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一下子從相對和平的現代社會“穿越”到刀劍翻飛的血戰戰場, 給人帶來的反差感和刺激有多大,可想而知。
沢田綱吉此時便正好處于還沒搞明白情況的懵逼狀态中。
不、不止是“嘩!”地一下閃現進了天知道在哪兒的戰場,他看到的情景還是震撼得足以撼動常理的——哪怕他所在的世界裏的人也有空之火焰雲之火焰霧之火焰等等類似于超能力的力量,眼中所見都完美地颠覆了這個可憐少年的三觀。
哇啊啊啊——這裏的人也會噴火!呃不對, 他們是不是還會操縱土和水或者更多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沢田綱吉無法準确地用語言來形容他所看到的這一切。總而言之, 就是稀奇古怪的:快要将這片不算寬闊的野外填滿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個頭不高的小孩兒。他們大抵分成了兩撥人, 但古怪又染上污漬的裝扮又看不出來各自是哪一邊, 唯有從束在額前的護額上刻着的不同标志來分辨。
說得沒錯,他們的力量比裝束還要奇怪。
衆目睽睽之下,有的人雙手合十,似是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結了一個印, 緊接着,雙掌猛擊地面, 原本平靜的地表突然躁動, 泥土凝結成一條深褐色的巨龍, 它突破由低矮雜草組成的屏障咆哮而出,瞬時間将先前站在地面的渺小的人類連帶着慘叫盡數吞噬。有的人能夠吐出巨大的火球, 有的人甚至會忽然間如水霧般隐去身形,待到他再現身時, 率先濺起的便是屬于另一個人——他的對手的血珠……
“什麽……”
棕發少年愣愣地站在原地,喉嚨發幹,一時忘了挪動腳步, 不知是不是受到迎面撲來的既是壓抑又是冷凝的氣息影響,讓他的心髒頓時不堪重負。
——這裏是哪兒。
——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幻境?
“……Reborn?你在嗎Reborn!”
請諒解,目前還沒接觸到世界的真實陰暗面的少年對此感到難以接受,他忍住近乎讓人窒息的嘔吐感,看着刀光劍影還有火光土崩在自己眼前唰唰唰晃蕩,實在是不知所措,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自己信任的家庭教師的名字。
但不幸的是,他在這兒連連用顫抖的聲音叫了好幾聲,不止四周打得正歡的人們沒有搭理他,期待的回應自然也是沒有的——只有下一秒就要戳到他天靈蓋的苦無出現了。
“哇啊啊!”
瞬間慫的廢柴少年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眼睜睜地瞧着那枚苦無貼着自己的鼻尖擦過去,隐入後方的小樹叢,失去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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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眼發直。
腿是軟的,人是傻的。
“剛剛剛剛那是啥,苦苦苦苦無?那那那那不是傳說中忍者的武器嗎?”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語着,沢田綱吉又要開始糾結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了:這到底是哪兒,他是誰,他要做什——
“除了蠢貨,你還能是什麽。”
突然間,有個聲音冷冷地在他腦子裏說道。
沢田綱吉:“……?!!!”
即使遲鈍如他,受到危急時刻腎上腺素的刺激,也能足夠迅速地反應過來這個冷得快要掉冰渣子的男聲似乎、好像、大概……就是Reborn(莫名其妙變成大人的版本)的聲音沒錯!
在這一時刻,話中的“蠢貨”兒子完全可以忽略,廢柴少年眼淚汪汪,充滿激動地叫了一聲Reborn,然後頓了頓,才疑惑地問了一句:“ReBorn,你在哪裏啊?”
然而,這個問題一出,家庭教師的心情極為明顯地變得糟糕了起來。
“呵,我知道了。”家庭教師冷不防地說。
“哈?”沢田綱吉表示不解。
“沒有身體,讓我待在你空得只能灌水的腦子裏,原來就是為了——”
哐!
