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臊臉

這個，便是所謂的一物降物嗎？

雪晴點點頭，“那好！我想吃烤兔子！這個不為難吧？”

“不為難！你等着，我馬上就去！”

對于這個要求，可比什麽吃老虎屁.股要好辦多了，歐陽雪立即點頭如搗蒜的飛身離去，箭一般的去山裏狩獵某只倒黴的兔子了。

“呵呵！”

雪晴輕輕的抿唇，笑出聲來。

其實想想這些日子的相扶相持，歐陽雪對她的好，還真是沒得說！

“晴兒！”

曦從身後房門的陰影出轉了出來，心頭滿是苦澀。

其實他早就知道，晴兒是選了歐陽雪的，可晴兒只要一日不挑明，他便一日期盼着。然而現在……他真的還能再期盼下去嗎？

“曦。”

雪晴慢慢轉身，面對着他。

一雙眼睛忽明忽滅的猶豫着，有些話，她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曦心下一嘆：“晴兒，無防的！只要你喜歡，我……”

“不是的！”

雪晴打斷他，“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曾答應了你，只要我們活下來，我們就在一起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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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這裏，已經不用再說了。

曦點點頭，心知這已經是她的拒絕了。

仍舊是振作着精神道：“晴兒！我不怪你的。我知道，這感情之事，本來就強求不得……”

“不是這樣子的，你根本就不知道！”

雪晴再一次的打斷他，心中來回考慮了很久的事情，終于在這一次下定決心的沖口而出：“曦，你可相信，這世間有靈魂一說？”

靈魂？

曦頓時一驚，猛的看向她：“晴兒，你……”

雪晴苦笑一聲：“曦，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談談，可以嗎？”

曦猶豫一下，點頭同意。

……

客棧樓上雅間，雪晴沏了杯好茶，一邊喝，一邊将過去所有的事情，同曦一一道來。

或遠的，或近的，或不可思議的，或無法想像的……雪晴沒有一絲隐瞞。

而直到她将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講完很久之後，曦還在久久震驚着，無法回神。

雪晴苦笑一聲：“曦，不管你信不信，這個事情，它是真的！也不管你信不信，你所看到的我，已經根本不是原來的她。原來的雪妃已死，而活着的，卻是我！一個陰差陽錯跑錯了身體的靈魂……”

低頭，再次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喝酒一般的仰起脖，将那杯仍舊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

頓時就咳得眼淚連連，喉嚨裏火燒一般的疼。

“晴兒……”

曦遲疑着叫了一聲，又想到什麽，伸到半路的手，僵僵的放下。

雪晴看在眼裏，嘆在心裏：“曦，我知道，這個事情，你很接受的。可它确實是真的。這樣吧，如果你恨我，你就殺了我，我絕無怨言！這也算是……你在為她間接的報仇了。”

重症還須重藥醫。

她在賭。

賭自己的命大，也在賭他的心軟！

而假若，他真的要為了那個雪妃要殺她，那也只怪她命裏該死，怨不得別人！

“晴兒……”

曦顫抖着叫着她，眼裏流露出幾絲痛楚。

他怎麽都不敢相信，他一心愛着，一心想要與她共渡一生的女子，早就已經死了，而現在活着的，竟然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晴兒她天真善良，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下場？”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眼淚撲落落的流着，砸在桌上的茶杯裏，躍起陣陣的漣漪。

雪晴看着心疼，可她這時候又有什麽辦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此時此刻，她面對如此一個情深成癡的男人，她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門外，手裏正端着一盆香噴噴烤兔子的歐陽雪，臉上帶着歡歡喜喜的笑容，卻是僵在了當場。

晴晴她……

……

屋內的兩人并不知道歐陽雪在門外聽着。

短暫的沉默過後，曦問了一句話：“你告訴我，你原來的那個世界，好不好？美不美？壞人多不多？吃喝會不會很差？”

雪晴頓時含了淚，隐忍着哭音道：“好！很好！那個世界，比這裏更美，更好。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吃的好，住的好……沒有壞人，也沒有誰會欺負她！”

“好！那便好！只要那個世界好，就好……”

曦聽着她的描述，一邊不停的點着頭，一邊喃喃的說着，雪晴鼻子一酸，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曦站起身子，柔柔的看着她：“晴兒！我不管你到底是誰，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我只知道，現在的你，是晴兒，是我打算要用生命來呵護一輩子的晴兒，這樣說，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曦，謝謝你，謝謝你！”

