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華金極力否認, 充分列舉了今天去過幾趟廁所的時間點, 那麽闵丘當然更不可能聽之任之、放任自流了,況且他實在想不到這條街上有什麽事是值得華金停下腳步甩開同伴獨自行動的——除非是自拍,而且是姿勢非常跳脫的那種?
然而華金又否認了,這次跑得比兔子還快,率先到達酒店大堂, 往沙發上一坐, 低着頭喝一杯檸檬水, 目不斜視, 仿佛與這個次元中的所有人都不認識。
好在一開始預定酒店時闵丘錄入的就是自己的信息, 幹脆跟前臺說一人入住, 完成了登記。
他捏着房卡, 挂了一脖子的包, 站在休息區沙發前喊了一聲:“走了。”
華金拿雜志擋着臉:“你先走。”
闵丘:“我先走了你怎麽辦啊?”
“還早啊……我等會兒就去了。”華金兩腿緊并在一起, “你先去吧,去去去。”
闵丘拿了兩張自助餐券塞進他和雜志之間:“你不去?我等會兒把好吃的都吃完了?”
自助餐廳各色菜品加起來不下二百道, 一次嘗遍酸甜苦辣的這種就餐模式非常非常對闵丘的胃口,而華金又不厭其煩地一趟趟取菜,大大節省了闵丘費心選擇的腦力成本,只要坐在桌前吃就行了。越不動腦, 血液就愈發地不往大腦裏供氧, 導致他看見什麽說什麽——
盡管現在大部分人講究健康飲食,但是有些菜色還就得吃那個肥膩的勁兒,吃飽喝足的闵丘視線掠過桌上幾塊油光水滑的東坡肉看向華金, 強烈對比之下不禁感慨:“多吃點兒,你看你瘦的。”
華金方才一直忙着取菜,這才剛坐下來一會兒,邊吃邊道:“我才不瘦呢,我有肌肉。”
“我又不是沒摸過,”要不是中間隔了張桌子,闵丘恨不得伸手捏爆他吹的牛皮,“就你那點兒,自己拿膠水粘上去的吧。”
華金嘴裏塞了一包食物,嘟囔了一句:“才不是呢。”
看着他,闵丘心想:長得白的人是不是不會被曬黑?
這會兒沒了灼眼的陽光曝曬,華金的小臉又恢複了白皙的模樣,而且這間餐廳的燈光一定是經過專業設計師巧妙設計的,所以才能把每一碟食物都映照得猶如玉盤珍馐,坐在此間的人……也仿佛秀色可餐。
眼前那張小嘴像一顆發亮會動的櫻桃,闵丘很想說點兒什麽來點評一下。
Advertisement
“你看你。”他說。
華金茫然地停了手上活計,順着他的目光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我怎麽了?”
其實闵丘就是想張嘴說點什麽,沒有非說不可的事,也并沒有足夠的腦細胞來杜撰下文,不過現在他的直覺正在發出嚴正抗議和強烈譴責,對華金剛才舔嘴角的那個動作表示十分不滿——那一下,感覺像是被人吃掉了藍莓蛋糕上擺放的唯一一粒藍莓,舔掉了東坡肉上的一抹甜汁。
一道菜最精髓最特色的部分都被舔掉了,剩下的你叫別人怎麽吃?出于對這道菜的尊重,也應該把它留給最終品嘗者啊!你這樣舔一下又不吃完,是什麽意思呢?這不是剝奪了最終品嘗者的權利,侵犯了別人的利益嗎?
居然還能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呆起一張小臉無辜地問“怎麽了”,簡直太氣人了。
“你看你胖的。”目睹了事發經過的闵丘沒好聲氣兒地說。
兩分鐘前才被質疑“太瘦”、“肌肉是貼上去”的華金一臉漠然,生硬地回道:“我、不、看。”
過道有人端着幾只高腳杯經過,闵丘的目光黏着在那半杯酒紅色的液體上,待人走遠後問:“你喝酒嗎?”
華金頭也不擡地吃着東西:“不喝!”
