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長身如玉貴公子

歐陽雪無所謂。

雖然雙手被縛,但依然笑得很憊賴:“好啊!現在就去吧!看看一會兒見了爹,到底是誰倒黴!走啊!”

明明敗得很徹底,偏還像一只得勝的驕傲公雞!

吳生磨着牙,皮笑肉不笑的道:“既如此,公子請!”

一馬當先走在最前,心裏對于歐陽雪的怨恨,已經升華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個高度。

既然人家都這麽上趕着去送死,他又怎麽可以不成人之美呢?

一路被綁了走,越走越偏僻,根本不是去往莊內院落的道路,反而是繞了個半圈,一直走向後山了?

“你們到底帶我去哪裏?”

歐陽雪憤怒了。

他猛的停下腳步,質問道,“爹怎麽可能在這裏?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一雙眼睛,尤其是在吳生的臉上,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個圈,眯着眼道,“吳總管,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越往這後山走,便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說……

“哈哈!二公子,你終于想明白了麽?”

吳生上前,笑意陰寒。

歐陽雪頓時皺眉,又猛的恍然大悟,氣得臉色發白:“吳生!你好大的狗膽,你……”

話音未落,腦後重重一擊,歐陽雪身子一晃,軟軟的倒在了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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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生冷笑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上前踢了他一腳,紋絲不動,“來呀,把他關入後山地牢!嗯,跟他的莊主親爹關在一起吧。這麽孝順的兒子,臨死前不讓他們父子見上一面,本總管這心裏也是挺過意不去的!”

話落,袖子一甩,志得滿滿的離去。

這關人的事,到他這裏,就已經只是動動嘴皮子的力氣了,其它的,自有手下人處理。

至于他,還是趕着去給二爺報喜吧,能親手抓住二公子,幫着二爺除了這個心頭大患,想必,二爺的獎賞,是絕少不了的吧。

小狐連竄帶跳的趕回客房,雪晴早已等得着急。

見它終于回來,一把便抱住了它,急急的問:“怎麽樣,找到他了嗎?”

“吱!”

小狐晃晃爪子,得意得不行。

找個人而已嘛,小事一樁。

話說,它的鼻子可比狗鼻子還要靈呢!

“那就好,那就好!”

雪晴高高提起的一顆心,頓時便放了下來。

忽又探頭向門口遙遙看去,疑道,“小狐,他人呢?”

既是找到了人,為什麽沒有跟着小狐一起回來?

“吱!”

一說這個,小狐頓時又義憤填膺的重重的揮着小手爪:主人啊,男主子被壞蛋抓走了!

“什麽?”

雪晴頓時大驚,莊墨則已經急得問道:“你說什麽?他被誰抓走了?”

想到二叔的手段,是恨不得要将他們兄弟斬草除根的。

弟要真的落到二叔的手裏,不知要遭多大的罪。

“先問清楚。”

曦淡淡說着,懷裏抱着長劍,悠悠的走到雪晴面前,問着小狐,“怎麽回事?”

對于歐陽雪的安危,他是半點不擔憂。

雖然說,他與晴兒之間,是解開了一些心結,又說定了要以兄妹相稱。可對于歐陽雪這麽輕易就能得到晴兒的真心,他還是有些芥蒂的。

最好,讓那小子多吃些苦才好!

“吱!”

小狐揮揮爪子,又詳細的比劃了一番。

雪晴看懂了,莊墨看懂了,曦大概……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

雪晴面色一沉,冷哼道,“先前他留血書,獨闖歐陽山莊,他以為他是誰?這一次,又擅做主張,以身伺狼,他以為那歐陽暮月抓了他,真會當佛爺一般的供着他麽?”

心中又氣又急,又恨得咬牙!

這該死的歐陽雪,這是想要急死她麽?

就因為他的胡鬧,他們這一群人就要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給他不停的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好了,他這樣做……或者,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這次不惜以身犯險,為的,就是想要救出爹爹吧!”

莊墨沉吟着說道,眸光擡起,又問向小狐,“他讓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別的?”

對于小狐與小白能夠聽懂人話的事情,他們是都知道的,所以,莊墨才有此一問。

“吱吱!”

有!

小狐當即用它的狐語,再加上它獨特的肢體語言,上下翻飛的比劃了一番,三人都看明白了。

可是,現在的問題來了。

這大白天的啊,要怎樣才能避過所有人的耳目前去救人呢?

莊墨凝眸沉思,腦海中凡是有可能的想法,都過了一遍,卻仍是找不出個合适的。

“白天不行,那就晚上!”

