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二篇:《狐家月神高貴清冷》 (1)

真·清冷禁欲月神攻vs癡情星神九尾狐受

碧月簫,碧月謠,碧月宮上碧月仙。

傳說,月神乃是遠古諸神大戰唯一幸存下來的神。

傳說,月神身份高貴,氣質清冷,是諸神之中最不容亵渎的神。

傳說,月神掌管着通往混沌的路,誰若能找到月神,誰,便能掌控了混沌,成就天下第一,世界之主。

然而,碧月宮早已封閉多時,從古至今,無人見過月神究竟長什麽樣,月神成了最神秘的一位神。

直至今日,玄狐一族傳出擁有月靈珠的消息,招致魔神滅門之災,唯一一位幸存的少主,被一位銀發銀眸的男子所救。

“你是誰?”

“吾名——月重樓。”

“月重樓?那是誰?”

“月神。”

月神是真高冷,不過對小狐貍很好,天尊是外高冷內二萌,小可愛們更想看哪個,我就先存稿哪個,求按個爪印~順便再求個預收收藏~

最後再來個小劇場:

流烨(憤怒):敢把本蛇當球頂,本蛇咬你哦!

塵栾(驚悚):白皮球突然冒出個蛇腦袋咬狐貍了!

流烨(火大):本蛇不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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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栾(驚悚):球會說話!

☆、紅龍大白魚父子相見

肥蛇球咬着狐貍腦袋死不松口。

敢把本蛇當球頂, 本蛇咬你哦!

大狐貍都快疼死了,可無論怎麽甩頭,腦袋上的肥蛇球始終甩不下去,它又不敢真用上力去把蛇球撞樹上,因為它大概搞清楚了這肥蛇球到底是誰。

剛剛才分別的白龍子慕白!

到底怎麽回事?

明明它在朝和那條蛇相反的方向跑,結果跑到這裏又遇到了這條蛇!

有恐怖眼神會瞪狐貍的蛇!

不, 現在開始咬狐貍了!

塵栾疼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偏偏還拿這條蛇沒辦法, 正在焦急的時候, 頂上的樹叢驀然一動,一只巨大的紅龍爪扒拉開茂密的樹林,把巨大的龍頭湊過來, 看了眼底下的情況,紅色的龍眼裏一瞬間掠過一抹無奈。

龍頭離開, 龍爪又探了下來, 找準肥蛇球的方向, 小心翼翼的捏起那細細長長的小尾巴尖尖, 往上一提……

……沒提動。

流烨咬的牢牢的,死不松口,看起來又是要吃狐貍了。

紅龍……略尴尬。

衆妖獸:“……”

龍龍龍龍……龍!竟然真的是龍!

剛剛跑過來的時候上面樹林太茂密了, 都遮擋了天空的視線,只有天之巅靠近中央一小塊地才沒有樹叢遮擋,晚來的它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時候驀然看到一條龍, 還是一條很大很大的龍……

要吓死獸啦!

傳說中族人數量不足五十的龍啊!和朱雀一樣稀少的數量!

平時都被藏在龍谷看護它們的龍蛋,怎麽現在突然就跑出來一條了!

來抓傳說中的滾滾獸嗎?

紅龍可沒理它們的驚訝,龍爪換個方向,在流烨蛇腦袋上輕輕一敲,一聲沉悶的聲音從上方傳了下來,“帝尊去花心了。”

流烨“嗖”的一下就松了口,圓滾滾的身子不出意外就朝地上墜了下去,被紅龍眼疾爪快的捏着小尾巴尖尖倒提了起來,一路提上了樹林,然後龍尾一擺,空中一陣猛烈的風聲掠過,紅龍就這麽提着圓滾滾的肥蛇球一路向遠方飛去了。

衆獸:“……”

噢,果然是來抓滾滾獸的!

傳說中圓滾滾肥溜溜只有在荒古時代才存在過的滾滾獸。

這可是一只很恐怖的兇獸啊!

狐貍的頭都被咬出四個洞了!

