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假期歸來，所有集聚的事情都有待處理，這幾天陸堯一直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整個人就像一臺機器極速運作。

而李莫言則恢複了正常的工作生活，因為陸羽還未還學，他的重心都在陸堯身上，每天與陸堯同進同出，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有時陸羽也會被帶到公司，這時李莫言就會被叫到陸堯那裏陪着陸羽玩，每當這樣的時候陸堯都會很高興，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覺得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陸堯的工作也漸漸趨于常态，不再忙碌，只還有少許的收尾工作，所以到了這天他給自己和李莫言放了一天假。

這邊正月十五的習俗是吃元宵，這一點全國都是一樣，而李莫言的家鄉還流行吃餃子，于是他建議包餃子。

對于李莫言的提議陸堯與陸羽沒有絲毫異議舉雙手贊成，只是他們能不能幫上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最後這個重任毫無意外的落到李莫言身上。

還好不用包太多，李莫言很快就搞定。

晚上吃過飯三人決定出門看煙花，陸羽最為興奮，拿着買的花燈笑聲不停。

晚上的城市與白天的有很大不同，霓虹閃爍燈紅酒綠，在夜色的掩蓋下人們更容易露出自己的本性，尤其是在普天同慶的日子裏哪裏都是人，煙花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喧嘩熱鬧的城市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晚上如果不是陸堯要晚歸，李莫言很少出門，這還是他第一次純粹以玩為目的的夜間出行，觸目的都是絢麗多彩的煙花，美豔非凡，心情也開始随着它升溫。

“莫言，感覺怎樣？”透過夜色陸堯看着李莫言，真希望以後的每一年他們都能一起度過每一個節日。

“挺好的，很漂亮，有好多煙花我都沒見過，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

“你啊平時就知道悶在家裏，沒事也多出來走走，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

是很精彩，可是他就是喜歡呆在家裏，這是個人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了。李莫言認真的看着遠處綻放的煙花，嘆道，“其實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過十五。”

“是嗎？你家鄉過元宵節與這裏一樣嗎？你以前都是與誰過的？”在外過的第一個節日就是他和一起，陸堯唇角揚起一抹淺笑。

眼中閃爍着亮光，李莫言回憶了一下，笑道，“習俗有點不同，不過也都大同小異，以前差不多都是和家人過，有時也會和朋友聚聚，近些年也會與相親對象一起。”

Advertisement

似是打打開了話匣子，李莫言興致勃勃的接着說，“在我們家年假時是相親的高峰期，幾乎适婚人士都會在這個時候相親，如果覺得還可以就會一起出來走走，所以正月十五也是情人約會的黃金時節。”

“其實在這天約會也挺浪漫，看看煙花，放放花燈，很容易就能增進感情，不是有句詩說‘今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嗎？還挺應景的。”

“前幾年我年輕的時候也經常會在這一天約人出來，只可惜最後都沒有走到最後，今年如果不是假期結束，我現在應該也在約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婚？”

随着李莫言的滔滔不絕，陸堯的臉色越來越黑，幾乎能滴出水來，恨不得将李莫言的嘴堵上，什麽相親，什麽約會，通通見鬼去吧，這輩子他就不要想了。

光線不好，李莫言沒有注意到陸堯的表情，見自己說那麽多都沒得到回應，暗想可能是自己說的太無聊了，于是停下問，“陸總，你以前都是怎麽過節的？”

“我對節氣并沒有什麽感覺，有工作時就工作，沒工作時就随意過。”陸堯語氣冷然。

不過對于這樣冷淡的陸堯，李莫言早就習慣，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又問，“為什麽你不帶着小羽過節？有小孩子都喜歡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

“我以前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陸堯調節好心情，将快要跑遠的陸羽拉回來，“莫言，我還要多謝你呢，是你教會我如何做一個父親，也是因為你我和小羽現在才會這麽親近。”

“我什麽都沒做，父子天性，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會和現在一樣的。”

“你不用謙虛。”陸堯看着他笑容依舊，“莫言，我覺得我們父子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你能不能永遠不離開我們？”

一直左顧右盼的陸羽小朋友聽到這句話馬上也參加其中，使勁的點頭，“李叔叔，我也不要你離開我，我要你永遠陪着我，好不好？我舍不得你走的。”

