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難以挽回

第16章 難以挽回

看到那個大夫走到李禦風面前，洛靜雲也急忙站起來，走了過去，只聽見那個大夫壓低聲音對李禦風說道∶“啓禀王爺，二少爺的情況不妙，就算是醒過來了，按照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辦法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弄得不好，極可能一輩子癱瘓在床。”

洛靜雲聽了這話，反而舒了一口氣，和自己想的一樣，只要這個孩子可以醒過來，就算是癱瘓在床，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哪怕是照顧他一輩子，自己也是願意的。剛想說點什麽，卻看見李禦風激動起來了，抓住那個人的衣服，質問道—

“你剛才說什麽，什麽癱瘓在床，本王不相信。”李禦風吼道，“本王警告你，如果不能讓他恢複健康，本王要了你的命，聽清楚，要了你的命。”那個大夫可能是害怕了，跪在那裏，低着頭，瑟瑟發抖，半天沒有開口。

洛靜雲急忙走了過去，拉着李禦風，安慰地說道∶“姐夫，一定要冷靜，情況還沒弄清楚，你不能着急，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先讓輝兒醒過來再說吧。”看到李禦風冷靜下來了，回頭看着那個大夫，急切地說道，“你趕快想辦法，不管怎麽樣，一定要讓他醒過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是。”那個大夫聽到洛靜雲這麽一說，舒了一口氣，急忙行了個禮，走過去，繼續診治，不敢耽誤。

洛靜雲看到李禦風在那裏四處踱步，焦躁難安，心裏不是滋味，如果他可以聽自己的話，耐心一點，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已經發生了。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洛靜雲覺得李禦風肯定是後悔莫及，那有什麽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洛靜雲真的想問問，李禦風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自己說的話根本就聽不進去，如果聽了自己的話，不可能是這樣。洛靜雲也明白，現在說這些，無疑是火上澆油，于是就作罷了，坐在那裏，靜靜地等待着。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那個大夫走了過來，對着李禦風行了個禮∶“王爺，已經差不多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今天半夜，二少爺就可以醒過來了。”

“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可以醒過來？”李禦風聽了這樣的話，興奮不已，當即表示，“如果可以醒過來，本王重重有賞。”

洛靜雲舒了一口氣，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輝，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希望可以一切平安，只要可以讓這個孩子醒過來，自己別無所求。突然想到了姐姐，如果姐姐在天有靈，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責怪自己，沒有好好照顧這個孩子？李輝遇到這樣的事，将來的情況肯定不是一帆風順。洛靜雲知道，對于這個孩子，李禦風寄予厚望，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肯定是失望透頂。想到這裏，看看李禦風，從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那個樣子，焦急萬分。也許現在的他和自己一樣，就是希望這個孩子可以醒過來，至于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根本就來不及考慮。

剩下的就是等待，漫漫長夜，任何人都睡不着，洛靜雲坐在那裏，抱着李惠儀，兩個人壓低聲音說着話，李惠儀還是那個樣子，非常擔心，洛靜雲只能盡可能安慰她。可能是因為太累了，沒有多長時間，李惠儀就睡着了。洛靜雲拍着她的背，看見彩月走了過來，就讓彩月把他送回房間。這個時候，李惠儀突然醒過來了，揉揉眼睛，看着洛靜雲，問道∶“怎麽回事，是不是二哥醒過來了？”然後走到床邊，仔細查看，李輝還沒有醒過來，李惠儀皺了皺眉頭。

洛靜雲走了過去，溫柔地說道∶“惠儀，輝兒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困了，還是回去休息吧，如果輝兒醒過來了，我馬上去告訴你，好不好？”看到李惠儀點點頭，洛靜雲使了個眼色，彩月走了過來，拉着李惠儀就離開了。

房間裏就剩下四個人，洛靜雲、李禦風、那個大夫，躺在床上的李輝。李禦風還是那個樣子焦灼不安，洛靜雲輕輕地搖搖頭，走了過去，拉着他的衣服，勸道∶“姐夫，時間也不早了，休息吧，如果孩子醒過來了，我馬上去告訴你。”

“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回到房間裏，你覺得我睡得着麽？”李禦風反問道，一陣苦笑，看着洛靜雲，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現在真的是非常後悔，沒有聽你的話，沒有把事情想明白，沒有好好照顧孩子們，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我對不起幾個孩子。”

