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可不可以

路嘉析沒想到邊星火會帶他去賓館大堂。

他過去時大堂裏圍着幾個人,仔細看會發現是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圍着一個女人,女人手上提着一個小型行李箱。

因為是深夜,大堂裏沒什麽人,賓館的幾個工作人員在一旁交頭接耳,但看樣子似乎都不太敢上前管。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路嘉析還是瞬間确定了被圍住的女人應該就是往他房間裏放圖釘和瀉藥的人。

他扭頭問邊星火:“這怎麽回事?”

“找到她時她正要收拾行李離開,所以就讓人攔住了。”

“讓人攔住了?”路嘉析的視線在那幾個高大的黑衣人身上轉了一圈,“他們是誰?”

邊星火的視線落在路嘉析身上,好半晌才回了一句:“遲點再和路先生說,先去盤問那個女人吧?”

路嘉析倒也沒有執拗于這個問題,點了點頭。

被幾個黑衣人圍起來的女人看着很焦躁,尤其是在看到路嘉析過來以後,她的面部肌肉肉眼可見地繃緊,甚至顧及不上實力題型的懸殊差距,推搡着面前的一個黑衣人就要走。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再不讓我走,我可就要報警了!”

“報警吧。”一個冷淡的聲音從黑衣人外圍傳來,“正好讓警察把你帶回去盤查,事情問出來更快。”

女人聽到這話,頓時偃旗息鼓了下來,她垂着腦袋,說什麽也不敢擡頭看剛才和她說話的路嘉析。

路嘉析一見她這幅表情,原本已經有90%的懷疑瞬間滿格。

他沒工夫在這人身上多浪費時間,比起這個人為什麽在他房間放圖釘,他更想知道這些黑衣人是邊星火從哪裏變出來的。

如果這些黑衣人是邊星火的人,能那麽迅速找出作案的人并且及時将人逮住,邊星火的身份也許真的像林子徐說的那樣不簡單。

但如果不是,那會是誰的人呢?

“是你自己做的還是別人指使你的,”路嘉析開門見山,“林子徐現在還重傷躺在醫院,勸你最好說實話,不然鑒定報告和排查結果出來,作案人員只有你一個的話,你很有可能會擔上刑事責任。”

醫院裏,“重傷”患者林子徐趴在床上搗鼓着手機,忽地打了個大噴嚏。

這麽響一個噴嚏,都沒能打醒睡在沙發上那個呼嚕聲震天動地的助理。

林子徐一邊罵着路嘉析個臭沒良心的,一邊煩躁地抽過來兩張紙塞住耳朵。

豈料,助理打呼嚕的聲音竟然跟着放大了一倍!

啊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明天必須換助理!必須換!

女人聽到路嘉析的話,臉色瞬間白了。

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緊了又緊,整個人慌亂無措地抖了起來:“我我……我沒有,我不想坐牢,不是我要做的,不是我。”

“那是誰?”路嘉析凝視着她。

女人聽到這話,頓時又沒聲了,他低下腦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說着不是她自己要幹的,就是不說是誰。

路嘉析冷眼等了她一分鐘,見她還不交代,便開口:“邊星火,報警。”

邊星火應了一聲,就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女人見兩人是來真的,頓時慌了,她忙得扔掉行李箱想要上前搶邊星火手裏的手機,卻被幾個黑衣人攔得死死的。

“別打,別打,我說。”女人連忙開口,“是陳可讓我這麽做的,她說我不幫她她就開除我,還讓我以後再也找不到工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

女人說着,傷心地哭了起來。

路嘉析眸光寡淡地看着她:“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女人一邊哽咽着抹眼淚,一邊開口:“她是崔郁單崔少爺的未婚妻,聽說了你在拍綜藝的時候和崔少爺鬧了矛盾,所以才……”

“未婚妻?”路嘉析眉頭一皺。

他沒想到這事還能和崔郁單有關,真是上輩子有什麽深仇大怨了。

“我……我不太清楚,就是聽陳小姐提過幾次,好像……好像崔少爺不太喜歡她,所以她才想要做一點讨崔少爺喜歡的事情,我能說的都說完了,你們不要報警,放過我吧。”女人滿臉眼淚可憐兮兮地看着路嘉析。

路嘉析沒說話,看了眼邊星火。

邊星火幾乎是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開口吩咐那幾個黑衣人:“把人帶去警局,做一遍筆錄。”

女人瞬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們怎麽這樣,我都已經把事情告訴你們了,你們怎麽還要報警!”

邊星火冷眼看着她:“你把陳可供出去,她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可以擔保你以後找工作不會受阻,但你犯下了事情,就必須要接受相應懲罰。”

說完直接給了幾個黑衣人一個眼神,讓他們把人帶走。

路嘉析全程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邊星火。

他忽然感受到了林子徐說的邊星火的不一樣,雖然還是那個人,但褪去了面對他時的溫和和柔順。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一會想是不是真的要查一查邊星火,一會又想,為什麽不直接問邊星火呢?

可如果邊星火是真的隐藏了什麽到他身邊來,他問,邊星火會回答嗎?

飄走的思緒忽地被一陣手機鈴聲叫回來,路嘉析條件反射地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看到黑衣人之一掏出了手機貼在耳邊。

而後他聽見那人叫了一句,任總。

任總?