這世界觀不一樣啊!要是他大哥在,兄弟二人肯定有事喝一杯、沒事喝兩杯、心情一好對瓶吹了,雖然他也不明白今天的好心情來自何方,但就憑這種心情等級,怎麽也得一人兩瓶白的吧。
闵丘:“你是不是不會喝酒啊?”
華金:“反正不喝,傷神經,影響手速,傷腦,影響判斷。”
這就等于間接承認不會喝酒了。闵丘聽了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笑:“傷腦那也得有腦啊。”
華金惡狠狠盯着他,“咔擦咔擦”嚼碎了一小塊脆骨。
不喝就不喝呗,那苦大仇深的模樣,弄得好像他喝的是他們家的酒似的。再說了,跟一個小孩對酒也沒什麽意思,他才不稀罕呢——闵丘用常人喝飲料的大玻璃杯端着一杯白酒兀自悶了一大口,如是想。
一只玻璃杯的容量約250ml,半杯過了嗓,華金推給他一盤幾種熱菜的小拼盤:“你就這麽幹喝,會喝醉的。”
“早着呢。”闵丘知道自己的量,沒那麽淺。
他不至于喝醉,不過喝了酒還是難免有點反應遲緩,不知該往哪裏落眼,前後左右只有這麽一個生物是他認識的,目光也就只能落在華金臉上。恍惚中,他似乎看到華金夾菜、吃飯、看他,喝湯、看他……最後,華金放下叉子筷子,不吃了,就一直看着他。
與此對應的,他的目光當然也沒有移開過。
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
鋪了地毯的餐廳很安靜,只有人們小聲的低語和餐具碰撞發出的聲音,但他的耳邊卻嘈雜得不行——沒了他主觀意識的壓制,有無數聲音争先恐後地在對他說話,像洩閘洪水一般奔湧而出,暢所欲言各抒己見,舌燦蓮花口若懸河,從三萬英尺的天空說到海底兩萬裏,從上下五千年說到十萬個為什麽。
太吵了。
他這個當家做主的還沒說什麽,這些不知哪來的聲音又在瞎發表什麽觀點呢。
闵丘驀然閉眼,整個世界霎時萬籁俱寂。
考慮到在餐廳睡過去這件事不怎麽好看,他只閉了幾秒鐘的眼就睜開了,擡手喝光了杯子裏的最後一點兒酒:“吃飽了沒?走吧。”
——睜眼的那一瞬間,華金正用餐巾紙擦着手,完全不像是看他看得出神的樣子。
從餐廳到客房,經過大堂時被風一吹,闵丘的酒醒得差不多了,能準确地找到房間,還能聞出身上出了一天汗的酸臭味,感覺衣服比早晨穿上時重了一倍,不知挂了多少鹽。他擡起一邊胳膊聞了聞:“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華金收拾着自己那個比巴掌大點兒的行李包:“你先洗吧。”
酒店的水壓比家裏的大,闵丘站在淋浴下面猶如頭頂瀑布,是溶解也好,是沖走也罷,他連動都不用動就被水沖幹淨了,感覺神清氣爽十分解乏。由于早晨收拾東西比較匆忙,他只順了件T恤替換,考慮到晚上當睡衣穿一夜的話明□□服勢必被壓得如同抹布,于是幹脆在衛浴布草櫃裏拿了件浴袍裹在身上,精神煥發地走了出來:“我洗完了,你快去吧。”
酒店大床寬敞,尺寸約兩米乘兩米三,躺兩個成年男子綽綽有餘,室溫宜人,被子形同虛設,晚上睡覺稍微蓋個角就行了,沒什麽可争搶的。
闵丘還是第一次穿着浴袍往床上躺,屋裏又有另外一人,他不免斟酌一番:我是把下擺捋好了躺上去不動呢,還是拿被子蓋住下半截身子呢?
不知道女生穿睡裙的時候是如何保持下半身裙子固定在它應有位置的?