沢田綱吉的身體忽然僵硬,猶如向四肢灌了鉛,渾身上下的零件立即無法運轉。
但這樣的停滞只持續了一瞬的時間。
他幾乎是瞠目結舌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沒錯,就是他這原裝的殼子——頓時失去了控制,腦子裏傳出要直直灌進耳裏的震顫嗡鳴後,手腳奇特地靈活了起來。可是,這種靈活卻不是他本人能夠熟稔地掌控的,蓋因在異變突生的剎那,另有一個意識強制性地奪走了他這副軀殼的掌控權,并且,活動自如。
用愚蠢弟子的身體及時躲過又一波飛射過來的苦無雨之後,家庭教師的後半句話才冷漠地響起來:“為了讓你死得不那麽快。”
“你也不用懷疑,要是我能動,你現在絕對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沢田綱吉:“……”
咯嘣咯嘣,玻璃心碎了一地,人家還不給黏。
Reborn才不管自己這廢柴弟子經此內心有多受傷。
上文提到,男人的心情很不好。不僅僅是因為受這奇怪幻境的束縛沒了身體無法自由活動,這之中還有別的重要因素——這裏不做過多的闡述。
自直接拿走弟子身體的控制權後,他就沒有再還回去,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排排苦無如同密雨遮蔽天日般傾撒而下,這種武器十分精巧,但放在激烈作戰的戰場上,卻閃爍着代表死亡的寒芒,還別說緊随利器之後的還有更為奇異的招數,這種程度的戰鬥,絕不是連修習都還未走上正途的沢田綱吉能夠應付的。
同樣的情況,Reborn也不知道這個幻境所屬的世界觀有多神奇,竟然一進來就遭遇危險,但他好歹是世界第一殺手,沒搞清楚狀況不要緊,先躲閃開,把命保住才是正途。同時,他還敏銳地注意到,一直在攻擊他的那一衆人似乎擅長與水有關的招數,所佩戴的護額刻印的标志類似兩道波浪,而疑似友方的這一隊人馬,護額的标志像是旋渦狀的樹葉。
很好,分清楚了敵我。他不動聲色地向着戰場的後方撤離,明知道處于劣勢還要傻愣愣地沖到前去不是他的做法,而且,他也看出來了,整場戰鬥已經快要迎來終結,他這方占據了明顯的優勢。這裏人員混雜,各自都在專心致志地戰鬥,一有不慎就是與死神擦肩,也沒有人刻意分神來關注一個小鬼的行徑。
就是小鬼沒錯。
在躲避苦無的過程中,Reborn掃了一眼落在腳邊的水泊,水泊照出了他的影子——除了亂蓬蓬的棕發和年齡以外,沒有半點和沢田綱吉相似,顯而易見,他們都不是以真面目陷入幻境之中的。
……
……失策。
他的猜測居然出現了些微的意外。
事實證明,還真的有人不怕死,在如此激烈的對決中還能想起來去關注別人的安危。
面對面就是一個——
“阿綱!你的背後!”
某一個人發出的提醒從不遠處傳來,在除了厮殺吼叫就是大幅喘氣的喧鬧背景中顯得格外地突兀。
Reborn自然聽見了這人的聲音。
沢田綱吉也聽見了。
正因為聽過這個聲線叫過無數次這個名字,少年隐藏在軀殼中心的靈魂不由自主地發出震動,心神頓時不寧。也因這突然而來的共鳴,Reborn對這具身體的控制力度不禁弱了幾分,這就導致了,在外人看來,與布滿血腥的戰場格格不入的稚嫩忍者像是被沒有發覺的偷襲吓到了,短刀從手中脫落,也忘記了應當如何躲閃。
他只來得及轉頭,猶如慢鏡頭拉放,瞳孔在回身的過程中緩慢地擴散,略顯空洞的烏黑眼仁裏,卻是印入了行雲流水般流暢的身影。
最先吸引人目光的,是劍。
并不是說那把劍本身有多神奇,只作為武器,它鋒利,沾血即過,也就足夠了。讓旁觀者的視線如被引誘般緊黏上去的原因是,它的存在是最為純粹的白,劈開了漫天血雨,在飛散的血珠随殘留的風勢零落之際,纖長的、蒼白的手,不輕不重地握住了劍柄。
少年的黑衣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人的血,原來的鮮血早已發幹,又被新的血液覆蓋,衣角翩跹。
他的腳尖落下的地點恰巧就是方才所見的水泊,踏入正中,水花因而四濺,但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看出,透過這些淩亂的水珠,隐隐能夠看見反射在其中的詭谲的陰影!
須臾之間,劍就穿過了紛落的水花,忽顯一陣透明的波紋,随後便就近傳來男人的慘叫,先前運用秘法隐蔽起來的身影終于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卻是以失去生息、屍體轟然落地的方式。
沢田綱吉已然看呆了,呆得即使有人在耳邊問:“傻小子,你沒受傷吧?”都沒聽到,噎了好一陣,才晃了晃頭。
“沒、沒受傷……我……”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能說話了——Reborn一言不發地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了他。
“說過多少次了,戰鬥的時候不要分神,就算這次的敵人很蠢也不行啊。”
少年用沒有握劍的那只手揉了揉沢田綱吉的腦袋。沢田綱吉努力睜大眼睛,用仰視的視角望着少年略微撇開一些的側臉,他沒有看他,但卻是淺淺地笑着的。
不知道為什麽,沢田綱吉的眼角又有些事。在那只手眼看着就要收回之前,他忍不住叫道:“——哥!”
“……欸?”
少年明顯被吓到了。略微詫異過後,又像是有點高興:“好哇,現在後悔沒認我做大哥也晚了,隊裏一群小子吵着要做我的小弟呢。”
由于敵人已經被我方壓制,出現了撤退的趨勢,兩人也就放心地在這兒聊了幾句天。可是,似乎在這裏作為領隊的少年,雖然表現得很輕松,但卻并沒有就此放過他們的意思。
沢田綱吉正想開口,就被少年的自語打斷了。
“時間差不多了,水門他們……哦,剛說到,人就來了。”
此時,臨時來了另一支隊伍,以破竹之勢擊潰了還沒來得及撤離的敵人。為首的是一名金發藍眼的青年,他剛剛出現在戰場,隔着中間足有數百米的距離,便對另一頭的少年揮手。
少年也對他揚手。
“喲!波風上忍,你不是金色閃光麽,怎麽這次來得慢死了!”
“哈哈哈,這不是擔心搶了宇智波上忍的風頭嗎?”
沢田綱吉在這時,只是旁觀者。他——只是衆多幸存的木葉忍者的一員,混雜在激動、欣慰、崇拜的種種目光中間,注視着那兩人在戰場中間會合,再度揚手,默契地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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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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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