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三年
在安靜的城堡中夜游有一個無法避免的問題,那就是所有的響動都會在幾乎是靜止了時間一樣的月光中被放大無數倍,就像現在,習慣了城堡裏孤寂的氣氛之後,我覺得袍子的摩擦響動聲簡直是震耳欲聾,十分破壞現在的美景。
這樣的城堡似乎哪裏都是十分美的。我在風格不同的走廊之間流連忘返,揣測着每一個沒睡覺而看到我的畫像的心思——他們會向老師報告嗎?我馬上認為這假設不大可能,他們大多挂在牆上經歷了太多時間,而且注定之後的日子更加漫長而無邊,估計是沒心情因為我這個“小巫師”的夜半出游而去通報老師的。
下一個拐角前,一個舉着單片眼鏡的巫師甚至比比劃劃地提醒我前面有人。我在原路返回和上前查看這兩個選擇之中猶豫了一下,最後大概因為城堡裏的晚上讓我的心情太好了,所以我沒有原路返回,而是輕松地慢慢靠近,靠近,扶住牆角的一個燭臺,然後我發現頭頂的畫像擺出了一樣的探頭向外看的動作,甚至比我還要緊張……我說,你跑到下一個畫框去不就可以了嘛。
寂寞的畫中人們。我聳聳肩,飛快向拐角後面掃了一眼,然後一眼就發現了那名巫師提醒我要注意的家夥——那個金光閃閃的腦袋太奪目了。
馬爾福雙手插在兜裏,靠在窗框上望天,看起來很有範兒。不過問題在于,那窗戶太高大,而十一歲的小馬爾福還有點矮,所以讓人覺得如果他趴在窗沿上望月亮的動作會更合适——不過誰都知道,高傲地馬爾福少爺是不屑于做出那樣可愛、或者說賣蠢的動作的。
我正準備離開,可是這個時候他恰好動了一下腦袋,然後發現了一旁的我。
我聳聳肩,假裝只是平常的擦肩而過,并沒打算和他做過多的交流。
“喂,懷特。”馬爾福叫住了我,讓我有點出乎意料,畢竟白天他才和我鬧得有些不愉快。
“什麽?”出于禮貌,我站住了。
他張了張嘴,但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然後眉頭一皺,不耐煩地揮揮手:“算了,你趕快走吧。不要和我呆在一起,免得你被發現了還要連累我。”
我無所謂地扭頭就走,走過一段路之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窗邊月光傾瀉的地方空蕩蕩的,金發小男孩已經離開了。我站住腳步想了想,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他難道是被那本書裏的地獄般獻血斷臂的可怖痛苦場景吓到了?
我拿拳頭一敲手心,很可能啊,從這個時間看,明顯是做了噩夢驚醒之後才出來溜達的。
所以,第二個問題,向青少年提供了能造成心理陰影的暴力、血腥讀物的我,是不是該去關注一下後續問題?
我撓了撓頭,思考了一下解決問題,然後發現跳到我腦海裏的第一個方案就是:書。
當然啦,書本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只要你願意去看、去思考。我打定主意,前往貓頭鷹屋棚,借用了學校的貓頭鷹(這有點困難,因為這個時間點,貓頭鷹們都出去找樂子了,沒有幾個還老實呆在橫梁上的),寄走了幾份關于心理疏導的郵局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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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買回來之後,他會不會看,就不是我的問題了。我吹了聲口哨,問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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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很快就過去了。值得一提的是,哈哈,不好意思,我依舊是這個年紀最高的幾個人之一。我很滿意,大概因為我喜歡別人不得不仰視我的感覺……在我懶得和別人交流的時候——也就是說絕大多數時間——我喜歡自己找些這樣無趣的樂子自娛自樂,偶爾我還是會寂寞的,我承認。
由于顯而易見的原因,放了假之後我無家可歸。在殺害懷特女士的兇手浮出水面之前,我認為貿然回到那棟給我不到十分鐘記憶的房子是不明智的。加上有很大的可能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還有我這個漏網之魚,我更加沒有必要去提醒他需要再帶走一個人的性命。
關于我暑假去哪裏的問題,弗立維教授在一年級聖誕節之前就找我談過,還含蓄地試探了一下我有沒有可能找到我的父親,由他來撫養我。不過我們倆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否則懷特女士就不會被鄰居們稱為懷特女士了,而應該是什麽什麽太太——很明顯,她希望擺脫關于孩子父親的過去。
懷特女士家裏也沒有什麽親戚,種種跡象表明,文森特懷特長到11歲,與懷特女士是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的。