話說為啥沒流血?

“啊呸!”

流烨一嘴吐出滿口的狐貍毛,忍不住抱怨一句,“好厚的狐貍毛,我的獠牙都咬不穿它的皮!”

酒觞直接當沒聽到,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另一只龍爪上面小金蓮說的話:“再往這個方向飛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了,一片很大很大的湖,大白魚就在那裏。”

流烨驚了,“等等!肥蓮苞呢?我們把肥蓮苞丢了!”

小金蓮驕傲的說:“爹很厲害的,才不會迷路的,肯定是先去大白魚那裏等我們了,我們過去找爹就好了。”

流烨:“……”

據他已經恢複完全的記憶來看,肥蓮苞似乎經常會迷路?

然而不管它怎麽想,終究還是被紅龍倒提着小尾巴朝湖那邊飛過去了。

飛了不過一小會,已經可以看到不遠處一片碧光粼粼的綠湖,紅龍的速度一瞬間加快,天邊一道紅影閃過,眨眼已到了湖水上方。

流烨一眼就看到了湖面上飄着的一朵紫色蓮花苞,驚訝之下不由大喜,“嗖”的一下從紅龍爪子裏掙脫了下去,一溜煙就飛到了蓮花苞面前,迫不及待就道:“我還以為你又迷路了,原來你真如金蓮所說,到這裏等我們過來了。”

頓了頓,忍不住享受的眯起眼,感嘆一聲:“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金蓮這時候也飄了過來,聞言頓時就驕傲了:“爹怎麽可能會做迷路這種只有蠢蓮才會做的事!”

真·迷路之重華:“……”

不!

本帝尊不是蠢蓮!

死蓮不死尊嚴,尊嚴最重要!

死都要裝下去!

帝尊大人高冷的“嗯”了一聲,淡淡道:“你們速度太慢,本尊不想等,就先過來了。”

金蓮又高興的歡呼一聲,“爹真聰明,知道我們要來找大白魚。”

帝尊大人繼續高冷:“很簡單的事。”

于是兩只頓時更崇拜了。

一邊的湖水突然翻湧起來,水面冒出來一顆很大的魚腦袋,蒼靈看看肥蓮苞,再看看肥蛇球,再看看肥金蓮,魚嘴一張,開口就道:“帝尊他被空間亂流席卷,迷路迷在我家了,我讓他在湖面上等你們,別亂跑,幸好你們找過來了。”

流烨:“……”

金蓮:“……”

重華:“……”

剛剛準備和大白魚父子相認的紅龍:“……”

兒砸,你這麽熊,爹都不好當着帝尊的面把你認回去了……

金蓮不敢置信——原來爹真是朵蠢蓮?……哦,不,傻蓮?哦……不,這樣說爹是不對噠!

流烨翻個白眼——所以你果然還是迷路了……

帝尊大人隐約聽到一聲“咔擦”脆響。

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尊嚴……

又一次成功裂了。

所以這條魚果然還是炖了吧!

本尊這次絕對不阻止蠢蛇了!

身周紫色靈光汩汩湧動,帝尊大人陰森森的開口:“流烨,想吃魚嗎?”

流烨眼睛一亮,想都不想就開口:“想!”

話一出口突然想到一邊的紅龍,連忙補充:“……吃普通的魚。”

妖獸還是免了。

酒觞:“……”

蠢弟弟我聽到你說的什麽意思了!

原來你還想吃自己的侄子!

親情呢?親情都被你吃進肚子了!