并着腿躺在床上太不休閑了,一點兒放松的感覺都沒有,這是來度假還是來服役的?闵丘把被子一掀将自己蓋了進去,這下兩條腿能擺出具有穩定性的三角形姿勢了,可這麽蓋了一會兒就覺得好熱。
哪來這麽些事兒啊!
闵丘一把扯開自己腰間系帶将浴袍扔了出去——他又不是真空上陣,有什麽好藏着掖着的?被子往上蓋蓋不就得了?再說,就算不蓋又怎麽樣?
當然……考慮到華小金是個Gay,他不應該讓人家為難,還是蓋蓋吧。
華金倒是很仔細,睡衣、替換的衣服帶得一應俱全,洗了個地老天荒的澡,把自己皮膚又漂白了幾度,小臉蒸得紅撲撲地出來了。
闵丘總覺得哪裏不對,待華金走近了他才看清:“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華金眼圈微紅,眼神閃躲,“我有什麽可哭的。”
是啊,就是沒什麽可哭的紅了眼才奇怪啊,難道華金也想家了?
闵丘有些無措:“哦……那,關燈睡覺吧。”
不過,這個時間對于他近段日子的作息來說阖眼睡覺未免太早。晚餐吃的食物正在分解吸收,闵丘躺在被子裏熱得輾轉難眠,一會兒伸出一條腿,一會兒又伸出另一條腿來局部散熱,最後連兩條胳膊也伸出來了,只捂着肚子那一塊兒。
華金躺在旁邊像個無生命體一般悄無聲息,一動不動,但從呼吸聲輕且淺來判斷,也是沒睡着。
室內并非全暗,走廊還亮着夜燈,闵丘在微弱的光線中睜開眼:“你睡了嗎?”
“沒有。”華金氣聲說道。
闵丘還是第一次在黑夜中聽他這樣說話——從前在寝室住着,他們倆的床分別在房間的對角線兩點,是整間屋相聚最遠的兩張,只要對話,必須得在大家都沒休息的時候對喊。華金看起來像個小孩,身子骨有些偏柔弱,但聲音溫潤而堅韌,比之多了一些男人的認真味道。
闵丘:“你不說話在那偷偷摸摸想什麽呢?”
“什麽也沒想。”華金第一反應矢口否認,隔了一會兒又悄聲問,“我在想,你那天為什麽跟池遠吵架。”
“哎?”闵丘奇道,“我不明白,你給我介紹介紹——你是看見什麽了,能大半夜躺床上不睡覺想起來他?”
“不是啊,不是想起來他,是……想起來你那天生氣的樣子,覺得心裏不踏實……想知道你為什麽生氣。”華金背對着他輕輕說道,“可能我知道了也沒什麽用,也可能你說了我也不明白,但是……一想起來我完全不知道你當時在想什麽,我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聽聞自己害別人擔心得夜不能寐,闵丘有點不好意思,支起來上半身,鄭重地安慰道:“誰說你沒用了啊,你今天晚上吃挺多的,至少吃回一半本了,沒拉我後腿,這也是本事。”
華金驀地轉頭,毫無殺傷力地瞪了他一眼,随後又慢慢耷拉了回去:“不願意說也沒關系,不提你不高興的事了。”
受到這樣的體貼,闵丘感覺當時翻臉翻得值,沒白替這小家夥操心。他對着那顆洗完澡被吹得毛茸茸的腦袋說:“不是不高興,我就是煩他嘴欠。欠一次兩次得了呗,總欠就招人煩。”
其實闵丘很清楚,大家學業都這麽忙,他相信池遠沒太多的時間專門拿來研究此事、扒新圖給他看,無非是被他收拾了一下又翻不了盤,故而老梗重提。
華金裹着被子轉過身:“那你以後還跟他玩嗎?”
