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林久久是昨日半夜被六哥柴士呈按頭帶回洛京柴府的。
她在真困頓之際被柴老爺批了幾句, 最後見她眼皮都要合在一起了就于心不忍地放她回去睡覺了。
一覺醒來已然是日曬三杆。
“柳兒……”林久久睡眼惺忪地喊了幾句,卻沒人應。
最後她又大喊了幾聲,才從外面跑進來另一位叫做桃兒的侍女。
“桃兒, 柳兒呢?”
桃兒眼露為難。
“快說。”林久久故作一副兇相。
桃兒咬了咬唇:“六小姐把柳兒姐姐帶走了,說是老爺因為小姐的事要她罰柳兒姐姐……”
呵呵,柴陌荷最讨厭麻煩事情了,她怎麽會有心思和那些個空閑幫父親教訓仆人?分明就是沖着她來的。
柳兒等着!小姐來救你了!!
救楊柳兒的第一步,打擊對方是她心神不定, 如何使柴陌荷心神不定?
答曰:擁有她沒有的款式。
林久久戴了一支在丘縣新買的珠釵, 穿了一身新制的白襦紫裙,蓮步輕移,翩翩然出現在柴陌荷的視線裏。
柴陌荷果然視線凝在她身上, 最後眉頭一蹙,落在她的發髻上。
柴陌柔竟然戴着如此好看的珠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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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久久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嬌柔一笑,一雙蓄水瞳眸柔光漣漣:“哎呀,七姐,一大早上我起床不見柳兒, 原來是被你叫過去了啊。”
柴陌荷聞言十分有底氣:“小妹做出這等有失臉面的事,柳兒難辭其咎。爹爹知道小妹心慈手軟, 特意命我出手。”
命你出手?她怎麽打聽過來是她“主動請纓”?
不過那都不重要,看她林久久如何辣手撕白菜!
對,柴陌荷就是連白蓮的段位都稱不上,頂多是個白菜。
“那七姐讓柳兒去哪裏了?”
柴陌荷得意地一勾嘴角:“最近爹爹要整修後花園, 讓她搬石去。”
就她那小身板子還擡石?
柴陌荷就是故意讓她心疼而已。
柴陌荷看着林久久的臉,頗有些得逞之色,她現在就等着她和她翻臉, 和她大打出手,然後她就去尋爹告狀,爹本就在氣頭上,這樣一來,柴陌柔怎麽都逃不了了。
林久久略略垂了玉頸,發髻上那枚墜買光潤珍珠的釵子再一次晃了晃柴陌荷的心神。
“柳兒好可憐哦。”林久久嘆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轉身……離開了??!
柴陌荷和身邊的侍女都一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還是嚣張的九小姐嗎?按她的脾氣不是應該立即和七小姐吵架麽?
救柳兒的第二步,讓白菜一腔有心為難無法釋放,憋死她。
林久久徑直去了後花園,果然連楊柳兒在那裏吃力地搬石。
“九小姐?你怎麽來了?”劉管事面上帶着笑,卻在腹诽這小祖宗怎麽來了。
林久久二話沒說,直接彎腰搬起了石頭。
劉管事一臉震驚,趕忙去攔:“九小姐萬萬使不得!”
那邊的楊柳兒聞言看了過來,見狀也趕緊跑了過來:“小姐小姐!你使不得!”
“怎麽使不得?錯在也,我也同柳兒一同受罰。”
劉管事也是個人精,明白了林久久的話中意思,連忙讓人去請柴老爺。
柴老爺是真的将柴陌柔視為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沒一會兒就趕了過來。
因為來得急,他額頭上還沁出了汗珠。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在搬那石頭,那纖細的身子骨一晃一晃,看得他膽戰心驚,急忙呼出聲:“小九!!莫動莫動!”
柴老爺跑過去搶奪下了她手中的石頭扔到一邊,佯怒:“萬一砸到你的腳丫子怎麽辦?”
“九兒不怕。”林久久一副“赴死”之态,“九兒搬到血汗淋淋才好。”
“怎麽說話的呢?啊?”柴老爺趕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邊,生怕她又去搬石頭,“你看看你這手,蹭破皮了怎麽辦?”