大白魚其實在剛剛就看到了紅龍。

只是……

它并沒有想要理會的意思。

甚至它的表情還有點冷漠的感覺。

包括剛剛揭穿重華拼命掩飾的迷路問題,其實也是做給紅龍看的。

作為紅龍的親身兒子,它卻讨厭着這條龍。

讨厭着這條,龍族身份尊貴的紅龍子。

若不是他,母親不會如現在這般慘。

生不如死……

它魚尾一擺,在水面上掀起一道巨大的浪花,整個身子一瞬間沉入了湖底。

既然天池水取回來了,它也該把母親放出來了。

酒觞看着它的眼神也有些複雜,半響竟然都沒吐出一個字來,一見大白魚沉入了湖底,連忙龍尾一擺,也跟着一頭紮進了湖裏,頓時濺起一朵幾十米高的大水花,整個湖面的水位似乎都一瞬間上漲了不少。

紅龍随着大白魚游啊游,一路沉入很深的湖底,這裏的溫度低的幾乎要将魚凍成冰塊,然而大白魚卻一點不自在都沒有,它像是經常來這裏,熟練的游過重重水流,一路直往一處黑森森的深淵游過去。

游到湖底,這裏的岩石已是越來越多,大白魚身上靈光一閃,瞬間便化成一條半人半魚的人魚,穿過一條黑森森的洞窟結界之後,眼前驀然就亮堂了起來。

這裏的構造很奇特,一穿過結界便是一灣淺水,只是這水很冷很冷,足以結冰的冷,在這麽冷的溫度下竟然還能不結冰,一眼看去便不是普通的水。

浮上水面後,卻是一方冰藍色的冰窟。

洞頂倒挂着很多冰藍色的冰淩,四周的岩石也被凍在厚厚的冰層裏,而在淺水中央,卻是有着一方冰臺,冰臺之上,橫放着一座冰棺。

蒼靈一甩魚尾游了過去,攀着冰臺爬上去,看着冰棺裏睡着的人。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

一身的白,白衣白發白眉,就連臉色都是蒼白的,下半身更是一條白色的魚尾

她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對于人族來說,真是芳華并茂的年歲,閉着眼靜靜的躺在冰棺裏,宛如沉睡一般不知世事,清秀娟麗的面容有着女子獨有的柔和,一眼看去便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而她的胸前,卻靜靜放着一只白色的,晶瑩剔透的白龍角。

龍角之上散出一層一層溫潤的白光,将女子整個人包裹在其內,隐約之間暗合她呼吸的節奏,帶動着一息尚存的氣息,微弱的起伏着。

她的名字叫凝霜。

是蒼靈的母親,也是酒觞唯一愛過的人。

蒼靈看着看着,不知不覺就滑下了一滴眼淚。

他擡眸看着走到冰棺面前的紅衣人,“母親還活着,卻還不如死了。”

酒觞顫抖的伸出手,輕輕放在了冰棺之上,臉上的神色似激動,又似憂傷,似欣喜,卻又有着無盡的愧疚。

當初執意助慕白逃去紫宸帝宮,卻被青龍重重的懲罰,五千鞭撻之刑,差點讓他下不了床。

卻在卧床養傷之時,又得知妻兒被人族綁去,妄圖強制收做靈寵。

他帶着滿身傷勢拼死去救,與人纏鬥之時傷勢加深,差點殒命。

青龍匆匆趕來救他,卻氣他為一條還沒完全化龍的白錦鯉差點賠上性命,氣急之下,終究不忍對自己親子動手,竟然生生毀去凝霜龍身,将她靈魂重傷,一掌打落十方地界。

而有着他血脈的蒼靈,好歹逃過了一劫。

青龍将他關押在龍谷,一是靜養療傷,一是懲罰禁閉。

雖然中途在大哥黑龍子的幫助下逃出去一次,也曾去金家打問過弟弟的下落。

得到的消息卻是:龍身被碎,記憶被封,流落他方,不知所蹤。

千辛萬苦找到弟弟散落的一只白龍角,卻正巧也找到了兒子的蹤跡。

蒼靈說:“母親生命垂危,她和白龍子同屬白龍,氣息最為接近,找到白龍子的龍身殘片,或可讓她茍延殘喘一段時日。”

酒觞不得已,便把白龍角送予了他。

然而還沒等他見到凝霜,便再次被青龍抓了回去。

自此,又是一段三百年的禁閉。

流烨在的五千年,他醉生夢死,一邊是父親和龍族,一邊是一手養大的弟弟。

流烨不在的三百年,他同樣醉生夢死,一邊是不知所蹤的弟弟,一邊又是生死不知的愛人,和兒子。

傳說紅龍子酒觞嗜酒如命,沒了酒活不下去。

可,若是沒了酒,又拿何物,一解憂愁?

