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乞丐們掃雪
許谷看起來是個文文弱弱渾身書卷氣息的書生,誰知口中的故事卻是大氣磅礴跌宕起伏,讓人聽的欲罷不能,直拍着桌子叫好。
就是何天也聽的津津有味,如此一下午的試用算是通過了,許家姐弟也正式成為食為天裏的一員。
許谷負責說書,許小米則幫忙端端盤子收拾桌子。何天雖小氣,但也考慮了兩人眼下的情況,因此每月兩人工錢一共給了八兩。許谷算五兩,許小米算三兩。
陶然事後聽的咋舌,卻不得不佩服靠嘴吃飯的人。她辛辛苦苦颠勺一天做六個小時的飯一月才五兩銀子,而許谷只需要工作她一半的時間錢就跟她賺的一樣。
不過她孑然一身,而許谷卻得養活自己和許小米,相比起來,她更辛苦些。
距離上次暴風雪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陸縣也迎來一段時間的好天氣。但冬天不可能永遠是溫暖的陽光照耀大地,這不是,晚上天就變了。
陶然晚上回去的時候就突然起了風,撲面而來夾雜着些許雨雪直往領子裏鑽。出門前何天給了她一把傘,回去的路上她卻沒敢怎麽撐,頂着大風,這油紙傘的力量太過于薄弱。擋不住這四面八方襲來的冷風不說,還有可能把傘給刮翻喽。
她一路小跑回家,也沒怎麽注意身後,自然忽略掉了那個偷偷跟着她卻又不敢離的太近怕被她發現的人影。
回到家陶然被風吹的手指頭都僵硬了,用胳肢窩夾着傘借着挂在門旁的兩個燈籠站在門口倒弄了半天才把鎖打開。
進屋裏趕緊搓着兩只凍僵的手,哈着氣跺着腳去給自己燒水。自己一個人住,家裏一點熱乎氣都沒有,更別提能喝上一口熱茶了。
陶然坐在火爐旁邊微微有些發怔,以前自己也是這般過的,怎麽突然就覺得自己過的有些凄涼了呢。
可能是年節将至的原因吧。
都說一個人過久了就會習慣。這話的确不假,平日裏忙忙碌碌自然是沒什麽感覺,但每逢節日卻會倍感孤獨。以往她過年過節都是窩在家裏看看電視,如今在這個時代,倒是只能早早的睡覺了。
多想也無益。陶然等水燒開後先喝杯熱水暖熱了胃才覺得自己像是真正活過來了一樣,她捧着茶杯聽着外面拍打窗戶嗚嗚作響的風聲,突然又想起湯圓來了。今晚突然降溫,也不知道他睡的地方能不能遮風擋雨。
說實話她不是沒想過收留他,可偏偏她對原主一無所知,連原主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更不敢保證之前鄰居口中那個眉宇間有陰翳氣息的“她”沒有一個仇家,想想包袱裏的那些銀票,她不得不把這個心思給熄滅喽,到時候萬一出了事再連累了他的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陶然在屋裏想着這些,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她記挂着的人正哆哆嗦嗦的站在她家門口。
陸喃手揣在袖筒裏凍的直哆嗦一張小臉被風吹的通紅,兩排牙齒不停的打顫,腰都直不起來,卻擡頭努力的記清她家門口的樣子。
漆黑的街上沒有一個人影,只能聽到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陸喃蜷縮着身子在她家門口的燈籠下蹲了好大一會兒,從始至終都沒擡手敲那近在咫尺的門。等風稍微小了一些他才靠着牆站起來,縮着腦袋又回去了。
清冷漆黑的街道上,單薄瘦弱的他頂着風雪幾乎被風給卷走。
他本來是縮在柴火垛裏的,沒成想夜裏突然變天了。想着她可能沒帶傘,他就坐不住了。
陸喃也知道自己出來對她來說沒有一點幫助,卻依舊想着至少自己能偷偷的在暗地裏陪她風雨無阻的走這麽一路,親眼見着她回到家裏自己才放心。
他做的這一切陶然自然是不知道,等她一覺睡醒時外面經過一夜地上已經積了不少雪。一腳踩下去都能沒了半只鞋。可想昨晚後半夜這雪下的有多大。
陶然換了雙皮革的靴子,一路走到食為天鞋子也不會被雪浸濕。一夜大雪過後,天竟又開始放晴。
雪後晴天最是寒冷,因此早上街上的行人除了做生意的人之外是寥寥無幾。估計得等個把時辰掃了雪,這街才能熱鬧起來。
不比昨晚突然起風沒有準備,陶然今天穿的很厚,就是這樣她到食為天時手依舊是涼的,耳朵凍的生疼。
