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救贖
沈廉在車庫角落找到的墨橋,墨橋蹲在地上,一臉落魄。
“寶貝,你怎麽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沈廉也蹲下,他擡起墨橋的下巴,入目的是墨橋發紅的眼圈,“怎麽了?下午不是還好好的?”
墨橋望着沈廉,沈廉為了找他,衣服跑的有些淩亂,有些狼狽。
是因為他啊,幹什麽都氣定神閑的沈廉總是能亂了陣腳,他其實什麽都知道。
‘老公,娶我你後悔嗎?’墨橋給沈廉打手語,比劃到一半眼淚就又忍不住的往下流。
沈廉捏着袖子,給墨橋擦眼,“怎麽會後悔,一點都不後悔,我還怕你後悔。”
墨橋又說:‘可是我是個啞巴。’
“我又不是不懂手語。”沈廉憐愛的抱住墨橋,摸着他的後背問:“是不是林虔又找你麻煩了?”
墨橋點頭,哭到打嗝也停不下來,每當他想到那高高的樓頂,抓不住的欄杆還有跌下去就死亡的窒息感,他就後怕。
“對不起,寶貝別怕,我來處理他。”
墨橋委屈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給沈廉聽,最後他問沈廉:‘我不想讓景歷救林虔,我是不是一個壞人?’
沈廉一把按過墨橋的頭按到自己胸膛,拼命的給他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你沒錯,林虔是自己作的,對不起。”
墨橋搖搖頭,不怪沈廉,這件事跟沈廉沒有關系。
夜晚景歷問滿江白,“你今天怎麽去天臺了?”
“下午找你,看你沒在位置上,又想到墨橋被人叫住。”滿江白簡單的說着,他不知道,他只是找了所有地方,最後才找到天臺的。
景歷咬下嘴唇,淡色嘴唇被他自己咬的殷紅,他思索着開口:“今天要不是我在,小啞巴就要出事了,我都警告過他小心林虔了,他怎麽還是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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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白大拇指拂過景歷下嘴唇,不讓他再咬了,最近景歷學習過度,染上了一思索就愛咬嘴唇的毛病。
滿江白指腹還按在景歷唇上,他盯着景歷水潤潤的嘴,眼中有些不明情愫,“墨橋不是你,他沒有你那麽強大的內心,為人又單純,不争不搶的,就被林虔以為好欺負。”
“但是我跟你說,”景歷湊近滿江白,神采飛揚又帶着些賊兮兮的味道,“墨橋今天掰我手的時候,我都驚了,小學霸看起來軟綿綿一個人,發起狠來可真是吓到我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滿江白也湊近景歷,這下兩人之間距離更近了,他嗅嗅景歷身上的信息素,漆黑眼眸深不見底。
“喵~”景歷突然開口。
滿江白挑眉。
“喵喵喵?”景歷逗他,反正都是要完成任務。
滿江白一把抱起景歷,把人放在單人床上,避開他的石膏腿,把人雙手舉過頭頂鎖住他,極具傾略性的姿勢以及他侵|占性的目光,灼的景歷不敢直視他了。
“你怎麽那麽浪啊?”滿江白說的直白,他語調平平,守着他給自己立的道德标兵的人設,一刻也不能倒塌,除非……
“滿江白,你抵到我了。”景歷羞的往下縮,想要脫逃,滿江白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的意思。他嘴上說着挑逗,可真到真槍實幹的地步,他又慫了,尤其現在他們還在高中,怎麽想怎麽羞澀。
“我标記你好不好?”滿江白吻着景歷,嘴巴尋到他腺體的時候,如惡魔低語般重複,“我标記你,讓我進去。”
景歷被鉗制的毫無反抗的能力,完成任務可以,但是不能在學校就這樣被标記。
“好。”景歷咬上滿江白性感的嘴巴,含住他的下唇,舔他上颚。
滿江白回吻他,動情的吃他的嘴。
“今天不行,我明天要去拆石膏。”景歷找回最後的理智,他擋住滿江白的嘴,白裏透紅的臉上寫滿了情|欲,偏生又要這樣殘忍的喊停。
滿江白舔着他掌心,滾燙的嘴皮子黏着景歷手掌,舌尖觸着他掌心紋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景歷,宛如同他接吻般,把他掌心都嘬紅了才作罷。
要瘋了。
周五下午,滿江白跟景歷一起去醫院拆石膏,景歷出教室之前,還不忘提醒胡鑫林,“周六下午我們出去玩,不要忘了,你記得叫上小文。”景歷瞟向文蘭芝的位置,那天之後墨橋就沒來上課了。
“得嘞,放心,忘啥也忘不了這個。”胡鑫林從地上擡頭,不知死活的去拿了景歷唯一的一只中性筆,他又丢筆了。
“放下老子的筆,那是我小男友買的,敢給我整丢了就燒了你的資料。”景歷兇胡鑫林。
胡鑫林縮縮肩膀,他把筆放回去,嘴上嘟哝着:“哎呀,我好怕。”
景歷捶他。
到了醫院,醫生給景歷拆了石膏,感嘆小年輕複原能力就是強。
景歷沒了石膏的束縛,整個人都輕松了,他長舒一口氣,四肢健全的感覺真好。
“剛拆石膏還是要謹慎些。”滿江白拽着景歷的後領口,不讓他再走六親不認的步伐了。
景歷被人提着領子,像個小雞崽一樣,等着滿江白給他買冰淇淋。
他倆就坐在公園的長廊,滿江白沒有像以往那樣背單詞,他望向遠處青蔥樹木,突然問景歷:“景歷,一直救贖別人,累不累。”他摸摸景歷的左腿,繼續說道:“以後不要管別人的閑事了。”
景歷舔着冰淇淋回頭看滿江白,“你胡言亂語什麽呢?”