“可是……”林久久忘了要楊柳兒,“是我的錯,我不願柳兒替我受罰,爹爹要罰就罰我……”
柴老爺瞥了眼垂着腦袋的楊柳兒。
“爹爹不是從小就教育九兒要敢做敢當嗎?”林久久擡眸盯着柴老爺一雙眸子起了氤氲。
嗯?他說過這樣的話嗎?柴老爺心中閃過一絲疑問,不過見女兒一副認真的模樣:應該是講過吧……自己忘了……
林久久自然想不起原主自己都不太清晰的小時候,兩個字——胡亂掰扯。
“好了好了,爹不罰柳兒了,你也別搬了。”柴老爺又朝楊柳兒說道,“還不扶小姐回去歇息?”
楊柳兒聽到柴老爺的話,趕忙朝林久久貼了過來。
救柳兒第三步,無聲地威脅關鍵人柴老爺。
柴陌荷自林久久離開後就親自攜了侍女跑去洛京最大的首飾鋪子,尋來尋去還是未發現同林久久那枚一樣的釵子,失望而歸的她一回來就發現柴老爺免了柳兒的責罰,聽了前因後果差點氣暈過去。
金穹穿過前院,将最後一個木箱子扛走,餘光卻透過敞開的窗瞥見李卿河端坐在茶室裏似乎若有所思什麽。
按照之前的想法,李卿河是要在丘縣再呆上一段時間,但是現下他卻命他收拾起了家當,準備回洛京。
金穹想起幾個時辰前,李卿河帶着他去了隔壁林姑娘處,卻不見其身影。
周大娘一臉無奈:“林姑娘走得匆忙,公子怕不知道,那天啊,來了位極其俊美的公子,連夜帶了林姑娘回家。”
他當即看到李卿河那臉色變得越發得黑沉。
回來沒多久他就對他說:“金穹,出來時日久了,青兒該念我了,收拾下東西,回洛京。”
嗯?他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呢?
此時李卿河的腦中不斷地回蕩着周大娘偷偷同他說的話——
林姑娘走得那日早些時候還做了好吃的糕點要送給公子你呢。我問她是否有難言之隐,林姑娘很是無奈,卻不敢多說,只讓我将這糕點送與公子,并且讓我轉贈公子一句話。
知道公子不想見她,她這會兒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李卿河聞言心下一跳。
他明明知道林久久行事講話有些乖張,這可能又是她玩得花樣,但是那一刻他心中還是抵不住不安。
畢竟關于她的事,他真的不太了解。她連真名都未告訴他,或許她真的只是招惹他一下就跑了?畢竟她那麽頑劣,什麽驚人之事做不出來?或許……他想起初見時她在洛水河邊的涼亭中說的那句話“小女子已有婚配”,或許是真的?
如此猜測想來,他真是差不多對她一無所知。
思緒之間,外面傳來來了女子的莺莺脆聲,他心上一動,但是屏息一聽,眸中閃過了一抹失望。
很快的,一道身影飄然而入。
邱琴琴有些焦急,在門口見到馬車還在才舒了口氣。
這好端端的,怎麽就要離開了呢?
而且舒兒也未通知她。
見到李卿河,邱琴琴斂去了眸中的急色,恢複了以往的端莊,朝他溫柔一笑:“李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李卿河擡眸,眼波平靜:“姑娘有事?”
邱琴琴抿了抿唇,看來他似乎不想和自己說去處。
“沒事……只是路過看到外面在搬東西出去,所以來看看……”邱琴琴低聲道。
“是嗎?”李卿河的折扇沒有規律地點在木案上,“那真是巧了。”
邱琴琴的語氣明顯就是不信,她竟一時無話可接。
片刻的沉默後,邱琴琴好不容易開口了:“怎麽沒見舒兒姑娘?”
李卿河的折扇突然停住了,他擡眸,眼露不悅:“邱姑娘尋她做什麽?”
怎麽回事?她怎麽突然不明白了?這才過了一日吧?李卿河為何會因為她提到舒兒不悅?
邱琴琴一時塞噎:“沒,沒什麽……随意問問……”
“府中事務,不勞姑娘挂心。”李卿河說道。
由于李卿河渾身散發出的趕客氣息太過明顯,邱琴琴沒趕多留,匆匆告別上了自己的馬車。
佩玉見邱琴琴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邱琴琴深深吸了口氣:“去楚府。”
邱琴琴尋去之時,楚環正在自家的亭臺之中聽樂伶彈曲。
“喲,這是哪陣風将邱大善人吹過來了?”楚環一臉揶揄。
邱琴琴坐到了他對面,面色凝重:“你老實告訴我,李卿河為何要離開?”
楚環似乎早已猜到她的目的,并未驚訝。
“哦?他要離開了?”
“楚環,你莫要裝不知道。”
楚環輕笑了一聲:“邱琴琴,你知道有些實話是傷人的嗎?”
