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飛踹
在鄧布利多校長幾番話之後,我确實有點覺得這三年自己的處事方法有點不應該,不去改變個人的宿命是一回事,但回避大家的關心和彼此的緣法又是一回事,準确的說,我這三年就是對自己身處他世采取不接受的逃避态度,仔細想想,還有點幼稚。
但這也不代表我就可以接受一段如此親密的血緣關系,我自己還有父母親人——英國即使是麻瓜界在這個時候找到陰歷日歷也不容易,我自己無聊的時候拿着羽毛筆倒着推回來,三年來每每到了中秋春節等日子,自己還會默默的按照習俗置辦些許,悵惘一下過去:沒來得及怎麽孝敬的老學究父母、沒有機會向世人論證的自己的理論。
雖然有時候我會覺得父母說不定會對我的無征兆死亡或失蹤更感興趣,進而發現點蛛絲馬跡呢。
對于小天狼星,我對他實在沒什麽血緣親情,恕我直言,我甚至知道他命定消失在那段帷幔之後,除非在此之前我能夠想到什麽辦法,既不會危及自己性命,又能夠阻止他踏上天國的腳步,而這種可能現在看起來是極其微小的——我昨晚花了很長時間推演,都沒有想到一個兩全的方法挽救塞德裏克年輕的生命,更別說小天狼星了。
基于主觀和客觀的兩點,我對小天狼星的事情是持排斥态度的。鄧布利多教授問話之後,我沒有說什麽,眼睛撇向了看不到菲尼亞斯的一邊。
鄧布利多教授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菲尼亞斯已經推攘着擠歪了好幾個看熱鬧的前校長,舉起他精致的手杖對我斥責道:“你父親不是什麽好家夥,你也沒有繼承我們布萊克家族的血統,跑去上什麽拉文克勞……”
校長室裏好幾個相框裏的校長(看上去都是拉文克勞的睿智的教授)都發出不贊同的聲音,對着菲尼亞斯威脅性地擡了擡魔杖——從這不妙的形勢看來,他們在此之前似乎已經動過至少一次手了。
菲尼亞斯沒有理會其他校長,但見我無動于衷的樣子,改變了策略,調整了一下,巧妙地說:“至少你沒有去野蠻的格蘭分多學院——啊,那個,懷特先生,不管怎麽說,布萊克家族永遠是每個優秀子孫的堅強後盾。”
菲尼亞斯對我的态度這麽緊張自然不是因為我很優秀什麽的,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布萊克這個姓氏已經到了消弭的邊緣了,而碩果僅存的男丁不僅早就不在家譜上,而且還在逃亡的路上生死不知——至少現在沒幾個人知道他現在在十幾裏外的那個山洞裏——重視傳承和血統的家族落到了這番境地,菲尼亞斯自然要盡可能找辦法維持他們可憐的、幾近消亡的姓氏了。
我見這位前校長都被挂在牆壁上了,還要為自己凋零的家族費盡心思,覺得菲尼亞斯是有點可憐,但與此同時,我仍然認為懷特這個姓氏比較中意。
菲尼亞斯有點氣急敗壞,鄧布利多教授則說:“文森特,每個人都需要家人。你的人生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更需要可靠的長輩扶持,我想你的母親不會因為你接受了你的父親而過多責備你。”
如果我是文森特,我肯定被說動了,可我明白的知道小天狼星命定的死期,所以我也明白得很,這時候上去接受這份血緣親情,不久後就會成為負擔。
我還沒怎麽表态,對我的不識時務而有點惱怒的菲尼亞斯在一旁挑刺道:“我可不認為小天狼星是一個可靠地長輩,梅林在上,他現在說不定在地球的那一端躲着呢——這個嗜血的惡徒。”
鄧布利多搖頭道:“菲尼亞斯,我向你說了很多遍了,小天狼星是無辜的——即使我們目前找不到證據幫他脫罪。你應該對自己的曾曾孫抱有一些信心。”