“所以,你就沒把白龍角拿過來?”

流烨悠悠的問出口,順便擺擺小尾巴,“因為沒了白龍角,那條白錦鯉就會死?”

重華漫不經心的在水面上蕩了個圈,“左右不在這一會,那白錦鯉與酒觞關系不淺,用天池水助她恢複靈魂的傷勢,肉身的傷自然會慢慢愈合。”

頓了頓,他慢悠悠一笑,“算是送他一個人情。”

酒觞助流烨甚多,他怎麽也不能生生把人家愛人唯一維持生命的龍角給搶走啊。

那也太不厚道了。

流烨點點頭,“嗯,酒觞對我的确不錯,這個人情,該送。”

重華慢悠悠瞟了它一眼,“說起來,你這一肚子的天池水,什麽時候才能煉化了?總不能一直頂着這麽一個圓滾滾的身子出去晃吧?”

雖然挺可愛的。

可愛到他都不想讓它煉化了。

但是!

出去晃的話,會有損本尊威嚴的!

話說,帝尊大人你還有威嚴這種東西……嗎?

圓滾滾的肥蛇球浮在湖面上,輕輕在圓滾滾的肥蓮苞身上蹭了一下,不情不願的道:“……我一會就去煉化。”

雖然它實在不想煉化。

圓滾滾的肥蛇球,圓滾滾的肥蓮苞,圓滾滾的金蓮苞。

全部圓滾滾。

多麽圓滾滾的一家三口啊!

金蓮包個水,現在也是圓滾滾了,和肥蓮苞有的一拼。

話說……

圓滾滾的蓮花有兩朵,圓滾滾的蛇卻只有一條……

本蛇……不開森!

不開森的流烨就開始趕蓮花了:“金蓮,他們現在應該要用到天池水了,你去湖底下看看去。”

金蓮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家流烨哥哥的嫌棄,歡呼一聲,“嗯,好的流烨哥哥,我這就下去。”

于是金蓮就乖乖跑湖底下去了。

于是湖面上就剩下兩只圓滾滾了。

流烨暗搓搓的開森了——圓滾滾的蛇和圓滾滾的肥蓮苞最配了!

重華:“……”

這蛇怎麽感覺越來越詭異了?

難道是本尊把它養歪了?

☆、恢複記憶的金蓮

金蓮包着一蓮花水, 望着眼前黑森森一片的湖底。

很神奇的迷路了。

壓根不知道紅龍大白魚它們在哪裏!

我也成朵迷路的蠢蓮啦!

正當它準備直接用神念喊龍的時候,湖底某一處突然漫出一絲絲紅色的靈光,就像一條紅色的絲帶,一路直延伸到金蓮附近,在幽森黑暗的湖底格外的明顯。

是紅龍!

金蓮順着靈光的指引,一路游過重重水流, 穿過洞窟結界, 便到了大白魚所在的冰窟裏。

金蓮從冰寒的水裏冒出來的時候, 剛要歡快的和小夥伴打個招呼, 然而話還沒出口呢,待神念看到眼前的場景,整朵蓮花一瞬間就僵了。

嗯……

它看到了一條龍。

一條紅色的龍。

一條在孵蛋的, 紅色的龍。

紅龍把身體化到最小,細細長長的一條小紅龍一圈一圈纏着一顆白色的蛋, 龍嘴對着白蛋不停的噴吐着一絲絲紅色的靈氣, 白蛋正從一開始的灰白漸漸變得瑩潤起來, 過了不多一會, 甚至都開始散出一層朦胧的光暈。

金蓮晃晃悠悠的飄過去,打量着那顆白色的蛋,忍不住有點好奇, “紅龍哥哥你是在孵蛋?”