“你盡管說便是。”
不撞南牆頭不回。
楚環假意嘆了一聲:“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今日就要走,但是早已猜到他這幾日就要離開,原因嘛……”
他的視線落到邱琴琴充滿焦色的臉上:“這原因我猜是為了隔壁那位林姑娘。”
什麽?為了柴陌柔?
邱琴琴眼睛一個睜大:“那他要去洛京?”
話已然出口,邱琴琴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你怎麽知道林姑娘去了洛京?”楚環本來是卧着的,此刻一下子坐了起來。
邱琴琴冷哼了一聲:“林久久叫柴陌柔,是我的表妹。”
楚環突然回憶起自己小時候似乎和她那個粉雕玉琢的表妹玩耍過,原來叫做柴陌柔?
就是林姑娘?
“原來林姑娘從小就長得比你好看啊。”楚環感嘆道。
邱琴琴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起身走人。
柴老爺怕林久久又跑出去,便禁了她的足。
柴府雖大,但是也抵不住每日的閑逛啊。
就在林久久覺得自己都快無聊地長毛了的時候,一陣樂聲傳入了她的耳朵。
她立馬來了精神,原來柴士呈在家啊?
林久久尋樂聲去,發現他在自己的院子中煮茶彈琴。
見到林久久來了,他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怎麽?你那有情郎還未來尋你?”
柴士呈回憶起那日帶她回來之時,她硬是在那邊周大娘面前表演了一番,還故意說了一番什麽永不相見的斷腸說辭,這要不是他看着長大的幺妹,他差點就信了。
這話真是戳到她的心窩子了。着李清和太難攻略了啊啊啊……
不過她也沒想他尋到這裏,畢竟李清和也不知道她是柴陌柔啊,怎麽尋來這裏?
且她是故意晾他一段時間的,到時候看看效果如何。
“六哥就莫要打趣我了。”林久久顧自倒了茶水喝。
柴士呈輕笑了一聲:“你去丘縣的這幾段日子,江兄可是來過好幾次。”
江兄?
林久久頓了頓,終于想起了這個人。
不說她都快忘記了。
江世略,原男二,中央空調。
“他來就來呗,同我有何關系?”林久久掩下眸子中的嫌棄。
“我們的小九真的翻臉不認人,之前還一個江大哥江大哥的叫喚,誰都看得出來你的心思。”
柴士呈眼含笑意,“你這樣我便有些好奇你那個有情郎了,竟然讓你完全忘了江兄?”
江世略怎麽說也是洛京出了名地受女郎們歡迎的人物。
“亥,年少不懂事,誰眼珠子沒被糊過?”林久久不經意地說道。
柴士呈又被她的話逗笑了:“你可別在小七面前說這話。”
林久久想起來了,用現代的話來說,這柴陌荷就是江世略的超級大粉絲,誰說他壞話會讓她打死的那種。這也是柴陌荷和柴陌柔不和的原因之一,因為一個養魚塘的中央空調。
“知道啦。”林久久應道。
兩人又聽過一曲,林久久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問道:“六哥,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在丘縣住的地方的?”
柴士呈如實回道:“聽爹爹說是收到了一封不記名的來信,說是你不知廉恥追着人家還住在隔壁,爹看了十分生氣便命我去查看下真僞。”
李卿河?不對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柴府的千金啊……
難道是舒兒?
或許她也有什麽系統金手指……
天色很快就暗了去,夜色降臨。
因為林久久回來了,所以早已自立門戶的幾位哥哥們都帶着妻兒上門來看她。
一時柴府熱鬧無比。
食完晚食,幾位哥哥和柴老爺去談事了,留女眷和孩童們在茶室閑談玩耍。
嫂子們根本不知道林久久的事,還以為她只是去外祖家玩了一趟。
幾人正在讨論婦人們感興趣的事。
“那個張員外家的媳婦最近很是瞧不起人。”四嫂一臉鄙夷,“還到處吹牛說張府要攀上高枝了。”
三嫂笑了笑:“她那人,還真是有一點東西都兜不住,這事我知道些內情。”
此話一出,幾人連忙湊上了前去。
“快說快說。”
“玉娘你就別賣關子了!”
