她呢,就喜歡沈家別院這個鄉下,山清水秀,景色怡人。有空還可以回家看一看,不管怎麽說,她占據了人家林景蘭的這一副身體,林家人畢竟跟她有血緣關系,在這世上,她不想做無根之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