真是好樣的！陸堯摸摸兒子的頭，等待着李莫言會如何回答。

別說的像他離開就天塌了似的，李莫言看着這對神似的父子，忍不住笑道，“陸總你對我這麽好，又給我那麽高的工資，所以你如果不開除我的話我會一直幹下去。”

我更希望你是因為喜歡而留下，陸堯打趣道，“那你就等着在這裏為我做一輩子吧！”

正欲開口，手機響了，李莫言看了看，“陸總，我接個電話。”

盯着李莫言的背影，陸堯雙目微沉，這段時間李莫言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次電話之後他都會很高興，就如同熱戀期的黃毛小子。

反而他對李莫言的明示加暗示被完全忽略，有時他會懷疑，李莫言是真聽不懂他的話還是裝作聽不懂他的話？難道真的要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嗎？

每當忍不住想要沖動時，陸堯又會想萬一被拒絕了，李莫言離開怎麽辦？要是真的落得這個結局還不如保持原有的狀态。

“爸爸，你這是在吃醋嗎？”擡頭仰望着陸堯，小朋友陸羽認真的詢問。“你是在追求李叔叔對嗎？”

蹲下與陸羽平視，陸堯也認真的回答，“是的，我在追求你李叔叔。”

就連這麽小的小孩都能看出自己的心思，李莫言為何就那麽遲鈍呢？陸堯更加郁悶。

“爸爸，是不是你追上李叔叔他就永遠不會離開我們了？”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是啊！”

“那爸爸你可要加油啊，一定要将李叔叔留下來。”陸羽為父親鼓勁。“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的！”

“你放心，為了我們的終身幸福我會努力的。”陸堯親了兒子一口。

李莫言的電話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一方面不想讓陸堯等太久，另一方面太吵，所以他們說了幾句就挂了。

“誰的電話？”陸堯抱起陸羽往回走。

“家裏人，問我今天有沒有吃餃子。”李莫言笑意恬淡。

又是家裏人！以前怎麽沒有見你家人打電話這麽頻繁？根本就是女朋友吧？陸堯有些吃醋，也有些生氣，面上卻仍舊沒有變化。“你和你家裏人關系很好啊！”

“和家裏人關系自然很好啊！畢竟都是親人有血緣羁絆。”尤其他與妹妹這些年來一直相依為命，關系不好才怪。

難道說他口中的家人真的只是家人？是自己想多了？

“李叔叔，你有女朋友了嗎？”陸羽突然問，替陸堯問出最想知道的問題。

“算是有吧，我們正處于相互了解的時期。”李莫言斟酌一下回答。

果然是女朋友，陸堯心中冷哼。

“李叔叔，你可不可以不要交女朋友？”陸羽撇着小嘴，快哭的樣子，“你要是交女朋友了就不能再和我們在一起了，李叔叔，你不要女朋友好不好？”

好笑的揉了揉陸羽的頭，李莫言只當做他是小孩子的占有欲，“這個恐怕不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再不娶媳婦就要打光棍了，再說就算我有女朋友也不一定會離開你。”

“那就是說你還是有可能會離開的。”陸羽很會抓字眼，努力想着如何勸服李莫言，“李叔叔，要不你和爸爸在一起吧，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了。”

好樣的，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陸堯真的想好好誇獎陸羽一頓，他簡直太給力了。

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李莫言無語的看着陸羽，“胡說什麽，我和你爸爸怎麽能在一起？”

“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陸羽很不服氣，“你們都是單身，老師說單身的人可以談戀愛，我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想讓爸爸給我找後媽，所以這是最好的辦法，你們在一起了，我們一家人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這麽說是可以說通，但問題是他們怎麽可能在一起，不過小孩子認準的事情一時間很難扭轉，還是讓他自己忘了吧。

“小羽，你李叔叔害羞了，你就別逗他了。”陸堯适時出來為李莫言解難。

“好吧。”陸羽極不情願，“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們很合适，老實說這叫天作之合。”

這個詞用的太好了，陸堯終于抑制不住笑了出來，心中的陰霾也随之而去。

而李莫言此時的表情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