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殺了

歐陽暮月牙一咬：“雅兒，只要你能救了我娘親，你說條件。凡是我能做到的，我絕對做到，凡是我做不到的……我拼盡全力也要辦到，這樣行不行？”

這話，幸虧窗外三人不在跟前，否則，還不得笑死。

這果然是父子同心！

連說話，都是這麽雷同。

“莊主！”

樂晴雅頓時便哭笑不得的起身道：“莊主，我樂晴雅，真的不是不救，我……”

歐陽暮月手一擺，繼續加碼：“好！雅兒姑娘，你看不上這些虛的，我也無話可話！老夫答應你，只要你能救了我娘親，從今往後，你便是之山莊的少奶奶，是這山莊的新一任莊主，如何？”

樂晴雅：“……”

她真是……吃飽的撐的裝什麽神醫？

現在好了吧？

這說治不了，都不信了！

“雅兒，雅兒！你就看在老夫人那麽喜歡你的份上，你救救她好不好？”

歐陽暮月繼續說着，現在他是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救他娘！

樂晴雅無奈了：“歐陽莊莊，老夫人這病，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或者，将二爺請來，道個歉？再有就是，如果歐陽二公子能及時的趕回來，我想，老夫人的病，也會好一些的。”

“他？”

一說起二爺，歐陽暮月頓時臉色一沉，冷哼道，“如果不是他，娘也不會病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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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樂晴雅有些無語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只是來這裏碰運氣，找妹妹的。

歐陽暮月又嘆了口氣，道：“至于雪兒……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裏。既然平安無事，怎麽還不回來？”

“或者，是有什麽事情絆住了吧？”

樂晴雅猜測着，心裏卻是想着自己的妹妹。

那一日，她跟白玉一起，從皇宮裏逃出來，渾身是傷，卻是馬不停蹄的便下了崖底去尋找雪晴。

卻沒想到，玉妃派來的殺手，也一路緊随而至。

一番激鬥之後，她與白玉走散，只得先躲到歐陽山莊裏來。

其一，是為了治傷，其二，也真是為了自己的妹妹。

她有種直覺，只要歐陽雪不死，他便一定會帶着自己的妹妹回到這裏來。

卻是沒想到，一直隔了這麽久，難道真是路上出了什麽事？

一番猶豫之後，向着歐陽暮月建議道：“歐陽莊主，不若明天一早，便派人去莊外接應一下，或者……或者他們跌下崖時受了傷，也正好接回莊裏？”

那麽高的崖，如果說跌下去會安然無損，任是誰都不可能。

“嗯！還是雅兒姑娘想得周全。老夫明日一早便派人去接應，不過……我娘這裏，還要麻煩雅兒姑娘了。”

歐陽暮月三句話不離自己的親娘，樂晴雅無奈，只好暫時應下，“雅兒盡力便是！不過，莊主還是要派人去請些大夫的！”

自己的事，自己的知。

她其實……哪裏會醫術了？小傷小碰的會處理，像這等郁結于心的老人，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

柴房中，幾人商量來商量去，商量到最後，三人一致決定，還是要回去再看看的好。

這不管是白無常還是黑無常，她一個人，總打不開他們三個吧？

呃！

雖然雪晴是一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的，但自從食了朱果之後，這跑路的速度，倒是一絕。因此，歐陽雪跟曦倒也不怎麽擔心她。

有他倆在，如果還能讓她出事的話，他們這兩個大男人，就可以一起的結伴去死了。

……

重并報貓到窗戶底下，曦再次将眼睛貼向了那個圓圓的窟窿眼，房裏兩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個。

歐陽暮月走了，只剩下了樂晴雅。

好機會！

曦沒下身子，比個手勢，歐陽雪會意的側身閃到門邊，雪晴點了點頭，将門敲響。

“誰？”

屋裏傳出樂晴雅警覺的聲音。

雪晴彎了唇，學着小丫環的聲音道：“雅兒姐姐，是我。這夜裏風寒，莊主怕姐姐着涼，特意命我送了床棉被過來。”

“哦！進來吧！”

樂晴雅彈了彈一塵不染的身上，唇角勾起了淺淺的笑。

“吱呀”一聲響，雪晴推門進來，手上卻是什麽東西都沒有。

樂晴雅看着她，眉色輕然一挑：“雪妃娘娘，好久不見。”

“不久！”

雪晴笑眯眯的回看着她，“黑無常大人，倒是看起來面色不好？”

“雪妃娘娘倒是看得仔細，在下不小心受了些輕傷而已。”