在大家的催促聲中,三嫂玉娘宛然一笑:“我有個親戚的二姑婆的兒子在八皇子府中當差,聽說是八皇子讓下面的人選些佳人。張員外的幺女就被選中了,也不知道這八皇子要做什麽。”
“八皇子難道要納妾?”四嫂眼露疑惑。
“張員外那媳婦估計是如此覺着吧,所以以為自己要成八皇子的嫂嫂了。”三嫂玉娘掩嘴笑道。
一向少言的二嫂插來了話:“怕不是,我倒是聽聞七皇子那邊也在選人。”
“嘿,這兩人真是什麽都要争呀?”三嫂說道,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各位嫂嫂見林久久興致缺缺之态,便讓她早些回去歇息。
林久久在回自己的院子的路上,一直忍不住打哈氣。
鵝卵石的小道旁置了一排的紫木镂空花雕罩燈,燈火在其中輕輕曳動,像極了誤落凡塵的精靈。
林久久還是忍不住感嘆:真是奢侈。
再度擡眸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燈火通明的道上朝她緩緩而來。
林久久有一瞬間的怔忪,這樣的走姿令她覺得很像一個人。不過她的感覺很快就被抛之腦後。
這時有腳步聲響起,林久久猛然初醒,趕緊跑上前将他拉到了一邊的假山中。
巡邏的家丁提着燈籠而過。
腳步聲漸遠之後,林久久才舒了口氣,對上小乙的視線時,她才發現兩人離得是如此的近。
而且她還拽着他的手臂。
林久久松開了他的手的同時退後了一步。借着外面的少許光亮,她還是看不大真切:“小乙,你怎麽尋到這裏來了?”
哎呀,她又忘記了他不會講話。
林久久想起他說自己要離開丘縣,她恍然大悟:“哦,原來你離開要去的地方就是洛京啊?那可真巧,我也回來了。”
那麽他尋過來也不奇怪了。書中小乙就是一直在柴府同她相見的。
李卿河聽着脆生生的柔音在自說自話,心中泛起了一股波瀾。
方才她同他離得那麽近,特別是被她握過的手臂,現在竟還有些發燙。
他真是鬼使神差地再度扮作了小乙來見她。
見了她像是在炎熱的夏日飲了一杯并不解渴的冰鎮果子湯,雖暫令他心生愉悅,可是他會想飲得更多,同時心底似乎有什麽在蠢蠢欲動,若不加以壓制,它就要破土而出,屆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控制得住它。
林久久朝外面看了一眼,确定了沒人:“小乙,我的院子在東南角,去那邊等我。”
借着微量的亮光,她看到小乙點了點頭。
林久久先行出去。
李卿河見她走遠,并未移動腳步,而是掀開面具。
剎那她身上散在空中的餘香随着他的鼻息鑽進了他的鼻間,傾入他的四肢百骸。
明明知道會上瘾,會想要的會更多,他還是來了,結果……他不能在這兒待下去了。
林久久特意打發了一些下人,包括楊柳兒,但是坐等右等還是等不到小乙。
怎麽回事?
林久久特意問了,巡邏之人并未發現異常,那麽他沒有出事。那怎麽就不來了?
沒想到小乙竟然放她鴿子。
月色随着夜深更加朦胧,像給萬物皆蒙上了一層紗。
李卿河回到王府,見李青兒還在等着他。
“怎麽還未睡?”
李青兒見到李卿河面露愧色。
李卿河回來之時她還在外面玩,連他回來了都不知道,她回來之時又聽說他出去辦事了。所以她一直等着。
“聽聞兄長回來了,青兒許久不見兄長。”
李卿河微微一笑:“這不見到了?還不去睡覺?”
李青兒點點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問題:“兄長,舒兒呢?”
她問了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說不知道。
李卿河眼中閃過一抹沉色,笑容不改:“她在那邊遇上了良人,我讓她留在那兒了。”
李青兒聞言滿臉欣慰:“兄長你真好。”
李卿河進了自己的屋子,金穹早已等候在這裏。
“如何?”
金穹回答道:“林……柴姑娘并未有婚配,只不過……”
李卿河俊眉淺蹙:“金穹你何時說話吞吞吐吐了?”
還不是怕你生氣?
