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女皇

“放你娘的狗臭屁!就知道你們這幫鳥人會唧唧歪歪的胡亂扣帽子!可是竟敢拿老子的兒媳婦,玉鳳的公主來說事,你他媽的找死還是活膩了?”

一聽那長岩殿主的禀報,林焱便跳腳大罵着。蕭雪岩眉頭一皺,非常厭惡的看他一眼,卻是充耳不聞的直接看着玉飛鳳,躬身道:“雪岩來時,家師特意吩咐,還請女皇陛下為了天下蒼生而能大公無私,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這中!”

說完,便規規距距的行了一禮,起身站在一邊等着玉飛鳳的答複,至于林焱還是林火的,直接無視掉!

林焱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想人家根本不接他這茬,以至于那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詞無處發洩,幾乎要憋壞了自己,可又別無他法,只得擰着一雙濃眉,虎視眈眈的生着悶氣,只盼着這小子哪怕再說錯一句話,都要立馬接上這話茬,說不死他,也得隔應死他。

玉飛鳳擡了擡眼皮,敲了兩下桌子後,看着蕭雪岩面無表情的道:“如此說來,朕是不應都不行了?”

蕭雪岩微一低頭,沒吭聲,但那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林焱看一眼女皇的表情,仍舊風淡雲輕不喜不怒的,看不出是什麽意思,但多年的君臣讓他立時便知曉,眼下這位女皇的心情,可謂相當的不佳!

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跑上門來指門道姓的說公主是妖孽,甭說女皇這生母惱火,便是他,也忍不住想要将這什麽鬼屁的殿主大卸八塊了。

“哼!難道你們長岩殿的這幫鳥人是看不得女皇陛下母女團圓麽?”眼一瞪,林焱索性便正大光明的落井下石,明顯的感覺到玉飛鳳臉色又冷了幾分。聽到這話,蕭雪岩也終于是正眼看了他一回,眉間含着幾分煞氣淡淡的道:“林王此言差矣!長岩殿卻是我們玉鳳朝的護國神殿,又怎麽可能會允許陛下的骨肉流外在外而不管不顧的?只是此事家師另有吩咐,不方便透露罷了........”

“不方便你爺爺個鬼!誰不知道你們長岩殿狼子野心的,如今還敢腆着臉的來耀武揚威,老子要是你早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了,也省得在這兒丢人現眼了!”

連珠炮似一堆咆哮吼下來,林焱這張老臉終于是舒坦的出了一口氣,下巴挑得老高斜視着蕭雪岩,那模樣就像打了勝仗得勝回朝的公雞一般,恨不得再高鳴的叫上兩聲,如此才顯得揚眉吐氣。

蕭雪岩一張臉徹底的沉了下來,略帶怒氣的看着玉飛鳳:“陛下,林王如此當堂無禮,難道就任他污蔑嗎?還請陛下做主!”

“做主?我做你媽的個屁主!都要拿我的兒媳婦出去當炮灰了,還敢來做主?老子是搶了你祖宗八代的姑奶奶了,還是搶了你三歲四歲的奶娃了?你怎麽就這麽缺德呢你?”

還未等玉飛鳳開口,林焱又是一頓搶白,直把個蕭雪岩氣得臉色鐵青,玉飛鳳是怎麽也勸不住,終于鳳顏一怒,寒道:“林王你住口!蕭殿主乃是護國神殿之主,豈容你如此污言穢語?還不趕緊的賠罪!”

明着是在懲罰林焱,暗地裏卻是給蕭雪岩一個臺階下。

這任誰都知道,護國神殿一直是與當朝女皇不太合的,不過卻是個面子裏子的問題,在大事問題上還總得要給個說法。誰知道更是被林焱這個愣頭青一口說破了,難道真要撕破了臉嗎?想到這,她的腦袋就頭疼不已。

暫時,她可是還動不了那長岩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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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掃蕭雪岩,打個眼色,林焱立時明了,皮笑肉不笑的往前湊了湊道:“對不起啊,剛剛是林某無禮了,這裏賠個不是,還請蕭殿主不要介意才是!"

蕭雪岩卻是袖子一拂,鼻子裏冷哼一聲,又看向了玉飛鳳,明顯是不想這麽事了!