闵丘:“玩吧,等這陣兒過去的。”
男生之間打完架都能坐一桌吃飯,池遠又沒少塊肉,也就是當時被班裏那群人看得面子上挂不住,時間一長就好了。
“那你跟他把話說明白啊,道個歉。”華金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為何格外樂于積極推進這件事的進展,“早點說開,早點解開這個結。”
闵丘低頭看了看撓到自己胳膊上的幾根棕毛,心說我就給你們老大一個面子:“行,開了學我去找他說。”
“幹嘛等開學啊,”華金隔着被子推了推他,“夜長夢多,打個電話不就好了,去拿手機嘛。”
連闵丘自己也沒想到,他居然被華金晃動了,而且一搖三晃,華金沒再推了,他還抖了兩抖……一定是床太軟了。
“現在?”闵丘抄起手機一看,“我半夜十點給他打電話?跟他談心?”
華金:“沒事兒啊,這個點他肯定沒睡呢。”
池遠這會兒沒睡是沒睡,闵丘也知道,就是總覺得哪裏奇怪。他低頭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人——華金距離床邊并不太遠,關燈之前二人應當是一床兩制各不相幹的,只是不知何時,自己越了界。
這麽說可能很沒禮貌,但是……闵丘小心地交代:“那什麽,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你別出聲啊。”
——這話一說完,感覺更奇怪了,池遠知道他們兩個出來合租,就算晚上10點還在一起聊天也沒什麽不對,他在這瞎設定什麽呢?正常人聽到電話裏有聲音傳出,根本不會想到是在一張床上吧?
難道是自己心裏進了只鬼?
哪來的鬼?什麽時候鑽進去的?
沒想到華金果斷地配合,拿被子把自己一蒙,往下拉了拉露出來眼睛看着他,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來鼻子喘氣:“一點兒聲都不出,放心。”
哦,還好,闵丘放心了——怎麽可能兩個人心裏都有鬼呢?不可能的。
他找出池遠的號撥了電話,待線了一小會兒,對方接了起來:“喂?”
在聽到池遠聲音的那一剎那,闵丘心裏有一種春風拂柳、融冰化雪的感覺——他明明這一天都在說話,可卻像此刻才終于找到個能說體己話兒的人一般,心中有百轉千回、萬般思緒,想拉着池遠絮絮傾訴個一天一夜。
這當然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在闵丘的心理評級中,明明華金才是跟他關系更熟絡、更親密的那一個,怎麽會有某件事是他能跟池遠談、而不能跟華金明說的呢?除非要說的是華金的……壞話吧?
他忍不住柔情蜜意地喊了一聲:“遠——”
剛才保證絕對不出聲的華金在旁邊“噗”地一下笑了出來,被窩被他的動能傳導得一抖一抖,一小部分棕色的發梢在闵丘胳膊上撓得歡快,被闵丘手臂一勾,粗暴地捂住了嘴。
池遠招架不住,反感地咳嗽了兩聲:“我靠,你吃春.藥了啊?”
“遠——”闵丘心中的世界陽光普照,有用不完的熱量,仿佛貼了冷屁股也絲毫不能降低他心裏的溫度,“你,還生我的氣嗎?”
池遠倒吸一口涼氣:“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半夜三更的能不能別這麽騷?”
“說什麽呢?”闵丘嗔怪,“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的,那天早晨的事。”
“哦。”兩人的争執本來就莫名其妙,沒什麽深仇大怨,池遠也沒太往心裏去,人家找上門來說個軟話那就沒什麽可提的了,但他品了一會兒這通電話,感覺不太對勁,畢竟闵丘往日裏不像是會嬉皮笑臉着上門認錯的人,“你想說啥啊,你就為了說這個?”
闵丘笑容滿面:“嗯吶,可不就是嘛。”
池遠:“不,你今天是有什麽好事嗎?笑這麽高興。”
“沒有,”闵丘樂得合不攏嘴,“看你說的,我能有什麽好事啊。”
池遠:“撿錢了?”
闵丘笑嘆:“我自己的錢掉地上,不是整捆的我都懶得撿。”
池遠:“那是找對象了?”
“哎喲,”闵丘覺得晚餐時喝的酒此刻方才有些上頭,他面上微熱,“怎麽可能啊?我認識的人你都認識,我上哪找去?”