金穹不敢再欲言又止:“只不過傳言柴姑娘傾心江家少爺。”
李卿河的眉頭聚在了一起:“江家……”
“江世略。”金穹說道。
金穹未聽到李卿河再出聲,擡眸之時見他眸中充滿了冷意:“下去吧。”
金穹如臨大赦,趕緊退下。
沒了其他人,屋子內更加安靜,安靜得能聽到李卿河的呼吸聲。
本來淺淺的口息猛然化作了長長地一舒,略帶了些哂笑。
李卿河指腹壓在額頭上,緩緩阖上了眼。
他真是魔怔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昨日剛談到江世略,今日他就上門了。
林久久并不想見他,奈何他來時她正在柴士呈的院落之中聽曲,被碰了個正着。
江世略見到林久久,眸光一亮:“小九,許久不見還是這般仙姿。”
林久久面上是不改的微笑,心中卻是MMP。
“江大哥又開玩笑了。”
她是不想碰見江世略,但是捺不住有人聞風趕來。
林久久覺得柴陌荷見了江世略,就像久旱的田地逢了甘霖,笑容在臉上就沒離開過。
而自己就是想要聽聽柴士呈的曲樂而已,偏偏這江世略有事沒事老給她點茶吃,每一次都招來柴陌荷都飛來一記不善的眼神。
“……”林久久覺得自己聽個樂都不得安生。
樂曲之間,江世略視線的餘光一直在注意着柴陌柔。
才多久沒見,她似乎又漂亮了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她對自己卻并沒那麽熱絡了。
他的視線突然下移,被地上躺着的一個香囊吸引,他彎腰拾起,細細看了,辨不出是在場誰的,只好出聲:“誰落了香囊?”
林久久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際,空落落的。
“是我的。”
江世略聞言拿着香囊的手頓了一頓,臉上略帶驚訝:“小九,你的香囊?”
林久久起先一下子未想到,後來恍然大悟。
她之前佩戴的那個一直是江世略贈送的,柴陌柔視若珍寶。現下這個是她自己做的,而江世略那個她早已在洛水河畔那邊的涼亭那日扔了……
氣氛有那麽一瞬的凝滞。
林久久取過香囊,朝他莞爾一笑:“是我的,江大哥覺得哪裏不對嗎?”
幹嘛非要用你的香囊呢?何況那還是你的備胎替你親手繡的。
江世略扯着笑搖搖頭:“沒有。”、
“……”這人幹嘛呢,一副她負了他的樣子。
果然又招來一記柴陌荷的冷眼。
就你會?
林久久回以一記瞪眼。
杏眼故作睜大瞪人,卻有種憨憨之感,毫無震懾之力。
這一幕又惹笑了柴士呈:“好了,小七小九都別瞪了,不嫌眼睛疼麽?”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兩個妹妹可能都相互對咬起來了。
柴士呈選擇轉移了話題:“江兄,聽聞你明年要參加高試。”
“是,江某自不量力,希望能有為朝廷效力的機會。” 江世略說着,餘光還是掃了眼漫不經心的林久久。
“江大哥你一定能高中狀元的!” 柴陌荷說道,一雙眼充滿了肯定之色。
林久久心中暗嗤:狀元明明是李清和的,你家江大哥中不了哦。
“借小七吉言。” 江世略剛說完,又轉頭對林久久道,“小九覺得我能嗎?”
江世略的眼神帶着希冀以及試探。
林久久皮笑肉不笑:“江大哥,你定能高中三甲。”
亥,書裏就是他中了探花,結果飄了,連魚塘都不養了,直接娶了某個公主。
女主傷心至極,好不容易走了出來,對李清和一見鐘情,這人又開始對着女主吹空調暖風了。
害得女主被這個公主百般刁難。
她看書的時候就在想真是又養魚塘又開中央空調,作者多寫他就是費筆墨。
江世略的表情莫測,只是定定地凝睇着她。
怎麽回事?柴陌柔出去了一趟回來,反而卻讓他有了興致。
本以為是網中魚,卻不知她何時游了出去。
江世略朝她溫柔一笑:“小九,夕樂樓上了新菜式,改日去嘗嘗?”
柴陌荷聽聞緊緊鎖眉,直至江世略回頭問他們之時,她才舒展開來。
“江大哥說的,陌荷自然要去啦。”
“那怕要拂了江大哥的好意了,我這幾日不方便出門。”
柴陌荷聞言更是開心,她恨不得她不去。
“怎麽了?”江世略一臉關切地問道。
不等林久久搭話,柴陌荷就迫不及待地接過:“她呀,被爹禁足了。”
她一副得意洋洋地望着林久久,仿佛在說“我要把你的事告訴江大哥,你求我啊?” 。
你快說呗。
林久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禁足?” 江世略不解地望着林久久。
柴士呈本想開口轉移這個話題卻被柴陌荷搶先:“小九她,為了一個野男子,追到丘縣,還騙我們父親是去看望外祖父!”