菲尼亞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管怎樣,他對小天狼星都不抱什麽好态度。
我靜靜看着他們談話,鄧布利多眨眨眼,回過頭問我:“你似乎對小天狼星不是被冤枉的不怎麽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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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驚訝,因為我早就知道。但文森特沒有這個條件知曉一切,好在我反應快,頓了一下,擺出無所謂的強硬姿态說:“我不認為被通緝有什麽不好的。”
海倫也被博伊爾家族和自己娘家邦尼特家族通緝了九年多呢,和被法國魔法部通緝沒什麽兩樣了。
鄧布利多校長默然,然後道了聲歉,說:“雖然手段過于極端,但是不管怎樣,你母親堅持支持平等自由的态度還是值得欽佩的。”他指尖點了點,考慮了什麽,又說:“現在學校因為要提升争霸賽的保護措施,還要為兩周後的第一場比賽做準備,忙的一團亂,幫你聯系小天狼星見面一時半會是做不到的……”
(菲尼亞斯插嘴道:“如果您能聯系的上的話——拜托了,拜托了,聯系到他請通知魔法部,包庇在逃犯是違法的。”雖然他現在這麽為曾曾孫氣鼓鼓的樣子,但我敢肯定,如果小天狼星被抓了,他肯定是第一個張羅着要将他藏起來的人。這些純血統們總是這樣,好面子又沒原則地護短,尤其是現在:布萊克家族人丁稀薄的此刻,再強調政治立場也沒用了。)
鄧布利多教授沒理菲尼亞斯,接着說:“……但是就像你有權利接受或拒絕你的身份,布萊克先生也有權利知道你的存在。文森特,你要知道,我和哈利都沒有理由幫你隐瞞這個事實——哦,哈利是你父親的教子。”
“嗯,他是小天狼星的教子,我知道,媽媽給我說過。”我說,覺得在一堆關于這個世界海量的情報中時刻搞清楚哪些是我應該知道的、而哪些不是,是一種非常費心的事情。
菲尼亞斯這時卻聽出了什麽,狡猾地說:“哦,這麽說,你和波特家的那個男孩都知道怎麽聯系我那不肖的曾曾孫了嗎?”
我注意到校長室裏的校長們都扭頭看向了鄧布利多,而鄧布利多面色不改,依舊平淡的說:“菲尼亞斯,你要知道,小天狼星是無辜的。而在這個基礎上,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說明有什麽人能夠聯系上那個無辜的人。”
鄧布利多教授既然執意裝傻,其他人也拿他沒什麽辦法。我既然暫時對親人什麽的沒什麽相認的欲/望,他也沒有勉強,反倒似乎想講完上學期那個關于巨怪、家養小精靈和矮人的一系列冷笑話,我打了個哆嗦,告辭的時候,鄧布利多教授又開了個玩笑:“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讓那兩只滴水獸知道你是文森特懷特,你的名字它們面前被念叨太多次,我想你是不想知道它們的報複心理有多強烈了。”
我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傻乎乎跑上去和滴水獸作自我介紹,關上門之後,菲尼亞斯急迫的評論聲穿過門縫鑽進了我的耳朵:“天哪,鄧布利多,我看你沒有理由不去防着這個孩子——如果有誰會有能比得上那個家夥的邪惡天賦,我看就是他了。看看他的父母……”
我琢磨了幾秒鐘,然後意識到菲尼亞斯指的“那個家夥”可能是那個you-know-who,正好走出旋轉階梯,我腳下踉跄了一下,差點跪在滴水獸腳下,(惹得它們發出一陣石頭摩擦的聲音,應該是在笑)——把我和那位作比較,我真是天大的榮幸啊!
