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催債

第二天早上，石寧川看着雪白床單上的星星點點的血跡，起身像以前一樣掏出一沓錢，放在床頭櫃上，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然後按了前臺的電話。

很快，經理就來了。她一邊幫石寧川穿上外衣，一邊盯着床頭櫃上的錢，兩眼放光。那錢應該有一萬塊吧，她想着心裏就美得很。

“幹淨點兒。”說完話石寧川頭都不回的走了。

經理則在身後保持微笑“是是是，一定一定，放心吧，石總。”

石寧川關門後，經理從口袋裏掏出一片藥，遞給躺在床上動不得的姑娘。“吃了它。”

姑娘瞪着大眼睛“這是什麽藥？”

“保命藥。”經理面無表情。

姑娘更加費解“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兒累，有點兒疼。不用吃藥的。”

經理立刻不耐煩道“讓你吃你就吃，這是避孕藥。”

姑娘立刻紅了眼圈“避孕藥？這分明就是殺人的藥，又怎麽能是保命藥？我不吃！懷了孩子我自己養，我願意要一個川哥的孩子。”

“川哥？”經理哈哈大笑起來“丫頭，你瘋了？以為他讓你叫他兩聲川哥，就找不到北了，是嗎？你想要他的孩子？我他媽還想要呢！你以為他的孩子是誰想要都能要的嗎？你也配？”

經理看着姑娘的眼淚流了下來，便有些心軟，她走到床邊坐下，略帶情緒的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這是石總的規矩。首先要自願，其次，要兩個幹淨，指的是，第一，姑娘身子要幹淨，所以我給他選的那三個人中，他只看中了你。第二，完事後，處理幹淨，只的就是這個。”經理晃了晃手中的藥。

姑娘啜涕着，指着床頭櫃上的錢，和還沒有涼的水說：“這也是他的規矩嗎？”

經理點點頭“恩，一沓錢，一杯水，一粒藥。吃吧，孩子。”

“我不！”姑娘倔強的瞪着經理。

經理馬上不耐煩道“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耗下去。如果每個跟他睡過的人都像你這樣，那估計石總的孩子都能湊夠一個團了。你聽好了，你最好祈禱着別真有了他的孩子，不然，你會和你的孩子，一起消失。我還真不是吓唬你，所以，這是保命藥。”

見姑娘神色變了，經理便拿起水杯：“恩，這是石總親手倒的，快把藥吃了吧。”

姑娘捂着臉，哭了一會兒，拿起水杯，把藥吃了下去。

陳穩和季冬念又恢複了以往的日子，平平淡淡，像是多年老夫老妻。

晚上，陳穩做完一桌子的菜，打電話給季冬念“冬念，什麽時候回來？”

“公司有事，晚上不回去了。你先睡，別等我。”季冬念又像往常一樣，拒絕了陳穩。

陳穩坐在窗邊，看着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裏酸酸的。

他從不後悔選了季冬念，選了這種生活。他也不後悔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原諒了季冬念，如果再來一回，他還會這樣選，他也還會繼續原諒。

至于石寧川，陳穩覺得他更像哥哥，可以給他安全感，讓他舒心。在他看來，他們本就不處于同一個世界。石寧川在他的心中，是那麽的遙不可及，高不可攀。那樣的人，他不敢去招惹，也沒資格去招惹。

而季冬念，則是他永遠掌握不了，也征服不了的變數。他也知道自己很賤，但愛情本不就該這樣嗎？不計較得失，不計較傷害，不計較公平不公平。

想着想着，陳穩就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好起來了。他把已經涼了的飯菜放到冰箱裏，自己爬上床，安安靜靜的睡着了。

然而平靜的生活沒持續多久，狀況就又發生了。一天早上，兩人還沒睡醒，就聽見暴力的敲門聲。

季冬念穿上衣服去開門，剛打開門鎖，門就被一腳踢開。幾個身形高大強壯的男人一擁而入。

帶頭的那個人，一嘴黃牙，脖子上戴着流氓标配大金鏈，黝黑的皮膚，臂上還有幾道深深的刀疤。看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

“小子，介紹一下，我叫小四，你可以叫我四哥，今兒呢，我們是來催債的。你不會是已經忘了吧？你三個月前從我們公司借走的那20萬，打算什麽時候還啊？”說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季冬念家客廳的沙發裏。

季冬念突然警惕起來，怎麽看這些人也都不是來催債的，根本就是來搶劫的。季冬念的聲音有些發抖“那個，，我不是借了半年嗎？怎麽才三個月。。”

“你不是覺得真的半年再還就行吧？”小四抻着脖子坐在沙發上惡狠狠的看着他，其他幾個人，則在屋子裏東瞅瞅西望望，翻翻冰箱，敲敲電視。

“那個，，，是這樣的。按我們公司的規矩，過一半的時間呢，得先把利息還了，然後規定時間到了，再還本金。懂嗎？”

季冬念弱弱的問“那。。利息是多少？”

小四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看你年紀小，就給你打個八折，就還八萬好了。”

季冬念突然震驚了，他覺得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什麽？這麽多？”他不由自主的就叫了出來。很顯然，這句話馬上激怒了小四和那一行人。

“草！多？沒聽見我說嗎？已經給你打了八折了。怎麽？你是不打算還錢？”小四站起身，把剛吃過的蘋果摔在地上，表情兇狠的像要吃人。

“不不不，我我，我是真沒有那麽多錢。”季冬念害怕極了。

“沒錢？那就打斷條腿，或者胳膊也行。選一個吧。”其中一個男人在一旁冷嘲熱諷。

季冬念渾身顫抖“別，四哥，能再寬限幾天嗎？我現在是真的沒錢啊。”

小四笑了笑“恩，這态度我還是能接受的，不過寬限幾天？等我考慮一下哈，，”小四摸着自己那沒多長頭發的腦袋，假作思索狀。

老樓的隔音效果再好，陳穩還是聽到了客廳裏的聲響，他穿好衣服，打開門，探出頭來，問“冬念，是有人來了嗎？”

季冬念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全看向陳穩的那一刻，他沖上去，一把把陳穩推回卧室，然後把門關緊。“那個，，哥幾個，我一定還錢，三天，就三天，我一定把錢送到您手裏。”季冬念自己也知道哪能三天就湊夠八萬塊，但是當下這個局勢，不妥協，陳穩一定有危險，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幾個人的眼神裏，透露出了另一種讓他更為害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