陶然來到這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食為天門口四處尋找小乞丐。可他平常蹲着的那個牆角今天積滿了雪,自然是沒有人。
她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才聽從外面買菜回來的張姨說今早衙門裏的捕快們正看着街上所有的乞丐在掃雪呢,估計待會兒就掃到這兒了。
昨天乞丐和流民打架的事,估計縣老爺已經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這早上用閑着的乞丐來掃雪恐怕就是其中一個。
陶然聽的直皺眉,別的乞丐她不在意,可那湯圓一個男子,那麽瘦,怎麽能跟別的乞丐一起幹這麽重的活呢。
果然,沒過多大會兒捕快們就帶着一群乞丐一路掃到了食為天這邊的街。
陶然站在路旁一群看熱鬧的人裏伸直腦袋仔細往那群乞丐裏瞧。那麽多的乞丐,胖瘦高矮各不一,她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她喂的那個。
小小的湯圓,扛着一把比他還高的掃帚跟在鏟雪的人後面拼命的揮着胳膊掃着。一群懶散慣了的乞丐哪裏願意幹這活,因此捕快們拿着皮鞭跟在後面邊啪啪啪的抽打地面邊嘴裏大聲呵斥着。
比起一旁總是投機取巧時不時直起腰來偷閑的滑頭潑皮來說,湯圓就傻的很了。他埋頭拼命的掃着,一點都沒敢偷閑,但卻在聽見皮鞭抽地時下意識的縮着肩膀,就怕挨打。
陶然看的眼眶都要紅了,手緊攥成拳,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抹瘦弱的身影,就怕那抽在地上的皮鞭誤傷了他。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于明顯,他有感應似的轉頭看她。那雙幹淨澄澈的眸子對上她心疼的眼睛時,竟沖着她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雪白的兩排牙齒比地上的雪還要潔白,差點晃了她的眼。
看見了她,他笑的很開心。笑臉雖黑乎乎的但卻說不出的好看,尤其是那雙眼裏的笑意幾乎要溢了出來。
他下意識的想往她這邊來,拖着掃把腳才剛往旁邊挪了一步,就聽到身後‘啪’的一聲皮鞭抽地的清脆聲響,吓得他手下一個哆嗦差點沒拿住掃把,聽到呵斥聲又趕緊把頭低下來努力揮動掃把掃雪。只是眼睛卻止不住的往她的那個方向瞄。
陶然一路跟着他往前走,眼睛緊随着他瘦小的身影,直到何天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這恐怕得掃一上午呢,你這要跟到什麽時候是個頭?”何天拖着她往食為天走,嘴上勸道:“等吃過午飯你再跟着去看,說不定到時候就掃完了。”
陶然緊抿了抿嘴唇,最後才妥協似得跟着何天回去。
他昨天明明不在乞丐打架的人群中,自然是不可能被捕快一大早滿大街找着拖去掃雪。那他是怎麽被弄進這做苦力的人群裏的呢?
陶然想不明白,不過午飯時抽個空隙何天喊她出來聽了一圈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縣太爺面對本地乞丐加外地流民一時也沒什麽好的法子,眼見着要過年了也不能把她們通通趕出城凍死呀,昨晚下雪,她突然起了主意。動用這些乞丐幹活,每天管飯,吃的雖是不怎麽樣,卻起碼不會被餓死。幹的好了,還能發件厚衣服過冬。
一大早縣太爺就命人實施了這個法子,在縣衙門口擺了個攤子,發熱粥饅頭。把凍了一夜沒飯吃的乞丐都吸引了過來,加上昨天抓起來的一起把這事說了,凡是沒有明顯殘疾的人都得幹活,不然就趕出陸縣。
不管心底樂不樂意,明面上乞丐們都答應了。畢竟誰也不想在冰天雪地裏被趕出去凍死。
陶然聽了一圈才猜想湯圓可能是餓極了,傻乎乎的吃了縣太爺的飯,才有早上掃雪這麽一出。
這麽一猜測,她手下剁排骨的刀勁用的更大了,眯着眼睛想:這小傻瓜是不是誰給他吃的他就跟誰走呀!
小柳聽着她手下的動靜,還以為是排骨買的不好惹她不滿呢,扯着笑臉膽戰心驚的将刀從她手裏小心翼翼的抽出來,自己将切菜的活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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