滿江白蹲下身,撫過他的腿說:“你要是沒有管墨橋,你就不會摔折腿;你要是沒有拉林虔,你的手臂就不會刮傷。”滿江白捏住景歷的手臂,他疼的嘶了一聲。
“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不會像條陰溝裏的野狗,一直咬着你不放了。”
景歷聽的蹙了眉,滿江白在這叨叨什麽呢?
“你看你,連你做過什麽都記不得,我卻為你随手的一件事,賠了一輩子進去。”滿江白自嘲的開口。
“說人話。”景歷掐滿江白,發什麽神經呢?
滿江白半跪在地上說:“高一下學期末,我考了倒數,回家之後我父親,撕碎了我的試卷扔到我臉上說:你真丢我的臉,你要不是我的兒子就好了。”
景歷冰淇淋也不吃了,他想滿江白的父親……怎麽可以這樣說話?
“我要不是他的兒子就好了,我願意做他兒子嗎?誰願意要一個只會對着儀器噓寒問暖的父親!我那天頂着大太陽,上了天臺,我想我要讓他後悔,只要我從天臺跳下去,讓他自己找別人做兒子吧。”滿江白陰郁的回憶着說。
那天太陽實在大,他光是站上樓邊的時候,已經汗流浃背了。
他想跳下去,跳下去一了百了,反正他喜歡的男孩子也不會看他一眼,他父親也看不上他,他不如死了。
“你那麽高的個子,還要站那麽高做什麽?”同是高一的景歷打着一把黑傘,白淨手指握在黑色傘柄上,他把傘微微往後傾斜,好讓要跳樓的同學看清他的臉。
滿江白突然看到自己心儀的男孩子,內心升騰出一絲後悔了,他對這人世突然又有留戀了。
“你下來,幫我一個忙。”景歷開口,溫潤的嗓音像是來自人間的藤蔓,輕撓過滿江白的心。
“快點,幫幫我吧。”景歷軟着嗓子沖滿江白笑。
滿江白就這樣呆呆愣愣的下來了,人生中第一次自殺,失敗了。
“要幫什麽忙?”滿江白對上暗戀對象,不善表達的悶聲問,他內心早已打起了退堂鼓,想偷偷的溜走到一個景歷看不見的地方。
景歷不語,他給滿江白遞了一包紙巾,滿江白不接。
景歷收起傘,抽出一張紙巾,給滿江白擦臉上的汗。
滿江白僵着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景歷靠他那麽近,近到他都能聞到來自景歷身上裹挾的香味。
他退了一步,景歷把剩下的紙巾塞到滿江白手裏,跟他說:“明天要是還想從這裏跳下去,我就不攔你了。”
滿江白愣,景歷這是在救他。
“你是說,我那個時候救的人,是你?”景歷有些瞠目結舌,那個男生是滿江白?
滿江白點頭,從那以後,我愛你愛的更加死心塌地了。
景歷一時語塞,原來他跟滿江白之間的羁絆已經,這麽深了?那他怎麽還能遲鈍到這種地步呢?他什麽都不知道。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管別人的閑事了?”滿江白仰頭看景歷,虔誠的目光鎖在景歷臉上,騎士般下跪,求一個承諾。
景歷迎着他的目光點頭,“我答應你。”他懂滿江白的意思,他懂。
周六下午,滿江白跟景歷在地鐵口等文蘭芝和胡鑫林。
胡鑫林先來了,文蘭芝還沒到,景歷對着文蘭芝信息轟炸,文蘭芝才抽空回了一句:別催,公主出街自然是要盛裝出席。
又過了二十分鐘,文蘭芝才姍姍來遲,她燙了一次性的泡面頭,臉上畫着濃墨重彩的妝,耳墜倒沒那麽浮誇了,一身jk短裙,青春元氣。
“奶奶,您終于來了。”景歷反諷文蘭芝,至于要他們三個大男生等這麽久嗎?
“不準有意見,走吧!”文蘭芝才不理會景歷話中有話,她掏出地鐵卡,跟他們三個一起擠上了地鐵。
因為趕上周末,又是下午,地鐵上人多。滿江白擠着景歷站着,胡鑫林跟文蘭芝也不是太熟,兩個人也沒站很近。
文蘭芝自己一個小姑娘,扶着扶手,站的筆直玩手機。就在她沉迷手機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碰了她的胸。
她一擡頭,是一個中年男子,肥頭大耳,一臉油膩的正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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