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7

樓上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先出現在兩人視線裏的是一根盲杖,随後一個長相溫和的姑娘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雙眼毫無聚焦,卻又像是知道他們的位置一樣,“請問是客人嗎?”

“白淩姐,是我,鐘鳴。”鐘鳴回答道。

白淩笑起來的時候,唇角的梨渦格外好看,“鐘鳴?你怎麽來了?”

想想看,他好久不來了。

“帶我同學過來嘗一下,外面是你常提起的景舟哥嗎?”

“嗯。”白淩臉上帶上女兒家的羞澀,微微欠身,盲杖在地上點出不大不小的聲音,步子小心且謹慎,還沒有走到屋外,景舟就掀了簾子走進來,他用自己幹淨的手牽住了她,然後笑看向坐好的兩人,“兩位想吃點什麽?”

鐘鳴并未展開菜單,直接點菜,“清湯越雞。”

“好,你們稍等一下。”

“嗯。”

白淩被景舟牽着走上樓,步子不再慎微,唇角的笑濃得似一碗黃酒。

陸言初目送二人上了樓,才緊鎖眉頭看向鐘鳴,“她……看不見?”

鐘鳴自然知道陸言初口中的她是指誰,輕輕點點頭,“他們是夫妻。”

“夫……夫妻?”陸言初有些驚訝,從面相上看兩個人年紀都不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高中生呢。

鐘鳴看出他的疑問,慢慢解釋着,“他們也就比我們大幾歲而已,再加上看起來比較年輕,景舟哥是戰地記者,常年不在家,白淩姐自己經營了這家小店。”

“戰地記者?好酷啊!”陸言初情緒有些激動,眼睛裏都閃着光。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接着景舟的聲音響起,“這位小兄弟,你要是看看我身上的傷就不會覺得這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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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初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從景舟手中接過兩杯溫開水,一杯放到了鐘鳴面前,一杯捧在了手心裏。

“你就是鐘鳴吧?”景舟的話鋒轉到面含笑意看着陸言初的鐘鳴。

鐘鳴微愣,随後笑着點頭,“嗯。”

景舟拍拍他肩膀,“謝啦,淩淩說你是個很可愛的孩子,經常來我們店裏照顧生意。”

鐘鳴搖頭,“因為好吃,我才會來。”

景舟不再說話,沖他感激一笑,随後就去廚房幫忙去了。

鐘鳴眼神中有些暗淡,他看着面前的水杯,說道:“我寫生前來過一次,那天剛好下雨,淩姐一個人在外面收拾桌椅,還沒等我跑過去,她就跌倒在了雨中,無助的樣子讓人特別心疼,我趕緊跑過去幫她一起收拾,之後淩姐拉着我說了好多話,自從結婚以後她和景舟哥已經四年沒見了。”

“四年?一面都沒有嗎?”陸言初握緊杯子,問道。

“嗯,淩姐說她都以為景舟哥忘記她了,我問她這樣等下去有意義嗎?她說……”

……

“有啊,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

陸言初長嘆一口氣,時候又露出笑來,“不過還好,她等到了。”

“嗯,真正愛你的人不會舍得讓你等太久。”

陸言初盯着鐘鳴看了好久,“花哥,這是你第一次說這麽文藝的話。”

“文藝嗎?”

“嗯,像個詩人。”

鐘鳴笑,心裏說——

戀愛裏的人都是詩人。

清湯越雞上來的時候,陸言初整個人都要趴進去了,小鼻子拱了拱,“好香啊。”

白淩在一旁笑了笑,微有些失落感,“要是能看到你們就好了。”

陸言初不知道怎麽安慰她,看了一眼鐘鳴後,笑道:“白淩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白淩笑,“可以啊,你是鐘鳴的朋友,跟着他和我一起叫姐就行。”

“嗯,白淩姐,你這手藝太好了,比我牙牙做得還要好。”

白淩笑起來,“你這方言說得還挺不錯。”

陸言初不怎麽會說地道的本地方言,只是偶爾會蹦出那麽幾句。

“好了,你們慢慢吃,我上樓了。”白淩淡淡笑着上了樓。

陸言初放下筷子,“白淩姐的眼睛怎麽回事?”

