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下山進城

顏如玉不願再往下細想，連忙牽起碧靈, 只打算快快回房避開這兩人。

“那……好吧。”看見皇甫翼一再堅持，羅文希也不好再說什麽，便主動招呼道：“公子這邊請，我帶你過去吧。”

羅文希有意報恩，皇甫翼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的好意，“那就勞煩羅姑娘了。”

顏如玉像火燒屁股一樣急着回房，羅文希剛轉過身就發現了她，連忙喊道：“那位公子，請留步！”

顏如玉心裏暗叫不好，趕忙加快腳步，想盡早回屋。

“公子，公子！”羅文希看她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得撇下皇甫翼，連忙追上去，“公子，你是剛才在集市裏的那位公子吧！難道你不認得我了嗎？”

皇甫翼覺得這狀況有點兒不對勁，便施展輕功兩步追上了顏如玉，迫使她停下，“這位公子……”

他擋在顏如玉身前，瞬間就看穿了對方是在男扮女裝，不由得怔了怔，片刻才反應過來，“那個……羅姑娘似乎有事找你。”

顏如玉不安地移開視線，下意識把碧靈的手握得更緊。

“玉玉……”察覺到顏如玉的不安，碧靈擡眸看向皇甫翼，眼中多了一分警惕。

玉玉忽然那麽不安，是因為這個男人嗎？

“公子！”羅文希終于追了上來，連忙确認顏如玉的相貌，擔心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你是剛才在集市裏的那位公子吧？”

既然不能避開，顏如玉只好裝傻到底，“噢，原來是剛才那位姑娘，不好意思，剛才沒有認出你來。”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顏如玉明知故問道：“該不會是還打算去見官吧？”

“不是的。”羅文希擺擺手，連忙向她解釋，“剛才在集市裏是我誤會公子了，那小賊穿的衣服和公子差不多，我又一時心急……”

“總之，冤枉了公子，我真是非常抱歉。”羅文希鄭重地向顏如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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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顏如玉才不在乎這個，她現在只想快快離開這裏，“姑娘會誤會也是情有可原的事，這不過是件小事，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姑娘不必道歉。”

“那怎麽行！”羅文希的性格十分較真，“是我有錯在先，向公子道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公子和夫人是住在這家客棧裏嗎？”羅文希看見兩人拉着手準備上樓，靈機一動，道：“這客棧是我家開的，若是公子和夫人不嫌棄，我讓掌櫃把你們投宿的房錢免了，就當做是向公子和夫人賠罪吧。”

顏如玉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又怕羅文希會一直糾纏不清，便幹脆順勢答應下來，“那……好吧，真是多謝羅姑娘了。”

“公子不必客氣。”得到顏如玉的首肯，羅文希才放下心頭大石。她轉頭對皇甫翼道：“皇甫公子請稍等一下，我去跟掌櫃說兩句話，很快就回來。”

“那我在這裏等羅姑娘吧。”皇甫翼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

羅文希離開以後只剩下三人獨處，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無法言喻的尴尬。皇甫翼打量着氣氛，率先開口，“兩位姑娘……和公子不知是哪裏人？”

“鄉下小鎮，就算說了公子也怕是不知道。”顏如玉皮笑肉不笑地打發道。

皇甫翼沒有聽出顏如玉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耐煩，又問道：“那你們是準備上哪去？”

知道這對怪異的夫妻其實是兩位姑娘以後，皇甫翼不由得對她們産生了些好奇。

顏如玉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頭，十分不喜歡皇甫翼的一再追問，生怕自己會因此不小心露出馬腳敗露身份，但一直對此事避而不談又會讓人覺得奇怪。

“我們準備到源城去探親。”顏如玉随口胡謅。

“原來是這樣。”皇甫翼點點頭，“歸城到源城路途遙遠，且源城一帶經常有山賊作亂，二位在路上的時候可得多加小心。”

“多謝公子提點，我們會注意的。”顏如玉點頭道謝。

正巧這時羅文希回來了，“公子，我已經和掌櫃說過了，兩位離開了時候不必付錢。”

“真是多謝姑娘了。”顏如玉作揖道謝，然後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和內人回房了。”

“請，不打擾了。”

“公子慢走。”

回到房中，顏如玉立馬轉身關上大門，頭也不回地向碧靈吩咐道：“碧靈，趕快收拾東西，我們明天一早離開！”

碧靈就是再遲鈍也發覺出不對勁了，“玉玉，他們是什麽人啊？”

顏如玉深知碧靈的性格，若是把這件事情告訴碧靈，只怕會變得更加複雜，便故意找了個借口，“他倆都是跑江湖的人，人販子那件事情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一點，咱們可不能露出馬腳，還是和他們保持距離吧。”