我在圖書館找到了兩位好友,他們已經結束了這周變形課的論文,正翻看着麥格教授推薦的幾本魔法書,我坐過去,拉過貝尼利剩餘的羊皮紙,将從鄧布利多教授那裏得來的情報告訴他們,然後埋頭做我的論文,順便分神聽一下他們的看法。
“P.A看來木馬是內部稱呼了,布斯巴頓的那個女生昨天說他們的組織叫木馬來着。”丹其起身看了一眼平斯夫人的位置,然後再圖書館書上幾個重要的位置折了幾個角。
“他們當然不會對外稱木馬的——那樣就太蠢了,這不就等于把他們打入純血統內部的方案廣而告之了嗎?不過,這樣看來,文森特你還沒做什麽似乎就在他們內部鑄就了很高的地位啊,連這種東西都告訴你了,已經把你看做核心成員了吧。”貝尼利找出一本草藥學的書,對着其中一株植物死盯着看。
我停下筆擡頭說:“我倒是比較好奇他為什麽想要接觸神秘人,還有你為什麽在不必要的時候看草藥學的書。”草藥學是貝尼利的軟肋,每次做功課草藥學必然是最先做完的那份,然後課本和作業都被壓在書包最底層,下一次上課前絕不會再拿出來。
貝尼利和丹其聽到神秘人的名字時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這是英國巫師的正常反應,我們對視幾眼,一致認為布魯斯是一個激進的瘋子。
“如果他選擇一步步來,慢慢瓦解純血統頑固勢力的話,我還會高看他一點——當初神秘人崛起的時候都是老老實實地招兵買馬的。如果他打算從源頭擊毀純血統勢力的話,那就太蠢了,神秘人失蹤這麽多年,生死還是兩說,現在他的號召力和地位意義已經遠不比從前了。何況……”丹其将剩下的話咽進肚子裏,做了個鬼臉。
何況那個小菜鳥召集一堆沒有戰鬥經驗的巫師(大多是法國人),即使神秘人真的虛弱到極點,想殺掉他們還是易如反掌的。
“他為什麽要選擇英國做他的非純血統巫師革/命呢?”我按按太陽穴,覺得這個家夥真的就是個不定時的大炸彈,還是包裹了陰險的釘子磚塊腐蝕藥水的大炸彈。
丹其和貝尼利悶笑起來。“如果他是炸尾螺的話,你肯定就是炸尾螺唯一愛吃的東西——謝天謝地,海格教授沒有把你從廣泛的所有能被炸尾螺吸收的食物中找出來,否則明天它們就要進攻霍格沃茨了。”丹其說着故作憂郁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現在整個手背還泛着暗紅色,那是星期三神奇生物保護課上被那可愛的雜交小動物留下的痕跡。
“這不是一個好比喻。”我沾了沾墨水,開始我對這次變形咒語的描述:速度有延滞,且有不大于十分之一的可能性出現随機突變,比如刺猬變成的針墊有時候會像水下飄柔的水草一樣慢悠悠地擺動,讓看上去有點讓人反胃。
相對于在我們心裏已然是一個大麻煩的布魯斯,貝尼利和丹其更關心的顯然是我那傳說中的、理論上的老爸。
“聽校長的意思,小天狼星是無辜的?慢着——你們想想看,小天狼星上學期越獄之後就直奔霍格沃茨而來,最後什麽也沒有發生,如果他當年沒有殺那麽多麻瓜,這次也不是來殺掉波特的,那他這麽多年不逃,去年專門越獄出來,到底想幹嘛?”丹其将手裏的書塞進書包裏,和同樣興致勃勃的貝尼利一起認真分析起來。
我在校長室就有些被繞糊塗了,現在更是拿不準哪些秘密只能告訴鄧布利多,哪些只能告訴我的朋友們,而哪些情報只打算讓布魯斯爛在他的肚子裏……我甩甩腦袋,還是應付我的變形課作業比較輕松,至少這一點上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把我知道的都寫出來。
“也許他只是在阿茲卡班呆的不耐煩了,也許他才想出來怎麽逃脫,也許逃脫的方法需要很多年……”我幫他們想些合理的解釋,總不能告訴他們小天狼星是出來抓耗子的吧?