鐘鳴搖搖頭,“沒有問過,怕戳到她痛處。”

“以前老家有一位老婆婆,也是個盲人,我們都叫她銀婆婆,很巧的是她養了一只小狗,眼睛也不好,每次我看到銀婆婆都覺得特別心酸,後來,銀婆婆過世了,那只小狗像是通人氣一樣,在銀婆婆的墓前守了好久,後來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它,奶奶和我說那只小狗是銀婆婆的丈夫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銀婆婆經常抱着它一口一個老伴喊着,每次桌子上也都準備兩副碗筷,可是屋子裏卻只有她一個人,銀婆婆家沒有燈,因為她本來就看不見,後來忽然有一天,她請求村幹部去給家裏安個燈,人家問她為什麽,她抱着那只狗說,‘我看不見,可是我老伴怕黑’,後來……”

陸言初眼眶微紅,有些哽咽,“後來,我才知道銀婆婆的丈夫是死在礦洞裏的,所以……他怕黑……”

鐘鳴胸腔裏像是積壓了一塊石頭一樣,伸出手去輕輕放在了陸言初的手背上,停留幾秒又收了回來,“銀婆婆現在在天上一定很幸福。”

“嗯,但願吧,我……”

咣當——

陸言初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了金屬物撞擊地面的聲音,刺耳的聲音在空氣中回旋,形成了極度不和諧的聲波。

兩人默契地看過去,只見白淩臉上挂着淚,雙手無措地懸在半空,不停地顫抖着。

景舟聽到聲音後,立馬從樓上下來,一見白淩的模樣,立馬被吓到了,握住她冰冷的手,“淩淩你怎麽了?你別吓我。”

白淩像是大夢初醒一樣,慌不擇路差點撞到桌子上,幸虧鐘鳴及時扶住她。

“你們剛剛說的銀婆婆是三水村的嗎?”

陸言初瞳孔一震,“是。”

白淩身子一個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在場所有人都慌了神。

******

韓迎冬将電動車一路開到小區外的超市,周澤識相從車上走下來,“你要買東西?”

“買下幾天的菜,之後就不下來了,你想吃什麽?”

周澤賊笑,“你付錢?我和你說我現在可是分文沒有,我……”

“嗯,我付。”韓迎冬怕被周澤磨破耳朵,拉着他就進了超市。

超市裏人不怎麽多,各逛各的,根本不會注意到潛伏在衛生用品裏的兩個大男生。

韓迎冬看着周澤拿着一包夜用衛寶寶研究來研究去的樣子,就想找個地方躲進去,他趁着沒人,趕緊把周澤從這個地方拉走,“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周澤甩開他,“我就是好奇而已,為了我未來老婆研究一下衛生巾市場怎麽了?”

韓迎冬冷着臉,不說話了,心不在焉地往購物車裏放東西。

周澤瞥了一眼筐裏的東西,一臉嫌棄,他攔住韓迎冬的去路,“喂!你想什麽呢?你買脫毛膏做什麽?還有這些,你不是說要買吃的嗎?”

“不用你管。”韓迎冬态度冷淡,但還是拿起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重新放回原處。

“靠!老子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你态度就不能好一點嗎?你他媽……”

話還沒落地,周澤就被韓迎冬抵在了貨架上,雙手擒住他的手腕,眼神逼人,“我喜歡的人都打算和別人結婚了,你覺得我态度能好到哪裏去?”

“……”周澤的心像是被一個小錘子敲了一下似的,試圖掙脫反而卻被韓迎冬捏得更緊,最後他選擇放棄,故意不看他,有氣無力說道:“以後你也會和別人結婚的。”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周澤躺在床上,腦子裏全是下午韓迎冬說的那句話,什麽叫除了我誰都不要,這算變向的表白嗎?

不,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表白過了。

“媽的!”周澤煩得慌,拿了毛巾就鑽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打了個噴嚏,随後沒心沒肺地上了床。

一覺醒來,頭沉沉的,整個人像被鬼睡過一樣難受,他試圖起來,身上卻用不上一點力。

該不會發燒了吧?

這句話是他迷迷糊糊中從韓迎冬嘴裏聽到的,這個人,真的是腹黑到了極點,明明說過不讓我進他房間,自己卻在我的房間裏肆意進出。

啊~好想咬他!

韓迎冬端着藥進來,想把周澤扶起來,卻不料周澤緊緊扯着他的衣領,動作一點都不溫柔,韓迎冬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靜靜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動作,誰知道下一步,他的唇就被人封住了。

一瞬間,碗從手中墜落,碎了一地。

周澤小心翼翼描摹着韓迎冬的唇,正欲深入時卻被韓迎冬一把推開,“你做什麽?”

周澤身上脫力,一下子躺回到了床上,有氣無力地笑笑,“把感冒傳染給你,讓你也試試我現在有多難受。”

“傻瓜,看到你現在這樣子,我已經夠難受了。”

周澤沒有聽到韓迎冬的這句話,就已經昏睡了過去,嘴中呢喃着三個字。

“真……好……吃……”

韓迎冬沒忍住笑出了聲,手指輕輕撫上周澤的發,随後俯身在他的額間落下一個溫柔缱绻的吻,“哎,我該拿你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又提前更新了,愛不愛我!可是我好像忘記申榜了,啊啊啊大哭!我要小天使親親抱抱舉高高~花菜的感情爆發戲真的快了快了,稍微提醒一下,在一起之前會有甜虐的地方,不過你們要知道之後就是滿滿的糖啦~~所以和我一起期待吧~不過論進度啊,對于韓sir他們我是絕對服氣的(攤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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