酒觞聽它這麽叫,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朵金蓮可是混沌五行蓮之一的半神階法器梵天金蓮,只是被抹了靈智,所以跌落了一個階品, 現在只有尊品的修為。

而梵天金蓮,可是五行蓮之中,脾氣最冷最不好相處的一朵蓮花。

經常板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目光銳利,嘴唇緊抿,滿身殺氣,看誰都眯着眼,好像下一刻就能來個萬箭齊發,将人射成個窟窿洞。

而就是這樣一朵蓮花,現在卻用着稚嫩的聲音,乖巧的叫他“紅龍哥哥”。

這金蓮以前可都是直接叫他“紅龍”的!

而且還叫得蠻不客氣!

不知道當它某一天突然恢複記憶,想起來曾經這麽叫過他的時候,會不會真來個萬箭齊發。

酒觞……略心慌。

話說,它花苞之內貌似就包着一蓮花的天池水?

而天池水,是最好的治療靈魂傷勢的天材地寶。

也就是說……

它……可能會恢複記憶?

酒觞頓時整條龍都不好了——剛剛一心撲在大白魚兒子和妻子上面了,都沒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現在讓它吐出天池水還來不來得及?

酒觞幹笑一聲,“嗯,是凝霜之前孕育的龍蛋,這麽多年只靠着白龍角的龍氣維持生命,氣息太虛弱了,我給它輸點龍氣。”

金蓮“哦”了一聲,“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酒觞點點頭:“可以了,你把花瓣打開,我去把凝霜抱出來。”

金蓮應了一聲,朵朵花瓣綻放開來,露出花心裏牢牢包裹的一蓮花流散着重重靈光的天池水,頓時整個冰窟的靈氣濃郁了一倍不止。

紅龍從白蛋上飛了起來,落到冰棺之前,看了眼趴在上面的大白魚,放柔了聲音安慰道:“放心,有這麽多天池水,她會蘇醒的。”

蒼靈擡頭看了他一眼,眼中神色變幻不定,最終漸漸凝成一抹信任。

終究是自己的父親。

即使母親因他之故變成如此慘樣,紅龍也從未對不起他們母子。

他已盡了他最大的努力。

雖然結果不太如魚意。

如此想着,他慢慢的起身,一點一點推開冰棺,露出了冰棺裏沉睡的母親。

酒觞悄然松了一口氣,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抱起冰棺裏的人魚,連帶着那只白龍角也被他放在了人魚的胸口。

酒觞将人魚放在了地上,一手半環着她,一手掐起一個指決,擡頭看向飄過來的金蓮,神色凝重道:“我要開始了。”

金蓮頓時将自己飄低了一點,整朵直接浮在了冰涼的水面上,稚嫩的聲音莫名添了一份凝重,“好,我會配合你。”

酒觞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指決一動,絲絲紅色靈光纏繞成紅色的絲帶,一縷一縷飄入天池水中,帶起一道細細的水流浮上半空,經由紅色靈光的煉化,又化成一縷一縷五色靈光,緩緩滲入人魚的額心之間。

就這麽煉化了半響,天池水一點一點的減少,而人魚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複紅潤,直至快要近底之時,人魚嘴唇動了一下,突然輕輕的溢出一絲嘤咛。

酒觞頓時停了動作,一邊觀看的蒼靈直接撲了上來,一臉激動地叫了一聲:“母親!”