“原來是這樣。”碧靈不疑有他，馬上就相信了顏如玉的說辭。她仔細回想，又問道：“可是，玉玉你怎麽知道那個男的會武功？”

顏如玉動作一頓，“……剛才聽那姑娘說的呀！她不是說那男的幫她捉了小偷嗎？那姑娘懂武功也捉不住那小偷，可想而知那男的武功多厲害。”

碧靈贊同地點點頭，“說得也是，我看他腰上還帶着一把長劍呢！”

“……”

她應該對這孩子缺心眼的性格感到幸虧嗎？

顏如玉輕咳兩聲，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時間不早了，收拾收拾就準備睡覺吧。”

“嗯！”碧靈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玉玉今晚也要睡裏面哦！”

“好好好。”顏如玉覺得自己仿佛在一天之內老了十歲，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向大床。

碧靈利落地把東西收拾完，走到桌子旁準備吹熄油燈，“玉玉，我要熄燈了。”

“嗯。”顏如玉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心裏亂糟糟的，只想馬上忘記那些煩心事，一覺睡到天亮。

碧靈吹熄了油燈，也跟着上床睡覺，心無雜念的她很快就睡着了，正好和憂心忡忡的顏如玉形成了對比。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待房間裏的燈光盡數熄滅以後，一道黑影輕盈的從房門前離開了……

翌日。

天才蒙蒙亮，顏如玉便醒過來了。叫醒碧靈以後，兩人簡單地梳洗了一番，顏如玉就催促着盡早上路。

擔心在路上會餓肚子，顏如玉特意繞去廚房買了幾個饅頭，然後才去找掌櫃退房。

掌櫃看見她們倒是有些訝異，這兩人已經在客棧裏住好幾天了，昨天二小姐還特意吩咐不收他們的房錢，怎麽今天就急急忙忙來退房了？

“兩位客官要退房嗎？”掌櫃不确定地問道。

“是的，我們要退房。”

掌櫃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稍做登記便把投宿時的押金退回給兩人，“這是投宿時的押金，歡迎兩位客官下次再來。”

“謝謝。”顏如玉把押金放回錢袋，不忘向掌櫃道謝。

此時正值清晨，街道上還彌漫着未散的薄霧，平時熱鬧又繁華的大街變得冷冷清清，連行人都不見一個。

掌櫃有點擔心這對奇怪的夫婦，便好心提議道：“兩位不如留下來吃完早飯再離開吧，這一大早的，估計城門還沒開呢。”

“不用了，我們有急事趕路。”顏如玉婉拒了掌櫃的好意，只想快快離開，不願再留下來多一秒，“碧靈，我們走吧。”

兩人剛打算離開客棧，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兩位姑娘，請留步！”

顏如玉下意識停下腳步，随即才反應過來自己身穿男裝，不知不覺間竟然被人套路了。

皇甫翼大步流星地追上兩人，看見她們背着包袱，便問道：“兩位怎麽一大早就上路？”

“今天起得早，便打算早些上路。”顏如玉含糊其辭。

“可是……”皇甫翼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街道，又看了看她們，“這麽早的時間，街上連人影也不見一個，兩位姑娘獨自上路，未免太過危險了。”

“公子不必擔心，我們常年在外游蕩，早已習慣了。”顏如玉不着痕跡地後退一步，暗暗打量着皇甫翼，“我倒是有一事想請教公子，不知公子是如何看穿我是女兒身？”

作者有話要說：

皇甫翼一怔，露出寵溺的笑容，“大概……是因為我的妹妹也很愛女扮男裝吧。”

顏如玉不想與皇甫翼多做糾纏，拱手告辭，“多謝公子的好意，我們就在此別過。”

“稍等一下，實不相瞞，我正打算起程去燕城。反正順路，兩位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我們上路吧，相互之間多個照應也好。”皇甫翼忽然提議道。

顏如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一直躊蹴着沒有回答。

“兩位姑娘不必擔心，在下并不是什麽可疑的人。”皇甫翼看見顏如玉一臉有所顧慮的樣子，連忙表明身份，“在下是北昆派大弟子皇甫翼，這次去燕城也是因為奉了師命。兩位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別人，又或者是問問羅姑娘，她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不必了。”顏如玉對他的身份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向別人求證，“我們與公子素不相識，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公子，公子不用費心。”

“兩位姑娘且聽在下一勸，燕城最近發生了些事情，四周不太平，兩位姑娘獨身前往怕是會有危險。”皇甫翼一番好意地勸說。

顏如玉漸漸有些不耐煩了，這人是怎麽回事？他的一番好意她們就必須接受嗎！

“真的不勞公子費心了，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咦？皇甫公子？還有昨天那位公子和夫人……你們怎麽一大早就在這裏？”羅文希不知何時站在三人背後，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