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甩鍋

“誰讓你進來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上一刻還想踩容顏,下一刻就讓她看見自己卑躬屈膝的樣子,郭佳不炸才怪呢。

“我女兒進來需要你允許嗎?”容升銳利的目光像刀刃般鋒利,直直的壓向無名小卒。

衆目睽睽被教訓的郭佳臉色發苦,不是都讨厭掃把星嗎?怎維護上了?她害怕極了,慌亂的道歉:“對不起,我看錯人了。”

“你該向她道歉,”總監是個八面玲珑的人,一下便找到了重點,無比溫和的望着容顏,就像欣賞小輩似的。

郭佳深呼吸一口氣,不管心裏多麽的委屈,頭還是要低的:“對不起。”

“一天到晚冒冒失失的,出去吧,”總監打發了郭佳後,把水晶煙灰缸放在容總手邊:“她是馬才的小姨子,總要給他幾分面子。”

“我公司裏也有混日子的人,誰家沒幾個窮親戚呢。”

總監和容升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往出走的郭佳定性為游手好閑的廢物了。

容顏與臉色鐵青的郭佳擦身而過,潇灑的坐在沙發上,笑容甜甜的,像一朵正在盛開的百合花。

挽着長發,一身白裙的她怎麽看怎麽乖巧,美麗動人,令大家目光一亮。以前為什麽沒注意到她呢?光捧着容柔了。也不是容柔不好,就是少了那麽點刺激、那麽點味道,而容顏的氣質剛剛好,多一分會妖,少一分會淡。要是她能演《國色》就妙了,可惜已經定容柔了,她能演出風情萬種又不賤的視覺沖擊嗎?

難哦~

搖搖頭,總監無比遺憾的嘆息着:“太羨慕了,容總的女兒一個比一個出色。”

“我只有顏顏一個寶貝,柔柔是妻子的養女,她們長得很像不是嗎?呵呵。”

因為容升的一句胡,所有人面面相視,什麽情況?幾個月之前不是爆出抱錯孩子了嗎?在山村裏長大的容柔才是真千金,而容顏只是冒牌貨,就連顧煜都離婚了,改和容柔訂婚,維持兩家的聯姻關系,今天怎麽反口了呢?

那……顧煜為了利益,是不是還得和容顏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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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總監如坐針氈,尤其是剛送過去的爛網劇,紮的他腎疼:“給容柔的劇本你收到了吧?《叢林密語》全是逃亡戲,還有大量的威亞,很适合她改變柔弱的形象。”

“收到了,我替她謝謝您。”

要不是場合不對,容顏都想給他鼓掌了,這口才、這應變能力應該給他滿分!

朱珠也佩服的五體投地,不愧是聲名遠播的總管太監,牛/B。

不過還是容顏更勝一籌,什麽也沒做,就讓對手主動收回了燙手山芋,還丢給了容柔。

“什麽劇本?”容升可不是一般人,想糊弄他很難。別有深意的目光掃向總監,故意磕了磕沒點燃的煙:“容柔确實太嬌氣了,動不動就哭,像誰委屈了她似的,有機會出去歷練歷練也好,這個事我替她答應了,合約呢?”

容顏看向朱珠:“勞煩朱姐跑一趟。”

《叢林密語》是總監先提的,如今騎虎難下,他也無可奈何。要是唐總沒走就好了,自己咖位不夠,不敢直接否定容升的決定。朱珠的速度非常快,白紙黑字的合約來了,容升看也沒看落筆簽了。

總監依然笑呵呵的,豎起大拇指:“怪不得容家人個個優秀,哎,我太心軟了,舍不得那幾個臭小子吃苦。”

“總監謙虛了,”容顏頭一次主動說話。

她态度好,容升沒那麽生氣了:“我今天是來看女兒的,你們非得把我拽到辦公室來。”

“您是稀客嘛,”總監熱情的站起來,親自帶着一群人送父女倆走進電梯。當門關上的那一秒,總監的神色立刻陰下來,獨自一人回到辦公室給唐總打電話。

快到家的唐華深深的皺眉,簽好的合約是小事,反正沒發出去。

但柔柔的身世撲朔迷離,她是不是很驚懼?很彷徨?可妻子說孩子發燒了……咬咬牙的唐華對司機道:“去半山別墅。”