柴陌荷說完,示威似地朝林久久看了一眼,卻發現她未有半分羞愧和緊張。
江世略張了張唇,卻一時說不出話。
“好了,陌荷,這些要你說?” 柴士呈警告她。
柴陌荷癟了癟嘴,沒有絲毫悔悟。
“真的嗎?小九?我只信你說的話。”江世略緊緊地盯住林久久。
“……”亥,柴陌荷都說了,怎麽還要她再說一遍啊?如果有現代科技,她會送他一個複讀機。
“錯了。”林久久一開口,江世略眸子突然亮了出來。
“你還狡辯?是六哥親自帶你回來的!”柴陌荷一臉氣憤。
“我狡辯什麽了?人家李公子不是野男子,我看你像個野女郎。”林久久毫不客氣。
柴士呈覺得自己頭有些疼,兩個妹妹又開始吵架了。
和柴陌荷吵嘴過後,林久久回了自己的院子,狠狠地灌了一壺水。
楊柳兒張大了嘴巴:“小姐……你沒事吧?”
林久久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吵架太費口水了,渴死我了。”
“對了,小姐,方才聽劉管事讓人整理了偏院,說是表小姐要來。”
“表小姐?哪個表小姐?”林久久其實沒認真聽。
“就是邱二小姐。”楊柳兒答道。
“邱琴琴?”林久久喃喃道,“她來做什麽……”
“柳兒也不知道。”
“不管她。”林久久收了思緒,因為她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柳兒,這幾日你不必睡外塌。”
“嗯?”楊柳兒一臉不解。
“你睡覺打鼾,小姐你我睡不好。”
“好……”楊柳兒眼露愧色,撓了撓後腦勺。
這是其一,其二是林久久覺得小乙還會來,柳兒若在,她怕小乙不自在。
江世略從柴府中出來之後,并未回家,而是徑直去了夕樂樓,他在小厮地帶領下上了二樓的閣子間。
閣子間內已然有位佳人在等待。
佳人見到他掀開珠簾而入,笑容頓時在臉上綻開:“江公子,你來了。”
江世略輕輕一笑:“惜娘邀我來此,我怎麽能不來。”
姚惜娘巧笑倩兮,但是她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心不在焉,最後她忍不住出聲問道:“江公子似乎有心事?”
江世略微微一愣,随即旋開笑意:“惜娘真不愧是我的知己。”
他将和林久久的事娓娓道來。
姚惜娘眸中亮光逐漸暗去,她強撐着笑意:“原來如此。惜娘倒是同她的嫂嫂有交情,願助一臂之力。”
江世略聞言感謝:“那有勞惜娘了。”
其實今日姚惜娘邀他前來就是為了表明心意的,卻沒想他在為她人煩惱,心中酸澀至極。
夜幕之下,夕樂樓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來往絡繹不絕。
其中就有一位身着紫袍,眉清目秀的小公子。
“掌櫃的,還有閣子間麽?”林久久大搖大擺地進去,粗了嗓子問道。
“這位公子,不好意思,客滿了。公子記得下次早些預定。”
亥,本來她也沒想出來的,可偏偏被那江世略說了夕樂樓,然後她又不斷想起夕樂樓那些獨有的可口的菜肴,簡直了,害得她晚食都沒味口,只好偷溜出來,沒想到出來的太晚了,連個閣子間都沒有了。
林久久欲轉身之間,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兄,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回答他的是那更為熟悉的淡淡語氣:“沒有特別想。”
“你這話答得,真是令我無法回,怪不得久久都被你氣跑了。”
突然被cue的林久久由驚訝到豎起了耳朵。
他們怎麽會來這裏?會不會是來尋她的?
林久久全身突然湧來一陣莫名熱滾滾的燙,如果真的是來尋她的……那麽是不是說明……她這段時間的折騰起了效果?她的回家之路是不是近在咫尺了?
楚環自然而然地接受到了李卿河的一記冷眼。
然而他只覺得有趣。
這時大堂之中突然起了一陣騷亂。
有幾個醉酒客人起了争執,互相推搡,一路延伸至了這邊,林久久反應過來時前面的人已經撞了過來——
她一個往後踉跄,身子不穩,重重地摔進後面上來的人的懷中。
李卿河本想用手臂抵住來人,鼻尖卻湧入一股熟悉的香氣,他下意識地摟抱住了她。
林久久緊緊地抓着對方胸口的衣布,原以為的疼痛并未襲來,她因緊張緊閉的眸子漸漸展開來,下一刻便跌進了對方深如幽潭的黑眸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葛優躺→ _→
終于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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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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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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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