路嘉析頓時沒有心思再想些其他。

任總?

任家郢?

他眉頭微蹙地朝邊星火看去:“這些人是任家郢的人?”

邊星火剛才沒注意到黑衣人那邊的動靜,聽到這話不免一怔。

這短暫的愣怔叫路嘉析肯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方才的那一切推理都被全部推倒,如果這些人是任家郢的人的話,那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成立了。

他想着想着,眉頭越皺越緊。

邊星火知道路嘉析不喜歡他和任家郢有什麽交集,見對方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斟酌着解釋,卻沒來得及開口,被路嘉析一個問題全部堵了回去。

“邊星火,你是不是,其實早就跟任家郢認識了。”路嘉析忽然問。

邊星火一時間想不出來回答的言語。

路嘉析又繼續說:“想一想是有一些地方比較奇怪,他對你的态度太熟稔了,你在臨海市的時候他也跑來了臨海市,你回京都,他也回京都,上次錄制《險象求生》,雖然我被崔郁單氣懵了,但眼睛還是在看的,那次他也來了,是吧。”

路嘉析說的都是事實,邊星火自然不會反駁。

何況如果不是最開始任家郢胡攪蠻纏的說了句“夢中情人”的話,邊星火沒有想過要隐瞞兩個人曾經是同學的事情。

後來沒說是怕路嘉析不開心,但現在還不說,路嘉析恐怕會更不開心。

“是,我和他的确認識,我們是大學同學。”邊星火坦白道。

“大學同學?”路嘉析輕聲呢喃了一句,又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神暗了暗,又開口問,“你上大學的時候,是不是才十六歲?”

邊星火點點頭。

路嘉析的眼神徹底暗了下去:“啊,所以你們,十六歲就認識了啊。”

那十八歲那年也是認識的,那……

林子徐說的真沒錯,人就不該有癡心妄想。

眼前的路嘉析是邊星火從來沒有見過的,如果青年頭上有兩只耳朵,估計耳朵現在已經全部都耷拉下來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也不知道路嘉析為什麽會這樣,他有時候甚至想不明白路嘉析對任家郢為什麽總是有着敵意,他只能憑本能地想要去拉路嘉析,卻被路嘉析躲開了。

路嘉析一臉沮喪地回到了電梯門口,邊星火追上時,電梯門正好打開。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電梯,邊星火有些着急地開口:“路先生怎麽了?是因為任家郢嗎?那些人不是任家郢的,我……”

“邊星火,你想去任家郢那邊幫他工作嗎?”路嘉析忽然打斷他問。

邊星火被問得一愣。

路嘉析又開口:“你之前不是說了嗎,任家郢想找你給他工作。”

邊星火看着路嘉析垂下的可憐巴巴的眼睛,心口像被砸開了一樣疼,他張了張嘴巴,心想算了,把什麽都說了吧,大不了路嘉析知道真相後讓他滾,他死賴着就行。

他真的很讨厭很讨厭和路嘉析分開,但他更讨厭路嘉析不開心。

“路先生,其實我……”

“叮咚”一聲,電梯開了。

路嘉析看了他一眼,率先朝外走去。

邊星火跟上,就在他要再開口的時候,路嘉析忽地停住了腳步,轉過身靠近他,把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邊星火頓時渾身僵硬了起來。

路嘉析拿着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開口的聲音難得的軟糯,還帶了點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撒嬌意味:“邊星火,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給他工作?”

邊星火整個人跟木頭似得徹底楞在了原地,別說是動作,腦袋都轉不過來了。

這樣的親近,這樣的語氣,在他夢裏不知道出現過多少遍。

如果是在夢裏,他早就把人按着親昏厥了,可現實是……

他就是塊木頭。

“邊星火,你倒是應我一聲啊。”路嘉析有點生氣地咬了咬邊星火的肩膀。

疼痛讓木頭稍微恢複了一點人類的知覺,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開口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路先生……”

路嘉析把腦袋湊近邊星火脖子:“我給你漲工資,你想要什麽待遇我都可以給你,你就做我一個人的助理,好不好?”

木頭感覺有一團火從腳底燒上來,像是要把他燒化了,然而那個縱火的人還不打算放過他。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路嘉析擡起了胳膊,兩手圈住邊星火的脖子,腦袋整個埋進了邊星火的胸口:“邊星火,我就想你是我一個人的,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好,寶貝你快來媽媽懷裏撒個嬌,媽媽腎都掏出來給你!

今天開始作者就放假啦沒課也沒考試啦,然後這兩天我整理了一下後面劇情的內容,已經不太多了,我估計再十萬字左右就能完結,所以我要給自己定一個大目标了!

我想在兩個月之內把這本書完結掉,所以從今天開始往後我就日更啦,有事或者特殊情況寫不了會在文案說,或者提前跟大家說,哪天要是我沒更新了,大家可以看一看文案,應該會在文案裏請假。

嘻嘻,感謝陪伴,這本寫完我應該會馬上接着寫《渣攻,我和你白月光好着呢[穿書]》那本,順帶求一個預收,我會努力努力寫出更好的文噠

大家看文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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