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請你吃糖

30.

天氣一熱徐來就變得很暴躁，每次跑完步都要揪着梁辰發一通火，發完火還輪不到梁辰委屈呢，自己先委屈上了，說教室這麽大的中央空調為什麽不給開啊，然後逃課回寝室吹空調吃西瓜。

這麽多門課裏，徐來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技術，還是通用技術，每天都去蹭課，畫出一幅隼接圖紙給梁辰看：“以後我開網吧，就自己造隔板，還能省錢。”

徐來堅定了他要開網吧養梁辰的決心，梁辰對此總是哭笑不得的，想着你開網吧本錢呢，店面呢，萬一被工商部門查了可怎麽辦。但是他又不想打擊徐來的自信心，只好拍拍徐來的腦袋，說，行吧，我等你養我。

在梁辰看來，徐來總是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的，生理和心理雙重意義上的。

家長會那天，他旁邊的位置依舊沒有大人到訪，他不知道為什麽，他父母帶着他找班主任談話的時候，徐來要一直趴在窗戶上看他們。

可能是羨慕他？

還是擔心他又要去某個像新加坡那樣的地方，因此而離開？

“按照梁辰同學的情況，下學期的保送是不可能參加了，去年我們保送名額是116個，按照規定可能會減少10%，只有在保送名額用不完的情況下梁辰才有可能有機會......”

梁辰看上去在聽班主任的話，實際卻看着窗外的徐來，他朝徐來笑了一下。

徐來忽然瞪大了眼睛，很無辜的樣子，又有點驚慌，慫巴巴地跑了。

梁辰父母這次回國比較匆忙，打聽完梁辰未來只有高考這一條路了以後，滿載着對兒子未來的擔憂踏上了飛往異國的飛機。

梁辰等他父母走後，找到徐來常去的牆角根，從後面猛地抱住了徐來。

“你幹嘛啊？不會被看到嗎？”徐來趕緊從他懷裏跑開兩步，轉身面對着他。

“看到就看到了吧，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們上一個靠近一點的大學，以兩個大學為端點，找一個離大家學校都近的房子租。”梁辰終于有勇氣把他發呆時候想的那些告訴徐來，他要把徐來放進他規劃的未來裏。

徐來鼓起腮幫子：“明明還有很久。”

“一年很快的。”

徐來今天本想翻牆去網吧打會兒游戲的，莫名其妙就被梁辰哄回了寝室做題。

他背了無數遍“氫氦锂铍硼”都不記得下面五個是什麽，看書的時候好像什麽都進腦子了，一合上又忘了。

“你要不豎着背背看？氫锂鈉鉀铷铯钫，铍鎂鈣锶鋇鐳這樣呢？”梁辰邊打草稿邊提醒身邊的徐來。

徐來皺眉翻開化學書最後的元素周期表：“老師不是說只要背36個嗎，你全背下來幹嘛？”

“就......背習慣了。”梁辰打了個磕巴。

景平是化學競賽班的，如果不是他整了那一場鬧劇的話，可能景平現在已經靠國賽保送了吧......

“铷铯钫這三個字你是照半邊讀的還是真的就這麽念啊？”徐來問，“我上次背詩的時候舴艋念成蚱蜢你還笑話了我半天呢。”

“真的這麽念。”梁辰把徐來的元素周期表合上，“我考你第十六號元素的原子外層電子有幾個，化合價多少？”

“化合價......”徐來腦子裏滿是花甲粉，眉頭越擰越深，“不知道......”

“你今天把前20個元素背出來，我請你吃糖。”梁辰把書還給徐來。

那天晚上睡覺前，徐來只記住了18個，糖沒吃到，但是換了個薄荷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