曦懷抱着長劍,幽幽的迸了一句出來。

他是個殺手,一向習慣隐于黑夜,眼下這也是他能夠想出來的唯一方法。

“那不行,如果,二叔萬一等不到天黑,就對他們下手呢?”

莊墨皺眉說着,又道,“或者是,等到天黑的時候,那裏早已布滿了天羅地網,我們要去,人不僅救不回,還把自己搭上了!”

這個事情,不是沒有。

以着二叔這麽多年的隐忍,他也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那你自己想吧!”

曦垂下眼眸,懶得再動腦。

他能出個主意,就已經是看在晴兒的面子上了,否則……那歐陽雪的死活關他屁事?

莊墨瞪他一眼,紮了腦袋繼續想着,對于曦的态度,他也不放在心上。

從宮裏出來的人,都有一些這樣或者那樣的優越感。

“既然避不過,那就不避!”

雪晴彎起唇,手指敲打着桌面,一雙眼睛極其明亮的看着莊墨,“莊墨大哥,你的身份,可以拿來用用!”

堂堂歐陽山莊的大公子,放着,不也白放着嗎?

“呀!我怎麽沒想到這一層!”

莊墨眼睛一亮,“啪”一拍桌子,“弟妹好想法!這歐陽山莊本就是我的家,我要去哪裏逛逛,難道還有誰敢攔着不成?”

“對啊!”

雪晴笑眯眯接口,“還是一個騎着白虎的大公子!誰若不從,一口吞之!”

想想那個場面,一定很壯觀!

“嗷!”

白虎甩甩尾巴,碩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惡心。

那些渾身臭血的壞人,誰願意吞他們了?

“吱!”

小狐一個縱身跳到白虎的腦袋,小爪子輕輕拍拍它:小白,乖!別生氣啊!那是我的主人,主人!

白虎翻翻虎眼:知道!她要不是你的主人,我先吞了她!

小狐:……

默默的掬淚一把,為毛它總是感覺,這主子變得越來越暴力了呢?居然提出這麽一個血腥的提議。

曦:“……”

默默的為那些即将送死,或者已經打算送死的倒黴蛋們祈禱一下。

被老虎一口吞掉的感覺,想必再去轉世投胎的話,也是忘不了的恐懼吧?

“那麽,走吧!”

既然商定了好了計劃,三人兩獸當下也不再拖延,起身就出了房。

剛走沒幾步,身前一人很不合時宜的擋住了去路。

“皇上?你……您怎麽會來?”

雪晴足下一停,有些愕然。

連帶着這稱呼上,就有些那麽的不太規矩。

“你在這裏,所以,朕便過來了。”

雲逸承微微一笑,視線轉向莊墨與曦,尤其是在看向曦的時候,眸光輕輕一頓,“曦侍衛,好久不見!”

态度自然,話語和藹,字裏行間不見半分凜冽。

曦握劍的手微微一緊,淡淡道:“草民見過皇上!”

單手執劍,微微一抱拳,算是行禮。

态度不卑不亢,也極是自然。

仿佛之前從未見過雲逸承,也仿佛,他從來便不曾在宮中供過職一般。

雲逸承點點頭:“朕出門在外,無須多禮,平身吧!”

單手虛扶,曦順勢站直身子,手中長劍繼續抱在懷中。

好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

雪晴心中贊了一聲“好”,雲逸承的眸光又落在了莊墨的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唇角微揚,“這位……便是歐陽山莊的大公子了?”

長身如玉,容顏俊灑,倒是個翩翩佳公子,只是可惜了這雙腿。

不過,能将這天下難得的白虎收歸己用,也算是福緣了。

“草民莊墨,參見皇上!”

莊墨眸光一閃,從雲逸承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輕晦,卻是不動聲色的穩坐在白虎的身上,微微一彎腰身,恭聲道,“請恕草民有恙在身,不能施以全禮!”

若論做戲,他莊墨自信不在雲逸承之下。

既然雲逸承這麽急着擺出自己的皇帝譜,他又豈能示弱?

“無防!莊少爺既然身有不便,自是不能拘泥于規矩的。朕,恕你無罪!”

雲逸承擡手虛扶,淡淡輕笑。

那字裏行間的輕視與警告,當也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一瘸腿的廢物而已,也敢在朕的面前耍什麽心機?

“多謝皇上。”

莊墨勾唇,順勢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雪晴,又笑道:“既是皇上特意來尋晴姑娘的,草民便先告退了。小白。”

手一拍座下白虎,悠然自得的行出了院子。

仿佛一副水墨畫一般,一人一虎,再加一只白狐的怪異組合,在這樣冰天雪地的院落之中,極是寫意潇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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