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偷香竊玉

紙？

沈錦婳蹙了蹙眉，這張凳子，平日裏丫鬟會幫她放一杯水在那裏。以防止她半夜醒來會口渴。有時候，丫鬟也會将她晚上用過的香膏那些放在那裏，只是。卻從未放過紙。

沈錦婳手指微微顫了顫，總覺着那張紙讓她心中有些不安。

盯着那張紙看了許久。沈錦婳才終是下定了決心。上前兩步将那紙拿了起來，展了開來。

“桃花膏果真很香，讓本王實在是有些按捺不住。便只得竊玉偷香了，那桃花膏本王帶走了，好睹物思人。也算是今天我幫你報官的謝禮了。”

沈錦婳此前的不安落到了實處。幾乎将那張紙給捏碎了。

雖然那字條上并未署名，只是那本王兩個字，那人的身份便已經昭然若揭。

沈錦婳腦中飛快地閃過兩個念頭。

首先映入腦海的。是昨天報官的人。果真是他。

随後卻又飛快地想起。這桃花膏三個字，只她在吩咐輕雪去準備熱水的時候提起過。他卻知道，他什麽時候就在了的？又呆在哪裏？

後來她還沐浴了。還讓兩個丫鬟給她塗抹了香膏。

若是他一直都在，自己不着寸縷的模樣，豈不是被他給瞧去了？

沈錦婳瞪大了眼。猛地将那紙揉成了一團，心中慌亂無比。

這楚王，究竟想要做什麽？

堂堂王爺，竟也做出了此等卑鄙下流之事！

将她都看光了，還拿走了她的桃花膏來告訴她，他将她看光了的事情，存了心思讓她不好過。還冠冕堂皇的說，是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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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拿謝禮還不問自取的？

這楚王，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沈錦婳咬了咬唇，心中愈發堅定，今日定要讓微雨去催一催大哥，問問他幫她找女護衛的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這女護衛，不僅能夠保護她的安全，也還得幫她防着狼才是。

到時候女護衛來了，定要叫她們晚上也在自己床邊打地鋪才是。

似乎是瞧見了沈錦婳屋中的燈光，門外傳來了微雨的輕聲詢問聲：“小姐？”

沈錦婳應了一聲，飛快地将那紙條塞到了袖中：“進來吧，我起了。”

微雨走了進來，臉上尚且帶着幾分訝異：“小姐怎麽這麽早就起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早起去福壽堂給祖母請安，給祖母請安過後，再去主院陪爹娘用早飯，以後我都這個時辰起了。”

微雨愣了愣：“給老夫人請安？”

沈錦婳見微雨反應，亦是笑了起來，之前沈錦婳性子不太好，總是嫌棄自己祖母太過沉悶，屋中點着的檀香不好聞，飯菜也不好吃，每次去都只能惹祖母生氣，到後來，祖母就讓她平日裏無事，就別去福壽堂了。

本來沈錦婳就不喜歡去福壽堂，她祖母這樣說了，索性也就真不去了。這樣一來，祖孫二人的情分便淡了許多。

“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再惹祖母生氣了。”

微雨聽沈錦婳這麽說了，也不再多言，只找了衣裳來侍候沈錦婳穿衣洗漱。

等着沈錦婳收拾妥當出門的時候，外面天色也還暗着。

沈錦婳徑直去了福壽堂，進了福壽堂，門口的丫鬟見着沈錦婳亦是愣了一愣：“大小姐怎麽來了？”

“我來同祖母請安，祖母可起了？”

那丫鬟愈發覺着有些吃驚，悄悄看了沈錦婳好幾眼，才點了點頭：“已經起了，現在正在梳洗。”

“那我直接進去吧。”沈錦婳應着，徑直穿過正廳，去了裏屋。

老夫人倒是果真如丫鬟所言，正坐在梳妝桌前梳妝，身後的嬷嬷手中正拿着兩只簪子，似乎是在詢問老夫人要戴哪一支。

“那只碧玉竹節的好看，配祖母身上這身衣服也正好。”沈錦婳驟然出了聲。

屋中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錦婳身上，沈老夫人也從銅鏡之中瞧見了沈錦婳：“錦婳丫頭怎麽來了？”

沈錦婳笑眯眯地上前兩步，取過嬷嬷手中的那支碧玉簪子，仔細看了看老夫人今日的發式，将簪子插進了她的頭發之中：“祖母你看，這樣可好看？”

老夫人目光落在銅鏡之中，嘴角勾了起來：“你素來對穿衣打扮這些頗有研究，你說好看的，自然差不了。”

“那就好，祖母喜歡就好。”沈錦婳又看向妝柩之中，又取出了一對翡翠耳墜：“祖母，耳墜戴這一對可以嗎？”

“好，同我頭發上這簪子倒也相襯。”

沈錦婳親自侍候着老夫人穿戴妥當，才低聲道：“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想了許多，覺着之前是錦婳太過任性了，以後得好好改一改自己的性子，做一個讨人喜歡的丫頭。”

“誰不喜歡我家錦婳丫頭了啊？”

“好多人呢。”沈錦婳撇了撇嘴：“不過，別人不喜歡我，有些是別人的問題，有些是我自己的問題，我自己的問題，我都會努力改正的，別人的問題，我就不去管了。”

“所以，以後我都會來給祖母請安，多陪祖母說說話。此前我總覺着祖母說話唠叨，可是這兩日仔細想了想祖母之前說的許多話，卻又覺着，祖母說的話十分有道理，以前是錦婳的不對，希望祖母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同我這樣的小人計較了。”

沈錦婳性子素來是活潑的，又是老夫人的親孫女，說不喜歡是假的，聽沈錦婳這麽一說，老夫人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都已經自稱是小人，将我捧成大人了，我哪敢同你計較啊？你這丫頭啊……只要你別總是氣我，我這福壽堂，還是歡迎你的。”

“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以後都會改的。”沈錦婳眉眼帶笑。

沈老夫人瞥了沈錦婳一眼，面上也滿是笑意：“只是我現在要去禮佛了，你還是先回去用飯吧。”

“我待會兒去主院陪爹娘用飯。”沈錦婳應着，便又問着：“我聽聞禮佛可以讓人覺得安寧，最近因着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總也睡不着覺，祖母給我兩卷佛經我抄抄，到時候供奉在佛前可好？”

沈老夫人聞言愈發意外：“自然是好的，我去拿佛經給你，只是這抄佛經須得要心靜，你可能做到。”

“祖母瞧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