“不過,林某說的這些實話,也沒冤枉了蕭殿主啊!”林焱撇撇嘴,又大喘氣的加了這麽一句,蕭雪岩立時瞪眼,氣得臉皮直抽搐,愣是指着林焱那無賴的嘴臉,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玉飛鳳撫額呻吟,終于是看不過去了:“好了好了!林王就是一莽人!看在朕的面子上,蕭殿主萬勿計較才是!只是,那血珠當真出世了麽?”

三兩句轉回這天下蒼生的大事上,蕭雪岩不敢怠慢,但又咽不下這口氣,只得憋了一肚子的怨氣,悻悻的道:“此事絕對當真!還請陛下早做準備!”

林焱在一旁陰陽怪氣的又道:“早做準備要把公主交出去嗎?”

“你!”

玉飛鳳一拍桌子:“夠了!都當朕是瞎子聾子了嗎?林王聽旨,即日起立即趕往天元,務将公主給朕帶回!蕭殿主也請即刻轉告令師,血珠一切,目前僅是謠傳,等公主回返一切便知分曉,現在定奪還為時太早!”

頓了頓又道:“朕如此安排,蕭殿主可還滿意?”

鳳目含威,久居高處的王者之氣,不怒自放。林焱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蕭雪岩卻是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沉聲咬牙道:“多謝陛下指點!微臣一定将原話帶給家師!”

轉身大踏步離去,半分不給兩面子。

玉飛鳳沉沉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緩緩坐下:“依你看,他們還能忍多久?”

“久不了了!那賊老兒賊心不死的,一直想借機上位,此次公主的事.........看來真不好辦!”蕭雪岩離開,林焱也收了那份火暴的性子,沉聲以對。那些個爆脾氣本就是做戲看的。縱橫沙場的常勝将軍,又豈是什麽不過腦子的蠢貨?

玉飛鳳意外的看他,“怎麽?連你沒有對策嗎?”

“沒有!”林焱苦笑着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長岩殿這些年來一直擴充實力,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擁有多少底牌。不過從今天蕭雪岩的态度來看,想必他大概不懼陛下的!”

玉飛鳳怔了一下,“你也是這麽認為麽?”

林焱點點頭,氣氛有片刻的沉默,玉飛鳳又道:“那麽,将公主平安帶回的機率有幾分?”

林焱伸出了兩根指頭,聲音略微發苦:“兩分不到!從天元到玉鳳,這期間,可是兇險不斷。更別提一些心懷不軌之人了。老臣能拼命将公主帶到陛下面前的機率,真的是微乎其微的!”

玉飛鳳倒吸一口冷氣,面色一片凄然:“真的會這麽艱辛嗎?難道,朕想在有生之年再見自己的女兒一面,都是這麽的難嗎?”

“陛下........”

見她如此,林焱心中也不好過。他雖是粗人,但也是聰穎之輩。眼下玉鳳朝內憂外患的,他是根本不可能出去親自找人的。先前那麽一說,也只是堵堵蕭雪岩的嘴,回頭再找個由頭搪塞了算了。

玉飛鳳無力的擺了擺手,“好了!朕累了,你下去吧。有什麽事,你看着處理就行了。不過夢兒如果有了來信,告訴我一聲,好嗎?”最後這一句,卻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請求的。

林焱鄭重的點了點頭,行禮退了出去。玉飛鳳一直目送着他走出,卻是忽然起身,飛快的囑咐了貼身女官一些什麽,便見那女官臉色大變,差點便要軟倒在地。玉飛鳳面色一寒,那女官再不敢多言,苦着一張臉,好似将要誅了九族似的。

而片刻之後,林焱便接到了一份秘旨,着玉鳳朝內一切事務均由林王代辦,驚得林焱幾乎便當場斬了那傳旨的,卻是再也趕不上了,懊悔之餘,也只得祈求老天保佑。

女皇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這時候便要追,也來不及了.......

某個赤色彌漫的地方,一個佝偻的老人輕輕的動了動身子,渾濁的眼底暴發出一縷精光。似得追憶,又似是懷念,更念是怨恨,或者,還有着一些淡淡的溫柔,與濃濃的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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