人魚眼睛微微動了一下,眼睫顫抖了好半響,眼簾終于緩緩的睜開,露出一雙溫婉剔透的銀白色眸子。

酒觞眼底頓時溢滿了淚水,他深吸口氣,勉強抑制住過快的心跳,嘴唇顫了一下,帶着足以将人溺斃的溫柔低低的出聲:“凝霜……”

人魚微微恍惚了一會才漸漸的回過神來,她動作緩慢的看了看撲在她懷裏的蒼靈,又擡頭看了看将她抱在懷裏的酒觞,蒼白的唇角微微動了一下,勾起一個柔和的笑,“酒觞……蒼靈……”

一龍二魚對看一會,終是忍不住,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酒觞好歹還記得一點正事,抽出一只手從懷裏掏出那只白龍角,用靈力托起送了過去,“多謝相助,這個蓮情我記下了,以後若有所求,酒觞定不會拒絕,這是慕白的龍角,煩請你拿上去還給他。”

金蓮用花瓣把龍角小心翼翼的托了起來,倒也不做作,很大方的應下了這個龍情。

爹可是教過它,白來的東西,一定要牢牢抱在花瓣裏!

送給我了,就是我的!

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事,“既然嫂嫂已經醒了,那剩下的這點天池水,嫂嫂不需要了吧?”

紅龍下意識點頭,“不需要……了……”

最後一個字淹沒在一片刺眼的金光之中,酒觞愣愣的看着那片僅剩的天池水被一片金光所籠罩,一點一點被花心吞沒,竟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竟然就這麽把天池水給煉化了……

煉化不重要,煉化的後果很重要!

這朵金蓮它……

會恢複記憶的!

恢複記憶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剛剛才把白龍角給了它!

天!

梵天金蓮可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冷面金蓮說的絕對就是他,一言不合就灑劍雨刺你,不刺的你滿身窟窿絕對不會停下來!

而他沒記錯的話,這金蓮剛剛還叫慕白哥哥,叫帝尊爹爹……

以這金蓮的臭脾氣,若是想起來自己曾經有這麽一段黑歷史,絕對,絕對……

絕對會把白龍角獨吞的!

說不準還會把龍角給刺個窟窿呢!

金蓮可不知道酒觞在想什麽,它可是垂涎天池水好久了,那濃郁的靈氣看的尊品蓮花都忍不住有點心動,若不是想着要給大白魚的母親用,它早就全部給獨吞了,如今一聽到酒觞說不需要了,想都不想立時就精神抖擻的直接煉化了。

随着被煉化的靈氣漸漸湧入花心之中,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也開始在靈魂之中湧現了出來,金蓮一開始還有些好奇,靈識湧入其中一點一點去觀看,可看着看着,頓時整朵蓮花都不好了……

這邊酒觞心驚膽戰的看着那只浮在金蓮花瓣上的白龍角,就想趁金蓮還沒恢複記憶之前偷偷把白龍角給拿過來。

可金蓮身邊湧動的都是鋒利到幾乎要将人割裂的金銳之氣,無法,酒觞只得化成紅龍,用龍的鱗片做防禦,探出龍爪小心翼翼朝白龍角抓了過去。

豈知剛剛把龍爪伸過去,眼前驀然一陣金光閃爍,鋒銳的金銳之氣毫無章法的湧動起來,紅龍連忙縮回了龍爪,龍身一圈一圈盤卷纏繞,把妻兒牢牢護在身體中間,阻擋住肆虐的金色風暴,眯着龍眼朝前邊看去。

金光緩緩的散去,原地卻是已沒了那朵金色的蓮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着金衣,面色冷酷的青年男子。

他手裏拿着一只白龍角,垂眸靜靜的看着,面上神色變幻不定,一會想冷酷到想将之毀了,一會又溫柔的拿另一只手撫摸着,小心翼翼的保護在手中,像是在保護着一件珍寶。

這是流烨哥哥的龍角,如果毀了,流烨哥哥會傷心,爹也會生氣的。

不!不對!什麽流烨哥哥,什麽爹!你明明是天生地養的梵天金蓮!

不,我是爹的小蓮花,流烨哥哥的弟弟!是爹把我生出來的,我親眼看到的!

你這蠢貨,你是混沌五行蓮之一的梵天金蓮,哪來的爹!誰把你生出來的!

娘把我生出來的,他讓我叫爹!娘就是爹,爹就是娘!

蠢貨!蠢貨!

蠢的是你,你才是天生地養的,我可是有爹有哥哥的蓮花!