“所以他越獄第一件事是跑到封鎖嚴密的霍格沃茨來看望自己的教子?”丹其啧啧兩聲,“如果是真的話,真是有情有義。他和波特的爸爸肯定關系很好。”
對那段故事一無所知的丹其繞過了當年那幾個人的羁絆友誼,糾葛怨恨、隐瞞多年又被揭示的秘辛曲折,倒是直接把真相說了出來,讓我有點感嘆。
貝尼利也合上了那本草藥學的課本,敲了敲封皮(封面上的翅水仙吓得卷起了花瓣):“校長問你想不想見他——校長既然這麽問了,小天狼星就不會離得太遠,比如遠在越南什麽的……而且他那麽關心波特,波特這次又被選上了争霸賽——我們在這裏猜了半天,說不定他現在就趴在霍格莫德,着急地盯着預言家日報看呢!”說完他被自己的發散思維逗樂了,他自己也沒有當真,轉身開始整理書包。
我:……
丹其倒是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然後客觀地說:“我倒覺得可能不大,他現在被通緝了,離霍格沃茨多近都沒辦法沖進來幫助波特,何必冒這個風險呢?就算他很在意波特,但他能從阿茲卡班跑出來,不會連這點東西都想不明白。”
我:……
眼看着小天狼星的藏身地點因為我透漏的幾個消息就要被他們圈定了,結果因為他自己的選擇過于沖動和魯莽而堪堪挽救了局面,看來聰明人只能對付聰明人,對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只能束手無策了。
我将自己沒寫完的論文放在丹其包裏,抄着口袋和他們一起走向禮堂去吃午飯,走出圖書館的時候我們遇上了馬爾福和帕金森,他們別着“支持塞德裏克迪戈裏”的徽章,而克拉布和高爾這兩個明顯和圖書館畫風不符的家夥沒有出現,。
“懷特,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他拖着傲慢的強調,用命令的語氣向我說。
“什麽事?”我暗忖着什麽時候把這欠揍的家夥拖到沒人的地方揍一頓出氣,任由馬爾福把我拽在一邊,剩下丹其、貝尼利和帕金森大眼對小眼。
“那個博伊爾——”他壓低了聲音,眯着眼睛說,“他什麽意思?竟然寫信四處尋找黑魔王的下落?還有P.A?他是想投誠嗎?我爸爸說我們和黑魔王沒關系了,不要這樣堂而皇之的找上我們,抹黑我們家的聲譽。”馬爾福先生現在在這件事上劃得很清,不過看小馬爾福的的臉色,德拉科同學明顯是希望和對一切非純血統巫師持打壓态度的伏地魔扯上聯系的,這和他的巫師觀有關。
我也稍稍壓低了聲音:“那你自己去和他說。我和他沒有關系。不要找我傳話。”
馬爾福撇了撇嘴:“我這不是碰見你了嗎,他那邊我肯定會去說的,我就是想給你提個醒兒,讓看清你的兄弟……”
他的話被丹其的咒罵打斷了,我們下意識地回頭,恰好看見丹其險而又險地躲過了帕金森一記絕對惡毒的大力飛踹,暫時躲過了由物理方法造成斷子絕孫的風險(不過老實說,就算真的踢準了,我相信龐弗雷夫人也是有辦法的)。我和馬爾福倒吸了一口涼氣,将布魯斯和伏地魔暫時忘在了腦後。
“你瘋了嗎?”丹其站地遠遠的有些急眼,同時稍稍傾過身子,不肯再正面面對帕金森。我這才注意到貝尼利不知道哪裏去了,而帕金森擡了擡下巴,帶動她那頭利落的短發,沖馬爾福不耐道:“說完了沒?”
“我們說完了!”出于某種與生俱來的心态,我沒有任何在這位女巫面前多呆一秒的願望,順手将沒反應過來的馬爾福向那邊一推,和丹其快步離開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貝尼利哪兒去了?”我詢問道。
“那個女瘋子,我要給她下最惡毒的變形咒!”丹其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膛,“她說她看我不順眼,理由也太扯//淡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帕金森的男神沒有變化,依舊是馬爾福同學,而且應該會持續很久。不過我前兩天突發奇想給她了一個歡喜冤家好像也不錯,兩看相厭的感覺萌萌噠,丹其同學肯定能hold住的木哈哈
2.腦洞開到第二場比賽,到時候人魚會看守勇士們最珍貴的人,芙蓉既然被換成了布魯斯……默默幻想文森特被叫走後石化的表情。沒錯,文森特确實是攻,不管布魯斯多黏着他甩也甩不掉,但攻的屬性是不會變的!握拳!——期待那場比賽哦~
3.至于萌萌噠斯內普教授,倒是提醒我了,時常不是他的粉,好像出場沒有很多= =教授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以後讓他常來震震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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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