最後的方案還是我那沒心沒肺的室友貝尼利霍恩比以及他熱心的家人收留了我。學校沒有阻攔我住到自己家以外的別的地方去,因為我不像哈利,他有關于血緣的什麽保護魔咒和一幫想追殺他的亡命之徒,而并沒有什麽人朝思暮想地想要我的命——嗯,這樣說的話,犯下懷特家血案的兇手可能要抗議了。
所以為了确保霍恩比家不要被我連累到,也就是說,我想知道學校外面究竟會不會有仍舊惦記着我小命的殺手(聽起來就有點荒唐,但我得以防萬一嘛),我在聖誕節的假期裏沒有留在學校,而是在孤身一人在倫敦徘徊了四天,以此測試一下我自己的安全系數。第五天的時候弗立維教授面無表情地在某棟公寓的樓頂上找到了我——這對于弗立維教授已經是很嚴肅的表情了——弗立維教授知道我家在一年級開學前發生了什麽,所以他很快就意識到我在幹什麽,他斥責我道(沒有忘記給我施一個保溫咒):”你一個人在沒人看着的地方游蕩了十來天,其中七天還是躺在酒店裏行蹤畢露,很明顯沒有任何人追着你的屁股想要你的命!聖誕節還跑到街頭凍着,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成為我們學院的尖子生的。快走啦,把那幾個面包扔掉,我們趕快會學校去……外面這麽冷,你也不怕把自己凍壞了。”
我乖乖地把所有費勁從麻瓜那裏搞來的東西抛棄在樓頂,跟着弗立維教授拐來拐去拐到對角巷……心中為扔在樓頂的面包和水嘆息了一下,不用魔法和英鎊的話,可是很難從麻瓜手裏搞到東西的。
後來弗立維教授改變了主意,急匆匆發了個信息後,直接就把我帶去了霍恩比家裏,之後的事情略去不提,貝利尼家人的性格溫和且熱情,學校放假,我就蹭到他們家,期間丹其和其他的朋友們會來拜訪。所幸這些人之中沒有一個被羅琳重點描寫的,所以看到他們我就不容易會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是一個比較突兀的存在。
還有,我後來才知道,貝尼利的母親阿麗娜·霍恩比是一名奧羅,這讓我對可能給他們家帶來麻煩的擔憂稍稍減緩了一點。
綜上,在這樣平靜平淡平和的日子子裏,在二年級結束後暑假的一天,弗立維教授上門拜訪,提出要帶我回懷特家看一看,“我可能有了一點線索”,這個對我來說是合理但出乎意料的要求讓我頗為意外。
事實上,弗立維教授很可能什麽線索都沒有,因為我們頂了幾個斂息咒溜到弗蘭街十號,那棟失去主人的懷特家房子中轉了幾圈之後,除了在房子安家的流浪漢什麽也沒有發現。弗立維教授對着我的時候,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他有什麽在隐瞞,看起來他對帶我回這裏這個事情也有些不贊成,不過他也希望我不要去盤問他。
于是我什麽都沒有問。遲早都會知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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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三年,我都要忘記火車上會有東西來襲擊了。
——攝魂怪如約而至。
我盯着門外衣衫褴褛幽靈般的身影,有些好奇。
我會想到什麽呢?
什麽是我心中最痛苦、最不愉快的東西呢?
讓我隐隐有些失望的是,攝魂怪沒有進來,丹其掏出的什麽東西讓它顯的有些厭惡,于是它放下按在玻璃上的枯樹枝一樣的手,慢悠悠地飄走了。
“黑貓的骨頭,”丹其看到這一幕,晃了晃手裏的東西——一個黑色的小棍,欣慰地咧嘴笑了,“你知道的,辟邪……不過,威力不大,多了估計就沒什麽作用了。”丹其習慣性地指出了事物的優缺點,一邊把骨頭扔給我,“拿着,我自己還有一截。”
貝尼利垂涎道:“我的呢?”
丹其拖下行李翻找東西,很明顯是要查詢攝魂怪的資料,漫不經心地說:“你估計是最不會被攝魂怪攻擊的了……不對,這本是魔藥學的……再說,白天和晚上都老老實實和同學們呆在一起的人,基本是沒什麽危險的。”
咬重了“晚上”這個詞。
看來我這兩年晚上經常偷跑出去看夜景的行為太嚣張了嗎……
連丹其都注意到了,估計教授們也都心知肚明了。不過,管他呢。我是一個目睹母親去世的悲慘小孩。晚上出去散散心,悲情牌不用白不用。
貝尼利聽出來丹其在嘲笑他沒心沒肺,對于攝魂怪不是好口糧,和丹其打起了嘴仗。誰也沒有注意走廊裏匆匆跑過的一個身影,我看着他舊舊的袍子翻滾着遠去,這應該就是盧平教授了吧。
他的黑魔法防禦課可是羅琳哈利雙認證的特色實踐課呢,我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有點期待開學了。
作者有話要說:
1.
十一歲啊,那個看柯南都會害怕的年紀【暢往臉】
。
2.
看了不少科普貼搞糊塗了至今未弄明白德拉科的頭發究竟應該是什麽顏色。就金色好了,管他深金黃金淡金還是白金=,=
。
PS,不用回複告訴我具體什麽顏色了。讓這個問題成為我心中永遠的謎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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