蠢……蠢死了啊啊啊!!!

腦海裏兩個意識一直碰撞着,誰也不肯落了下風,連帶着握着那只白龍角的手也是一會松一會緊,看的一邊的紅龍心驚膽戰的,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把龍角戳個洞了。

☆、到手一只白龍角

眼看金蓮又一次要握緊白龍角了, 一邊的酒觞終于忍不住出聲了,“金蓮,若是你不要這龍角,可否把它給我?”

金蓮頓時一擡頭,“嗖”的一下就飄過來一個犀利鋒銳的眼神,刺的酒觞的心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不愧是曾經的半神階法器, 這極具穿透力的眼神, 足以把龍都給吓住。

不過那可是弟弟的龍角, 怎麽也得要回來才行啊, 酒觞硬着頭皮繼續道:“龍角……”

金蓮唇角一彎,勾起一個冷冷的笑,開口便道:“紅龍哥哥……”

酒觞:“……”

這乖巧稚嫩的聲音以及這乖巧稚嫩的稱呼到底是咋麽回事?

金蓮:“……”

他直接擡起一手捂住嘴巴, 眼裏閃過一絲惱恨——要死了!竟然叫出這等羞死蓮的稱呼!

他咳嗽一聲,繼續開口:“那蠢蛇騙我叫他哥哥, 此等侮辱之仇, 我收下他龍角就算是報了。”

酒觞依舊是一臉懵逼。

完全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因為……

嗯……

金蓮他說話依舊是那副稚嫩乖巧的語氣……

一個硬邦邦的冷酷大男人, 卻用着小孩子的稚嫩語氣說着如此狠毒的話……

紅龍表示……

聽着耳朵疼。

金蓮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

雖然內心就快要崩潰的繃不住臉色了。

腦海裏另一個聲音不滿的哼了一聲——把身體交給我不就好了, 真會給自己找麻煩,蠢死了!

閉嘴!

噢,那你就一直頂着我的聲音去說話吧, 羞死你。

……我就是你,謝謝!

噢,那我們一起羞吧。

……所以還是閉嘴吧你!蠢貨!

紅龍看着金蓮變幻不定的面色,稍微一想就能猜到他在做什麽, 不禁有些同情起這朵蓮花來,順便升起一種,想要教育兒子的詭異心情。

兒子,看,這蓮花丢了記憶,都把自己給精分了。

所以龍生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有黑歷史,不然就會和這朵蓮花一樣恐怖的。

然而他現在做的事,卻還要讓這朵蓮花,更痛苦一點。

紅龍忍不住為他拘了把同情淚,死蓮花不死龍,于是你還是繼續痛苦去吧。

紅龍悠悠的開口:“你怎麽叫慕白哥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僅有個流烨哥哥,還有個帝尊爹爹。”

頓了頓,他龍嘴劃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你叫了帝尊爹爹,也算是你蓮生一大恥辱,那你打算,要從帝尊身上拔一片花瓣下來補償你嗎?”

金蓮:“……”

拔那朵肥蓮苞……的花瓣?

抱歉,他還沒活膩。

這樣做的唯一下場就是……

先被那朵肥蓮苞把自己滿身花瓣給拆了。

紅龍悠悠的笑了,“既然你不拔帝尊的花瓣,那慕白的龍角,你是不是也不應該收下了?”

金蓮:“……”

這麽說,好像是哦……

但又總覺得哪裏不對……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紅龍看着他糾結恍惚的樣子,眼裏隐隐一亮,再接再厲道:“你把慕白的龍角拿過來,就不用拔帝尊的花瓣了。”

金蓮被另一個意識攪得一片混亂的腦袋并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妥。

帝尊的花瓣他當然不能拔,除非他想被拔花瓣。

于是自然而然的……把龍角遞出去了。

紅龍心下一松,探出一只龍爪,小心翼翼的握住一半龍角,“嗖”的一下用力往過一拽……

然而并沒有拽得動……

金蓮突然眯起眼睛,“不對啊,流烨是流烨的事,帝尊是帝尊的事,我為什麽要把他們相提并論?我完全可以收下白龍角,而不用去拔帝尊的花瓣!”