“姐夫，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洛靜雲無奈地說道，回過頭看了看李輝，說道，“這個孩子從小到大争強好勝、力求完美，如果知道了現在的情況，恐怕真的是接受不了。姐夫，你有沒有想過，孩子醒來以後，知道了這件事，想不開，我們該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李禦風嘆了口氣，輕輕地搖搖頭，“木已成舟，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如果接受不了，再想辦法，時間還長着呢，一輩子，我相信總有一天，關于這件事，這個孩子可以坦然面對。雲妹，我現在在想，如果我聽了你的話，好好想想，是不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我，我到底該怎麽辦。”李禦風這樣說着，低下了頭，非常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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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靜雲看到這個樣子，也是不忍心，事到如今，李禦風終于明白了，有什麽用，為時已晚。輕輕地搖搖頭，忽然想哭，別過頭去，流下了眼淚，擦了擦，沒有讓李禦風看見，走到一邊，坐了下來，輕輕地嘆息，沒有說什麽，時不時地看看李禦風，仍然是那個樣子，垂頭喪氣，洛靜雲動了動嘴，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轉過頭，不予理會。可能是因為累了，不知不覺之間，居然睡着了。聽見聲音，急忙看了過去，李輝躺在那裏，動了動身子。“姐夫，你快看，輝兒醒過來了？”洛靜雲這樣說着，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走到床邊，低聲喚道，“輝兒，輝兒。”

“姨娘，父王。”李輝睜開眼睛，看到兩個人，好像是非常激動，急忙想坐起來。洛靜雲趕快按住他，說道—

“輝兒，你現在身體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不能亂動，快躺下。”洛靜雲知道現在還不能讓李輝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要不然一時沖動，後果不堪設想，急忙回過頭去，看着那個大夫，問道，“輝兒現在已經醒過來了，是不是就是沒問題了？”

“基本上是這樣，只不過---”看了看李禦風和洛靜雲，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說出來，忽然看見洛靜雲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好像是不希望說出來，猶豫不決的時候，卻聽見李禦風說道—

“輝兒既然已經醒過來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吧，這麽大的事，我不希望這個孩子一無所知。”李禦風冷冷地說道，剛才想了半天，在自己心裏，已經承認了，李輝就是這個樣子，不可能恢複了。雖然想到這樣的話，說出來，李輝肯定是非常痛苦，長痛不如短痛，早晚有一天，李輝肯定會知道的，與其到了那個時候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還不如現在就說出來，讓他知道，事情已經是這樣了，無法改變。

對于李禦風的要求，那個大夫大吃一驚，看着李禦風，冷冷的表情，顯然是不容反駁，只能說道∶“二少爺的情況非常嚴重，恐怕一時半會恢複不了，不過如果可以努力一下，好好鍛煉，還是有可能自力更生的。”那個大夫非常清楚，這種事情，任何人都接受不了，于是就這樣說道，只是想安慰他，還有希望。他知道，病人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是非常激動，所以也就知道，可能會發生什麽，果然—

“你說什麽，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一輩子躺在床上，我不要這樣。”李輝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搖着頭，難以置信，“如果你認為這個樣子，還不如讓我死了，一了百了。我這個樣子，躺在床上，還有什麽意思，我要騎馬，射箭。”說完以後，就要下地。

“輝兒，你不要激動，有什麽話慢慢說，那個大夫剛才也說了，如果你可以好好鍛煉，還是可以恢複的。”洛靜雲按住她，勸慰道，心裏不是滋味，這種事情，李輝一時半會肯定是接受不了，這個大夫到底想幹什麽，這麽快就把事情說出來，也不考慮考慮。忽然之間，洛靜雲明白了，這件事根本就是李禦風的意思，擡起頭看了看李禦風，希望他可以幫幫忙。讓她失望的是，李禦風頭也不回，只是冷冷地說道—

“輝兒，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就必須接受。我為什麽要把事情告訴你，就是想讓你明白，長痛不如短痛，這件事，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如果你突然知道，接受的了嗎，不一定吧。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讓你知道，讓你明白，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就算是你不願意，還是這樣，改變不了了。”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看着李輝，接着說道，“從小到大，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現在還是這樣，我可以對天發誓，對于你，我不會改變，仍然是寄予厚望。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樣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你變成這樣，我非常難過。但我希望你可以身殘志堅、奮發圖強，我相信你還是可以成功的，不要讓我失望，你好好想想吧。”李禦風說完以後，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不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