古懿打開商務車的門,容顏坐了進去,露出疲憊之色:“我大了,想一個人無憂無慮的生活,至于她們的去留……爸爸你自己決定就好,我不便參與。”

“明天有空嗎?爸爸想~想把你的戶口遷回來。”

面對男人的小心翼翼,心疼又寵溺的目光,容顏脆弱的低下頭,抓緊放在腿上的包包,連指節都泛白了:“抱歉。”

深深的傷口還未愈合,不是一句我錯了,誤會了就能得到原諒的。女兒需要時間,道理容升全明白,只是他真的好想把顏顏抱在懷裏,像從前那樣撫摸她的頭發、親吻她的額頭,拉着她軟軟的小手去散步。

情緒有些失控的容升紅了眼尾,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不再年輕的面頰流下。

“好,爸爸尊重你的決定,”家裏還有一些麻煩要解決,不然顏顏回來也不會快樂:“路上小心”

“嗯。”

金淑關上車門後,容升遞出一疊名片:“拿回去分了,有事你們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是,容總,”金淑禮貌的點頭。

女兒走了,站在路邊的容升空洞的望着車水馬龍的街道,半天沒動彈。幾個保镖和助理安靜如雞,不敢打擾他。

總裁好可憐,被妻子騙得團團轉,甚至骨血也被調包了,幸好發現的及時沒釀成大禍。

無論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瘋的,估計容柔的生辰年月日也是假的,不然怎麽和大小姐換身份?她到底是誰的孩子?和夫人什麽關系?

叮叮。

聽見短信聲的容升掏出手機,是陌生人發來的:您好,我是小姐的生活助理古懿,前幾天您夫人來酒店要財産……

越看越火大,容升難受的捂住半邊臉,萬分悲痛的下了一個命令:“小祝,夫人和小姐的親子鑒定不用做了,等過幾天我和容柔的鑒定下來再一起公布。”

“是,”小祝猶豫了一下,想勸兩句:“容總,顧總等了您許久,咱~咱回去吧?畢竟事兒還沒查清楚,貿然冷着他不太好。”

容升嘆口氣,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便是顧煜,不用猜,也清楚他要保誰。好恨啊,當初一群人圍着他說容顏有罪,她傷媽媽,殘害手足,早晚會連累所有人必須與她斷絕關系。就連顧煜,也口口聲聲質疑容氏的誠意,逼他馬上下決定。

回到公司後,容升自己走進會客室,沉重的坐在椅子上:“急了?”

“岳父。”

“別,我受不起,”容升每次面對顧煜時都很謙虛,事事以他為先,沒辦法,誰讓後輩可畏呢?外人只以為容氏有什麽東西值得顧煜高看,才會合作,其實不然,全因漂亮的女兒。多可笑,容升忽然呵呵呵的樂了,身體前傾,頭一次硬氣起來,目光直勾勾的射去:“離婚的人算什麽女婿?”

“我若哪裏做錯了,岳父随便教訓,只是,別說這麽生分的話,”顧煜的眼神幽暗深沉,仿佛有什麽東西失去了一樣,心髒緊繃繃的,有點難受:“柔柔很傷心,她說爸媽因為姐姐……”

“行了,”不耐煩的打斷,容升不悅至極:“顧煜,适可而止吧,你喜歡容柔是你的事,別插手別人的家事,我容升這輩子只有顏顏一個孩子,季敏欣當年産下的不是雙胞胎,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話落,容升氣沖沖的甩手便走:“送客。”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發抖,顧煜的臉色陰森無比,像從地獄裏飄出來的殺神一樣恐怖。猛地站起身,他大步流星的離開,未婚妻在半山別墅,他要去問清楚。

容柔做夢都想不到會有被懷疑的一天。

“你居然不信?我和媽媽的親子鑒定你是看過的啊,一定是容顏做了手腳,一定又是她,”哭到快崩潰的容柔仿佛找到了希望,顧不上擦淚水,撥通了容顏的手機:“你回家一趟好不好?咱們對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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