紅龍:“……”

這朵該死的蓮花!

你為什麽要醒悟的這麽快!哪怕再遲一點我都可以把龍角拽過來了!

紅龍驀然神色一肅,“帝尊就在你後邊!”

金蓮下意識往後一看——空空如也!

紅龍連忙用力一拽龍角——還是沒拽得動!

死蓮花抓那麽緊幹什麽!

用太大力又擔心把龍角給抓壞了,于是只能兵行險招了。

趁着金蓮還沒回神的一瞬間,紅龍周身驀然爆出一陣強烈的紅光,周圍空間急劇扭曲,下一刻,原地已沒了一龍一蓮的蹤跡。

龍族天賦神通——空間轉換。

大概是要把這尊煞神直接交給帝尊去處理了。

蒼靈暗暗的想着。

凝霜在一邊看的疑惑,又忍不住有些擔心,“蒼靈,你爹他,怎麽和梵天金蓮對上了?而且那金蓮……看着有些不對啊?”

蒼靈一臉深沉的将娘親抱在懷裏,幽幽道:“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待我向娘親慢慢講來。”

凝霜一擡手,将一邊的白蛋小心翼翼抱在了懷裏,靠在兒子胸前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蒼靈你說,娘聽着。”

湖面上。

藍天白雲,空氣靜好,微風柔柔的飄過,帶動湖面上兩只圓滾滾的球互相蹭一下,又碰一下,偶爾還有魚群躍出水面換口氣,湖面上飄着幾朵蓮花靜靜的開着,魚兒嬉戲,花瓣嬌豔,呈現出一副歲月靜好的靜谧畫面。

就在這靜谧的時光之中,半空中的某一處空間突然急劇扭動起來,一陣紅金光芒驀然爆發出來,刺眼的光芒直讓人眼都睜不開,伴随着光芒出現的,還有一陣犀利鋒銳的金銳之氣,以及一聲悠揚的龍吟。

一條紅龍當先從扭曲的空間裏鑽了出來,一只龍爪上還有幾片鱗片上有些白色的劃痕,明顯是剛剛才被劃傷的。

空間轉換的時候,金蓮拼命掙紮一番,又拿劍雨紮他的龍爪,也幸好距離不遠,只被紮了幾下就到了地點,紅龍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從空間夾層鑽了出來。

光芒漸漸的散了開去,露出其間一個身着金衣面色冷酷的青年男子。

紅龍眯了下龍眸,看着金蓮手上死死握着的白龍角,止不住一聲冷哼,“金蓮,你當真要把白龍角據為己有?”

金蓮完全不為所動,“有何不可?我叫了那蠢蛇那麽多次哥哥,也總得收點謝禮才好。”

紅龍一皺眉,神色看起來更為不悅了,“你确定要這麽做?”

金蓮冷冷的笑了一聲:“本蓮花何時有做過出爾反爾之事!”

“你馬上就會做了。”

紅龍彎了下龍嘴,看起來像是笑了一下,“你的流烨哥哥和帝尊爹爹,可就在你身後呢。”

金蓮只是冷笑一聲,“這伎倆使一次可以,再使一次,可就不好用了。”

紅龍:“……”

說真話也沒蓮相信該怎麽辦?

他看着金蓮身後漸漸飄着靠近過來的兩只球,慢吞吞道:“你的記憶難道沒告訴你,你家流烨哥哥和帝尊爹爹,就在湖面上等你嗎?”

金蓮……一僵。

腦海裏那個聲音又在作祟了。

蠢貨蠢貨,爹和流烨哥哥都快過來了,你竟然當着他們的面說要占據白龍角。

……閉嘴!

你死定了,噢耶!你快要被拔花瓣了!

……我和你貌似是一朵蓮?

噢,真的耶,那我們一起被拔花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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