雪晴哽咽着嗓子不停的說着。

曦長嘆一聲，将她擁在懷裏，心中絞痛，如同刀割。

他的晴兒……原來是從冷宮的那一場大火之前，就已經身死。

怪不得，他有時候總覺得這個晴兒會犯傻，會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他還曾經暗暗的怪過她，卻原來，晴兒，早已經不在了……

“曦！”

哭了一會兒，雪晴從他的懷裏擡起腦袋，雙眼紅紅的看着他，感激的道，“曦！你不怪我就好。你知道……我一直因為這件事情而耿耿于懷。現如今好了。我相信，我能來到這裏代替她活着，她也一定會回到現代，去代替我活着。所以，不管我們兩個到底誰是誰，現在我就是晴兒，晴兒就是我！對不對？”

“對！”

曦彎唇一笑，伸手摸着她的腦袋道，“如果晴兒不嫌棄的話，從今以後，我便是晴兒的大哥，好不好？”

“不嫌棄不嫌棄！怎麽會嫌棄？有曦做大哥，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你呀……”

曦笑笑，伸指點點她的額頭。心中所有的愛慕，所有的情意，在這一瞬間，全部轉為了濃濃的親情。

在他看來，現在的晴兒就是他的妹妹，親妹妹！

而至于他所愛的那個晴兒……他堅信，不論在哪裏，她也一定都會幸福快樂的生活着！

……

“晴晴，你在房裏嗎？烤兔子好了。”

歐陽雪輕輕的敲着房門，歡歡喜喜的說着，雪晴趕忙起身，将眼淚擦幹，與曦相識一笑，向着門外道，“好了，這就來。”

拉開門，歐陽雪端着一整盤的烤兔子進來，放在桌上道：“晴晴，你先嘗嘗，味道怎麽樣？我剛剛烤好的。”

眼巴巴的瞅着她，那模樣，像極了一個正在等着大人表揚的孩子一般。

雪晴“噗哧”一聲笑了：“好，我嘗嘗。不過，要是不好吃的話……你得再幫我烤一個！”

“好！”

歐陽雪一口答應，“要是晴晴覺得不好吃的話，我再幫你烤十個都行。”

“十個？你把我當豬啦？我有這麽能吃麽？”

“呵！晴晴就是變成豬，那也是一只漂亮的豬！”

歐陽雪逗着她，心中最後陰霭盡數散去。

只要晴晴不生他的氣，他做什麽都行。

雪晴白他一眼，這小子，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看了看盤子裏烤得黃金一般流油的兔子肉，雪晴肚子裏的饞蟲起來了。

小心翼翼的伸手，撕了一片兔肉表面的肉絲下來，輕輕的放到嘴裏一吃，頓時就皺起了眉。

“怎……怎麽了？”

歐陽雪臉色一變，急急的問。

雪晴苦着淚看着他：“歐陽雪！你到底是放了多少鹽進去？”

鹹！

鹹死了！

“啊……這個，我，我頭一回烤兔肉，我抓了兩把鹽，我……”

歐陽雪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他逞什麽能？

找人幫忙不就行了？

“我來吧！”

曦在一邊忍不住的插嘴。

這倆人，自從見着了兔子，就從來沒有發現過他的存在。

還好現在，他心結已開，對晴兒已經不是什麽男女之情了，否則……

他搖搖頭，上前将那盤放得太多的鹽的兔子端走，重新去弄了。

“謝謝你啊！”

歐陽雪在後面感激的叫着，雪晴抽了抽嘴，想起剛剛在屋內聞到的那股香味，不由心中一嘆。

該來的總會來，該知道的也總會知道。

罷了！

其實，也沒什麽可隐瞞的。

直接倒了杯茶漱口，歐陽雪拿了盆在一邊接着，雪晴不動聲色的吐了進去，實實在在的享受了一把老佛爺的待遇。

“晴晴，這個……我真不是故意的，以前這些事，都是小石子弄的。我見他弄得挺好嘛，怎麽我這一弄就弄偏了？”

放下了漱口的盆，歐陽雪一臉懊惱的補救着。

雪晴看他一眼：“你不會這些很正常的，你要會了，你還是歐陽山莊的二公子嗎？從小飯來張口，一輩子也沒吃過這麽多苦吧？也真是難為你了，又是雪蠶草，又是鹹兔子的……”

說到這裏，她輕輕抿了唇。

歐陽雪已經臊臉的都不知道要鑽那裏好了。

晴晴這言下之意，是說他生來就是一個只知道被人伺候的大公子大少爺，說他什麽都也不懂嗎？

而雪晴也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她這麽一次嘴刁的為難，歐陽二公子還真的就在未來的美食領域中，出人意料的有了極大的出色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