樂晴雅壓着心中的激動，仍舊淺淺的笑着，一雙眸光眨也不眨的緊緊盯在雪晴的身上。

以前見她，一直是将她當作玉妃的敵人，明裏暗裏的害了她不知多少次。

現在見她，卻是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恨不得能緊緊的将她抱在懷裏，好好的護着。

“黑無常大人既然受傷，怎麽不好好在宮裏待着，跑到這荒郊野地做什麽？”

雪晴随意的坐到了桌邊，指尖敲着桌面問着，樂晴雅唇角勾起，強行壓着心下的激動，倒了杯茶給她：“娘娘請喝茶。”

雪晴撇眼看她：“你這茶，本宮敢喝？”

“有喝不敢？”樂晴雅笑着反問，自從她知道了這雪妃娘娘便是自己的親妹妹之後，心裏的一切剛硬，全部化為了柔軟的親情。

便是白玉現在看到，也會驚訝得将眼珠子掉下來。

“呵呵！黑無常大人說笑了，這茶……本宮是真不敢喝的。”

雪晴伸手，将那茶杯推開，單刀直入的問，“本宮卻是想知道，黑無常大人千裏迢迢的跑來這歐陽山莊，所為何事？”

樂晴雅似笑非笑：“娘娘以為呢？”

雪晴抿了抿唇：“或者，黑無常大人是特意來追殺本宮的？”

冷宮那場大火，她始終記憶猶新！

“呵！娘娘過慮了。”

樂晴雅搖頭笑着道，“說出來娘娘可能不信，在下……已經同玉妃決裂了。此番出來，只為逃災避難，無任何目的！”

“是嗎？”

雪晴唇角彎起，笑意不達眼底，“可是，本宮卻是不信呢！”

一話未話，掌心一把粉末忽的灑出，樂晴雅猝不及防，趕忙閉氣，卻已經吸入了不少。

“你……”

她晃晃腦袋，眼前已經開始漸漸發暈。

雪晴趴在桌上，手拄着腦袋一臉笑眯眯的看着她：“對不起了，黑無常大人。不管你這次出來是躲災也好，躲難也好，我實在是不敢相信你。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了！”

“你！雪妃娘娘，這根本是誤會！”

樂晴雅撐着越來越暈軟的身子，極力的辯解着，“其實，你是我……”

雪晴一口打斷：“沒什麽是不是的。你我之間，永遠不可能是朋友。這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這以後的事……希望黑無常大人，也不要再打擾我！”

“既然這一次，我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逃了出來，我就再也不會回去的。所以，黑無常大人，你瞑目吧！”

緩緩起身，冷面以對。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樂晴雅苦苦的支撐着，努力的不想暈過去。

這事實的真相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可是，已經沒機會了。

她渾身無力，眼前發黑，意識也在一點一點的抽離着。

到了現在，樂晴雅好後悔好後悔，為什麽剛剛她沒有第一時間的說出自己的來意……

……

“你們進來吧！”

雪晴看一眼已經徹底暈迷的樂晴雅，揚聲對着門外喊着。

歐陽雪笑着進來，直接霸道的便抱她入懷，手指捏捏她的小鼻子，歡喜的道：“晴晴好厲害！”

“那是！也不看本宮是誰？”

雪晴彎唇笑着，毫不臉紅的自誇。

曦跟着從門外進來，清冷的面色隐有幾絲笑意：“晴兒親自出手，自然非同凡響。”

歐陽雪：“……”

白了個眼反駁着道：“晴兒是我的，你得意個屁？”

“呵呵！”

曦輕笑一聲，也不與他一般見識，徑直走到桌旁，看着中招昏迷的樂晴雅，忍不住嘆道：“沒想到，這個一向精明過人出手狠辣的黑無常，居然也會栽倒在這區區的迷藥之下。”

“那只能說明，晴晴真的很厲害！”

歐陽雪時刻不忘誇着雪晴。

雪晴瞪他一眼，從他懷裏出來，一臉不解的看着樂晴雅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對我沒有半點防備，那麽容易就讓我得手了。然後，我總有種感覺，她好像一直對我想我解釋什麽……”

細想想樂晴雅之前的種種表現，雪晴這種感覺便越來越強烈。

“還解釋什麽？都這麽正大光明的追到這裏了，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歐陽雪沒什麽好臉色。

對于這個馬上就要成為自己“二娘”的人物，他絕對半點好感都沒有。

雪晴沉默了一下，将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甩出去，問道：“那她現在怎麽辦？”

“殺了！”

“殺了！”

兩個男人相識一眼，異口同聲。

樂晴雅雖然只是個女人，但她這些年來所闖出的赫赫威名，幾乎到了可止嬰兒夜啼的地步。

是以，不論歐陽雪還是曦，都不想讓這麽一個強大的敵人永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