“我說你這個纨绔子弟,你怎麽跟人家小說裏寫得不一樣啊?”池遠不滿道,“小說裏寫的富二代都是一放假就花天酒地,五星級賓館開房,懷裏摟一個溫香軟玉,完事後點根煙才能想起來我們這些兄弟,你敬業點啊,讓我開開眼。”
闵丘惬意地捏了一把手底捂着的那張小臉,感受着溜滑的觸感和靈巧的弧度:“诶,哪兒的話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對啊,你怎麽就不是呢?”池遠怒其不争,“我以為我好歹有個富二代哥們兒了,沒成想還是個假的。拉倒吧,挂了。”
闵丘:“哎哎,你還生不生我的氣?別生了呗。”
池遠:“行了行了,你以為我躺床上不睡覺,沒事兒就琢磨你啊?我閑的我,挂了拜拜。”
闵丘把手機潇灑一扔:“搞定。”
有什麽東西在他手心裏柔軟地動了動,發梢蹭得他胸前直癢:“嗚——嗚嗚。”
闵丘低頭往自己胳膊彎裏看了一眼,卻未松手,嚴加管教道:“你剛才說不吱聲的,誰讓你亂笑了,要不是你添亂,我也不捂你。”
華金搖了搖頭:“嗚嗚。”
闵丘:“你……”
這個攬着腦袋捂着嘴的姿勢,如果是跟他大哥較勁兒被這麽制住了,那闵丘絲毫不會感到有何不妥,最多奮力一掙,實在不行就服軟,可眼下他攬着的人是小華金,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以大欺小,弄得人家毫無還手之力……自己這副仗勢欺人的樣子實在太難看了。
華金的兩只小爪扒着他的胳膊企圖扒開,用了些力氣,卻也未用全力,否則換做池遠那樣無所不用其極的話,稍微拿指甲往他沒穿上衣的身上随處一掐,他早就該吃痛放手了。
“悶着你了嗎?”闵丘放開了手,覺得手心裏有什麽柔軟的東西劃過——這是一個相對運動,說是他物劃過他的手心也行,說是自己蹭了一下也行,總之是很軟,就對了。
華金微張着嘴,大喘了兩口氣,在幽暗之中一言不發。
闵丘傾身伸長胳膊打開了一側的床頭燈,借着光端詳,問:“你沒事吧?”
“關上燈。”華金眼裏的晶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盈滿了眼眶,“睡覺了。”
闵丘吓了一跳,避開光線照射來的方向仔細看:“你哭了?我又不是要謀殺你,你哭什麽?”
華金把臉朝枕頭裏一埋:“沒哭啊,你關燈啊。”
那他的眼睛……怎麽這麽紅?
闵丘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他剛才用的手勁兒不算大,甚至還留了些許活動的範圍,縱容華金在自己手心裏蹭來蹭去,手掌也只是從口輪匝肌開始捂的,絕對影響不了正常呼吸,除非鼻塞;而且他跟池遠打電話說些廢話并沒集中多少注意力,一直留意着華金的掙紮,那小爪子拍拍推推絕不是命懸一線、垂死相搏的信號……
闵丘将手探了過去,覆蓋在華金的眼睛上。
華金:“你幹嘛啊。”
“轉過臉來。”闵丘的手指觸碰到了他的眼睑。
薄薄的眼睑帶着睫毛一起微微顫動,透着不确定的畏怯和恐慌……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呢?
華金錯開他的手,往被子裏縮了縮:“幹嘛啊。”
闵丘:“過來你往下看我翻翻你眼皮看看是不是沙眼啊結膜炎啊……”
“你神經啊!”華金揪住被角,把自己一下蓋了進去,像某些吃飽的齧齒類動物尋找安靜的困覺場所。
得到了和華金老同學一致的評價,闵丘不惱反笑,像轉正提幹評了職稱一般,更加認真負責,拉住被子在床上站起身,猛一抖擻:“出來,你別亂動,我不大會翻,別戳你眼睛了!”
4平米有餘的被子華金總有角落可躲:“我沒有沙眼!”
“為你好,我看一下放心!”闵丘為了抓捕行動深入虎穴,把自己也蓋了進去,“別跑,你再滾就掉下去了……喂!”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